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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做的认真,但还是让夏阳微微皱起了眉头。裁剪布料这是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不但是要动作迅速,而且还得力气大,没怎么接触过布料的人还会分错布料上的经纬线,只一上午,夏阳就纠正了好几次她们分经纬线,这实在让人头疼。
中午吃饭的时候女工们一起聚在隔壁的房间里里吃饭,饭是她们自己从家里带来的,这边可以给热一下,屋里摆了几张八仙桌,每张桌子旁边还有一大壶热水。她们挨着自己要好的女伴,分吃自己从家里带来的饭菜,这会儿的谈笑声倒是比上午要活泼许多。
夏阳也在中院吃饭,孙姨心疼他,特意给做了些粥,里面细细的切了些肉丝,放在小炉子上炖了一上午米粒和鸡肉丝儿已经有些融化了,入口香浓。
夏阳吃的有点食不下咽,一直皱着眉头,他琢磨着要是有机器就好了,像是以后慢慢在大工厂里流行的半自动机床和全自动机床,一下能划出几百件,那太方便了。
夏阳的这个苦恼很快就解决了,因为四合院里来了意想不到的客人。
年后除了蒋东升那些小兄弟,第一个来拜访的竟然是夏阳的父母。
夏阳赶到门口的时候,夏家夫妇从一辆军用上下来,正在对一个帮他们拿行李的斯文军官道谢。那个军官脸上也带着笑,不过给夏父提过包之后,便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自己衣摆上被碰脏的痕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夏阳看到夏妈妈眼睛都亮了,几步跑了过去:“妈!你们怎么来了?”看到随身背着一个小包,而肩扛手提好几个大袋子的夏父,立刻上去帮忙,“爸,一路受累了吧,快进来歇一会!你们吃饭了没?我去后面小厨房给你们做……”
夏妈妈拉住大儿子的手,疼爱的在他脑袋上摸了两下,眼睛都笑弯了,“不饿,不饿,我们在火车上吃过了。阳阳,快谢谢这位张参谋,要不是他,我们还找不到呢。”
夏阳往旁边看了一眼,正好看到那位军官眼里依山而过的惊讶,夏阳眼里闪了闪,也记起了他。这位张参谋是从淮海城调来的,而淮海成,便是蒋夫人娘家所在的地方。当年的时候,蒋东升虽然有意护着他,但也点拨了几个人告诉他不能接触,这位张参谋便是其中之一。
张参谋在看到夏阳的时候只是略微有点眼熟,但是看到紧跟在夏阳身后的王小虎,他眼光暗了暗,记起这个小孩是谁了。那是蒋东升从外地带来的那个乡下小孩,而且一来还打了蒋易安,蒋夫人强压着怒火让他送蒋易安去医院检查,还说过那孩子叫夏阳。恰巧他刚才拿地址找到老房子那儿来的夫妇也是姓夏,错不了。
王小虎先认出了车子的牌号,立刻上前敬礼,“张参谋!”
军官看了王小虎一眼,微微笑道:“在这里执行任务?”
王小虎依旧是一脸的老实巴交,大声道:“是!”
王小虎身份特殊,他负责首长和首长家属的安全,他不多说,张参谋便不能多问。不过张参谋略微一猜也猜出了大概,向夏阳微微颔首致意,便又上车走了。他从后视镜的反光里,瞧着那个男孩和王小虎一起把家人带来的东西拿进四合院里,那个宅院可是不小。
张参谋等车子看了一段之后,略微想了想,便道:“去军区大院小楼那,我有事过去汇报。”
他和他哥哥都是王家提拔上来的,他现在跟着蒋夫人在京城,他哥哥在淮海城跟着王家,自然是蒋夫人这一条线上的。蒋夫人这几天一直在查蒋东升的事情,巴不得这位少爷犯错,这个时候他送上点消息应该能帮上点忙。
夏阳也在看着那辆消失的吉普车,不过脸上神色倒是比较平静,上一世蒋夫人没有放过蒋东升,这辈子自然也不会,提早暴露了也无妨,反正他也没有准备遮着瞒着。“假领子”在当年便被报纸大幅报道,因为节俭很是流行了一阵子,他这个做的好了,也能为蒋东升从上层得到些好处。
有的时候,声势浩大的舆论也是能带来难以预料的正面作用的。
夏妈妈心思敏感,很快就感觉到大儿子有点心不在焉,小声问道:“我们来这里,是不是给你和东子添麻烦了?”
夏阳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就是觉得有点麻烦张参谋了。对了,妈,你们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夏妈妈叹了口气,道:“我们接到你发的电报后就有点担心,后来学校的老师也来了,说要给你办转学,我不放心,才问老师抄下了东子家的地址。我们按照地址找来的,但是在大门口就不让进了,他们还说东子家已经搬家了。幸好你爸还带着东子之前邮寄烟的那个包裹,上面有你的新地址,我们又遇到了张参谋,费了好大劲儿才到呀……”夏妈妈有点感慨,她以前也曾经生活在大城市,但是几年不来,竟有些不适应了。
“什么烟?”夏阳有点奇怪。
“就是你给家里邮寄的布料和烟嘛!”夏妈妈也笑了,“这都是第三个包裹了,上次还给夏志飞专门邮寄了一包糖,阳阳,东子说你在这边做衣服赚了不少钱,是真的吗?”
夏阳一听就知道是蒋东升私自往他家邮寄的东西,这些他都不知道。不过听见夏妈妈问,便也点了点头,将霍静那几个女孩订做衣服的事儿告诉她。
夏妈妈听了简直不太敢相信,惊讶道:“一个月就赚了几百块?这么多啊。”
夏阳做出一副苦恼的样子,道:“是啊,所以妈,我也特别想你,你要是不来,我也准备去接你了。我在这里实在忙不过来,孙姨的手艺没你好……”
夏妈妈听了越发心疼儿子了,“你呀,好好读书就是了,以后你画了图都交给妈妈来做,我帮你。”她看了看儿子,又笑道:“不过阳阳好像长高了点,都到妈妈鼻尖了呢!”
夏阳也弯起一双眼睛,他眉目本就跟夏妈妈有七八分相似,这会儿挽着她的手更显亲昵,“我就高了一点。夏志飞呢,他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
“哦,你弟弟呀,我们这次是来给你送行李的,带着他不方便,放在你小叔家让他照顾几天。”夏妈妈贴心的拢了拢大儿子垂下来的头发,笑道:“你这次来的太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又说要留着这边上学,我跟你爸担心你呢,先给你送点东西过来用着……头发有点长了,我等会给你剪一下,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才行,这样乱糟糟的太不像样子了。”
夏阳耐心的听着,一一答是,眼里是前所未有的柔和温顺。
夏国强带着三大包行李跟在夏阳后面,他瞧见儿子和媳妇谈话,说什么他都觉得高兴。但是他也对儿子住的这大宅院有点惊讶,要不是儿子在前头走,这七绕八拐的一个个大门连着小门,他差点就走晕了。
夏阳直接带着他们走近路去了中院,那边还有几间收拾出来的房间,原本是给霍明他们预备的,但是那几位少爷忙还没来的及住,倒是正好腾出来给他爸妈用。
屋里头的被褥也齐全,还挂着素色的窗帘,收拾的干净整齐,连桌边的热水壶里都是满着的。孙姨在霍家当了多年的保姆,自然是做事利落的,这种日常事上基本不用夏阳操心。
夏阳给他们倒了水,又浸了一块毛巾给夏妈妈擦脸,瞧着夏妈妈脸色有几分憔悴便知道她没有休息好,不免又有些担心起来,“妈,你胸口又闷了吗,从家过来要坐那么久的火车,是不是很累?咱们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夏妈妈摇了摇头,她瞧见大儿子好端端的在自己面前病就好了大半,“我没事儿,休息一会就好了,一路上都是你爸在拿东西,就一个座位他还让给我坐了。对了,东子呢?这里也是他家?”
夏阳想了想,道:“蒋东升出去了,他有点事要忙,可能过几天才回来,这里的房子是他租的。”他没有说谎,的确是蒋东升付的租金。
夏妈妈点了点头,她对蒋东升家里并不了解,但是也隐隐觉得非富即贵,能租这样的房子自然也不算什么。
夏国强在旁边坐的有点拘谨,他第一次来京城,虽然新换了双新布鞋还是觉得自己两脚泥,总有些不自在。不过看到夏阳给自己倒水,又有些安慰,总算是见着大儿子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了。
夏国强自打接了夏阳的电报就开始心里不安,老辈里过年团聚成了习惯,夏阳一个人在京城过年让他心里着实难受了一把,紧接着又是一个电报,说是儿子决定要留在京城读书了。这一个人孤身在外的,虽说认识蒋东升,但也毕竟没有个亲人在啊。
夏国强忧心忡忡的看着大儿子,他心里是惦记的,要不然也不会一过完年便带着媳妇风尘仆仆的赶来了。
夏家夫妇安顿下的当晚,蒋夫人那边也得到了消息。她查的不算慢,但是顾辛也藏的结实,绕了一圈也仅仅知道蒋东升从一个国营纺织厂弄了一批残次品布料,租了个四合院,正自己找了人加工。
她低估了顾辛的手段,只当他们是随意玩闹的弄了个无执照的小作坊,并且以为这是蒋东升的买卖。听完张参谋的话,立刻嗤笑道:“就他们几个孩子,能干成什么事儿?弄来一批废布料,做出的也只能是废物。”
张参谋小心道:“这次我没进去,只在外面听了一会,倒是听见缝纫机的声音了,好像里面还有不少台机器在干活……”
“哦?这样也好,让他去闹腾一阵,闹出了动静,自然会有人盯住他。”蒋夫人冷笑一下。“难怪这次姓霍的小子没掺和,这样的烂摊子谁会碰一下,等着瞧吧,这次只有蒋东升一个人,我看谁还能保他!”
“可是,听说那个叫夏阳的小孩很会做衣服,卓局长的夫人前几天还穿了他做的衣服……”
蒋夫人摆了摆手,一副不耐烦的表情,“那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他能懂什么!那件衣服我也见过,哪儿能是一个孩子做出来的?不过是他买了来想讨好卓局长的罢了,不用管他。”她看不上蒋东升,觉得蒋东升是一个性格暴躁的莽撞少年,同样的,她也瞧不起夏阳,这个从乡下来的孩子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
“是。”
“蒋东升这次弄的很大?”蒋夫人听到肯定的回答之后,脸上的表情也放松起来。“就怕他不做大,很好,他不是要布料么,我就给他布料!我记得纺织二厂还有一批残次品的布料,压了好几年了,你找机会让他知道,再找个借口便宜卖给他。这么多布料,呵,看他到时候怎么处理。”
蒋东升有几个钱,这是她知道的,但是钱也是霍家的孙少爷霍明给的。霍家在香江有些人脉,那边会高看一眼,自然有些好处,单凭一个蒋东升又能有什么出息?
蒋夫人想了想,对张参谋叮嘱道:“这些天你就负责看着那个四合院,最好带几个工商局的人去‘检查’一下,不用抓他们,吓唬一下就好。他不是雇了很多人么?我倒是要瞧瞧还有几个敢留下。”她认定了蒋东升这次会失败,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张参谋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又道:“刚才我在老房子前面遇到夏阳的父母,他们是来找儿子的,听说好像二少给他们的儿子办了转学,所以才留下了地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