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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波利多尔转身朝出口跑去,他在值班亭里保存着一些有用和没有的东西。他在那儿翻出个玻璃罐。柯拉命令他用清水洗干净,他又朝给水栓跑去。
为了保险起见,柯拉没告诉饲养员自己也采了份小样。他属于可疑人员之列。
“我都告诉梅里翻译了,”阿波利多尔通报,“他知道了,表示赞同。”
他容光焕发,好像通过了音乐学院的入学考试。
“当然,”老小孩权威地说,“它是飞行脊椎动物学的领头实验室。”
“我想往那儿打个电话,并和领导谈谈。”柯拉说。
梅里抢先跑到办公楼,等柯拉走到电话跟前,他已经给实验室打通电话并说明了情况。
领导实验室的拉米奥多尔教授很有礼貌,但并未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他解释说,他的实验室本来预约就特别多,但鉴于是重要的国务,他同意今天夜里开始化验。大约两天,他将完成所能作的一切。他也不得不与龙打交道了……阿波利多尔在警察的陪同下前往实验室,柯拉则留下来:她想与饲养场的一些工作人员谈谈。
一小时后,阿波利多尔回来了。柯拉允许他清洗天眠的场子。
到午饭前柯拉确信,在饲养场不会了解到任何新东西,又过了两小时她搞清了,那里没有任何地道或秘密出口——至少是没有能把活龙运走的出口。
下午柯拉忙碌于无聊的琐事。等回到旅馆后,她想最好听取翻译的建议,到城里和博物馆转转。
通常柯拉总能抽出时间参观博物馆。还是在警校时老教授教导说:在国际旅行中,当数百万普通人的目光集中在你一个人身上时,请采取一些出人意料、但是对自己的名声即声誉有益的举动。例如,去博物馆。可能他们的博物馆已经六年无人光顾了——没关系;也许那里总共只有三个石头做的弓箭头、一口破锅和一张工业增长的图表——没关系!就让反对派的报纸去指责你吧:“就在我们焦急等待享有盛名的地球侦探如何行动时,她却沉溺于博物馆之中。或许明天该去画廊了吧?”没什么可怕的。你们不置可否地冷冷一笑,第二天就去画廊。让新闻界愤怒去吧——大众舆论已经站到我们一边!
柯拉没有去博物馆,而是先把密探梅里拉到重型锅炉机车站,然后是宇宙港仓库,甚至强迫他挑选一架直升机,以便参观电影“龙在飞翔”的拍摄。因为梅里说走了嘴:这部电影的制片人向饲养场提出花大价钱租龙。场委会已经倾向于同意,但是二级场长陷害一级场长,把这笔交易报告给部里并义正辞严地指出:如果允许把龙运去拍电影,那么在露天地带他们拿它怎么办?如何阻止它飞走?试想,一只龙在居民点甚至幼儿园上空飞来飞去。因为古代编年史有记载,有一个时期龙是农民们的一大灾祸。它们不仅偷吃山羊、绵羊,甚至能偷吃牛。小孩和牧羊人是它们最喜爱的美食。至今首都的重要名胜之一——柯拉对此深信不疑——就是伟大的达齐莫尔墓。达齐莫尔为了挽救自己的人民不受极其顽固的龙的侵害,将一支烧红的箭射入龙的右眼,龙因此掉下来,摔死了。这个雕像给柯拉留下印象是因为,不论是雕刻家,还是定作并赞美此墓的城市祖先们,都没发现其中有矛盾:达齐莫尔被雕塑成一只脚踩着龙,但同时他又用一张大弓向天空瞄准,不知是等龙再次飞上云端,还是等第二只大怪物。
柯拉携同因在城里闲逛而变得异常狂噪的翻译在日落时分才赶到摄制组。他们立刻看到,在蓝天的衬托下,一只龙在广阔的大地上悠闲地踱着步。
第六章
翻译一下子从车里跳出来,躲到灌木丛里。后来他解释说,是为了找个自动电话,通知部队来捕捉怪物。柯拉踩了脚刹车,车子理所当然地熄火了。龙看见汽车,朝它走过来。柯拉本来想是否应该效仿梅里,但就在此时,助理导演骑着摩托急驰而来,他打算训斥柯拉闯入了画面,而胶片非常昂贵,是不带补拍的。龙越来越近,司机从里面爬出来——它安装在一辆旧卡车上,近看一点儿也不像真龙。
然后他们和导演一起喝了一点儿酒,他不停抱怨生活、抱怨胶片、抱怨编剧、抱怨喝醉的男演员和失败的生活。他担心群众不会去看这样一部由人造龙表演的电影。柯拉安慰着导演,他在桌子下面握着柯拉的膝盖,劝说她拍几个镜头。翻译生气了,他肯定地说该回城了,必须趁天亮赶回去,因为柯拉不会走当地的夜路。柯拉明白不会从导演那儿得到更多有用的东西,于是坐上车,开路了。
路上柯拉想起包子来,这只从郊区公路第十七警卫队捡来的狗还没吃东西、没散步呢。于是她把翻译放在市中心,自己风风火火地赶回旅馆。还算及时。可怜的狗在旅馆昂贵的地毯上撒了泡尿,除此之外,这个可恶的家伙还跑到柯拉挎包里,把装有饲料——就是饲养员阿波利多尔喂龙的那些脏东西——采样的塑料袋翻腾出来了。塑料袋被它撕破了,不过尽管饿得要死,它吃得还不算多。地板上扔着几小块土豆渣、白菜渣,还有一点粥……柯拉本想教训小狗一顿,但正义感又占了上风:打狗是主人的事。她一早就把这个小可怜锁在屋里,甚至没和它道个别。
开始的刹那,小狗高兴得要死,因为它没被遗忘。他扑向柯拉,使劲蹦起来,想舔她的下巴。但是当它一感觉到柯拉的愤怒就猛然想起,“豪华”房间成了什么样子。它夹起尾巴,钻到床底下,尖叫了几声。而柯拉不想惊动旅馆的女服务员,自己清洗了地毯,又把龙饲料的采样收回塑料袋。
然后柯拉大发慈悲,撕开一袋在小卖部买的夹火腿面包。幸福的包子从床底下蹿出来,以便不辜负女主人的一片好意。
柯拉感到极度疲乏,她想如果自己比平时早睡会儿,不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入睡前她还是给拉米奥多尔教授的实验室打了个电话。他不在——已经走了,但他的助手们继续化验着送来的样本,一个温柔的女声说明天早晨以前就能结束。至少,这些都很正常。柯拉想到这儿决定躺下,然后再去想拥有什么、取得了什么、希望得到什么。因为,实际上侦察正停在滞留点上。
柯拉脱了衣服躺到被窝里,打开床头柜上的灯。
窗外的城市仍在喧嚣着——卖柠檬和梨的水果贩子高声叫卖奇*书*电&子^书;无轨电车咣啷咣啷地唱着;远处音乐飘荡;马蹄子发出眶当哐当的响声。包子打了个喷嚏,如此飞快吃完的美食的渣子溅得到处部是……她在工作实践中还从未遇到过:偷走根本没法偷的大型动物。这有点儿像变魔术,但柯拉始终认为,任何成功的魔术都是基于科学发现,或者是巧妙地、非同寻常地运用了一些早已为学者们熟知的东西。
题目的解法显然是离奇的。
也可能,这与柯拉不了解的当地一些习俗或是礼仪有关?柯拉带着这个想法睡着了。
柯拉醒得很晚。头疼:这里的大气压不太一样,而且重力也比地球小一些。
头昏昏沉沉的。
匆匆洗了把脸,柯拉马上给实验室打电话。也许不应该从这里开始新的一天:取得成果的希望不大,再说,发现饲料里有安眠药或者毒,又会给侦察带来什么呢?不过是恶意的企图。没有它柯拉一样知道,整个事件中有恶意的企图。
可是,说实话,柯拉再没有别的电话可打了。没有人在等她的电话,也没有人打算帮她。
另外柯拉觉得直觉在准确地提示她,正是在实验室将发现犯罪的第一踪迹——因为罪犯是地方的,他想不到警察会把龙饲料送去检验。
柯拉拨通了电话。又是昨天晚上那个温柔的女声。这次听来声音有些异样,显然是累的。
柯拉做了自我介绍。
“教授来了吗?”她问。
“来了,请稍等。”
教授几乎马上就拿起电话,也不容柯拉提问:“非常遗憾,”拉米奥多尔教授痛心地说,“我们这儿发生了不幸的事儿。”
“不幸的事儿?”
“是的。夜里,有个流氓……”
“明白了,”柯拉说,“夜里有个流氓溜到您的实验室里,抢走了记录化验结果的材料。”
“不完全是,奥尔瓦特女士,”教授说,“被盗的不是材料,而是采样本身。”
“您还没来得及做化验?”
“您要理解,昨天的时间比较紧。我去了趟郊外,我的助手们只来得及确定饲料的成分。也就是说,它是由……”
“这个不用他们帮忙我也能分析出来:甜菜、土豆皮、燕麦,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正是,”教授干巴巴地说,“正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需要确定。如果不知道饲料最初有哪些成分,我们又如何知道里面是否添加了多余的东西?”
“就是说,你们什么也没剩下?”
“我的助手们等我来,以便开始具体的工作。”
“抢劫是如何发生的?”
“喏,怎么跟您说呢……偷偷潜进来的。这种事在我们这儿很常见。”
“你们没报警?”
“警察有什么用……”
教授说话有些无精打采的,很乏味,似乎想尽快结束谈话。但是柯拉不依不饶。
“我现在就去您那儿,”她说,“什么也别动。”
“不用来!”她听到了教授的声音,但未予理睬,挂上电话。
在楼下没见到翻译——大概累得还在睡觉呢;要不就是决定不再与疯疯癫癫的地球女侦探联系。
汽车半天起动不了。柯拉钻到车盖底下:看来发动机的状况和饲养场差不多,只不过气味不同。她把所有触点都清洁、修理一番——为此花掉15分钟。
交通警根据报上的照片认出柯拉——他对女同行非常客气,告诉她去第二研究所该怎么走。
研究所是个挺气派的建筑——柯拉还以为又要见到一个荒置的破烂玩意儿呢。她把车停在大铁门前,门周围是高高的水泥墙,墙头拉着电线。
柯拉接了下喇叭——没人理,又按一下,从大门旁边的通道探出一张戴着大沿帽的丑陋的女人面孔对她说,没有通行证不许进。
柯拉把车停在外边,自己到岗亭请阴沉的卫兵给拉米奥多尔教授打个电话。后者断然拒绝:没有通行证什么也别说。当然,柯拉可以收拾警卫一顿,但现在这样做于事无补。
“教授在等我,”她加重了语气,但并不凶恶,“他刚刚和我通过电话。”
“我不知道。”
“那我在你这儿给城里打个电话。”
“不行。”
“可教授在等我!”
“这是内部电话。”
“好吧,”柯拉装作屈服了,“不行就不行吧。那请问,昨天夜里几点发生的抢劫?”
“抢劫?”警卫感到很震惊,“我们没发生过抢劫。”
“您几点换的班?”
“无可奉告。”警卫回过味儿来。
柯拉心想,如果他们早上换班的话,他可能真不知道。
时间在白白流逝。不过,这个研究所可能就是调查的中心,记住与它有关的一切没有坏处。
柯拉离开岗亭回到车里。警卫站到岗亭的台阶上,以便能看见柯拉。真奇怪,柯拉想,这地方简直荒无人烟:在我和警卫争吵的五分钟时间里,没有一个人走进或是走出研究所。
柯拉坐在车里,避开警卫的视线,打开了镶着蓝色宝石的手链——这是柯拉从不离身的惟一一件饰物。
手链“吱”地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