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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开学第一日就发生了这事,也不知道谁对他们萧府下手,匕安哥哥上次险些丧命,如今若非派来的小厮精明,及早发现匕安哥哥的异常之处,还真不知道要如何收拾。思及此,她看了眼那小厮,这小厮怎得面生地很?
萧琴虽不知道这小厮是谁,但娄锦知道,萧匕安处处警惕,早已经在自己身边安排了信得过的人手,这个小厮名唤秦实,是萧匕安观察了许久之人。
“切,你们乃一家人,为了家族名声谁知道孰真孰假?”不知道谁在人群中如此说了句,人们都点了下头。自然,女子有些为了出嫁前有个好名声,家中不少人也是夸大其词,不能尽信。
娄锦走了下去,径直走到那说话的人面前,这男子乃是礼部侍郎的之子林志。娄锦看了他一眼便道:“你这两日定是浮躁难忍,夜间难寐,气虚难调,便秘缠身,每每蹲厕必定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你!”林志的脸瞬间青一阵白一阵,众人一听愣了下,随即哄堂大笑了起来。与林志交好那些人里都知道林志这便秘,每每都用力到虚脱,却偏偏毫无成果,真真是有缘无“粪”。不过,这只是他们两三人之中的秘密,娄锦断断是不可能知道的。
林志的好友陈晨笑着忙拍大腿,“可不是,他每次上个厕所就和行军大战一样,冷汗涔涔,偏偏憋得什么都没有。真真是站着茅坑不拉屎。”
林志忙抡起拳头,对准陈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闹了个大红脸。
几人不得不佩服娄锦了,他们诧异起来,娄锦这也没给林志把脉,怎么就知道林志这毛病?
娄锦无奈地看着林志下巴那密密麻麻的一排痘痘,失调啊失调。
这会儿,换娄蜜,高阳两人变了脸,娄锦竟然学会了医术,太不可思议了。大齐多灾多难,便说这四五年来不是洪水就是地震,泥石流,病疫不断,每到这个时候,民间大夫贫乏,好些的都奔着京城,早几代就在京城扎了根。
大齐里早早就流行一句话,不做良相便做良医。可知道这良医在百姓乃至帝王心中的地位何其重要。
可偏偏良医匮乏,御医是断不能随意出宫的,尤其在灾难疫病前,御医必须要保证皇宫之中人人健康平安。
如此,在民间的良医更是千金难求了。
娄锦这两年来又在百姓心中积了好名声,如此又学得了医术,当真是不能小觑。
高阳甚至能想到,不论娄锦有没有萧家或者将军府撑腰,她都是大齐炙手可热的人物。哪个大家族娶了她去,敢怠慢分毫?关是京城的百姓都能用唾沫星子淹了你。
她定定地望着娄锦歪头巧笑的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静。
早在三百年前,九州大陆医术盛行,那是医术发展的高潮阶段。可在前朝大金的统治下,因着巫术害人,巫医尽数被皇帝不喜,便是众多医书也都被焚烧剿毁殆尽。
留下的零零散散,不过都是皮毛罢了。但,无论如何,天下大学都被皇室所掌控,民间有医者,皆非上医,更非良医。
像娄锦这般没经过把脉就能一眼看出病况的,还真是不简单了。
娄锦能感受到身后几道灼热的视线,她扫了眼看去,便见娄蜜一双瞪大的眸子中藏着冷芒,像是只要自己一不小心就被那淬了毒的针扎中,最毒妇人心啊。
林志欲言又止,那便秘之痛纠缠了他几年,每次摇旗呐喊,都垂头丧气而归。谁能理解他一周才能解决一次的痛苦,莫不如那闺中妇人正值如狼似虎之年,偏偏遇到个细短软的家伙,堪堪是不爽。
娄锦瞥了他一眼,坐下来在那纸上写上了字。
她挺直的脊梁和微微低着头,侧脸在那烛光中呈现出暖黄的明媚色彩,让人一眼都舍不得放了开去。
武世杰痴痴地望着,竟不知道心底究竟是何滋味。
以前有悔,有恨,更多的是挣扎。他觉得,这世上除了锦儿,便没人能与他相配了。可现在,他竟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原来早就不是他所料想的那般,心底莫名滋生了一种名为仓惶的情绪,附带着点点悲凉,让他一颗心不知冷亦不知热了。
她把写好的纸折了起来,嘱咐林志在唯有他一人的时候打开来看。他那些好友虽是好奇,可方才嘲笑了林志一番,也不敢再闹。
紫晓与紫堂的脸色变得青紫,如此,他们更不能让娄锦看诊,他们二人借口身体燥热,急欲离去的情形只要娄锦一把脉,二人必然要背上罪名。
可偏偏,紫晓觉得腹部痉挛一般疼痛,纠地她额头发起了冷汗,偏偏她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小腿肚却已经打起了冷颤。
紫堂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扫了眼众人,见众人神态无怪,就不明白,大家一起吃下那茶水,为何他人没有任何反应?
突然,一个冷光从心底一闪而过。
难道……
难道只有他和紫晓二人吃下了参和着桂花糕的茶?为什么?
抬眼见娄锦依旧慢条斯理地闻着那香,心头登时响起了警钟。该死!
三十九章 逃亡有用的话要我下药作甚?
三十九章逃亡有用的话要我下药作甚?
难怪当初盛极一时的娄阳平妻万宝儿会落得那样的下场。紫堂恨自己方才失了戒心,吃下了药,偏偏他存心要害了别人性命,自然不会留有解药。看萧匕安喝下了药,脸色大有好转,他更是恼恨地咬了咬牙,暗道功亏一篑。
如今却是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低头,眉间的汗滑入眼中,让他难受之极,此时若还是仰着头,必然是会引起怀疑的,这初春时节,还是冷瑟之时,他如此满头大汗,怎么隐瞒地过去。
可恨娄锦,原来一早就存了心思。若他与紫晓漏泄,萧家,将军府都不会放过他。皇后要他们把事情做得隐秘,可不能传了出去。可如今,他们进退两难,若是承认,母家留不得他们,若不承认,娄锦此番下的药也会要了他们的命!
好一个毒妇!
娄锦恍若没看到紫堂的脸色,只悠然自得地把香炉里的灰装在了一个瓶子里,美其名曰说是要带回去好好查一查。
她扫了眼一脸煞白的紫晓,若是这二人死了,自然可以推托到桂花糕上,紫堂会用的招数,她也不差。比自己主动出手,她更喜欢扭转局面,自食恶果的味道定是格外的好。
胃部难受得痉挛着,恍若里头住着一只猛蛇,张开血盆大口,随意撕扯着肚子里的粘膜嫩肉,撕咬成了血肉模糊的模样。
紫堂倒吸了一口气,他右手扶着险些支撑不住的紫晓,定要等娄锦离去,才能去寻人求救。
可娄锦迟迟未走,还一副神态自若的姿态,那样子看得脸色越发苍白的紫晓越发地手脚无力了起来。
突地,紫晓一个踉跄,紫堂身子也顶不住,两人晃了下,随即都倒了下来。
众人疑惑,这才看去,见紫晓脸色煞白,双手双脚都颤抖着,紫堂额头冒着冷汗,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剧痛缠绕的颤抖。
离着他们二人近的人都惊叫了起来,忙上前扶了他们一把。
“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紫晓,紫堂?”七嘴八舌地,不少人围了过来,昏暗之中,人头涌动,紫晓与紫堂只觉得呼吸困难,紫晓承受不住双重折磨,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紫堂见状,焦急地冲所有人喊道:“让开,给我让开。我要找大夫!”
萧匕安已经恢复了神色,他半眯着眼冷冷看向他们,眼一扫便见娄锦缓缓走到紫堂面前,若非前方那么多人挡着,此刻定能看到紫堂的狼狈模样。
江子文蹙了下眉头,暗暗看了娄锦一眼,便走到了众人身后。
“都让开。”
夫子开口,他们不得不让。
紫堂喘着粗气,脸由苍白变为青紫色,唇角也微微泛出可疑的暗红。此刻,凭着一股毅力,他强咬着牙根才没有倒下去。
痛,剧烈的痛几乎要把他吞噬。
见人群分为两道,昏黄不明的烛光印着对面那两道人影。一道是亭亭玉立的碧青,一道是微微弯着腰,神色冷冽的江子文。
江子文沉默了会儿,对娄锦道:“去给他把脉。”
“无须!”未等娄锦走上前去,紫堂一手撑着地,缓缓地站了起来,丫鬟忙挤入其中,扶起紫晓。
娄锦觑了眼那个扶着紫晓的丫鬟,十七岁上下的年纪,双环髻用粉色丝带绑着,狭长的凤目微微向上扬着,略宽的额头上没有刘海都被梳了起来。
似乎感受到娄锦探视的目光,她低下头去,谨慎小心地扶着紫晓,却在挨着紫堂的时候嘴巴动了动。
紫堂双眼一亮,眼中浮出了激动的喜色,却在那丫鬟一个小心地低头后,也强制压住了喜色。
唇角微微一勾,娄锦走到紫堂面前,道:“窦公子果真不需要小女子把脉?”
“无须。”他再次强调。
见夫子江子文扫过来的目光,他顿了下,道:“夫子,方才丫鬟夏雪来报,说家中有事,紫晓这会儿又晕了过去,学生向夫子请了假,还请夫子恩准。”
“去吧。”江子文道。
得到允许,紫檀这才阴冷地望了娄锦一眼,夏雪说解药拿来了,此番只有出了国子监偷偷服用解药,也就无碍。娄锦,你的计划怕是要胎死腹中了。
对面的人儿,面上谨慎,眼底却写满了得意与报复。
娄锦直直地与他对视,面上不悲不喜,恍若全然不知道紫堂此刻的状况。一阵风吹起,盈袖入襟,几人都纷纷打了个冷颤,见娄锦说了要拿香回去好好研究,便也知道,留下来也无用,就各自请了夫子回屋了。
萧匕安站了起来,略微苍白的脸上挂着三分嗜血,七分无辜,只望着娄锦的方向才微微勾起了笑。
这会儿人都散了去,便是武世杰也都无任何理由留下来。
高阳和娄蜜深深看了娄锦一眼,便也回屋了。
很快,偌大的屋子便只留下娄锦,萧匕安,萧琴,流萤以及江子文几人。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唯有听到几人的呼吸声,以及烛火哔哔啵啵燃烧的声音。娄锦知道,江子文此时不走,必然有话要说。
娄锦等着他开口。
“你早知道他们二人是下手之人?”
“恩?夫子什么意思?难道夫子知道谁是下手之人?”她装傻,国子监也考品行,江子文能做上太傅定不是等闲之辈。更何况,他是太子的人,那就是皇后的人,不可能不照顾紫堂兄妹。
江子文眯起眼望向她来,在场的人脸色微微一变,可都没有说话。
萧匕安冷笑了声,这般小心谨慎,还是中了道。从得知他与紫堂同个宿舍,他便知道国子监里掌握实权的人后台必然与皇后有关。
只是,是江子文吗?
“我想你应该知道,皇后乃是一国之母,轻易得罪不得。”
娄锦点了下头,一脸疑惑地看向江子文,恍若真不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
江子文咬了咬牙,对娄锦这种死不承认之人,真是费劲。
“若是紫堂他们有事,皇后定不会放过你的。”
萧琴这会儿是听清楚了,是皇后要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