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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八位如花似玉的夫人此时也醒了过来,吓得花枝乱颤,娇声道:“相公,你可要救救我们啊!”
县令听喊杀之声越来越近,拔走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掀开锦被,腾得站起身来,手忙脚乱的穿着衣服,道:“还躺着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逃命啊!”心道:“夫人看来不能娶太多,这逃命起来,着实烦人。当初一时失策,唉!悔之晚矣!”
县令估计原先是军旅出身,练过紧急集合,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着装完毕,领着那八位如花似玉的夫人从县衙后门溜了出去,逃之夭夭了。县令一跑,垫江在不到半个时辰里,便被贾仁禄攻下了。
次日申时,江州城中,张任来同太守府同冷苞商议领军到那个小山村里征剿贾仁禄同李异,正讨论到关键时刻,小卒来报:“报!垫江昨夜已被李异、庞乐的五千大军攻下了!”
冷苞闻言大吃一惊,道:“什么!李异曾败在我的手里,哪里还有五千大军?”
张任长眉一轩,道:“如今贾福在李异军中,八成又是他在搞鬼!”
冷苞气得满脸通红,捏起铁拳,砰地一声,一拳砸在了桌案之上,道:“这个贾福,早晚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张任道:“追杀贾福,我们可是瞒着主公在做的。如今垫江被夺,这事情可是闹大了,应当迅速讨平。不然主公怪罪下来,你我都是罪责难逃。”
冷苞冷笑道:“你尽管放心,李异是我的手下败将,如今只剩下了两三千人马,能成什么大事,这垫江我不用一个时辰便能拿下。”
张任低头沉思半晌,道:“如今贾福也在,不好对付,万勿大意。这样我和你同去,城中现有两万兵马,我们带上一万人,留一万人守城。”
冷苞点头道:“如此甚好!”
张任道:“贾福其实也没什么可怕,就诡计厉害。我们只要防着他埋伏劫寨也不用去怕他,一万人攻二三千人防守的小城,是不用一个时辰。我猜他会往东逃窜,经巴东投荆襄。我领四千人于东路埋伏,防止他逃窜,你引着六千马打城,可要小心在意,切莫中其诡计。”
冷苞道:“果然是好计,就这么办。放心,我会小心的。”
当下分拨已定,次日冷苞、张任便点齐一万军马出城,直奔垫江而去。一路无话,这日已近垫江,正行间,哨探来报,道:“报!李异大军已克乐城、枳县!”
张任大吃一惊道:“什么,垫江在江州之北,枳县在江州之东,中间有隔着崇山峻岭,他们如何可到?”
冷苞道:“估计有向导在帮他们,教他们走得小道。”
张任道:“这过了枳县再向北便是巴东,可直通荆襄,他是想跑路了。”
冷苞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那这垫江我们还打不打了?”
张任踌躇半晌,方道:“这李异的大军果是只有两三千人?”
冷苞点头道:“当真是只有二三千人,被我打的一路逃窜,躲在山里不敢出来了。没想到贾福一到李异军中之后,他们居然敢来撒野了。”
张任道:“这个贾福胆子极大,只有五百人竟敢称五万大军,这才吓得赵韪撤退的。这次我看他的兵也不多,只是出其不意,这才得手的。这样,我们分军一半,你领兵去打垫江,我去攻枳县。”
冷苞道:“好,就这么办!”
当下张任、冷苞分兵两路,各领五千大军分头干事去了。
冷苞要抢头功,领着这五千大军,马不停蹄,一路急行军赶至垫江,已是辰时时分。兵士们累得口吐白沫,满头大汗,肚子咕咕直叫,正欲扎营休息,进膳睡觉。却听冷苞下令道:“都不准休息,给我攻城!”
冷苞边上的一个副将,摸了摸肚子,道:“兄弟们连日奔行,又饿又累,还是吃饱饭了再打城吧。”此言一出便有不少兵士随声附和。
冷苞伸手一指城墙,道:“古人曾言道:‘灭此朝食。’今天我就要效法古人,也来一次灭此朝食,都给我打起精神,攻进城中东西任你们抢,给我首级便成!”他曾有一日睡不着觉,拿了册古籍看了两眼,看到这句话时,便睡着了。看来读书对他来说,确是一种治疗失眠的绝妙法门。今天他不知怎的又想起了这句话,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喷了出来,好显得自己很有学问。看着手下兵士一道道崇拜的目光,乐得个嘴歪歪。
他手下的兵士本不想同他一起发疯,但听闻有利可图,便强打起精神,挺起兵器,大声呼喝,冲将上前。也不知是他们着急着想吃饭,神力大增,还是守军防守松懈,无心恋战。这垫江城竟用不到半个时辰便被他们攻下来了。
冷苞军甫一进城,也就不顾得早饭没吃,饥饿难耐,双眼冒火,展开绝顶轻功,分赴各家抢钱抢女人去了。冷苞来到县衙,心存万一之念,左搜右寻,左翻右找,将县衙各处弄得是一片狼籍,翻了个底朝天,连贾仁禄的影子也没看到,不禁大为气恼。累了半晌,肚子着实有些饿了,便来到饭厅,命人将各色佳肴挂了满满一案,吞了口口水,拿起筷子,便欲开吃。
便在此时,一小卒气喘吁吁地闯了进来,道:“报!李异大军攻克江阳郡了!”
冷苞刚喝了口稀粥,闻言之后,噗地一声,又都给喷了出来,道:“这怎么可能!江阳在巴郡之西,他们才夺下巴郡之东的枳县,怎么竟转到了江阳去了?”
那小卒道:“这的确是匪夷所思,不过这消息倒是千真万确。江阳太守也没想到李异大军会来,根本没有防患,因此中了李异的诡计,吃了大亏,城也给丢了。”
冷苞放下碗筷,站起身来,自言自语道:“江阳之北就是犍为,若是给他们拿下了犍为,主公便会知晓此事了,到时可就全完蛋了……”说到此便道:“传我将令,速速用饭。用完饭后全军开拔,往救江阳!”
那小卒一脸郁闷地应道:“是!”
冷苞军抢得正欢,一听说要速度用饭好赶去打什么江阳,没钱抢了。不禁一脸郁闷,大骂冷苞不是东西,尽出这种乱命。不过乱命虽是乱命,他们也还是不敢怠慢,草草地用完了早膳,便强压着困意,睁着惺松的睡眼,迈步狂奔,赶往江阳去了。
垫江离江阳颇远,冷苞连日行军已是疲累不堪,只奔出城五十里,便再也走不动了。或立或坐,死活不肯前进,冷苞恐吓无效也只得由着他们,传令安营扎寨。次日一早便又催促上路,如此着急忙慌的赶了两日,这日晚间冷苞见兵士已疲,正欲传令安营,忽见一小卒气喘喘吁吁的迎面赶来。
冷苞最近老是听到坏消息,已有些怕见到哨探了,一见到那个小卒便觉头大如斗,不耐烦的问道:“这次又是哪丢了?”
那小卒赶到近前,道:“报!李异大军已赶往汉安,欲攻打成都,江阳空虚正可袭取,还请将军速速前往。”
冷苞一听大乐,失声叫道:“贾福啊贾福,人都说你妙算如神,我看也不过如此。你没有想到我就在你的后面吧,哈哈!”说完便下令道:“传我将令,全军将士不得休息,全速前往,往袭江阳!”
冷苞军心里虽怨声载道,但表面上仍不敢有异议,强打着精神,又急行了一个时辰,已是疲不能兴,而前方道路却越来越窄,左侧江水湍急,右侧危崖笔立。道路崎岖难行,兵卒们行也就慢了,冷苞急于立功,心中焦急,不住催促大军速进。正乱喊乱叫间,忽听得山崖之上,有一人正在那弹棉花,声音十分的难听。
冷苞不意荒山野岭之中还有人弹棉花,下意识地抬头一看,月光之下看得分明,只见山崖之上设一长案,一马脸大汉端然正坐,低头抚琴,弹得十分的认真,那人身后左右两侧各立着一十一二岁的女童,蹙眉听琴。那两女童长得竟是一模一样,显是孪生姐妹。冷苞仔细一看,长眉一轩,失声叫道:“贾福!”
第194章 … 窄道遇伏
贾仁禄抬起头来,微微一笑,道:“听闻将军欲攻江阳,特在此鼓琴一曲,以助将军之兴,顺带预祝将军早奏凯歌,马到成功。”说完便又低下头去,铮铮铮地弹起棉花来。
冷苞下意识地一捂耳朵,道:“贾福!你居然还有闲情在这谈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戏耍于我,不怕我杀了你?”
贾仁禄手上不停,继续弹着棉花,道:“将军远行疲劳,听我一曲,以解疲乏,再上来杀我不迟。”
冷苞闻言吐了一口白沫,道:“别弹了,你弹的是什么啊,来来去去就那么几声,烦也烦死了!”看了看边上一处山崖去势颇缓,可以攀爬,大刀一挥,喝道:“上,沿崖攀上,给我杀了这个吵得要死的贾福,再取江阳!”
冷苞军抬头一看山崖之上唯三人一案一琴一香炉,再无别物,胆气登壮,大声喊杀,冲到崖边,沿着葛藤便欲攀上。
贾仁禄回头道:“嘟,伯苗,你怎么教的啊,别人又听不懂!”
邓芝从暗处窜将出来,手中执着令旗一面,摇头叹道:“军师,真不是我说你,这曲子十分的简单,我都教了你十来遍了,连梅花她们都学会了,你还学不会。唉!”说完一挥令旗,身后喊声大震,一彪军马冲至崖边,前排军士各执火把,将四下里照得亮如白昼。
原来那日贾仁禄飞身上崖与邓芝等人互相失散。邓芝等人便赶到了垫江城中,四下分散找寻贾仁禄。其后贾仁禄领兵攻打垫中,恰于城中遇到了邓芝,邓芝遣人分头通知散往各处找寻贾仁禄的伙伴,他们这伙人才重又相聚,却也是意外之喜。
冷苞见状大吃一惊,道:“不好!有埋伏!”话音未落,山崖之上箭如雨下,无数大石、擂木滚落,没头没脑的向冷苞军砸去。
那些正兴高采烈,吭哧吭哧地攀着山崖的兵卒,哪料到会有这一出,猝不及防,脑门中石,啊地一声惨叫,手一松,失身坠下山崖,沿着窄道滚到江中摔死了。
冷苞军本就疲惫异常,见箭雨从天而降,吓得全身乱颤,冷汗乱冒,哪还有心抵抗,纷纷弃了兵器,四下逃窜。但山道本就十分的狭窄,这一没命逃窜,自相践踏,你推我拥,反将不少自己弟兄挤到江里淹死了。李异军则居高临下,弓箭礌石,不住发射。霎时之间,山道之上惨叫连连,冷苞军中箭着石,自相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其时后军尚不知前军中伏,正源源而来,那条原本就十分狭窄的小道更显拥挤了。如此一来,前方之人已开始掉头跑路,而后方之人却不明所以,仍不住前进,两下相撞,各不相让,推推挤挤,复又挤死不少,一时之间“扑通”“哎哟”之声不绝,倒也十分热闹。
冷苞暗暗叫苦,挥刀拨落头顶上飞来的劲箭,看着手下兵士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在那狂奔乱窜,心知败局已定,无法挽回。眼见的后方小道已被自家军士塞满,急切不可退后,长眉一轩,大喝一声:“弟兄们,冲!杀到前面再作区处”说完便挥刀砍死了几个正掉头跑路的兵士,打马向前冲去。
只冲出十数丈,忽见前方火把耀眼,喊声大震,一彪军马横在了山道上拦住了去路,弓箭手一齐拥出阵前乱射,射死了数十名冷苞军兵士。冷苞吓得魂飞天外,哪料到在这崎岖上道上竟也伏的有人。他四下一看,只见已有不少兵士沿着山壁向上攀爬,妄图杀出一条血路来。但山壁颇为徒峭,且光溜溜地无容足之处,只爬上了数丈,便有数十余名兵士摔将下来,非死即伤。山顶上李异军兵士投掷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