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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娇朝她笑了笑,便亲自接了她坐下。
皇上看了他们一眼,便点了下头。
高阳公主被武世杰抱了出来,整个过程,武世杰从没有说累。只偶尔动作缓了缓,便笑着与高阳说了些什么。
高阳顿了下,她微微垂首,最终还是让武世杰放她下来,坐在了那茶几旁。
场面比娄锦见过的任何一场婚礼要热闹地多,也神圣地多。而这场婚礼一直到临结束之时才出现了一场谁人都料想不到的症状。
梁贵人那爆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而她身下一片血红。万贵人怔忪站在她面前,双手却扶着桌子颤抖不已。
只见她拿着一个酒杯,娄锦当即走了过去,抽出她手中的酒杯,道:“所有梁贵人使用过的东西,全部人不准触碰。”
梁娇的哭声惊天,皇上大惊着望着她裙下的一片血红,那是触目惊心的血色几乎是毫无节制地一波接着一波涌了出来。
“皇上,皇上!”
梁娇的惊呼让皇上心头大震,他忙跑了过来,扶起梁娇,便道:“娄锦,快来救她。”
说话间,娄锦已经低下头来,金针过穴。
“准备好补血的药,快。”
随着娄锦这声喝令,太医们马上掉头准备。梁娇哭红了眼,她的右手紧紧拽着皇上,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皇上,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她悲痛欲绝,太后颤巍巍从席上站了起来,许是梁娇的哭声太过悲怆,太后抓起她的左手,眼中也隐隐含泪。
皇上沉着声问道:“孩子?”
娄锦沉沉地摇了摇头,“孩子保不住了,现在只能看看能不能保住梁贵人的命。”
太后拍了拍梁娇的头,这段时间一路都是梁娇陪着她,又是乖巧听话地很,她对腹中的孩子那般疼爱,那几乎是用命在为龙嗣延续。
可没想到,这皇宫之中如此凶险。
太后陡然盯着万贵人,阴沉森然道:“你方才在做什么?”
“我……”
她,万贵人惊诧不已。
这不可能,这药方她屡试不爽,每每她都计算好了时间,这药效明显是在在一个时辰之后才会发作,这不过才半个时辰。
她今日迟点来,便是想着晚点时候下药,到时候梁娇即便是出了问题,这再查起来,如何能查到她头上来。
太后猛然站了起来,对上万贵人的神情,她喝道:“把这妖妇给哀家抓起来送入慈宁宫,等案情查清楚再做决断。”
“滚开!”万贵人喝叫了声,她如同一只被所有人追捕的刺猬疯了一般歇斯底里了起来。
娄锦微微眯起了眼,冷冷地站在那,道:“方才万贵人拿着的那杯酒里含有剧毒。”
她把那酒杯交给了绿意,绿意朝那一旁开得娇艳的水仙花走去。
酒水落下,鲜嫩的枝叶陡然颓靡,白嫩若玉的花儿落了下来。
一百一十七章 幽闭冷宫
一百一十七章幽闭冷宫
万贵人听不到声音,她一遍又一遍问着厉嬷嬷,“她做了什么?”
厉嬷嬷脸色凝重,双腿也打起了冷颤。
“她,她把那酒倒在花里,那水仙花即刻就蔫了。”
万贵人愣了下,旋即冷笑了起来。
娄锦,娄锦这贱人!她那药效即便要生效也要等一个时辰,怎么可能马上就让那水仙花蔫掉。
“你下了药!”她肯定道。
娄锦眨了眨眼,道:“我到底有没有下药,只要在你身上搜查一番便知道了。”
厉嬷嬷闻言,忙挡在了万贵人面前,神情紧张。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来搜我们娘娘。”
娄锦并没有说话,倒是皇太后那出了声。
“那哀家呢?哀家没有资格来搜了?”太后朝前跨出一步,厉色地望着万贵人。
慈宁宫手下的嬷嬷当即朝万贵人走了过来。
万贵人心中大惊,脑袋却急速地思考了起来。
她猛地跪了下来,朝太后磕了三个响头。
众位嬷嬷始料未及,都诧异地盯着她。
“原我以为这眼睛废了,好在有皇上的恩宠,众人也不敢把我怎么样。可没想到,那梁娇身子出了事,便推到我的头上来。上次梁翁去世,那曾太医说梁娇的孩子保不住了,他这话本不假,而娄锦介入之后,这孩子是保住了,可没成想,竟也不过是这两个月的时间罢了。”
娄锦心中微微一惊,没想到万贵人心细如发,就方才那短短的时间,已经猜出其间的猫腻了。
她微微挑眉,挥动衣袖,便朝她蹲了下来。摇头道:“你敢用五皇子发誓,发誓你从没有在梁贵人的酒水中下毒,如若真有,五皇子万劫不复。”
“你!”万贵人森然地望着娄锦,好一个蛇蝎女子。
万贵人咬了咬牙,她那样疼老五,如何能拿五皇子来做赌注。
太后见她迟疑,脸色更是不善了起来,“还不快给我搜。”
众位嬷嬷立马按住了万贵人,一顿摸索,在她的封腰中,发现了一个小袋子。
一位太医正好离他们近,闻了下这味道,便惊道:“麝香?”
娄锦走了过来,摇头道:“不,不止麝香。”
众位太医都愣了下,都聚集在一起,纷纷道:“要带回去研究。”
经过曾太医那一事之后,太医院安分了不少,所以娄锦倒也放心把这药给他们。
众人再把目光移向万贵人之时,万贵人几乎软了身子,颓然地坐在了地上。
皇上摇了摇头,复又摇了摇头。
“把她带下去,紧闭在冷宫吧。”
皇上发话了,没人敢迟疑,这便拖着神情恍惚的万贵人出了大殿。
只是临出门之际,万贵人的一声尖叫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娄锦,你不会好过的。我保证!”
宫殿内,华光打在她一袭长裙上,墨发半披,那白皙如玉的女子站在那,遥遥地望着万贵人的方向沉默着。
然而,当她回过头来之时,却不见宫殿中三皇子的身影。
宫殿之外,长长的汉白玉长阶上,一道黑袍立在那轮廓分明的明月之下,氤氲的月光将他全身都缠绕出了一抹近乎隐藏于黑暗之中,又几乎摇曳的乌金一般的光芒。
那些押送着万贵人的太监们见着他,都愣了下。
恭敬地行了礼,便有些不知所措。
“退下吧,就由我送母妃过去。”
那略显冰冷的声音令人不敢再抬头半分,只道了声诺,便退了下去。
月光皎洁,那面戴白纱的妇人发丝凌乱,微曲的身姿,呆怔不已的神情。与她背后那高大的宫殿一比,那风华绝代的女子如今显得那样渺小。
“你来做什么?”她嘶声叫道。
沉默的冰冷犹如这一瞬扬起的狂风,席卷着这即将离去的夏日,带起这疯狂之中最后一缕燥热。
黑袍随风而动,袖口处的金蛇似乎在黑夜中跳舞。
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眼前的妇人,“送你。”
“呵呵,送我入冷宫吗?你倒真是我的好儿子,为何不杀了娄锦和梁娇这两位贱人!”
“阿锦没有冤枉你。”他冷冷道,这便扶着她的手朝那皇宫中最为阴森最为冰冷的地方走去。
“放开!”她猛地要推开他,却不想,用尽所有的力气,那张手犹如铁钳一样牢牢地锁在了她的手臂上,她只能听命地跟着他身后亦步亦趋。
顾义熙低着头,长风卷起他的黑发,让人看不见那双尤为清冷的眼睛。
“呵呵,你又在为她辩解了,她那样自私的人,从一开始便是在利用你。她的艰险恶毒不亚于我,你以为你捡到宝了,你终有一日要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而我是你的母亲,你喊了我二十二年的母妃,你这个不孝的畜生!”
“够了。”他陡然放开她的手,妇人踉跄了一步,勉强才站住了身子。
“如若不是这二十二年来的这声母妃,此刻,你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即便是送你入冷宫,那些太监宫女如何你当知道。当初的王氏,月氏,你若忘了,儿子我提醒你。”
树枝被风吹得摇摆动荡,几片几片地落了下来。垂散在他们二人中间。
空气在那一瞬凝滞了起来,万贵人几乎呆若木鸡。旋即,如同疯了一般,尖叫道:“你知道,你竟然都知道?”
黑袍之中,一双手微微蜷缩了起来。最后成为一个骨节分明的拳头,一拳重重地砸在了一旁的树上,树叶纷飞,随风呼啸。
他突然笑了起来,“是,我都知道。世人道我侠义仁德,我却用这个名声来护着你。只因我唤了你这么多年的母妃。而我护着阿锦,也不止一次了,一次也护了,两次也护了,久了,便也习惯了。”
万贵人猛地退后了一步,诧异不已地“望着”他。
她摇头,再次摇头,然后便是高声笑了起来。
“原是如此,原是如此?”她曾经一度恼恨两个儿子相差如此之大,五皇子嗜赌成性,又贪玩纨绔,三皇子却早慧聪明,进退有度,早有侠名。
原是自己培养出这两个截然相反的儿子。
没想到,三皇子如今的所得,竟是因为自己?
她嗤笑了声,鼻头狠狠地发起了酸。她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低垂下了头,然后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可惜,可惜。”
没人知道她在可惜什么,更没人知道她此刻的心境。只知道那微微颤抖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顾义熙沉默地望了她一眼,再次拉着她,朝冷宫的方向而去。
黑暗中,他的目光澄澈若水,只凝视着远方那冷宫的方向。
两面高墙下,回荡着他们二人的脚步声,那样缓慢却有力。
“到了。”顾义熙的话引起了万贵人的注意,她从怔忪中醒来,突然道:“你一日唤我做母妃,便一日是我的儿子,你休想与娄锦一道。”
他深深地望了她一眼,“这就不牢母妃挂心了。”
宫门大开,里头走出来一位嬷嬷,她朝三皇子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要拉着万贵人进去。
那人一拉上万贵人的手,她突然如过电一般,猛地挣脱开来,对着三皇子道:“我是你母妃,你这畜生,你这畜生,竟没想过要救我?”
顾义熙凝视着她,白皙的脸在月光下犹如出入在白云山雾之中。“我无心知道,关于我,关于你,关于你那孩子。”
长久的冷寂,万贵人被那嬷嬷拖入冷宫之中,在那些疯子和傻子之中,几乎也成了那其中一员。
御花园的长廊处,一尊清酒,一杯白瓷酒杯,一个黑袍男子坐在那春秋亭上,遥望着那一轮明月。
殷红的唇上一滴香冽滴下,他望向下方一人,窈窕的身姿,清丽出水的容貌,他一跃而下,揽起她的腰,飞身再次坐在了这亭子上。
娄锦方一落下,心头才安了几许。
方才她抬头看去,见着那一缕黑袍在硕大的明月的包裹之中,那种犹如被吞噬一般的可怕滋味,让她从远处一路小跑,直直到这亭台下,微微气喘的她却没唤他。
他低下头来,朝她一笑,道:“阿锦,你追着我的样子,很美。轻裾飞扬,衣袂飘飘,桃花出于林间,山河隐若笑颜。”
娄锦微微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