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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必然会发生,事先有警告,和事先没有警告,又有甚么
分别?还不是一样!
原振侠在这时候,忽然又想到了一句中国的古老话:‘在劫
难逃!’
不论是人是物,小至芥子,大至宇宙,如果在劫,那就难逃
,事先的警告再多,又有甚么用?若是能逃得出去,那就不叫劫
数了!
原振侠的思绪凌乱飘忽,他先想到的是,这种叫嚷,可能是
不知道哪一个电台的广播剧,或是甚么广告上的新噱头。
可是听了片刻,又觉得不像。他又想到,那可能是业余无线
电爱好者的恶作剧。
果然,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耳机中又传来了不少用西班
牙语发出的责斥声,都在责斥那个喊叫的人。可以以其中一个人
的责斥作代表:‘你鬼叫甚么?甚么事情来不及,太迟了?’
可是那个在喊叫的人,像是接收不到他人的讯号,只是自顾
自叫著。
原振侠并没有把这件事特别放在心上,在听了几分钟后,仍
然没有甚么进展,他已经取下了耳机来。
就在耳机将离开他的耳朵时,他先是听到了那嘶哑的声音,
发出了一下浓浊的喘息声!接著,又听得他道:‘能有人联络巴
西水晶矿务公司?快讲,快讲!’
那声音的这一句话,说来也是极其含糊不清。若不是原振侠
早知道,有‘巴西(巴拉圭西部)水晶矿务公司’这样的机构,
他乍一听,也一定不能明白他在说些甚么。
可是,他要求和那个机构联络,这一点,倒是很容易听得明
白。
原振侠也立即听到,又有好几个人几乎在同时间问:‘和甚
么联络?请你再说一遍──’
可是在一片追问声中,那人的声音突然静止,再也没有了下
文。
那些人──多半是业余无线电通讯的爱好者,还在不住追问
,并且互相询问,是不是听清楚了那人要求和甚么地方联络,可
是一点结果也没有。
原振侠忍不住调节了几个掣钮,把他听到的传送出去:‘那
人说,要和巴拉圭西部水晶矿务公司联络──’
几个人立时十分高兴,都表示他们会尽一切去办。因为听来
,发出叫唤的人正著急无比,想要世人听到他传出来的讯息。
原振侠且不将耳机除下,可是也没有再听到那人的声音。
这时候,他心中想的只是:为甚么偏偏又是这个矿务公司?
在这个矿务公司的矿区中,发生的怪事已经够多了,怎么还
要加上一桩?
这个声嘶力竭在叫著:‘太迟了,来不及了!’的人,为甚
么要和矿务公司联络?这一切,是不是一连串怪事中的一环?
原振侠本来还想对那些业余通讯者说,若是和那水晶矿务公
司联络上了,可以和一个叫李加的工程师接头。但是他想了一想
,并没有那么做,他的身子斜靠在椅背上,舒舒服服伸了一个懒
腰,又回到了甲板上。
海面十分平静,船的速度虽然很高,但一点都不觉得。茫茫
大海之中,极目看去,看不到有任何其他的船只。
感情丰富的原振侠,在这时,突然感到了无可抗拒的寂寞,
带著难以想像的力量,挤进了他的体内。他甚至要张大口喘气,
以求在心理上抵消这种重压。
天地之间彷彿只剩下他一个人──他并不怕一个人独处,他
在这时一再这样告诉自己,可是并没有多大作用。
他大口喝酒,想起了好朋友年轻人,在公主死了之后的酗酒
情形。他自己问自己:‘年轻人为了公主,我为了谁?’
竟然没有答案,或许,就是为了自己?
原振侠带著一颗悬宕在半空中的心,长叹一声,在甲板上躺
了下来。
他思潮起伏,不著边际,时喜时悲,时叹时笑,时间倒也悄
悄溜过。他不能肯定自己有没有睡著过,但当朝阳浮上水平线时
,他远看那从海水尽头处,慢慢浮起来的巨大无比的火球,倒也
精神奕奕,不觉疲倦。
他在略微修饰一下自己之后,再回到驾驶舱,先检查了一下
航行的方向,发觉再过四小时,就可以到达玛仙所给的那个经纬
度。想起一个美丽的、位于汪洋中的、与世隔绝的小岛,想起岛
上只有他和玛仙两个人,原振侠不禁悠然神往,竟有点无法详细
去想像那种快乐的时光。
纯粹出于好奇,他又在通讯设备前,拿起耳机来听了一会,
却除了正常的电台通讯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古怪呼叫声。看来昨
夜听到了那可怕的嘶叫声,全属偶然。
想起了那嘶叫声,原振侠心中仍不免凛然。因为那人的叫声
中,充满了绝望,不知有一股甚么力量,使听到的人很不舒服。
天色大明,阳光普照,原振侠在船头望著碧波大海,向四面
望去。在极远之处,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小岛的淡淡影子,由于太
远了,那究竟是浮在海上的一个岛,还是悬在天际的一朵云,也
未能肯定。
离目的地越来越近,原振侠的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想到他
要和玛仙在一起,将无可避免,必然发生的一些事,他有一种异
样的心痒难熬的感觉,整个人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才好,只是不断
地在甲板上踱来踱去。许多次奔进驾驶舱,去校正根本不必校正
的航行路线。
雷达探测早已探到了巫师岛,用望远镜向前看去,也可以看
到那正在海面上耸立著的风姿绰约的小岛了。
本来,在海上的每一个小岛,都是一样的,可是想想看,在
那个小岛上,有玛仙那样绝顶美丽的女郎,那自然使人在感觉上
大不相同──
小岛越来越近,岸边高耸的椰树,都可以一棵棵数出来了,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通讯台上传来了信号。原振侠忙取过耳机来,他
也立时听到了玛仙的声音。
自从他认识玛仙开始,玛仙的声音一直悦耳动听、爽朗清脆
。
而这时,玛仙的声音听来甜腻而带著几分诱人的羞涩。原振
侠立时感到了这一点,心头也就怦怦跳了起来。她的声音为甚么
会变得那样?是不是也因为想到,自己到了岛上之后将必然会发
生的事,所以才会又兴奋、又新奇、又刺激,又因为少女的矜持
,而有了几分羞涩!
光是听她的声音,已经有那么多动人的联想,如果见到了她
,不知是怎么一个销魂法?
原振侠想入非非,一时之间,竟未能集中精神听玛仙在说些
甚么。直到玛仙大声叫了一下,他才如梦初醒,听得玛仙在叫:
‘你在吗?’
原振侠忙道:‘在,在!当然在!’
玛仙的声音中,有著一丝嗔意:‘刚才你在做甚么?’
原振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由衷地道:‘刚才,一个女巫虽
然没有施巫术,可是已经将我的三魂七魄,勾去了一大半。’
玛仙静了半晌,没再出声,在那极短的一段时间之中,原振
侠可以感到她细细的喘息声,和剧烈的心跳声──他已想到,把
耳朵贴在她腻白丰满的胸脯上,听她的心跳声,那是甚么样的风
情画!
足有半分钟之久,玛仙没说话,可以非常明显地听出,她的
呼吸和心跳,都未曾恢复正常。
即使不是为了巫术上的原因──原振侠是她生命中的唯一男
人,这个超级女巫的生命中,只能有原振侠一个男人,玛仙只怕
也一样会有这样的反应──不管她在巫术上掌握了多大的神通,
她是一个早已到达了怀春年龄的女郎。原振侠的俊俏和他多情的
性格,几乎是所有怀春女郎恋慕的对象!
她在竭力使自己的声音恢复镇定:‘请把船驾到岛的西面,
那里有一个码头,可以泊船。’
原振侠又取笑了一句:‘怎么忽然说起话来,变得那么客气
了?’
玛仙的声音通过通讯仪传来,细不可闻,但是又清晰可辨。
她在说:‘我不知道。’
那么简单的四个字,可是此际听在原振侠的耳中,直打入了
他的心坎,回肠荡气之至,他竟然呆了半晌,不知如何才好。在
那一端,玛仙显然也在发呆,因为大家都没有关掉通讯仪。
过了好一会,原振侠猛一抬头,看到那小岛就在眼前,几乎
要撞上去了,他才‘啊’地一声,急忙道:‘我知道了!’
他说了一句,又听得玛仙在那边,也发出了‘啊’的一下低
呼声。等于是在说:我以为自己在发呆,原来你也是──
然后,两个人同时听到了对方的吸气声,才算是正式结束了
这次通话。
原振侠照吩咐纠正航道,一面看著那小岛。小岛看来不大,
和散落在加勒比海上的其他小岛,并没有甚么不同。
玛仙曾说这个岛上,满是巫术的防御,可是原振侠全然不通
巫术,所以他一点也看不出来。
不一会,他就看到了那个码头,在洁白如纱的沙滩之旁。那
里竖著一个相当大的标志──那是一个国际性的标志,说明这个
岛,是一个私人岛屿,若是未受邀请,请勿靠近。
一般的航海人,看到了那样的标志,都不会去侵犯,就像在
陆地上,看到了‘私人产业’的标志一样。
原振侠减慢了速度。当他的船渐渐靠近码头时,他看到,从
岛上通向码头,一条两旁全是一种高高的、开著倒挂著的鲜黄色
花朵的花树之间,玛仙正不断推开挡在她面前的花,轻飘飘地走
过来。
她穿著西印度群岛上土女所穿的衣服──那只是一幅布,随
随便便地裹在身上,肩头和手臂都露在外,在阳光下,闪耀著灿
烂夺目的莹白。
她的发型还是那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