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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说话,他也不说什么。直到今晚宁王等人机密到来,她才知道宫里出了大事。
也许,该说睿王做了什么事。
在她离开当日,他将一封书信交到宗璞手上,让宗璞转交皇帝。宗璞这时倒是显出要害作用,因他往日与谁也不结交,最是严正,睿王让他传书,皇帝反不疑窦。
宗璞当时并不知道书信内容,直至皇帝拆信浏览,当场发怒,他才知道,上官惊鸿竟是上书皇帝,请辞爵位,自此离开朝歌,不再插手任何政事。他已写了休书给郎霖铃,言明以睿王府资产全数认为赠,以后郎霖铃婚嫁自由。
上官惊鸿送信给宗璞后,便马上带老铁等人离府,根据一直暗暗跟在她背后的暗卫留下的线索,赶到她身边。
谢谢浏览。筒子们,明天见。明天,睿王恢复记忆。
277
他有备而至,她毫无戒备,不同于之前跟踪她的暗卫,这次他派出的是精挑的人,跟踪工夫极了得,连美人也没能觉察出来。
今晚,她连晚膳也没吃,正在房里和两名丫头商量怎么将他甩掉,宁王等人过了来。
他和宁王还有联络,宁王知道他们的行踪。
但刚才门被敲响,四大去开门,看到宁王等人站在门口,睿王府一干人也在。
宁王问,翘楚,能说几句话吗?
她吃了一惊,他站在院子另一边,远远看着她。
她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通往客栈楼面儿的方向说,你给我到那边去。
他大是高兴,铁面下,嘴角高翘,“倒是终于肯和我说话了么。你晚膳还没吃,是不是没胃口,现在可是想吃什么,我这就过去帮你点。方叔,你也过来帮我一起看看菜式。”
她没理他,宁王和宗璞互望一眼,无奈苦笑,除去景清一张嘴抿到就快扭曲,众人似乎都是有些见惯不怪了,都朝她一笑,她微微一赧,哭笑不得,迎了宁王等人进来……
宁王的来意其实很简略,却难为。
他想让她劝上官惊鸿回朝歌,重掌睿王府!
佩兰紧跟着说,妹妹也一并回来,你不回,八爷是决计不会回去了。
她几乎是马上告了歉,说她办不到。
于是,有了眼前情景。
书烛火幽幽,几个男人都跪在她脚下。
别说这几个人的身份,男儿膝下有黄金,她怎能不为难?
她知道,她是扶不动这几个人的,但她好不轻易离开,又怎能再回去?
她不愿,不想!
宗璞忽然道:“翘妃……”
“翘楚姑娘,”他很快又意识到什么,改了口,“往日多有开罪之处,望姑娘包涵。姑娘若有什么恼怒,尽管撤到宗璞头上。但有几句话,请姑娘务必听一听……”
翘楚轻轻吸了口吻,“宗大人有什么话,即管说。”
“有些道理,我信任姑娘心里必定也是雪亮的,只是没有去想罢。八爷是必需要回到睿王府的!抛开一切不说,太子为人心狠手辣,若最后登基的不是八爷,很多人都要死,包含众多皇子和朝臣,包含今晚这个房里的所有人,而八爷首当其冲!我和五爷既拥八爷为主,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八爷的前途和性~命,我们却不能不管。八爷既能为姑娘舍下一切,姑娘便忍心看八爷日后被太子迫害追杀吗?”宗璞说着,自嘲般低笑道:“八爷和太子一样,都是君主之才,自~私说句,宗璞和五爷都认为在八爷的统治下,我们能力实现更大的政治治国抱负。但这些我们都能忍痛舍弃,只盼望八爷安好。”
翘楚呼吸微微促住,蓦然转过身。
“八弟身上还负着常妃的血海大仇,他自己的治国理想。”宁王的声音随之传来,压得她有丝透不过气来,“翘楚,你知道他母妃是怎样死的吗?”
……
“这皇帝怎能如此……太残暴了!”
四大喃喃低道,翘楚捏紧眉心,刚才,宁王口中那段宫闱秘事,本来常妃是这般死去的,她只知道她死得落寞,本来,不止!
她没有作声,心中千丝万缕,尽是混乱。
房中忽然静下来,呼吸能闻。她走到窗前,将窗推开了丝细隙,抬头望向高悬在空的月轮,尝试让心绪安静下来背后,越发窒静了去,每个人似乎都屏息等着她的答案,带着深切、悲凉的恳求和期盼。
死,她也是怕的,但为自由,她情愿……但其他人,四大,美人,这房里的人,远在朝歌的上官惊骢……还有,他!
“清苓,你真聪慧,知道这么多治国的故事。我也要当王,我要让天下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繁盛东陵,让它成为云苍最壮大的国家……”
“小八的理想真了不起!我最怕你只为复仇而盲目,这样想就对了,百姓的福祉才是最大的!”
“不要叫我小八,你还没我大,苓,你……永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永远陪着我!”
“好啊,那你到时给我一个大官做。”
“我给你最大的官当,只比皇帝小一点儿,其他人都要听你的。”
“最大的官?只比皇帝小?唷,好冲的口吻,一国之相?”
“你到时便知道。”
恍惚中,两道并不明确的稚音从心底升起,又似乎从遥远而来。她惊奇着,那是他和沈清苓?她怎么知道?不觉一擦眼角,已一片湿~润。
不知是为那男童气势赳赳、后警惕翼翼的声音,还是女童的笑声……
“我知道你顾虑什么,我们一回去,便马上设法帮八爷恢复记忆,那么,到时你再离开,他未必就……”
她正苦楚挣扎着,宗璞的声音在背后传来,带着似乎看穿她挣扎的深抑的激~动。
翘楚一怔,转过身,低笑道:“宗大人总是最明确你最好朋友的心意,他心里的是谁……对,那时,若我能离开,他也许会顾及睿王府的脸面派人来追,但他自己必定是不会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宗璞猛地盯住她,眸收复杂。
宁王拧住眉,佩兰和冬凝互看一眼,同时跪下。
翘楚心里也是一急,想劝起,却知道没有用,她闭了闭眼,美人微微沉声,“主子,莫答应!你不能再回去了,你会在那里死掉的!”
她说罢,一拉四大,也双双跪下。
278
“都别再说了,容我想想。”
翘楚低低叫了声。
众人和她各有共处过,知她平日沉稳,这时如此,情绪已大是不稳,一时都不敢再说。
便在这时,“啪”“啪”两声,门,忽然敲响。
众人都是一怔,会有时在这时过来,随即又省悟必是上官惊鸿或方明。四大嘀咕一声,从地上起来,过去开门。
“你是……”
四大声音困惑传来,翘楚一惊,立即朝宁王看去,宁王会心,众人立时跃起,美人已吹熄了桌上烛火。
来的不是他们熟悉的人!
若教有心人知道宁王和宗璞在这里便麻烦!
来人速度极快,四大一声惊呼,人已进了来。
“主子莫怕。”
翘楚听到美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黑暗中,只见两个黑影打了起来。
她正惊异,突听得对方一声轻笑,老铁低啸的声音随即传来,“大家警惕,是个极厉害的练家子,护住翘主子,马上找人通知爷。”
书众人闻言俱惊,与来人交手的是众人里面武功最高的老铁,老铁的武功,这天下只怕也找不出几个敌手,这来的到底是什么人?
“不对!这武功路数,你是……师祖?”
“五爷,大家且出来。”
翘楚一怔,桌上油灯已重新燃起,刹那亮了一室。
景清半个身子已悬在窗几上,正准备跃出去求救,这时是谁都能伤,唯独翘楚不能,不然上官惊鸿还不得发狂听到老铁的声音,赶紧退了回来,却见众人一脸惊然看着跪在地上的老铁。
老铁虽是仆,但谁都知道,他有着怎样的身手和自满。他一生只认常妃和上官惊鸿为主。这能让他跪下的?
竟是一名看去只有二三十岁的青年男子?!
他脸容清隽,脸色从容,道:“阿铁,快起来吧。”
这青年竟这般称呼老铁?众人越发惊异,却见他忽然走到翘楚面前,低头一揖,“小姐别来可好?”
这下,谁都彻底惊住,老铁也缓缓从地上起来,微微吃惊的看着青年和翘楚。
这人到底是谁?老铁和他似乎是旧识,且听起来他竟是老铁的长辈,但他却熟悉翘楚,并对她甚为恭谦?
一声钝响,翘楚被四大关门的声音一震,从看到这人的恍惚中惊醒过来,立即弯腰一福,“吕先生,许久不见,先生办事回村了?”
青年一笑颔首。
翘楚口中的吕先生正是吕宋!
“早已回去了,太子妃不是在你们出谷那天也一并送了回去吗?”
翘楚心头又是一震,“若雪既是翘眉,她到底”
“也许一些感到还在,但那些记忆早不复存在,令姐和领主、大妃皆是如此。前缘小姐也不必再去求究,只要知道,从今往后她只是翘眉便好。”
翘楚点了点头,又疑问道:“先生今日到此是……”
吕宋脸色复杂的盯着她,“我是早该过来了。若非琳琅娘~娘身子有恙,后来又一再恳求,让睿王和你多处一段时间。”
翘楚又惊又喜,一把捉上吕宋手臂,“你熟悉琳琅?琳琅她现在怎么样了,她可好?她可还好吗?”
“她已成婚,如今还是不错的,往后的事,也非你我能知。”
最起码她现在是好的!翘楚连连点头,心里激~动,很是欣慰,随即意识到他刚才的话,一字一字问道:“多处一段时间?”
“是,小姐这边的情况,吕宋都是知道的。今日吕宋过来,便是要替睿王恢复记忆。”吕宋也是一字一字有力答复,眸光幽深沉凝,“和令姐的事一样,此番之后,我是再不能插手什么了。这事,终是难为了小姐,小姐保重万千。”
两人一边对话,另一边,宁王以下,每个人都既是震动又无比振奋,这青年似乎便是上官惊鸿和翘楚曾提过封住上官惊鸿记忆的那个人!
宁王飞快看向老铁,老铁也是震然点头,“五爷,奴~才师承仙砚台,师傅是师祖的徒弟,我少时曾和师祖见过一面,他是方外修行之人,爷交给他不会有事!”
宁王、宗璞和景平同时却也不无疑虑,这方外之人却牵涉到尘俗中的事来,却是为什么?但这暂且搁到一边,劝服上官惊鸿马上赶回朝歌并恢复记忆才是最要紧的事!皇帝此时已是大怒,怒上官惊鸿,更怒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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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楼面。
虽是入夜一段时间了,桌椅还是坐满泰半,约摸有三四十人,都是今晚宿在客栈的住客,此时出来楼面儿三五一伙喝茶吃酒,或是听听看其他人说话,侃点天南地北的事儿。
翘楚满怀心事走过来的时候,宁王各人已经分坐在客栈四面的桌椅上,冬凝早替各人准备了人皮面具,若非在房中看过各人的易容,翘楚还真是认不出来。
吕宋暂且回避……只是,她和宁王击掌订下约誓言,他们一行离开房间之时,吕宋忽然脸色一变,说,我刚才竟没重视觉察,你这身子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