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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都觉得不堪。
而夏侯如意,从出生便注定了是棋子,从前的专心付出,却换来男子因为钱财宁愿放弃她,她是何等的失败,住着最华美的地方,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她的心却从未开心过,她还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不能像个女人一样去撒娇,她只是别人暖床的工具,是用美色去讨好男人的工具,她厌倦了,她的生活只是一滩死水。
若,一切只是初见。她还是个选秀的秀女,被竞争者陷害,他替她解围,他告诉她,皇宫就是这样,只有站在最高的地方,才不会任人欺凌。
或许他永远不记得,那年夏天,他无意救下的那个小秀女,会成为一代宠妃,只因一个微笑,一个转身,一次回眸,一场美丽的邂逅。
“原来是你。”南宫霄在记忆里,终于知道了一切,从最开始,她就是爱他的,默默的,却又是热烈的。
“是我,是我……”夏侯如意说的无力,血在缓缓的流,那张娇艳的容颜只觉得白的惊心。
“夏侯博!快去找太医!找太医!”南宫霄不可抑制的大声嘶吼起来。
夏侯博冷冷的看着夏侯如意,鄙视道:“不要脸的东西,为了一个男人,竟这般自甘堕落。”他转而羞辱的看向南宫无庸,见对方神色平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南宫无庸你看到了吧!你的儿子和你的女人做了见不得人的事,你在这里装什么镇定!”
“如今命都是你的,我还能说什么呢?”南宫无庸抬起不曾改变的脸,笑的淡然。
夏侯博上前便是一脚:“笑!一会有你笑的时候!”
“夏侯博你要干什么!”南宫霄想要冲上去保护父亲,却无奈药性之大,怎么也动不了。
“干什么?”夏侯博冷笑,“太子殿下还是好好和我妹妹温存吧,我想她是挺不过今晚了。”
南宫霄这才想起怀中的夏侯如意,他赶忙道:“你怎么样?”
夏侯如意许是怕他担心,颤微的声音强撑着道:“我很好。”
“我会救你的。”
“嗯。”
夏侯博在一旁听着只觉得可笑:“救她?你连自己都救不了。”
是啊,现在自身都难保,南宫霄尴尬的垂下头,看向夏侯如意,却见对方只是淡淡一笑:“不打紧,这样就很好了。”
这样……这片刻的关心,弥留之际的一点点温柔?南宫霄看着她,只觉得心疼,她又有什么错呢,从头到尾,她不过也是身不由己啊。
“如果……如果可以再来一次,你会不会……先看到我。”夏侯如意勉强挤出一个笑,呼吸已经渐弱,她手下一紧,死死的抓住了南宫霄的衣袖。
南宫霄知道她在等一个答案,可是人生在世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最终不过是转身便已面目全非,回首过往,那个脂粉未施,满眼委屈的女子是再也回不去了,而他却始终是太子。
“我会为你报仇的。”
对,是报仇,没有什么如果,他有他的身份,有他的地位,他不会给别人任何承诺,除了夏侯雪,他甚至连骗都不愿骗其他女人。
夏侯如意绝望的点点头,她终于明白,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一场空罢了。
再看看他的脸吧,这个支撑着她活下去的脸,人们常说,没有爱便不能永恒,什么是永恒,或许这样被他记得,便是吧。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天上的星星流泪
地上的玫瑰枯萎
冷风吹冷风吹
只要有你陪
……
夏侯如意轻轻哼唱着极乐的歌谣,是每个夜晚她仰头望天的时候,才会想起,自己记忆里的那份天真。
如果,真的有来世,我希望,我只是个普通人,我希望,我不再是别人的棋子……
南宫霄轻轻阖上对方的眼睛,这双眼睛到底带着不甘,是在对他的埋怨吗?他自诩是个好太子,却最终无法放下身段去接受一个将死之人的感情,是在害怕吗?还是不敢。
是不配吧,南宫霄自嘲的笑笑,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本应拥有爱她的人,因为爱错,所以错过,因为命运,所以注定一生痛苦,他南宫霄算什么!说好了只爱那一个人,可是呢?
人总是贪心的,所以是他不配,不配她这般对他!
“你满意了?”南宫霄抱着夏侯如意久久没有松开,他抬头迎向夏侯博:“你想要的皇位,就比你的家人都要重要是吗?你可以眼睁睁看着她死,可以不顾天下百姓,甚至可以令自己变成魔鬼!可是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呢?所有人都会离开你,你这一生都会孤独的坐在那个位子上,是啊,看上去是得到了,可是这种得到又有什么意义!”
“太子殿下不要偷换概念了。”夏侯博冷笑:“是你害死了湘妃,不是我!若不是你处处留情,她何故心心念念的想要摆脱湘妃的身份,若她置身世外,事成之后我自然会善待我的妹妹,可是偏偏是因为你,她才卷入了这场风波,也是因为你,她才心甘情愿的去挡下那一剑,说到底,是太子殿下杀了她啊。”
夏侯博无耻的笑声在屋内飘荡,南宫霄紧紧捏住了拳头却没有任何办法,是啊,难道他就没有责任吗?
“好!精彩!”这时,忽然从外面飘进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屋门打开,夏侯雪一袭蓝衣,如兰花般高雅圣洁,只是身怀有孕的她多少看上去显得疲惫了些,那双眸子却是从未有过的狠厉。
“雪儿?”夏侯博眯起眼打量起面前的女儿,这次的游戏不应该有她才对吧。
“父亲,别来无恙啊。”夏侯雪看向夏侯博,明明是恭敬的样子,却透着几分不屑。
夏侯博怒哼一声,沉声道:“你怎么来了!”
“父亲造反的日子雪儿怎会不来?”夏侯雪说的直接,直戳夏侯博软肋,是啊,是造反,说出去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
夏侯博明知道是夏侯雪有意给他添堵,怒声道:“二丫头,注意你说话的分寸!”
“分寸?女儿难道还不够分寸吗?从小到大,女儿可是时刻在父亲面前做个乖女儿啊,可是您呢,却总是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女儿从小就在想,女儿到底是哪一点做的不好,让父亲如此提防,甚至不敢亲近,后来我终于明白了,父亲是容不得别人比你强,容不得别人看穿你,说起来父亲这样刚愎自用,又如何能治理的好国家?这极乐城给你,又能留的下几个活口?”
“大胆!你竟敢这样和我说话!”说着,夏侯博瞬间出手,一把长剑迅雷不及掩耳朝夏侯雪心口刺去。
“咣当”一声,是剑折断掉落在地的声音,夏侯博不可思议的看着夏侯雪,刚才这招直接用手指夹住剑身,瞬间折断的功夫,必须要有相当深厚的内力,看夏侯雪的功力,却是多年所成。
先夏侯博愣住,夏侯雪冷笑两声道:“父亲不用奇怪,祖母难道没有告诉你吗?雪儿从小装病就是掩人耳目练习武艺啊,也亏得雪儿保留着这个秘密,不然早就死在父亲的手上了。”
“你们!你们……”夏侯博是知道母亲江氏对夏侯雪偏爱的,只是没想到连他都瞒着。
夏侯雪早已看穿了夏侯博心里所想,悠悠道:“父亲也不用怨恨祖母,她老人家足智多谋,事事都想在前面,自然是知道父亲这种性格的,所以才将重任交给雪儿,而父亲作为女儿的助力,怕是日后大有用处的。”
“夏侯雪!”夏侯博显然被夏侯雪的话激到,恼羞成怒道:“什么叫做你的助力!我是你爹!”
“我没说不认你这个爹啊。”夏侯雪冷冷看着他,忽然掩嘴而笑:“瞧瞧,父亲的火气还是如此之大,这样女儿怎么能将大事交给父亲去办嘛,父亲这样如何为他人臣,还是要收敛些才好。”
“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你空有武功又能怎么样!只要为父一声令下,所有的紫衣卫都会让你身首异处,就算你武功再高,你又躲的过暴雨梨花吗?”说到暴雨梨花,夏侯博眼中露出得意。
“哈哈……”夏侯雪突然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夏侯博暴怒道。
夏侯雪止住笑声,摆摆手道:“对不起父亲,女儿失礼了,只是女儿有件事没有告诉父亲。”
“什么事!”夏侯博冷哼一声,撇过头去。
“祖母早在之前就将真正的古玉调令给了雪儿,所以父亲手里的,是假的呢。”说完夏侯雪又是一阵轻笑。
“你胡说!”夏侯博显然不相信,他的怎么会是假的,而且他明明用这个调令支配了紫衣卫效命,可是若不是如此,夏侯雪又是如何进来的,却没有人向他禀报。
“父亲还不明白吗?”见夏侯博还在思考,夏侯雪笑着打断道:“是女儿故意让紫衣卫听从你的调令啊父亲,若不如此,女儿又如何能得到五妹妹的暴雨梨花,而且没有父亲开路,女儿这一次怕是要背上恶名,女儿不过弱女子,那些朝臣又怎会听我安排,可是有了父亲出马便是两个局面了,极乐如今的老臣谁人不知父亲与南宫家的恩怨,若到时候我说是父亲不满当年南宫家抢皇位在先,而刺杀了皇上,你说诸位臣子是信我还是信你呢?”
夏侯博身子一僵,果然是自己的好女儿啊,竟早早的做了筹谋,什么为了荣华富贵接近皇上,分明就是另有打算。
见夏侯博还是不信,夏侯雪索性冲屋外道:“来人啊!给我将这个乱臣贼子拿下!”
说完,以雷电之势闪进来的紫衣卫,三下五除二便制服了夏侯博,夏侯博仰天而笑:“果然是为父的好女儿啊,弑君杀父,好个阴毒的女人!南宫霄,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爱了多年的女人!是觊觎着南宫家江山的女人啊!就算我夏侯博不能得偿夙愿,我也认了,因为这江山,终归是落在我夏侯家的手里,哈哈。”
南宫霄早已说不出半句话来,他怔怔的看着夏侯雪,那些质问似乎显得无力极了,这还用问吗?她利用了他,罪魁祸首是他,若不是他帮她出了宫,她又如何会避开父亲的眼线,终究是他爱错了人吗?
“太子殿下,这次多亏了你,事后我会留你一条命的,只是你必须答应交出手里的兵权,从此离开极乐,此生不再踏入极乐地界!”夏侯雪说的决绝,全然没有最初的情分。
南宫霄压抑的胸腔发出沉闷的笑声,只觉得一口热血堵在那里怎么也出不来,他急咳两声,缓缓才道:“雪儿,为何要如此对我,为什么!”
“太子殿下,如今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不明白吗?我从未喜欢过你,祖母告诉过我,我的祖父就是死在你们的手里,他是何等的大将军大英雄,却死的那么卑微,而你们所有的一切,不过坐享其成罢了,所以我从小就恨你,甚至没来由的讨厌你,可是我又庆幸你喜欢我,让我能够走入皇城,了解那些本应该属于我们夏侯家的皇城,当我第一次看到你父亲穿着龙袍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我就发誓,此生,我一定会夺回属于我夏侯家的天下。”
夏侯雪的坦白,让南宫霄彻底死了心,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的错啊,他回头看向南宫无庸,像个懵懂的孩子,在祈求一点原谅:“父亲,是孩儿糊涂啊。”
南宫无庸却默默不语,只是看向夏侯雪,笑道:“果然是极乐第一女诸葛,布局如此精妙,甚至不废一兵一卒就占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