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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纳了闷了,问道:“你怎么了?”
薛珝叫道:“估计是吃坏了肚子,不行,臣告个罪,上趟茅房。”
刘备摇头苦笑,摆了摆手,道:“你赶紧去吧。”
薛珝答应了一声转身就跑。
刘备摊开双手,道:“薛珝看来是去不了了,只有朕亲自去一趟。”
刘皇后道:“其他官员不成么?”
刘备道:“他们这会都在办公呢,朕可不想因为这一件小事耽误了他们的工作。那方士真的这么急?”
刘皇后道:“嗯,说吉时就在两个时辰以后,练丹前需有一个仪式,非要皇上亲到不可。”
刘备既想长生不老,又怕那人是个骗子,空欢喜一场,心里犹豫不决。刘皇后猜到了他的心思,道:“既是皇上不想见,那我派人打发他走。”
刘备想了一会,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人千里迢迢来一趟不容易,朕不见一面,总有些说不过去。这样吧,朕现在就去见他,至于这考试嘛,就由递送试卷的内侍看着就是了。禅儿虽然愚笨,但人挺老实,这些弄虚作假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既然皇帝拍板了,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刘备急着想见方士,也就没功夫考虑太多的事情,随便派了一个内侍拿着试卷前往东宫,自己则兴冲冲的前去见那方士。
那内侍到有司那领了卷子,便向东宫走去,刚上了一处回廊,便见薛珝迎面走来,满脸是笑,道:“你这是要去东宫?”
那内侍点点头,薛珝从袖中取出三百两银子,道:“当真辛苦,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拿去买碗酒喝。”
刘皇后想要害太子自然不能用她这边的人去,否则出了问题,就解释不清楚了。刘备也考虑到刘皇后这边可能会与刘禅不对付,所以这次派出的人是自己的心腹,是这世上谁和钱有仇?那人虽和薛珝不对付,可一见到钱还是眉开眼笑,道:“有事你就说,这么客气做什么?”
薛珝伸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那内侍面有难色,道:“这能成么?”
薛珝道:“只要您装得像,没能人查得出来,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那内侍本就是个爱钱的主,一听还有重谢,立马忘了什么原则立场,忠君爱国,点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定办得妥妥贴贴。”将银子揣入袖中兴冲冲的去了。
薛珝望着他的背影,微微冷笑。那内侍到了东宫,刘禅在几位老师的簇拥下迎了出来,跪地接旨,跟着将内侍让在正殿。长案早已摆好,那内侍将几位老师和内侍都轰了出去,指着香炉上的一柱香,对刘禅说道:“一会臣便会将这柱香点起,香一点太子就赶紧答题,等这香燃完,时间也就到了,臣就要收卷子,太子可就不能再答了,听明白了没有?”
刘禅半懂半不懂,胡乱的点了点头。
那内侍从一个黄封套中取出卷子,双手捧着,恭恭敬敬的放在案上,道:“皇上可是急等着结果,这就开始吧。”说着将那柱香点着了。
刘禅不愧是胸有成竹,一点也不紧张,慢条斯理的摊开卷子这么一看,上面密密匝匝的写了一堆的字,十个里面大概有五六个不识得,不禁大眼瞪小眼,道:“这该如何答啊?”
那内侍道:“这一行行的字是题目,太子看完了题目,便在空白处作答。”
刘禅道:“这上面的字我都认不齐全,怎么答?”他虽然不聪明,却知道什么叫“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什么叫:“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可比那些自作聪明,不懂装懂的人好多了。
那内侍道:“殿下要是有什么关于考试规矩上的疑难,微臣可以解答,这个臣就无能为力了。”
刘禅这太子也当了好几年,这谱自然就小不了,道:“我实在不会,你帮我答。”他从小到大这作业从来没有自己动笔过,每次放学回来,总有一堆的人抢着替他作作业,抢到了深以为荣,抢不着的扼腕叹息,在他眼里自己不会的事情由他人代做,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题答不上来,他自然而然的就想到要找一个枪手,浑不知这有什么不对。
那内侍道:“能给殿下答题是微臣的荣幸,可微臣不识字,实在没法为殿下分忧。”
刘禅道:“什么,你不识字?”
那内侍点点头,道:“嗯,微臣家里穷,父母能把臣养这么大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哪有钱供臣读书?”
刘禅道:“那可如何是好?”想了好一会,道:“你去把几位师父叫进来,让他们答。”
那内侍很尴尬道:“这可不合规矩。”
刘禅道:“我是太子,我说还不算么?”
那内侍道:“可这规矩是皇上定的。”
刘禅听他得到刘备,怕得厉害,道:“你不让他……他知道不就成了?”
那内侍道:“微臣不敢,皇上英明睿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老人家,一旦皇上知道了,微臣可要满门抄斩。”
刘禅没了主意,直叫:“这该如何是好?”
那内侍道:“规矩如此,殿下着急也没有,香烧了不少了,殿下还是赶紧答……答……”说到这里突然脸上肌肉扭曲,两眼翻白,四肢不住的抽搐。
刘禅吓了一跳,叫道:“你怎么了?”
那内侍口里流出白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禅大急,叫道:“快来人,快来人。”
众人慌里慌张的抢了进来,见那人如此,知道抽风了,忙七手八脚的将他搭了下去。
监考拉下去急救了,这考场可就自由多了。刘禅指着一位匆匆的赶来的老师父,道:“这卷子上写得什么,我根本看不懂,你替我答吧。”
那老师倍感荣幸,将卷子恭恭敬敬的请到一边,看了看上面的题目,略一凝神,提笔在一张空白帛书上刷刷作答,过了良久良久,这老头总算将题目一一答完,其他几位老师凑在边上观看,捋须微笑,满意的点了点头。答题的老头将卷子和自己的答案都拿到刘禅跟前,道:“请太子殿子照着臣的答案在卷子上抄写一遍。”
刘禅大为纳闷,道:“你答都答了,还要我照抄一遍做什么?”
那老师道:“是这样的,臣的笔迹和太子殿下的大不相同,皇上可是十分精明的,给他瞧出破绽就不太好了。”
刘禅缓缓的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很对,那我就照抄一遍。”提起笔来慢条斯理的抄着,那个机灵的内侍此时也在边上,见那卷子引经据典,答得头头是道,皱起眉头,道:“不妥,不妥。”
那老师颇为自付,听他这话,胡子翘得老高,道:“我这可是依据经典作答,有何不妥?”
那内侍道:“正是如此,才显得不妥。”
那老师道:“这有什么不妥的?难道是圣人的经典错了不成?”
那内侍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想想太子不大聪明,这皇上是知道的,若是这份面面俱道、毫无破绽的卷子呈将上去,一定会引起皇上怀疑的。”
那老师道:“那依你之意呢?”
那内侍道:“小的粗通文墨,不如就由小的来答。皇上一看答案文理粗浅,半通半不通,就不会怀疑了。”
那老师听他把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答案贬的一文不值,又听他说让他来答,还道他要抢替刘禅答题的风头,气得胡子直翘,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得是什么心?这里不需要你服侍了,赶紧给我滚!”
那内侍向刘禅使了使眼色,盼他能明白自己的用心。
刘禅只要有答案抄就成,管他是深是浅,当下埋头苦抄,根本就没有注意他的眼神。不过这个小内侍从小到大都跟随他,形影不离,他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赶走,说道:“师父是皇上钦点的,他就知道皇上的心思,他的答案准错不了,你不可再多嘴多舌,否则我可要把你赶去了。”这句话即斥责了内侍,又留下了他,这个稀泥和的当真很有水平。
那内侍见刘禅根本没想到其中的危害,就一个劲的瞎抄,暗暗叫苦,可刘禅放话了,他倒也不好多说什么。过了良久良久,刘禅抄得手腕酸软,总算是把卷子给涂满了,累得满头大汗,道:“总算抄好了。”向那小内侍招手道:“走,咱们到御花园玩去。”站身起来,大摇大摆的走了。
几位老师哪里敢拦,低头看了看那份被歪七扭八的狗爬字填满的卷子,唯有苦笑。这不管怎么说,这场可怕的考试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混过去了,他们不用再抹脖子上吊了,心里这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里。
这边刘禅和小内侍出来,在宫中东游西逛,一会在池塘边上喂鱼,一会在小院里偷窥宫女沐浴,倒也无忧无虑,甚是快活,总好过在宫殿里读那些一看就爱睡觉的劳什子书籍。逛着逛着,两人在靠近御花园的一处假山旁和一名新进宫的宫女不期而遇,那宫女一看他的服侍,就知道他是太子,有心飞上枝头做凤凰,赶忙跑上去献殷勤。
刘禅年纪即小,脑子又笨,不知道什么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喜欢玩乐,人越多他越开心,见一个宫女主动跑上来套近乎,还道自己魅力无穷,心中大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聊着。刘禅脑子笨又不爱读书,阅历也是甚浅,讲起话来颇为无趣。可他是太子,既便他的话多么枯躁无味,听起来让人多想睡觉,别人也会装着十分爱听的样子,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是发出嗡嗡啧啧之声,以表示他讲的好极了。那宫女一丝不苟的执行拍马屁所须遵循的一切步骤,没两下就把刘禅给捋直了,哄得他十分高兴,哈哈大笑。
古时人君年十五而生子,历史上的刘禅在十五岁上就娶了张飞的闺女,这时他已接近娶妻生子的年龄,对男女之事也就在似懂非懂之间,只觉那宫女清纯可人,比自己宫里那些对自己唯唯诺诺,脸也不敢抬,话也不敢说的陈年宿货要好一百倍,想将她要到身边服侍自己,当下询问姓名。
那宫女心中大喜,上赶着将名字说了。刘禅点点头,道:“你现在谁的手下当差?”
那宫女道:“奴婢才刚进宫不久,被分在御花园,负责修减花草。”
刘禅道:“这叫什么活啊?改明儿我跟你们的首领说说,把你要到我身边。”
那宫女乐得几欲晕去,道:“多谢殿下。”
刘禅道:“你可有什么要紧事要做?”
那宫女道:“今天的活奴婢都做完了,也没什么事。”这会别说没事,就算是有十万火急的事,也得先放放再说。
刘禅道:“那好,陪我四下走走。”
那宫女大喜道:“好啊。”
刘禅在前,宫女在后,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一道回廊,刘禅想和她说话,还得回头,觉得甚为别扭,叫他到自己边上来。那宫女能和刘禅一道压马路,已出望外,哪敢再奢望其他?说什么不敢和他并肩而行,再三推托。
刘禅其实并不是一无是处,他为人和善,虽以太子之尊,却没有半分架子。这脾气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能结交到更多的朋友,可说甚好,可对统治者来说,就显得无益而有害了。统治者最要紧的就是要保持着威严,让别人觉得君主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若是太过和蔼可亲,下面的人猖狂起来就容易蹬鼻子上脸。虽然这个脾气对招降纳叛来说,可谓甚好,可是管起人来,那就差劲之至了,来来嘛,一个又笨又没人会怕的皇帝可不就只有任人欺负么?由于他为人随和,是以不喜宫中的繁文缛节,在东宫时就三令五申,让宫女内侍在没有外人在场的情况下,不必拘礼,见那宫女对自己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