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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风吹起她的发丝,她仿佛踏着黄昏离去,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散粉一般。
顾义熙猛地站了起来,心微微一痛。
这种感觉仿佛在梦中,那种揪心的疼痛,那样来自灵魂中的思念仿佛被压在了心底深处。
那里似乎掀起了惊涛骇浪,海啸一般肆虐狂吼。
他的头,蓦地一痛。
血气翻涌,他的异状让刘韬心惊,那些看着娄锦背影而陷入迷惘之中的人被刘韬的叫声吓到,回过头来才发现三皇子似乎头疼地很。
华清宫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就在刘韬想着要不要找太医之时,顾义熙摆了摆手,他的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好在殷红的唇似血。那清亮的眸子依旧黑亮深邃,这才让众人放心下来。
阿狸从他的胸口钻了出来,适时地朝他尚未用过的碗上舔了舔,又在拿筷子那又舔了下,这才躲进了他的衣襟里。
三皇子微微一愣,这才道:“阿狸饿了,来,到桌子上来。”
阿狸扫了眼这些珍馐,却想着娄锦做的那肉,令狗销魂啊。
见阿狸似乎不太想吃,三皇子便也没再叫它。
只是吃了饭之后,他便觉得脑海中有些混沌的地方仿佛清明了起来。
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明显。
他命了人将饭菜送到娄锦那,娄锦刚回到屋子里,便思索着方才用笔墨的时候,药量应该可以。
方才娄锦带去了自己的墨松,那墨松她也注入了一些药,虽不多,可足矣让三皇子时常闻到。
如此下去,长久用了之后,药效必然能透其血脉。
门上传来了动静,“娄小姐,我是小鱼,乃是华清宫中负责给您送饭的宫女。”
原是晚膳时间到了。
娄锦打开房门,那唤作小鱼的宫女面上带着腼腆的笑,她似乎对娄锦很是好奇,看了娄锦两眼,便将菜篮子打开。
待她看到里头的饭菜之时,她的神情愣住了,反复擦干了眼,有些不安地将饭菜都拿了出来。
两盘菜,一盘只有芝麻点多,菜少地可怜,而饭虽不少,可却是冷的。
娄锦看那小鱼,小鱼一张脸几乎都白了。看来是吓得不轻。
“娄小姐,我没有偷吃您的饭菜,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些……”她记得就要哭了出来。
娄锦却道:“负责华清宫厨房的人是谁?”
“王公公。”
好大的胆子!
原来是他,就是昨天那云嬷嬷的对食。
她眯起了笑,然而,那眉梢眼角仿佛都染上了危险的味道。她又道:“你是哪一年入宫的?”
小鱼惊慌地跪了下来,“小鱼上个月才入的宫,姑娘明鉴,小鱼没有偷吃您的东西。”
娄锦点了下头,原是如此。选了一个刚入宫什么都不太清楚的宫女给自己送饭,若是自己追究起来,不过是打杀了一个没根没底的新人宫女罢了,若自己不追究,那些厨房中人便会习惯了克扣她的饭菜。
他们倒是没胆子朝自己下毒,许是知道了自己医者的身份。
娄锦让小鱼起来,便道:“你下去吧。”
小鱼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见娄锦目光柔和,心中微安,这才道:“娄小姐,您吃小鱼的吧,小鱼的虽然不丰盛,可能管饱。”
看小鱼那一副模样,便知道她还在自责。
娄锦道:“不关你的事,更何况,宫中事务繁忙,没吃好休息好,便容易出错。宫中出错小则罚跪,重则要命。你是新人,更要小心警惕,莫要失了分寸。下去吧。”
小鱼微微一愣,忙跪了下来。
朝娄锦施了一礼,她眼眶微热,这入宫一个月,她便是战战兢兢,老嬷嬷时常掐她,公公也要求她做对食,她总是担惊受怕地躲着,可以为今天犯了大过,即便饭菜不是她克扣的,可王公公必定也会赖定她偷吃的。王公公历来狠戾,上次有个宫女少端了一盘菜就被毒打三十大板,人一下子就瘦了十几斤,不成人形。
她叩头道:“多谢小姐提点,小姐放心。您的饭菜是小鱼送的,小鱼不会让您失望的。”
话一落,她便拿着饭篮子朝外走去。
娄锦见那身影,心中对小鱼这个宫女却动了恻隐之心。
她低下头来,看了眼那残羹冷菜,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小鱼走了进来,将饭菜收走之时,娄锦道:“去把你们王公公找来,我有事要问他。”
“娄小姐,您在宫中……没什么靠山,王公公怎么会来?”就算是固伦公主她也已经外嫁了,宫中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王公公又如何能听她的,召之即来?
娄锦歪头笑道:“你尽管把话传了,他会来的。”
小鱼有些不信,可还是回去了。
此时,大厨房内,王公公挺着肚子,负手而走。
许是在宫中多年,又吃了不少好东西,他的皮肤光滑红润,虽已是知天命之年,可保养极好。
一个小宫女冲了进来,道:“王公公不好了,云嬷嬷晕了,还口吐白沫,您快过去看看吧。”
王公公一愣,道:“人在哪儿,快带我去!”
云嬷嬷乃是王公公的对食,二人从少年时候便互相扶持,后来经历了许多,云嬷嬷事事为了王公公着想,王公公对云嬷嬷很是关心,这在宫中并不多见,可一向跋扈的王公公着实对云嬷嬷很是看重。
这一听到消息便随着宫女走了出去。
屋内,云嬷嬷躺在床上,眉头紧蹙,痛苦不堪地喘息着,时不时吐出两口白沫,一双眼都睁不开来。
“怎么回事?”刚入屋的王公公盯着一旁送人来的两位嬷嬷,脸色很是阴沉。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晚上回来用膳的时候,发现她整个人很不对劲,抖得厉害。我们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
怎么会突然这样?
云嬷嬷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样子看过去不像是病,倒像是中毒了,他眉头一皱,道:“她今天可有与谁发生了冲突?”
两个嬷嬷一愣,随即想到了娄锦。
“这……就一早查看娄锦包袱的时候,云嬷嬷想要娄锦的玉佩,后被娄锦扣住手腕……”
王公公立刻看向云嬷嬷的手腕,这一看,脸色便是一变。
手腕上两道青黑,淤痕很大,这俨然是中毒的症状。
娄锦竟下毒了?
王公公心中一急,内里早已经暴跳如雷,如火焚烧。见云嬷嬷已经在吐着,王公公转头就要去找太医来。
他冲了出去,见小鱼朝他这里走来,提着菜篮子的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王公公正烦心,想着方才就应该在娄锦的饭菜里下毒,而不是克扣这么简单。
“王公公,娄小姐说要见您。”
“不去。”他即刻就想去找太医,娄锦如此手段,一入宫就给他身边的人下药。过于狠毒了!
小鱼无奈地深吸了一口气,就说这王公公是不会去的。
费了一番功夫,王公公请来了太医,太医给云嬷嬷诊治了下,道:“这是中毒了。”
他斩钉截铁,可是……“只是中了什么毒,我查不出来。看这下毒的手段也极为高明,如若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毒,我也没办法解。”
王公公愣住了,竟没办法解?
云嬷嬷重重咳嗽了声,脸色又苍白了两分,太医把脉道:“得快,按照这样下去,迟早得没命。您要是知道下毒之人,一定要问她是用了什么毒,我才好解。”
王公公脸色一沉,道:“我去去就来。”
他脚步极快,脸色沉地几乎可以拧出水来。过往的宫女太监纷纷低下头来,不敢直视他的双眼。
夜幕降临了。
视线所到之处都暗淡无光了。娄锦将蜡烛点上,这才拿出自己又采购的一些医书看了起来。
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很重很急,娄锦唇角微微一勾,放下书来,挑了挑蜡烛,她眉眼含笑,道:“来了呢。”
门上的重重声响传来,娄锦道:“请进。”
王公公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他脸色极为不善,见到娄锦便道:“传闻娄锦姑娘心善地很,没想到传闻不如亲见,还请姑娘交出解药。”
半晌,没有任何回答。
娄锦已经半侧着身子坐在了桌子前,她挑着蜡烛,似乎在做一件极有意思的事。
良久,直到王公公的耐性几乎消耗殆尽。
娄锦才道;“多谢王公公今天的饭菜,只不知道皇宫如此之大,国库中的银两数以万计,全偏偏无法给我一顿饱饭。不过,我素来大度,也不与王公公计较这事。王公公也不用亲自上门道歉,无事的话,还请回吧。”
王公公眯起了眼,原是来给下下马威来的。
他道:“往后的饭菜,一定会尽善尽美,你把解药给我。”
娄锦不过十四岁大小,他好话可以说,也可以哄,只要以后隔离开云嬷嬷与她便是了。
“哦?是吗?那还真多谢王公公了。”娄锦说着,便一瓶解药抛了过去,王公公接过解药,双眼便是阴狠一眯。
云嬷嬷吃了这药最好没事!
娄锦这丫头心狠手辣,但厨房乃是他的禁地,没有他的同意,便是烂菜梗子,有的吃她也就得吃。
刚转身要走,王公公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手一下子拽住胸口的衣襟,睚眦欲裂,张口剧烈地呼吸了起来。
他,他这是怎么了?
浑身无力,胸口闷地好似压着一块千斤顶。
“王公公,是不是感觉胸口闷疼,浑身无力?”娄锦缓缓站了起来,灯火打亮她半边无暇的脸颊。
粉白若雪,又绯红润滑。
殷红的唇勾了起来,唇边的梨涡旋成了一个极为妖冶的容姿。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
“倒是没什么?我素来也没什么爱好,就是对吃有点要求。我够又特别爱吃肉,少了它一顿好吃的,我这个做主子的怕是没什么颜面了。你也不要担心,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是三日一痛,每次的痛可能都不一样。这个我可是从一个贵人那学来的,苗疆之蛊。有意思的是,它喜欢跑,一会儿入心脏,一会儿入肝,真是顽皮淘气呢。”
娄锦笑了笑,王公公脸色大变,苍白无血。
他猛地转过身来,朝娄锦跪下。
“娄锦小姐,您不要生气,不要在意。您一定要相信我,我一定会按照您的要求给您送上膳食的。”
娄锦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条变色龙,她可没那么心思被小人暗算。
“恩,那蛊虫也安分,只要我没事,它就不会乱动。你就安心地把解药给云嬷嬷,她再不吃,怕是熬不过今晚了。”娄锦突然觉得,自己太过心地善良了。
怎么和观音菩萨有得一比,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王公公要是知道娄锦此刻的想法,必定要吐血一……三升。菩萨,这种菩萨怕是也入地狱为判官了吧。
王公公连滚带爬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什么野鬼猛兽追着他呢。被这么一吓,他再也不敢胡来。
夜渐渐静了下来。
秋霜骤冷,寒雨渐浓。
躺在床上的她静静地望着那敞开的窗,天边的一轮明月几乎被云层挡住。
淡淡的光圈围绕着月亮,娄锦笑了起来。
“拨云见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