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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芊芊微怔。“裴姑娘的意思是……”
“想办法逃啊,最不济就是被抓回来,总比这样坐以待毙好。”裴洛蝶答道,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不,聂伯伯会想到法子来救我们的,就和从前一样……”殷芊芊面露难色,似乎是不赞同她的想法。
裴洛蝶在那忙活了半天,绳子并没有要断的迹象,但这样来回的动作到是让绳子松掉了不少。
恩?能松?那这绳子的结打地应该不紧。
她试着用手勾了勾绳子的一头,朝各个方向分别使力,看看有没有可能解开绳结。
而此时门口那传来了交谈声。
“吉哥,我们这是要等谁?”
“等一位姑姑,她会过来把人带走。”
“先前不知道哪个是聂云的家眷,原来哪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就是倾国倾城的殷芊芊啊。”
“可不是,耀哥好福气,多少人连近身都没机会,你这都给抱上了。”
“我当时可没想这么多,只觉得那女子柔弱,好带走。”
“你们这群人就别想着打人主意了,看,这个我从那小姑娘手上拿来的,你们说会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什么药粉,哎,对了,我听说江湖上有一门失传的绝学,就是炼药之术,懂这门绝学的人,他们不识医术,但是会炼制各种功效的药,杀人于无形。”
“哪里这么玄乎啊,那姑娘看起来不过及笄之龄,说她会这种秘术,不可信。”
“吉哥,人不可貌相,何况是聂云身边的丫头,即便是不是家眷,也难保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嗯……言之有理。快去搜搜那姑娘身上有没有别的药,得提防着点。”
有这意识的时候,为时已晚。
随着几声闷哼,四个黑衣人躺倒在地。
裴洛蝶来不及自我陶醉,立马弄开殷芊芊身上的绳子,急道:“快走,出去再说。”
殷芊芊有些傻眼,原本她还想劝阻裴洛蝶别过于勉强,不过眨眼功夫,只见裴洛蝶迅速拨开了身上的绳子,伸手掏了掏衣服,一个箭步冲向四人,速度快地令人咋舌,一阵风划过,四人便应声倒地。
原来她的功夫这样好。
裴洛蝶可没她想象地这么游刃有余,此时她在心中对各路神明一一拜谢,谢谢他们让她在初次做些高端之事的时候没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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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男人们这边也不是那么淡定。
虽然黑衣人集团撤退之后,三人都有追赶上去,但不知为何过后却是失了他们的踪迹。
聂云对此毫不惊讶,只道:“奇影帮的人,果然名不虚传。”
“师傅,东海之鳞……”萧隽书眉心紧锁,但欲言又止。
“先回陈家堡吧,她们暂时不会有事。”
到达陈家堡,三个人皆是心事重重。
“这事怨我,东海之鳞,确实是我允诺给奇影帮帮主的,可后来这东西却在我眼皮底下失窃了。”聂云颇为懊悔道。
听到这话,陈少庭多多少少有些迁怒,但毕竟聂云是自己的姨夫,不敢真的发难,而且人是他自己护着的,落入他人之手,恐怕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武艺不精。他强压着急迫的心情说道:“姨夫,这些人会不会与大皇子的人有所勾结,对芊芊她们不利?”
聂云矢口否认,“这点你放心,奇影帮决无可能与皇族的人有关联。”
“可……姨夫你现在手上没有东海之鳞,该要怎么救出她们?”
这才是陈少庭真正担心的事,追寻不到奇影帮的线索,本就让他心浮气躁,而如今聂云又如实相告说他手上真的没有东海之鳞,那岂不是没有稳妥的办法了?
聂云看出他的心绪,但也不便出言安慰,于是道:“少庭,这件事我定会处理好。还有,关于东海之鳞的事我还想问下书儿。”
陈少庭听出了这话的意思,他看了一眼萧隽书,不甘地回道:“好,我先派人四处搜寻一下,说不定他们会藏匿在一些偏僻的地方。”说罢,便退出了房间。
双方沉默了片刻,待到人已走远,聂云才复又开口:“说吧。”
听着陈少庭一番说辞,萧隽书心里的担忧又怎会比他少,好不容易意识到自己必须为她做点什么,却出了这样的意外……
他语气僵硬道:“当日在弥泽山的山脚曾寻到一丝碎落的红鳞,于是我遍寻了整个弥泽山,不甚落入谷底,那便是旦夕苑。”
“我探过旦夕苑,并未发现东海之鳞的踪迹,但是……”萧隽书将目光落在聂云身上。“但是我无意中听到苑主命裴姑娘接近重山门,而且,她在制毒。”
他犹豫一下,表情微暗。“接下来的事,师傅应该都知晓了。”
“……那个女人。”听完萧隽书的叙述,聂云眼神里透露着清朗,又参杂着一丝悔恨。
往事历历在目,即便不愿忆起,又如何能逃脱它的缠绕。
彼时,外头飘起了绵绵细雨,像是要把此刻的怅意,烙在人的心里。
☆、番外一:或为你停驻
“哎,萧隽书,我问你,你是不是有什么血海深仇没有报啊?”一双眸子潜藏着笑意。
“没有……”
“没有吗,真是奇了怪了。”
“为何奇怪?”
“嗯……按照一般道理来说你掉下山崖没有死,肯定是什么重要的事不让你死,既没牵挂,也没仇恨,那你为什么会没死呢。”
“……”
他总是弄不懂她的思维方式。就像那日她对自己的伤势不管不顾,如此急切地跑回来,只是因为一句“我要是不跑的话我不认识路哎。”
毫无逻辑可言的理由,听上去像是敷衍,然而她说的时候却无比真诚。
过后又一脸歉疚。“对不起,我错了,抱歉。”不复起初那般的刁蛮。
这就是她如此细心照料自己的理由吗?
也不是。
“你别想太多,我真的就是太无聊了。”
“……”是吗。
她,果真是个有些奇怪的女子,毫不避讳地将陌生男子带回了自宅,完全不在乎陌生男子侵占了她的房间。
也丝毫不掩藏自己的心性。
兴许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吧。
这里,的确很清净,离了江湖的厮杀,他似乎更喜欢这样平静的感觉。
可以在回廊里眺望群山闲庭信步,可以在院子里听鸟语闻花香,也或者可以有个人……
脑中浮现出她的倩影,笑着唤他的名字。
……
悸动始于不切实际的念想。
他摇头。
那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怎能这般想入非非?
然而,每一天都她会端着药来照料他的起居,床榻上还残留着她的体香,四处都是她的气息,叫他如何能抹去她的身影?
“萧隽书,我们去散步吧!”
“好。”
他还是应了她的邀,总觉得对她,自己难以拒绝。
这腿,该也好地差不多了吧。
仆役也都是女子,只是那看人的眼神,叫人不自在,她从不会这样看着自己,她会眨着美眸说:“你不知道那些女的多饥渴,过去的自己还捉弄过几个呢。”
会肆意地捧腹大笑,在自己还不明就里之时。
也会埋怨自己一丝不苟,甚至迂腐:“萧隽书你特么是不是脑门被夹了?”虽然自己听不太懂她的意思。
她,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有啥江湖趣事好说的不?”
“江湖并不有趣。”
“切,没劲。”
那是风和日丽的早晨,在她扶着自己缓步向前的时候,天空中落下白色的浊物,不偏不倚,落在了她乌发之上。
……
“那是只喜鹊。”
“喜鹊你妹!妈的不准逃!”她一跃而起,追赶上飞禽。“叫你管不住自己的菊花!看老娘扒光你的毛!”
他不由得笑了。
即便她言语之粗俗,动作之狠厉,令人汗颜,他依然觉得,此时的她,可爱的紧。
“笑够没!”
他不答,只拿出一块帕子道:“裴姑娘,擦擦吧。”
她接过帕子胡乱擦拭头发的羞恼模样,同时印进了他心里。
然而无端美好的日子,终是会到头的。
“蝶儿,重山门乃天下第一帮派,门徒众多,此行你可先投靠重山门门下,之后的事,你便自己定夺吧。”
“是,蝶儿明白。”
她的师傅,果真如同她预料的那般谋划着什么。
“你别看我那师傅好像人模人样的,但就我判断,绝对是个腹黑没跑,骨子里坏着呢。”
一语成谶。
她要她接近重山门,而她,似乎也启程在即。
该是表明身份的时候吗?
不行,这其中或有阴谋,贸然亮出身份,恐怕对她和自己百害而无一无利。
“蝶儿也早日觅一良人吧,你也到了年纪了。”
……
也许,他可以陪她觅一良人,若是未能寻到,他亦可请求……
不,她定会寻到命定良人,一定。
星无垠,心无垠,或已停驻,佯装不知。
作者有话要说: 给520这个日子
☆、藏在林子里的墓
雨神可真是会挑时间。
要是碰上倾盆大雨也就罢了,一下子淋成落水狗到也痛快。翩翩下的是淅沥小雨,细密的雨丝打在身上,那湿漉黏腻之感,别提多难受了。
加上她现在的状态是——带着殷芊芊疾步奔跑。
好像已经跑很久了把。
她终于停下脚步。
考虑到殷芊芊的体质,她并未倾尽全力,约莫只用了五六成的速度。
可她回过头查看殷芊芊的情形时还是吓了一跳。殷芊芊脸色惨白,只有朱唇还有几分色,她捂着前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早已没了闺中名媛那份温婉恬静。
“殷姑娘,呃……”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不顾他人感受地独断独行了。裴洛蝶此时心里有泛起了罪恶感,她是不是应该改改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作风?
“我,没事……咳咳……”殷芊芊声音有些沙哑,停下的瞬间,双腿立刻瘫软下来,被裴洛蝶及时扶住。
“跑不动为什么不跟我说……”裴洛蝶稳住她的身体,声音低了下去。
剧烈的奔跑使她失了大部分气力,一时间咳喘不断。“我……我……咳咳咳……”
刚才裴洛蝶的一番努力,她看在眼里,又岂能无动于衷。
没错,她似乎一直在妥协,仅有的几次挣扎也不是为了自己。打从她睁开眼的那一刻,她就没有萌生过逃跑的想法,在脑海里盘旋的唯一念头,就是等待少庭和聂云来搭救自己。
而她,却想拼命地靠自己的力量逃出去……
到底是江湖女子才有的气节。
殷芊芊缓和了些,嘴角扯出一丝笑容,看向她道:“若是……裴姑娘顾忌我,只怕,会束缚住了手,脚,不肯尽力,既已脱困,就必须……尽快逃离危险,不是吗?”
“尽全力的话估计你现在已经趴下了……”裴洛蝶小声嘟囔。
亏得先前拉着殷芊芊跑的时间够久,这会儿便能有些喘息的机会。毕竟那药她也是实验过了,普通人一、二个时辰之内绝对醒不过来,就算会武……
呃,应该没问题的吧。
原来不知不觉她们跑进了一片林子,林子枝繁叶茂,几乎看不到尽头。
裴洛蝶探了探蒙蒙细雨,似乎因为有了树叶的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