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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弃吓了一跳。这几人胆子太大了,敢挪用皇帝陛下的钱。这是抄家灭族的死罪!她叹了口气道:“我懂了。当年事出突然,也没有内库的银子在手里周转所以还不起钱只能把我老妈和九叔坑了。挪动官银还债,需要把银子补回去的。
事实上,咱们的缺口就是一千万两对不?你们也没想到要变卖所有的家财,叫我和老头儿讨饭去!”
三位总管惊异于不弃的聪明,呵呵笑道:“我们正是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十个姑奶奶逼老爷逼得急,这节骨限儿上,哪敢过继!咱们自作主张先发礼帖宣扬府中有孙小姐就是不想让外人再来分财产。孙小姐若是不肯留下,咱们几个仍然是要帮着老太爷把这笔账还清的。”
“老头儿叫我选个屁啊?!他明明就是在试探我!”不弃气鼓鼓的这才反应过来。
不管自己在不在朱府,这笔钱始终都是要还的。只不过,自己留下来,以朱府孙小姐的身份留下来。多了一重嫁人的可能。老头儿怕了,连这重可能都不敢去想。如果她真的要离开,老头儿没准儿还会塞一大笔银子给她。
既然瞒不住那个神秘人,为什么要让花不弃死?不弃心思数转,又泛起一丝温暖。让她借死遁走置身事外的话是假的,想让她以朱府孙小姐的身份重新活着忘记从前的悲伤是真的。也许,朱八太爷不想让已经发了疯的莫夫人更疯。现在是赚银子的时候,望京莫府要对付朱府的话,多少会让朱府赚钱的速度放慢。
“老头儿抢官银流通权是不是为了我?”她突然问道。
三位总管叹了口气,眼里露出温暖之意。朱寿拍了拍又饿了的肚子,年轻的脸上显出一种对朱八太爷的崇敬:“老太爷防患于未然,现在孙小姐诈死,总有一天是瞒不过去的。老太爷对薛庄主全家负疚,债总有一天是会讨的。”
朱福接口道:“老太爷从前顾及孙小姐,不想把事情都捅开了。现在孙小姐回来了,老太爷也没什么顾虑了。只是看孙小姐愿不愿意留下来挑这副担子。”
不弃朐中升出一股豪气。
攒银子是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从前她最喜欢l晒着温暖的太阳数青蛙储蓄罐里存着的钱。和九叔在一起时,她也喜欢l晒看太阳数铜板银角子。现在,她要攒更多的钱,多到可以保住朱府的钱。多到,可以让她光明正大去找她的莲衣客的钱!
不弃动手收拾起地上散落的银瓶子银盒子,一古脑儿全塞进了褡裢里:“以后大家节约一点过日子吧。老头儿真是多心,花不弃都死了,我还有什么地方去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钱实在攒不够,两年后我就嫁呗。什么才叫嫁得好?老夫少妻才叫好。我一阳光美少女,他是半截入土的糟老头儿,瞧着我他每天只有怕自己老死的份儿。我嫁过去就迷晕他,逼他改遗嘱。这时候的人活到百岁的不多吧?他一死,我就是天底下最有钱的富婆。有钱还怕找不着小白脸?要多少有多少,还不是轮着我挑!老头儿怕绝后,生下的娃全姓朱!”
三位总管听得目瞪口呆。
最后不弃直起腰,神采飞扬的挥了挥手:“那是坏的可能!莫夫人欠母亲和我两条命,山哥欠我一条命。我要拿莫府一半的银子才消气!六十多岁的老怪物想娶我?老牛想吃嫩草,还要看我这棵嫩草肯不肯。两年后他敢来,我会用银子把他的花桥砸得粉碎!”
三位总管卟咚跪在了她面前,吓得不弃倒退一步。
“孙小姐,当年的事老太爷一双儿女都走了。他身边只有你一个亲人。姑奶奶们嫁了人眼睛里看到的只有老太爷的钱。咱们几个多谢你能留下来。”大总管朱福轻声说完,郑重的向不弃磕头。
不弃的眼睛突然红了。这么多年,她只要一个温饱,只想活下去。到了今天,她才仿佛真正的感觉到重生一世的意叉所在。
人呢,有时候不是只吃饱了不饿就快乐的。
收群美人儿当跟班
朱府有两处禁地。
一处是少爷朱九华住的红锦地。另一处则是湖畔柳林里的静心堂。
朱八太爷喜欢坐着轮椅l晒太阳的映月湖中架了一座飞虹桥。桥的另一端种着连绵的柳林,林中的静心堂是朱八太爷亡妻住的地方。朱夫人生下孩子后不撒手人寰,朱八太爷就关了静心堂,连带湖中心的桥都不准上去。
一个阳光明媚的初夏清晨,朱府里的人意外发现飞虹桥上有了动静。
大总管朱福亲自领着下人们走上了飞虹桥,打开了静心堂的大门。
紧接着好些天,川流不息的下人们捧着各种物什自这座美丽的桥上经过。桥对岸寂寞了十来年的柳林中传出了丫头们清脆的笑声。
一个传闻在朱府不胫而走:九少爷的女儿朱珠养好病马上就要回府了。老太爷吩咐大总管亲自监工,必务在孙小姐回府之前把静心堂收拾布置妥当。
仅此一项,就能看出朱八太爷视孙小姐如掌中宝珠。
然而,这是几位总管安排传出的官方语言。朱府里的有心人们早看出来了。
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孙小姐根本就是住在红锦地。
因为自九少爷病逝后,红锦地虽然也成了禁地。但是那条幽静的夹墙小道里却一直住着人。
有下人爱了指使偷偷的想进去瞧瞧,结果全被a下了出来。私下里都说红锦里住着个长得极其恐怖的丑女。
敢大声议论的人都被朱八太爷赶出了府。此时再冒出个孙小姐,曾经侍候过少爷的海伯回府后,每天都会提着食盒走进央墙小道。也有人看到夜晚的时候几住总管出现在附近。人们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孙小姐就是那个丑女。
朱八太爷为什么要让藏了十五年的丑丫头亮相人前?这自然和朱府的继承权有关系。朱氏宗亲以及和朱府有利益关系的人就坐不住了。相尽办法,也要潜进红锦地去瞧瞧朱府孙小姐的真面目。
然而,不弃在红锦地的清静生活没受到丝毫外界的打挠。
每天依然听几位总管轮番聊着朱府的各种八卦,白天,总是躺在风火墙之间的平台上看苏州河上白帆远去。
偶尔她会听到隐约的刀剑声,或是惊叫声。只闻其声不见人,不弃很好奇。
红锦地在朱府的东南角,紧邻苏州河。偌大的朱府如果是只蝴蝶,那么红锦地和静心堂就是探出去的两根触须。从连绵威垣鳞次栉比的庭院中不远不近的分割开,保持着自己的独立性。
只不过,静心堂是由飞虹桥与府邸相连。而红锦地则是一条幽长的夹墙小道。
长长的夹墙小道两边是两座院子。和红锦地并列的另一座院子里种满了高大的梧桐树。今年雨水足,阳光也好,巴掌大的叶片柄大伞遮住了整座院子,偶尔从树叶间闪出粉白色的墙。
从不弃躺着的平台上望去,万绿丛中有一树粉红。不知是五月的樱花,还是春意未尽的辛夷花,在绿色中显得格外美丽。
朱八太爷弄了个什么样的武林高手来保护她?不弃望着楼下那条夹墙小道出了半天神,然后出了院子。反正看白帆江影也看烦了,她下了楼打算会一会这个神秘的保镖。
夹墙小道两边的院墙萄s不高,刷得粉白,上面用小灰砖锿了些窗花。墙顶也没有插着防贼的碎玻璃片。黑色的窄檐优雅的曲线像波浪似的围着院子。
不弃很轻易的骑坐上了墙头。初夏的风吹来,她探头探头的往里面张望,颇有点多情公子等红杏的心情。
少了树林遮掩,院落的景致看得更清楚。不弃分开挡住视线的一根树枝,眼Ⅱ青蓦得鼓得老大,手下意识的捂着嘴巴挡住了惊叫声。树枝松开,带看力量弹出,再不客气的抽中了她的头,痛得不弃眼i目汪汪,只能自认倒霉。
梧桐林里有几间粉墙小屋,小屋的一侧有汪小小的清潭。经自竹林的水渠分了一股水流进了水潭,又经潭中流出,绕屋奔流。
薄薄的阳光透过树叶照在水面上,那树美丽的粉白色的花树就种在水潭边,随风吹落下细如雨的花瓣。一潭落英缤纷。
就在不弃骑上墙头时,水潭里有条白影破水而出。美丽的背脊沾着几点花瓣,肌肤在阳光下闪动着珍珠般的亮泽。
那人一丝不挂的站在了水潭里。自然的洗着天浴,把整个背部和屁股都袒露于不弃眼前。
一股热血直冲进不弃的脑袋,她懵了。
比在破庙里惊艳于莫若菲的美丽容貌还懵。
松开手里的树枝,捂住嘴巴,再被弹回的树枝击中。一切只在瞬间。却已惊动了洗天浴的那人。
他捞起水潭边的白色布袍披在身上,挡住了美丽之极的身体,然后缓缓转过了身。
透过树叶的缝隙,一缕杀气袭向不弃。她根本来不及离开,就看到枝叶分开,一只冷傲如丹顶鹤的人向她飞来,轻轻停在了离她不到三尺的绿树上。
绿枝微微晃动。他像枝头绽放的一朵白玉兰。
白色布袍松松挂在他身上,他不紧不慢的扣好衣领,掩盖住颈项边露出的雪白肌肤。一双又狭又窄的薄薄丹风限斜斜飞起,整个人干;争得像雪后的蓝天。
不弃微微张大了嘴。她阅美无数,下意识开始选美比较。
莫若菲像满大师做出的完美工艺莱,精雕细琢,看着直吞口水,不敢下筷。
云琅像八仙过海的糖人,精致耐看,可惜她不爱吃糖。陈煜就是竹林里的竹荪竹笋蛇汤,越煮香越浓,百吃不厌。这个保镖么……像莫夫人端给她的燕窝粥,晶莹香滑,可惜有毒。
不弃在看到他冰冷的目光后得出了最后的结论。她笑嘻嘻的想,有毒就有毒吧,看样子他住在院子里的那个保镖,毒别人无所谓。
“孙小姐,正门在那边!”清清朗朗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不弃哦了声,下意识的翻下了墙,不出意外的屁股落地。她顾不得痛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大喊道:“你等着我!”
她一溜烟顺着夹墙小道往前跑,果然看到了一扇很小的木门。走进院子,白袍保镖已站在了她面前,眼神不再那么寒冷。
“这些日子都是你守在这里?有很多人来看我吗?”
“不多,也就是几十个吧。府中有三十房姨奶奶,府外还有十个姑奶奶。”
不弃适时地露出感激的目光,突然往他身上一扑。
他轻飘飘的退开几步,皱着眉道:“孙小姐何意?”
她失望没抱到,心里仍不能确认,这个保镖是男还是女。不弃眨眨眼睛笑道:“太感谢你了,真想拥抱一下你。你叫什么名字?”
“小虾。”
不弃兴奋的用幼儿固阿姨问小朋友的态度问道:“小虾,你多大啦?”
“十七。”
“你武功有多高?”
不弃很关心这个。这牵涉到她将来的人身安全问题,以及闯了祸的大小问题。小虾武功越高,将来收拾烂摊子保她全身而退的机率就越高。闯大一点的祸也没关系。相反,就老实一点吧。
小虾转开头看向天空。
不弃也抬头,不由得惊喜交加:“天有多高,你武功就有多高?!太棒了!
“
小虾被她的冷笑话噎住了,沉默了良久才道:“孙小姐请回吧,有我在,没有人能闯进来。”
他下了逐客令,不弃却不想离开:“可是你太漂亮了。武功又高。我忍不住不看你。小虾,总管们白天有事,晚上才会来教我学东西。白天我一个人很无聊。你一个人也很无聊。不如咱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