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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大意,以后绝对不可以夜里一人下绝情殿知道么?”
“我知道了尊上,那些坏人最想抓的就是我,但是我已经很厉害了,仙剑大会我不都打赢了么,不会随随便便就被人抓走的,尊上你不要担心。你快吃吧,一会就凉了。”
“我不吃了,你拿出去倒了吧。”
“啊?为什么?尊上刚刚不是还很想吃的么?我尝过的,味道很好的!”幽若微微有些不解和激动。
房间里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声,每一声都狠狠敲打在花千骨心上,疼得她想掉泪。
“尊上你没事吧?”幽若紧张着急的说着,声音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前些天明明都还很好的,为什么今天突然一下身体会变这么坏,是不是今天变天马上要下雪了,所以旧伤复发啊?有没有哪里酸痛不舒服,我帮你捶捶好不好?”
“不用了,你今天比试也累了一天,早点回去歇息吧。”
花千骨从来没听过师父用如此温柔宠溺的语气说话,就算当初对自己也不曾。他的声音总是淡淡的,就是关怀的话也带着一份疏离和教导的意味。就像初雪安静的落在屋檐上,冷清又寂寞。
这个孩子,对他是不同的吧。师父从不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这个叫幽若的即将成为他徒弟的孩子,他是真心疼爱并喜欢着的吧……
她快速点了胸口两个穴道,硬咽下喉头涌上的那一股咸腥,头轻轻靠在树上,慢慢闭上眼睛。
一直抱着仅存的最后一丝希冀破灭了……
傻傻的用力说服自己收徒的事只是摩严世尊一手安排策划,如今看来,真的是师父发自本心的决定,没有任何人或者外力逼他。
不由得苦笑一声,自己又何尝不知呢,师父虽然是以大局为重的人,却从来都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威胁还有逼迫的。
她听见自己的心一点点破碎的声音,不想再在这呆下去了,想离开,可是却舍不得。历经千辛万苦,跋山涉水而来,回到最初的地方,只是想离他再近一点点,只想再多听他说说话,感受一下真实的有他的存在。可是见到的,却不过是这样的场景。
天空中有片片鹅毛般大小的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寒风呼呼的吹着,手脚和心都慢慢凝结成冰。
“尊上还是吃点东西再睡吧,我好不容易做的,可舍不得倒掉。”
她看着幽若开门出来,转过身背着某人调皮的吐吐舌头,门开的那一瞬间,依稀闪电般有看到师父坐在桌边的白色衣角。
忍不住伸出手去,却只抓住无限的虚空。
她看着幽若蹦蹦跳跳的跑回去睡觉,进的却是当初自己的房间。
绝情殿那么多间房,她却为何偏偏要住那一间?师父把她的东西都扔掉了么?因为她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一片雪花落在她手心,冰凉冰凉,是彻骨的寒冷。
收回手,转而紧紧握住怀里的铃铛,握住那个他们师徒关系的凭证,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如今,她是不是应该把这铃儿也送给幽若呢?仰头,看着雪花漫天飞舞,想哭可是哭不出来。
在树上对着房门呆呆坐了一晚上,雪越下越大。她的头上肩上都落满了积雪,一动不动,仿佛变作雪人,和满枝桠桃花融为一体。
听着房内不时传来的咳嗽声,脑中不断闪现的是当初在这庭前与他相处的一点一滴。手脚慢慢冰冷麻木,心冻到连痛楚都感受不到了。
天快亮了,该走了。
她僵硬起身,抖抖身上的积雪,脚步虚空踉跄。突然轻轻一声铃响,迟钝的低下头望,见手中紧握的铃铛不小心从僵硬的指尖滑落在地。……
檀香袅袅,轻烟弥漫。
房中白子画对着一碗桃花羹整整坐了一整晚,虽然知道那东西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看的。可是不想吃,也不想亲手倒掉。就好像回忆,满满一钵,不肯触碰,亦不肯遗忘。
万籁中突然听见一声轻响,犹如从另一个时空传来。匆忙几步打开门,却只看见空落落的院子里一片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又幻听了么,为什么总有铃声在耳边响个不停?
白子画无力的倚在门边,手指深陷柱中。依旧清冷傲岸,孤高出尘,只是面色苍白晶莹,眼神历经苍然中是掩饰不了的疲惫。
97。罪孽深重
“神尊。”
竹染看着花千骨与雪花一同轻盈而又脚步虚浮的飘落在他面前,翻飞的裙角慢慢合拢,似乎没有重量般,林中雪地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看到竹染,花千骨茫然的抬头一笑,目光却没有焦点,眼神是绝望后的一片死寂,瘦弱单薄的身影看上去脆弱而悲哀,没有一丝生气。
想当初就算要死不活倒在他家屋门口,她也从没有放弃过。就算被他推下悬崖走投无路,她依然倔强的坚持着要活下去。可是小小一件白子画收徒的事,却能叫她丧失所有求生的意志么?
为什么?他不明白……
竹染手微微握紧,那样仿若一片死水的神情竟像极了当初的那人。心底隐隐有些作痛,垂下眼帘,再抬眼时又恢复成平常的傲然不羁。
“你刚从长留回来么?不说一声就偷偷跑去,异朽君很担心你。”
花千骨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你知道他是谁?”
竹染点头,眼中颇有深意。
花千骨心道也是,异朽阁的存在明里暗里加起来近千年,竹染被逐到蛮荒八十年,就算以前没见过,刚见时不知是何人,但以前总也或多或少听过异朽君的名。而且回来之后东方并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要弄清楚不是难事。何况竹染生性多疑,对东方也必定是记恨和防备大于感激。他一向自负,自诩计谋过人。东方却处处胜他一筹。因为他的出现,他也完全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自然会把东方当作心腹大患,仔细调查一番,做到知己知彼。
花千骨知道自己既不如竹染有心机,也不如他有手段,更不如他能忍辱负重。可是他在她最落魄最无助的时候有恩于她,不论他心术是邪还是正,她都打从心底感激他。
无以为报,所以……他可以利用她,如果她还有那个价值的话,她不在乎被他利用,但是前提是不能伤害其他人。一开始离开蛮荒的时候她还很担心,不过现在有东方在她就不怕了。不管竹染再怎么厉害也斗不过东方,蛮荒相处那么久他了解她,她也了解他。
竹染是个聪明人,从来凡事都是机关算尽,利益为先,不会冲动不会不管不顾,遇事先会想好如何保全自己。就算他的野心再蠢蠢欲动,只要东方在一天,他就不敢明着翻云覆雨,将她玩弄于股掌之中。
“你怎么也会来茅山,是不是岛上出了什么事?斗阑干前辈他们呢?”
“他们都还在岛上,你们一直没回,也没传个信,前辈怕出什么意外就让我过来随便看一下。东方彧卿说你一个人去长留了,没被发现吧?”
“没有。”花千骨低下头,或许内心深处她是希望被师父发现的,她想见他……
“岛上的人情绪怎么样?”
“一个个都是刚放出笼子的鹰,自然拼命想往天上飞。但是大多数人太久没动真气,刚回六界有许多都不适应,法力可能要十天半月才能慢慢恢复。他们也知道自己今不如昔,在蛮荒的日子也都过怕了,不想再回去,应该不会像清怜一样随便出去寻仇闹事。再加上有斗阑干和腐木鬼他们在,应该还镇得住一时你放心。”
“那就好,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林子里?外面下雪这么冷。”
“刚刚来了两个长留弟子,有一个法力挺强。我怕隐藏不住自己的气息,便出来随便走走避一避。”
“长留弟子?”花千骨心头一惊。
竹染点头,眸子陡然阴沉:“一男一女,女的好像叫轻水,男的叫落十一。”
花千骨心头一喜:“他们人呢?”
“刚走没多久,你路上没遇到?”
“没……”花千骨皱起眉头,难怪在长留找不到他们,原来他们竟到茅山来了。这么说糖宝也应该来了……
不由得心头一阵懊恼,居然这样眼睁睁的错过了见面。抬头看竹染,隐隐感觉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淡淡杀气。尽管他已刻意隐藏,但是不知是不是功力未恢复完全,似乎很难压抑克制。
试探猜测:“你以前没见过落十一?”
竹染冷哼:“我在长留的时候,他还没出生呢!”
“你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虽然之前身在蛮荒,但是回来也快一天了,要弄清楚长留乃至六界这八十年都发生了些什么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你就是急于知道一切,所以才找借口从岛上出来上茅山。这短短期间,你应该去了不少地方吧?”
竹染挑眉看着她:“聪明。”
花千骨知道竹染为什么要从殿内出来了,以他的能力怎么会隐藏不了自己的气息,而应该是没办法克制住体内狂暴的杀气吧。看到那个取代自己成为世尊弟子,长留首徒的人。他的心里究竟是恨意,是嫉妒,还是不甘呢?
自己好歹还算师父的徒弟,可是他却是已被正式逐出门去。多了一个小师妹自己已经这么难受,身为弃徒他心里肯定更不好受吧?
身上同样被绝情池水烙下疤痕,同样身为六界的罪人,同样被无情的驱逐到蛮荒。花千骨心头不由涌起一阵同病相怜,他和她,同样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
竹染见她目光陡然悲悯,骄傲自尊仿佛被刺伤一般冷笑道:“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论,是我自己背叛长留的,你以为我像你,很想做谁的徒弟么?”
花千骨摇头,她并不了解竹染对长留对摩严是什么样的感情,也不知道当初都发生了些什么。但是明显竹染是很恨摩严的,他的处心积虑,似乎也是为了要报复他,而这似乎并不仅仅因为他被放逐那么简单。而让她觉得奇怪的是,一向严厉苛刻的世尊,应该是很了解竹染的心性的,当初竹染也定是犯了大过,摩严才会逐他出师门去蛮荒,但是却没有废掉他。难道是念及师徒之情?
突然忆及白子画手持断念那毫不留情的一百零一剑,她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只是竹染恨摩严也罢,恨长留也罢,乃至恨了六界也罢,很明显他将那恨意也波及到了落十一的身上。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被人取代的滋味都是不好受的,何况竹染何等的心高气傲。他一贯都是冷静而又自持的,可以面对落十一产生如此强烈的杀意,可见他心头的怨恨到了何种无以复加的程度。
花千骨心头微微有些发寒,只是看着他严厉说道:“我提醒你,落十一是我的师兄,也是我最好的朋友,你要敢动他一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
师兄?朋友?
竹染久久的看着她不说话,嘴角一丝轻蔑的笑。轻轻弯下腰,瞬间又恢复到那副恭敬严谨的模样。
“神尊有命,属下不敢不遵。”
花千骨皱起眉头,她宁愿听他狂傲的指挥她顶撞她,也好过这样完全不知他心底的算计。毕竟人是她带出来的,她要负起责任,保护好落十一也保护好长留,绝不能出任何的闪失。
回到殿内房里,刚推开门,一个绿色的东西就“啪”的一下飞贴到自己脸上。花千骨心头一震,抬起手来一摸,软软的,圆滚滚的,不是糖宝又是谁。接着就听一阵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声响起,然后便是无边泪水滔滔不绝。
“骨头妈妈……呜呜呜……哇哇哇……”
花千骨闭上眼睛,感觉脸上不断有水在滑下,几乎快分不清是糖宝的泪水还是自己的。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