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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仔细听他说完问道:“大哥想带谁去?”
尉迟束道:“既然陈帮主有要求,我们为了显示诚意,自然应该一同出现。”
“你确定他不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碧落有些怀疑地问。
“这点我也想过,所以我与几位当家准备多带人手,以防不测。”
碧落低头想了想:“小弟以为不妥,万一他们带的人比我们多好几倍呢?”
尉迟束笑道:“九妹别忘了,我们是要与他们合作,并非作对。”
“可是我们毕竟抢过红花会生意,大哥必须考虑到他们报复的可能,万一他们不想与我们合作,贸然前往岂不成了瓮中之鳖?我们毕竟是外地帮派,比不得他们根深蒂固。”
尉迟束听了露出迟疑神色:“方才也有当家有此顾虑,九妹认为应该怎样做?”
海寇(20)
海寇(20)
碧落道:“大哥自己是要去的,不去则意不诚。其余的……当家哥哥们跟去三两个就是了,此外多挑精干人手在后接应,万一红花会耍手段,我们也可以里应外合。”
尉迟束思索道:“既然这样,老二、马五、张六沉稳心细,倒可以做接应人选,三弟、良四弟和你都善于言谈,可以随我前去。七弟脾气有些暴躁,就留守家中。”
碧落笑道:“六哥也善于言谈,不如让他跟大哥去,碧落就随七哥留在家里好了。”
“那怎么成,九妹是我的良助,这次会面关系全帮命运,怎能离了你?”
碧落懒懒靠在床头,也无暇去寻思那“良助”的意思,懒懒地说:“大哥能力气度足以让人折服,我想红花会若有诚意,一定能与我们达成和解。小弟心有余而力不足,只有辜负大哥期望了。”
尉迟束看了看碧落的无精打采的样子,知道碧落不是推脱,有些惭愧道:“是大哥疏忽了,九妹你多多静养,不要太操心。”
碧落微笑:“有大哥在,小弟就没什么要操心的,预祝大哥马到成功。”
亥时刚过。
尉迟束就将一切准备停当,但是红花会直到亥时末才派人告知会面地点。尉迟束带五十名精干人马走后,许侯又带了近一百人悄悄随后,一时间偌大的院子里静得出奇。
阎涛送走了尉迟束,嗡声向碧落道:“我在这里守夜,你去睡吧。”
碧落道:“我睡了一天,晚上正精神,不如大哥去睡。”
阎涛其实有些困倦,只道:“你行么?”
碧落笑道:“坐还是坐得住的,有事我会叫你。”
阎涛也没有推辞,径自去后院睡觉了。
碧落一人坐在正厅,命人点了火盆,就着灯光写字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碧落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院子已成为别人眼中的猎物。
辰时中刻,前院唯一的大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碧落令人去询问,却得不到回应。于是吩咐道:“告诉门外人,天色已晚不便接待。”说罢继续写字。
海寇(21)
海寇(21)
不料这话一传,敲门声变成了撞门声,碧落感到不对,命人去叫阎涛。
这个时候,一声巨响传来,正门被撞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冲了进来,碧落吃惊地看到他们居然是官兵打扮。
碧落慢慢走出正厅,向为首的长官道:“小人斗胆,自认遵纪守章,不知大人来我家中有何贵干?”
那人瞟了碧落一眼,喝道:“绑了带走!”
碧落高声道:“且慢!”冷冷面向那长官,“不知草民所犯何罪?无故抓人可有王法?”
那长官面无表情:“这个你去狱中再问罢!”又向身后道,“去搜!凡见到男丁一律抓起来!”
此时帮中只剩了不到五十人,其中二十几人全是女眷,过不多时便统统被如狼似虎的官兵绑来前院。阎涛脸上有几处淤青,口中骂声不绝。
那领兵长官一声令下,官兵撤退,他们在满院的啼哭声中被带走。
牢狱里灯火昏暗,她们被粗暴地推搡着走过三四个拐角,又过了五六道木门,才真正到关押犯人的监房外。
几个狱卒等在两边,挨个登记犯人名字,每登记十个就指定一间牢房。
阎涛好不容易挨到碧落旁边,低声问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大哥出事了?”
他因为反抗,身上被鞭子抽起了好几血痕。
碧落压低声音:“想来这是釜底抽薪之计,大哥应该还不知道。”
阎涛咬牙:“他娘的!这是哪个狗崽子干的?”
碧落道:“也许是红花会,更可能是乌龙门,”想了想又道,“嗯,也说不定两边都有份。”
阎涛道:“你娘的,这不是放屁吗?说了等于没说!”
碧落警告地看他一眼:“好汉不吃眼前亏,七哥待会说话客气些,好好的等大哥来救咱们。”
阎涛还待说话,被眼尖的狱卒喝止,顺手又给了他一鞭。阎涛两眼通红,怒瞪着狱卒。
那狱卒立刻眼瞪得比他还大,咆哮道:“看什么看!你个下贱种子!”一脚将他蹬到前面,“叫什么,说!”
海寇(22)
海寇(22)
阎涛眼中怒意更盛,可是全无办法,只要说一个“不”字,立刻招来一顿鞭打辱骂,最后总算报了自己名字才被放过。
将阎涛赶到一边后,负责记录的狱卒叫:“下一个!”
碧落走过去,寻思自己虽一身男装,但牢狱是龙蛇混杂的地方,还是做女子的好,仔细寻思一番后,道:“碧悦儿。”
狱卒低头草草写完,向里边一指:“这十个入丁字目。”
立刻有狱卒拿着备好的脚镣,挨个为她们戴上,然后恶声驱赶她们往里走。
“慢着……”
一个故意拖长的音调在后面响起。
碧落回头,看到一人出现在门口阴影处,穿着狱吏服色。他遇到碧落目光,忽地露出一个阴沉的笑,慢慢道:“那个病怏怏的送去癸字房,那个不服管教的去庚字房。”
碧落莫名其妙地觉得背脊一阵阴冷。
通向监房的是一条黑暗狭长的过道,过道两旁是一间间散发着霉味的牢房。到了癸字牢前,狱卒打开牢门用力将碧落推进去,又重重锁上。
碧落戴着沉重的脚镣,好不容易站稳,看着污浊不堪的墙壁,粗重的木栏,突然很是想笑。
想不到啊,她这个前幽冥国太后,今北地太子妃碧落居然也有一天会沦落到这世上最暗无天日的地方。
碧落忍住潮气,向里走了两步,却立刻顿住。
对面墙角边,一个女子卧在草中,一动不动。
她赤着脚,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背上尽是青紫色的淤痕,大腿之间还有一片片凝结的血迹。她双目紧闭,脸色泛出潮红,显然正在发热。
在狱中最要不得的就是生病,本来环境已经十分恶劣,一旦生起病来,只有死路一条。
碧落慢慢走到那女子跟前,伸出手想试试她的热度,却被旁边一个颤巍巍的声音吓了一跳:
“别动。”
碧落没想到牢中还有别人,警惕地缩回了手,只见另一个墙角的乱草中,露出一颗花白的脑袋。
海寇(23)
海寇(23)
一个看去六十多岁的年老犯人拨开身上草席坐起来,她刚想说话,眼睛却定在碧落脸上,摇摇头道:“唉,又一个。”
碧落道:“我是新来的。”
他点头:“知道。犯了什么罪?”
“没有罪。”
她露出笑容:“这牢里没犯罪就进来的多了,也不稀奇。”
碧落问道:“请问婆婆,为什么不让我碰她?”
她颤颤地笑,声音有些凄凉:“老婆婆?哈哈哈哈,老婆婆!”沙哑的笑声在过道里回荡。
碧落听得寒毛直竖,难道入了狱的人都会被弄成疯子?
总算等她停住,碧落小心道:“晚辈初来乍到,有说错的地方还请你见谅。”
她又摇摇头:“你猜我多大?”不等碧落回答,自己早伸出三个指头,“不到三十!”
碧落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又苦笑了几声:“不用吃惊,你在这里呆个十年,也会像我一样。”
碧落静静道:“你放心,我不会呆这么久。”
她仔仔细细打量碧落一阵,突然叹口气:“不错,你长得极好。这里长得太好的人,都活不久。”
碧落疑惑道:“你什么意思?”
她不回答,只指着卧在墙角的女子道:“那狼崽子就是因为长得不错,现在快死了。不过你别碰她,也别想着救她。”
碧落重新转头细看那女子,见她表情尚带稚气,最多不过十五六岁,脸上虽然肮脏,却依稀显露出清秀的眉目。
碧落道:“想来他也不至于犯了什么重罪。”说着伸手在他额上摸了一下,滚烫。
谁知那少年察觉到有人碰他,立刻伸手向碧落抓来,出手凌厉无比。
碧落急忙向后一闪,那少年撕去碧落半片衣角,手臂无力地摔在地上,又昏睡过去。
角落里,那女犯人嘿嘿笑起来:“早说不让你碰她!那是个狼崽子,你小心被她反咬一口!”
此时那女子蜷缩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单薄无助,与刚才出手时判若两人,碧落不由问道:“她是谁?”
海寇(24)
海寇(24)
“一个恩将仇报的畜生!谁对她好,她就反过来杀谁。听说她在家乡°杀了自己养父一家十几口,畏罪逃来建康,在街头快饿死的时候,又被一个好心的大人收留了,听说是什么员外郎。那大人给她吃穿,教她识字,简直拿她当自己亲生女儿一般,谁知没过一年,这畜生又把那大人杀了!现在关在这里,就等着明年发落。”
那女犯人又冷漠地看那少女一眼,“不过我看,有那位狱吏大人在,她是撑不到明年了。”
碧落想起方才见到的狱吏,问道:“你说的狱吏可是一个三十来岁,身材高瘦的人?他为何偏偏折磨这女子?”
那人用同情的目光看着碧落:“那位大人有一样嗜好,凡是这里长得有几分姿色的,都会被他折磨得死去活来。你难道看不出那狼崽子是受了什么伤?”
碧落看看那少女的双腿间,突然不自禁打了个寒噤。
那犯人十分意味深长道:“一入牢狱,什么清白尊严,那统统都是梦话,剩下的只有任人摆布!姑娘,我在这里十年,你算是我见过长得最出众的一个,说不定下一个就轮到你了,自求多福罢!”
她说着又拱进草里,没多久鼾声大响。
碧落站在牢房中间,四周黑暗沉沉,想起那狱吏令人毛骨悚然的一笑,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全身微微颤抖起来。
碧落自命出身不算尊贵,也算家中的掌上明珠,如今落魄狱中已是平生未有之事,难道还要受那些无耻之徒肆意凌辱么?
作者啊作者,你究竟和她碧落有多深的仇,才让她坠入今日这生不如死的境地!
卧在地上的女子动了一动,发出几声断断续续的梦呓,甚是惊怖一般。
碧落在她身边坐下,抽出发髻上一支特质的簪子,在她身上对准穴位刺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