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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符强生和殷嘉丽三人,这时的心情可以说都是一样的,我们如同在一个五颜六色的噩梦中翻滚一样,我们变得无法分别幻梦和真实究竟有甚么不同了。
那“人”研究这柄手枪,并没有化了多少时候,而当它将手枪抛到地上的时候,我们都看到,在经过了它如触须也似的手指缠绕之后,已经歪曲得不复成形,成了一块废铁了。
那柄手枪是铜铁铸成的,而那“人”竟有著这么巨大的力量。
等到它再度向前逼来的时候,我们只能不断地后退,它则不断地逼了过来,而且来势越来越快,凝成一个人形的暗红色液体,似乎也在不断膨胀。
这时候,我开始明白了一个小问题,而这个问题,是陈天远教授所未曾想到的。
陈天远曾经说,当那种怪物形成的时候,它可能像一个人,而它的生长方式,一定也是“分裂吞噬”的循环。他还说,一个人分裂为二,一个人去吞噬另一个人,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
陈天远教授的这一点推断错了,他没有料到,那种怪物竟是一大堆液体,可以变成任何形状,而它的“分裂吞噬”循环,也不是明显地一分为二地进行,而是形成那堆液体的许多小细胞在暗中进行的,所以在不由自主之间,便会长大起来了。
我们一直退著,直到返到了坟场的门口,那“人”似乎仍不肯放弃向我们的追踪。我竭力镇定心神,向后摆著手,道:“强生,你快去通知警方,必要的时候,要调动军队!”
这时候,我连自己是不是正在演戏(科学神经片),还是在现实生活中也分不清楚。我的脑中却滑稽地想起了科学神经片,飞机大炮一齐向怪物攻击,而怪物却丝毫不受损伤的画面来。
符强生几乎是呻吟似地答应了一声,殷嘉丽却出乎我意料之外地道:“卫斯理,你呢?”
我的声音也有点像呻吟,我道:“我尽量使它在这里,不要逸去。”
殷嘉丽道:“那是没有用处的,除了它之外,另外还有四个哩。”
殷嘉丽竟对我表现了如此的关心,这使我意识到,符强生对她的一片挚情,使得这个本来是心如铁石的女子,在渐渐地转变了。
我吸了一口气,道:“我看不要紧的,它似乎并没有主动向我攻击的意思。”
我一面说,一面又向后退出了两步。
也就在这时,在坟场内,又传来了一阵金属的磨擦声,那种声音听来,就像有十多部大型的机器,在转动之间,忽然停了下来一样。
而我们面前的那个“人”,身内也发出了那种声音,那一定是他们相互之间传递消息的办法,这种声音,自然也相当于我们的语言。
在我们面前的那个“人”,突然软了下来,融化了,成了一大滩暗红色的液汁,迅速地向后退了开去,隐在黑暗之中不见了。'网罗电子书:。WRbook。'
我们三人又站了好一会,才互相望了一眼。我们像是从梦中醒了过来,又像是才开始走进了一个恶梦,我们只是呆呆地站著。好一会,符强生才首先道:“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殷嘉丽道:“我必须将这五个‘人’带回去!”
我大声提醒殷嘉丽:“这五个‘人’是一种巨大的灾祸,你要将这种灾祸带回你的国家去么?”
殷嘉丽的脸色苍白,默不出声,她的心中一定十分矛盾,因为这五个“人”,当然是一种灾祸,但是她一定也在想设法利用这种“人”,来使她的国家成为世上最强的强国。
的确,如果有著一队由这样的“人”所组成的军队的话,那么有甚么军队可以面对著这样的“人”而不精神崩溃呢?
而且,手枪子弹既然不能损伤它们,大炮也未必能损伤它们,甚至原子弹也未必能损伤它们?那的确是多少年以来,不知经过多少人所梦想的“无敌之师”!
殷嘉丽有这种想法,这是难怪她的,但我相信即使是她自己,也必然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如果硬要去做,那一定会带来比玩弄核子武器更可怖的结果!
我向符强生使了一个眼色,道:“我们快离开去再说。我看这几个‘人’,暂时是不会离开这个坟场的,它们对这个坟场,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留恋。”
符强生垃著殷嘉丽,我们三人一齐在大雨中踉跄地走著,等我们离开坟场,到达了第一个公共电话亭时,雨也渐渐地小了。
我侧身进了电话亭,拨了杰克的电话,电话铃响了许久,才有人来听,我从“喂”地一声中,便已听出了那是杰克的声音。
我要竭力镇定,才使我的声音听来不发抖,我第一句话就是:“杰克,我是卫斯理,你看到的东西,我也看到了。”
杰克像是有人踩了他一脚似地叫了起来,道:“我没有看到甚么,我甚么也没有看到,我只不过是眼花罢了。”
我苦笑了一下,道:“杰克,我们的神经都很正常,我们也绝不是眼花,这种东西的确存在,如今还在坟场之中。”
杰克叹了一口气,道:“那你找我又有甚么用?我……有甚么力量可以对付他们?”
我道:“可能地球上没有一种力量能够应付他们,但你不能不尽责任,因为你是代表官方,由你来调动力量,总比民间的力量大些。”
杰克道:“我该怎么样呢?”
我想了一想,道:“你和驻军军部联络,以特别紧急演习的名义,派出军队和你能够动员的警方力量,包围坟场,静候事情的发展。”
杰克道:“唉,暂时也只好这样了。”
我退出了电话亭,我在电话中向杰克讲了些甚么,殷嘉丽和符强生两人,自然也都听到了。
我一退出电话亭,殷嘉丽突然问我道:“卫斯理,你不能帮我忙,捉一个‘人’么?”
我摇头道:“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而且,殷小姐,如果你是真爱符强生的话,你也应该放弃你的双重身份了,是么?”
提到了她的双重身份,她显得极之不安,这时,我自己的精神也乱得可以,亟需休息,我们三人又向前走出了几条街,然后才截了一辆街车,先驶到我家中,再任由殷嘉丽和符强生两人离去。
我到了家中,甚至没有力量上楼梯到卧室中去,便倒在沙发上,我并不想睡,只不过觉得出奇地疲乏和难以动弹。
我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坐了一个小时之久,大门几乎要被人撞破似地响了起来,我站了起来,打开了门,杰克冲了进来。
他的精神状态比我好不了多少,双眼之中,布满了红丝,我扶住了他的肩头,是怕他跌倒,可是结果,我们两人却一齐倒在一张长沙发中。
他喘了几口气,才道:“你……真的也看到了?”
我点头道:“是的,我看得比你仔细,一个这样的‘人’,离我只不过一两步而已,我射了六枪,它丝毫未受损伤,而当我将枪抛过去的时候,它却将之抓住,将手枪抓扁了!”
杰克摇头叹息,道:“如今已有一营人的兵力,包围了坟场,但是我看那种怪物如果出现的话,三百人也没有甚么用处。”我们相对望著,感到世界末日之将临,杰克用力敲著桌子,道:“这全是陈天远弄出来的事情,这老……老……”
我不等他骂了出来,便扬手制止了他,道:“其实这是不关他事的。咦,你们通过国际关系营救陈天远教授,可有结果么?”
杰克颓然道:“有,最近的报告是,陈教授已经坐飞机起程了,大约在今天中午,便可以到达。”
我抬头向窗外看去,雨已全止,天色也已大明,但却仍然是一个阴天。
我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我看解铃还需系铃人,究竟要甚么办法才能免得发生大祸,只怕还要陈教授来解决。”
杰克被我一言提醒,也跳了起来,他连忙打电话,吩咐人在机场等候陈教授,陈教授一到,便将他带到坟场来,共同研究对策。
我和杰克两人,也动身到坟场去。
未到坟场,便已然军警密布了,我们的车子,直到坟场门口,才停了下来,在那间坍了的石屋之旁,有一个临时指挥部。
负责指挥的军官迎了上来,摇了摇头,道:“并没有发现任何不正常的情况,中校,为甚么我们不派搜索队进行搜索?”
那军官话未讲完,杰克便已经叫了起来,道:“不准,绝不准有人踏进坟场去!”
那军官也显然不知道他这次的真正任务是甚么,但他一定曾接到命令,要服从杰克的指挥,是以他立即答应了一声。
杰克在一张长椅子上坐了下来,他有意规避著,不向坟场里面看去。我则大著胆子望著里面,只见在阴霾的天色下,坟场内郁郁苍苍,全是树木,那五个“人”在甚么地方,也难以看得出来。
我们一直等著,直到下午一时,我们正在勉强嚼吃乾粮之际,见到一辆汽车,驰了过来,车子停下之后,我一眼便看到车中的陈天远。
我连忙迎了上去,道:“教授,你脱险了,恭喜恭喜。”陈天远木然地望了我一眼,闭上了眼睛,显然这些日子来的遭遇,使他对我们这种人,已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厌恶。
我不理会他对我的讨厌,又道:“教授,你明白你才下飞机,便到这里的原因么?”
陈天远教授四面看了一下,他木然的脸面之上,开始有了表情,至少他已看出,自己来到了一个坟场之前,突然之间,他暴怒起来,高声叫道:“不知道,我不明白你们这些人在干甚么!”
他用力推开车门,跨了出来,伸手推向我的肩头,看情形,他的怒气,越来越是炽烈。我连忙握住了他的手臂,低声道:“教授,你预料的那种怪物,已经出现了。”
那句话,比甚么符咒都灵,陈天远突然静了下来。
但想是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来得太突然了,所以他面上那种惊愕的神情根本来不及退去,只是僵住了不动,至少有半分钟之久,他才吸了一口气,道:“是么,是甚么样子的?”
我把手按在他的肩头上,令他不至于太紧张。
我对陈天远道:“是任何样子它本身只是一种浓红色的稠液,但是却会变出人的形状来,它会突然间‘熔化’,也会突然间‘再生’,它力大无穷,不怕枪击。”
陈天远的呼吸更急促了起来,道:“它……它们现在在坟场中?”
我点了点头,道:“是的,一共五个。”
陈天远教授突然又发出了一声欢啸,向坟场之内,疾冲了过去,但是他才冲出了三步,杰克中校便已拦在他的面前,沉著脸道:“陈教授,够了,你不能再为我们添麻烦了。”
陈教授站住了身子,叱道:“胡说,我给你们添过甚么麻烦,快让我进去,看看别的星球上的高等生物。”他一面说,一面近乎横蛮地推开了杰克中校,我看到杰克铁青著脸,挥拳向陈天远教授击去。
我知道陈天远教授是文弱书生,他之所以会有如此大力,可以一推便推开杰克,只因为他心情极度兴奋的结果,而杰克如果揍他一拳,他是一定吃不消的。
所以我连忙一个箭步,跳了上去,但是我也来不及阻止杰克发拳了,杰克的一拳,重重地击在我的肩头上,击得我一个踉跄,几乎跌倒。杰克连忙将我扶住,而陈天远则已趁著我们两人一个跌倒,一个扶著我之际,向前疾奔了出去。
他一面奔著,一面口中发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叫声来,像是一个孩子见到了久已想到的东西,不由自主发出怪叫声来一样。而且他奔得那么快,快到了使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