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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景清口中的爷还会有谁?
不知是不是和上官惊鸿闹着别扭还是上官惊鸿本来就给人极度胁迫的感觉,她觉得背心有丝毫发麻。
夏王眸色也立沉,她还没反应过来,耳边气息一热“楚,跟我走!”
她心头一颤,那个“不”字还在舌尖,他已经揽着她凌空跃起。
目光最后是凌乱的人群,太子突而向他们而至的身影,她不知道太子要做什么——可夏王却恰比他快了一步,太子的手从她的衣衫上擦过,落在他们原来的位置。
身子悬到窗边,她才明白夏王之意,在不知是学银屏般尖叫还是强作镇定。
被夏王揽着从窗口跃下一刹,耳朵里最后的声息似乎是彩宁的。
“淳丰,那进来的是睿王!”
她心肝怦跳,腰上始终被男人的手臂紧环着,直至——“嘶”的一声马鸣。
这窗外什么时候拴了一匹马?
她回头,夏王眸光深极,正午的阳光让他的瞳如曜,他似知道她在想什么,说,“你在和那个男人开始比试的时候,我便下了楼,看到了二哥和四哥,这马,是我让小厮将从酒楼后院拴来的。”
翘楚点点头,心想,自己的神色此刻必定有些呆滞,因为他一扫方才的沉悒,嘴角突然一扬。正微惑,他猛地一提缰绳,那高雄的黑色骏马前肢“嗖”的提起,她虽坐在前面,有他在后面护卫着,身子往后跌去,也不禁吓了一跳,手本能地往他身上抓去攀住。
手指才勾上他的衣服,他眼里笑意即刻微微漾开,伸手按住她的手,翘楚立时恍悟过来,又急又恼,“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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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王也不打话,口中“驾”的一声,放开她,两手持了缰,那马更快地驰骋起来,惊起了街上不少人。很快,便将这繁闹大街上的所有店肆,摊档和人群统统抛在身后,集市上的人来人往,买卖讨价,还有盯着他们看说的种种声音,一下绷成了耳边鼓鼓的风和风景。
集市深处有人家。
谁家屋檐,五色琉璃瓦在阳光里绚艳,凝成一点一点的粼光,像晕莹的珍珠镶嵌成的殿,谁家院内树上春芽新发,绿了枝头,喧了天幕。
“我每次都被你算计,你便不能容我一回?”
可驰进一处绵长巷陌中,夏王的声音终于低笑传来。
翘楚顿时哭笑不得,忽然感到这男人竟有几分像狐狸,她往日怎么没有觉察呢。
她正想着,耳蜗处夏王的笑声一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往常被你整,归罪起来是我活该,但有时想想,也不过是我不防你,不愿意防你。连我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议。”
是翘楚身子一颤,勾在他身上保持平衡的手指猛地松开,手还没下他的衣服,他眼力暗了暗,一手挥开疆绳,又抓住她的手,将它定在他的衣襟上,紧紧贴住他的胸膛。
“九爷,我是你嫂嫂。”
马儿往巷子更深的处所驰去,马背微簸,翘楚心上却颠得更厉害,想挣手开来,他一声沉笑,声音里一丝暗哑,“翘楚,我只知道,你是我想要的女人!”
“我说过,若你过得幸福美满,我可以不闻不问,再怎么我也可以,但你不是……”
略有些凌厉的声音飘散在风陌里,翘楚张口想和他说些什么,却被他的话蓦然打断,惟有肚腹上他臂膀紧伺的力道强硬得明确……
策马驰骋,这样肆意。
这样的情,她无法不感而动,也会有被眩惑的时间。
这样一个人,就像熟悉了很久,可以安心到很远以后。
可是,不行。
她深吸了口吻,“九爷,也罢,今儿个你我好好谈一谈。”
“我带你回府再说。”
“回府?”
“嗯,我的家。”
打马而过,落在他肩上、不知是冬谢难依还是春开不稳的落花,浮动的香,眩得她想跳马而去,可是不得法,他的头颅重重枕在她的肩膀上……
*****
玄湘酒楼。
眼末淡看从门口走进的一干人,居中那个青袍男人,太子嘴角上一抹浮弧若隐若现,彩宁长公主当然认得他这个八弟,睿王西征,睿王脸上一张铁面谁不认得?仇敌见面!
这彩宁是西夏王的亲妹,西夏王最重视的妹妹,年岁不大,却见识胆识过人,深得西夏王器重和爱好,甚至曾随大皇子淳丰及一干将领出征。
听说,当初,她曾力劝西夏王切莫先攻打东陵。
这座上两名老者正是西夏一品文臣和武将,乾仲和比项,此次随行出使,以作打点。
西夏一行,除谈和约,也为联姻。为银屏公主。
促成和谈,联姻是最好的政治手段之一。
八弟西征告捷,西夏怕父皇趁机攻打西夏。联了姻,父皇若要攻打西夏,便不得不有些忌讳,民间和其他国家都会有舆论。
但西夏狼子野心,联姻之后,又岂会就此永久安适?
当初他父皇假病作诱,西夏虽审时度势,知东攻未必能一举成功,却仍趁机发动战斗,可见觊觎东陵这块肥肉之心已到了何种昭然若揭之地。
西夏必定卷土重来,只不过不是现在而已。
也罢,你怕东陵打你,想生聚养息,我东陵还不愿碰你,父皇使计,让你战败,本就要在这段时间里安内。
攘外必先安内。
待新皇登基,你终有一天成为东陵的版图。
新皇。
谁是新皇?
他眯眸轻笑,八弟,鹿死谁手,还未定!
你也收得风声,西夏一行在这里?
是,五弟既知道,你又焉会不知?你们早已联手!
只是,你今日来是为什么?
今日里这玄湘楼里倒是一场好戏。
父皇在围场搜索你的消息的时候便写了信函,他在篝火宴上对九弟表现甚为满足,莊妃也必定吹过枕风,他早知西夏有联姻之心,信中提及,九皇子德才兼备。
信函的内容父皇也没有避讳,宫里的人都是知道的。
父皇此举,既成全了九弟,提升了他背后的力量,对我无疑又是一个警告,只要他愿意,他要提携哪个儿子都行,就如通过联姻提升九弟的权势一般,他随时可以废掉我。
只是,世事凑巧,九弟竟因一个面纱女子和银屏公主扛上。
他必定熟悉这面纱女子无疑,且似乎和她关系不同平常。
九弟似乎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罢,否则怎会如此?
但他若不知,今日过来这玄湘楼又是为了什么。
最让人惊异的是,方才那面纱女子,她有意改了男装和声线,他虽看不清她的模样,但总觉似曾相识。
她到底是谁?
倒是个聪慧机灵的人。
他刚才一直想,若翘楚在这里,她会如应对?
翘楚……
他心里微躁,猛地压下有关这个女人的想法。
瞥向扣在掌心的东西。
刚才,他想拦下夏王二人,惋惜,还是让夏王快了一步,手上这东西是擦身之际从那女子身上暗暗摘下的。
淳丰皇子似乎对那女子生了极大的爱好,他便作个人情,将她送给淳丰。
西夏之力?
彩宁长公主可不逊于彩屏公主,甚至论辈论才,彩宁又岂是银屏能比。
若彩宁与他为侧妃,那不是很有趣么,西夏的权势该谁来用?
他还是上官惊骢?
彩宁不是个平常女子,不易惑诱,刚才,他与淳丰祝酒之际,她连连看了他几眼。
是个好征兆不是吗。
他日宫宴见面……
此时,淳丰三人已迎了上去,与上官惊鸿碰面。
宁王携人从他身边走过,“怎么,二哥不过去吗?”
他一笑,淡淡摇头,宁王也没再说什么,携众人朝淳丰和上官惊鸿的方向走去。
人群还没散回座上,他慢慢隐到人后,将掌心上的荷包打开,看看有无线索可循,将那女子捉回给淳丰。
至于夏王,他倒不担心,他会为一名民女和西夏再次扛上?
不会的。
上官惊骢自知分寸。
忽然,他眸光大盛,盯紧从荷包取出的东西,那是一支短笛,这笛子,他见过!
他迅速一翻笛缨上悬挂的玉佩,果见上面刻着一个“鸿”字。
果然是这笛子!
他在篝火宴上就见过。
他心头一凛,不觉间,掌心一握,好啊,本来是你。
翘楚,本来是你!
你和上官惊骢有什么关系!
你当日拒绝我,却和我的九弟牵扯上?
经狭道一役,他比往日只有更心沉平静十分,此时心火蓦然而至,看王莽等人走近,脸有疑色,他一拍王莽,“你和阿镜且在此仔细视察睿王和西夏等人情况如何,我先行离去。”
王莽一怔,随即点头应允,旁边的沈清苓却脸色有丝苍白,他心中微动,随她眼力而去,却见她的视线竟是遥遥定在前方的上官惊鸿身上,他心下一沉,面上也不动声色,淡淡唤了她一声,沈清苓微微一震,即笑看向他。
他也不打话,只道:“你和王莽在此好生看着。”
沈清苓应了,他立即看向曹昭南,“跟我来。”
还是侧方那个窗,走至窗前,突见上官惊鸿似乎淡淡盯看过来,他挑眉一笑,将手上东西一掷,领着曹昭南从窗口一跃跃出。
*****
“睿王别来无恙?”淳丰眼睨前方男子,轻声笑道,眼力里却是十足的戾气。
上官惊鸿一笑,“皇子有心。”
五哥过来的倒是时候,站在他身旁,背后里,在他脊上轻轻划了“西夏皇子”几个字。
前方五人中,那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淡淡看着他,眼梢里似有一抹兴味,他正微微一凛,却见一直隐在人群之后的太子跃窗而出,一枚东西从其手上滑落,他略一沉吟,并没有回看那女子,对身旁的景清道:“过去将窗下的东西给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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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丰冷笑,顾左而言他,好个目中无人的睿王!
若非这个人忽然到来,他必定去追找那两个人,那个自满狂放的男子,还有那个面纱女子。
他看上的只能是他不要,而不能教人如此肆意而为!
旁边的一品武官比项,也即刚才和淳丰一起营救银屏的老者,与文官乾仲,彩宁互视一眼,比项当日代表西夏领兵东攻,曾在上官惊鸿手下吃过亏,对上官惊鸿是极为防御,但内里却也有一分敬佩之心,他心情复杂,也不多话。
可反是乾仲和彩宁脸上笑意甚沛,二人携银屏和宁王等人见过礼,彩宁笑道:“若非巧遇睿王,睿王引见,倒不识五皇子。”
既知西夏来人,来的是什么人也是早在围场狩猎之时便知,酒楼里又听得他们互称,自是明确他们各自的身份,反是睿王没了记忆,虽曾在战场上与淳丰、彩宁等人见过,却认不得宁王心笑,面上却礼备,揖道:“公主和皇子怎不到使馆下榻,让使馆里的京官向朝廷报备,好让朝廷派人来接?”
乾仲道:“我等是图一见贵国民生,今日看来,果有一番精彩。”
是宁王暗下冷笑,精彩?任意欺侮我东陵百姓倒是精彩!若非碍于一察太子,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即便知你什么身份,我也必定插手制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