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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娜笑道:“你很聪明,猜得八九不离十。”
拓跋力微笑道:“和聪明的人合作,你就不怕吃亏?”
依娜笑道:“你也很坦诚,这种话别人一般是不说的。你说的没错,我是想除掉轲比能,让你代替他。我知道你很想问,好好的我为什么又要除掉轲比能?”
拓跋力微点点头,依娜道:“这其实很简单,我发现他越来越难以控制,有时他竟不顾我的主张,擅自行事,将我的全盘计划搞得一团糟。他已不在是我手中钢刀了,而是一匹害群之马,在我眼中妨碍到我的人下场只有一个,是什么我不说你也明白。”
拓跋力微道:“这么说将来我要是不听你的话,你也会毫不留情的杀了我?”
依娜点点头,冷冷地道:“嗯,不过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
拓跋力微道:“除掉轲比能,你自己来当这个首领不就是了,何必还要用我?”
依娜道:“这里面的原因,我不说你应该也明白。不过你既然问了,我还是说了吧,我是匈奴人,一下子要反客为主,统治你们鲜卑人,一定有很多人会不服,这江山我无论如何也坐不安稳。当然一开始我也不明白这一点,当我在天牢里和你口中的大汉故司空贾福长谈一番之后,这才明白了。”
拓跋力微道:“这么说是贾福点醒了你?”
依娜点点头,道:“正是,我一向以为我谋略出众,无所不能。可我不得不承认,论起智谋来,我可比他差了老大一截。”
拓跋力微笑道:“你太谦虚了。”
依娜道:“我可不像你们这些伪君子,不如别人还不好意思说。我的确不如他,可惜不论我如何拉拢,他也不肯跟我。看来他注定做不成我的朋友,只能成我的敌人。”说到这里长长的叹了口气。
拓跋力微听她这几句话里满是失望惋惜之情,不知怎的心里酸酸的,为了一个老女人去吃别人的醋,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虽然博览群书,却不知道在春秋时期有一个著名美女叫夏姬,生得娥眉凤眼,杏脸桃腮,有骊姬、息妫之容貌,兼妲己、文姜之妖淫,见者无不惊魂丧魄,颠之倒之,更有一桩奇事,十五岁那年,她晚上做梦,梦到一个身长九尺,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大帅哥,穿着星冠羽服,跑到她跟前,自称上界天仙,要跟她这个那个。反正也是在做梦,一切皆为梦幻泡影,不会有什么损失,夏姬想也没想就同意了。这一同意不要紧,引发出后面的一连串屁事来。原来那个所谓的仙人和她这个那个之后,甚是满意,觉得不给点什么东西就走,忒也白占便宜,于是乎便传她一门吸精导气的奇功,名曰:“素女采战之术”。能在这个那个时采阳补阴,却老还少。这门功夫可乖乖的不得了,它从习练之初就显示出惊人的威力。夏姬自蒙仙师教导,得此奇功,无人习练,只能自己琢磨。后来他的堂兄子蛮垂涎她的美色,主动跑来套近乎。夏姬连这种功夫也学,自不是什么淑女,他的哥哥也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两人先是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后来就越发大胆,背着家人私通起来。夏姬把子蛮当成了练功对象,子蛮凡夫俗子,如何抵挡如此仙术,不出三年,子蛮一招没接住,两眼一瞪,死翘翘了。
当然夏姬要是在这个时候被人发现罪行,给子蛮偿命,也没有后来那么多事。可夏姬不但逃过这一劫,还平平安安的嫁给陈国大夫夏御叔,给他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取名征舒。夏征舒十二岁上,夏御叔终于敌不过夏姬的神功,一命呜呼。其时夏姬年近四旬,成了寡妇,独守空闱。陈国的有两个大夫一个叫孔宁,一个叫仪行父,无意之中窥到了夏姬的美色,从此后神魂颠倒,茶饭不思。二人想尽办法,费尽心思才和夏姬勾搭上,当真是快活似神仙。其后陈国国君陈灵公,不知从哪听到了二人的光辉事迹,身为一国之君的他见到这种事,非凡不责罚这两位大臣,反羡慕的要死。在两位大臣的撺掇下,陈灵公也和夏姬勾搭。一晃数年过去,夏征舒长大了,一日陈灵公来会夏姬,夏征舒恰好也在,见国君来了,自然以礼相待,哪知却听到陈灵公和孔宁、仪行父在那里污言秽语,说自己是杂种。试问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如何受得了这样的言语,一怒之下,纠起亲兵把陈灵公给喀嚓了。
孔宁、仪行父逃往楚国借兵。楚庄王不了解情况,一听二人言语,心想好家伙,以下犯上,这还了得,不行,得镇压,否则列国纷纷效尤,那就了不得了。点起大军就去镇压,夏征舒弑君本就不得人心,如何是楚国精锐的对手,战斗中脑袋被人割了去。夏姬想要脚底抹油,可是她只会什么采战术,不会神行百变和凌波微步,终究还是慢了一步,被楚军逮到,献给楚王。其时夏姬已四十好几了,楚王一见还是惊为天人,当即蒙生了纳入后宫之意。楚庄王要是这么干,他就不是楚庄王了,他毕竟是百世难逢的明主,听从了大臣的建议,将夏姬许给连尹襄老,来个眼不净为静。夏姬如此美貌却跟了一个干巴老头,当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的牛粪上,旁边一位同习采战术,长得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有为青年申公巫臣看到了不甘愿了。可是美人已嫁了人,他不甘愿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心里诅咒襄老早死早投胎。
或许的他的诅咒真的灵验了,几年之后晋楚为了争夺郑国发生了一场大战,在这场决定两国命运的战争中,老牌霸主晋国一败涂地,楚庄王大获全胜。可是有人欢喜就有人愁,连尹襄老居然就在这个大胜仗中战死了,尸体还被晋国人夺了去。巫臣看准了机会,便劝夏姬以求尸为名归郑,夏姬从其计,跑到了郑国。巫臣金蝉脱壳,找了个借口前去郑国公干,就在郑国和夏姬成了亲。巫臣为了一个老女人耍了许多阴谋诡计,骗了许多人甚至把楚王都给骗了,自觉没脸在楚国呆了,奔往晋国。楚国的两个权臣,见巫臣叛逃,就假公济私,把他家老小杀个精光,把他家的财家二一添作五,两人全给平分了。巫臣为了一个老女人,忙乎了半天,搞是搞到手了,可是家也没了,国也没了,这到底是得得多,还是失得多,怕也只有他心里才明白了。
依娜学没学过采战术,由于年代久远,已无从缉考,可是她和夏姬一样虽已徐娘半老,却仍靓丽异常,这确是不争的事实。申公巫臣可以说是当时天下第一智士,导吴疲楚致使楚国疲于奔命,终于一厥不振,这一经典谋略就是出自他的脑袋瓜,可就这么一个聪明人也难逃美人关,搞得身败名裂。拓跋力微会为了一个老女人喝干醋,也就不足为奇。
依娜见他怏怏不乐,笑道:“怎么,心里不痛快了?”
拓跋力微也老实,道:“你在我面前说另一男人,我心里能痛快么?”
依娜笑了,杵了他一下,道:“你这个大英雄,居然也会为了一个女人神魂颠倒。看来你们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平时装得道貌岸然,一见到漂亮全都没了魂了。”
拓跋力微笑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汉人有句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我可是见得多了,可像你这么美的还真没见过。见到了你而不神魂颠倒的男人,怕是还没出生呢,试问我又怎么不陷溺其中,难以自拔呢?”
依娜笑靥如花,道:“你的嘴真甜,这话你定对很多女人说过吧?”
拓跋力微道:“冤枉啊,这话我可只跟你一个人说过。”
依娜轻摇螓首,道:“不信。”
拓跋力微道:“你要不信,我也没办法了,只好把心掏出来给你看了。”
依娜笑道:“不用掏,我有办法看透人心,一个人的心是黑得,还是红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拓跋力微半信半疑,道:“那我的心是黑的还是红的呢?”
依娜注视他的胸膛半晌,道:“黑的。”
拓跋力微道:“这怎么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
依娜道:“黑的,黑的,就是黑的,你们男人的心都是黑的。”
拓跋力微见了她发嗔的样子,鼻血险些流将来,一个按捺不住,扑了上去。
过了良久良久,两人又都老实下来,不是他们不想接着闹事,而是他们都没力气了。拓跋力微道:“接着说正事吧。”
依娜嗔道:“给你一打岔,刚才说到哪,全给忘记了。”
拓跋力微道:“你刚才说,你是匈奴人,强要统治鲜卑人,一定会有很多人不服。”
依娜点点头,道:“嗯,所以我要找一个有威望的鲜卑人来替我撑场面。”
拓跋力微道:“你害死轲比能后,从他的孩子里找一个最小最懦弱的立为大人不就成了么?”
依娜道:“这可不成,这一招要是放在汉朝,倒是可行。可在鲜卑不行。汉人崇尚血统,鲜卑人却崇尚强者,一个小孩子是震不住那帮想要争权夺利的鲜卑部族的。”
拓跋力微笑道:“你想的还挺深远,连这也给你想到了。”
依娜道:“为了能实现这一切,我可是反复谋划了十来年,还有什么想不到?”
拓跋力微道:“那倒也是。我听说你除了打鲜卑的主意之外,还打汉朝的主意。你的胃口可真大。”
依娜道:“你们这些臭男人整天说我们女人没用,干不成大事,只配在家里生孩子,我就是让你们见识见识咱女人的本事。”
拓跋力微道:“你的本事,我算见识到,着实令人刮目相看。好,我愿意跟着你干,助你打理鲜卑部族。”
依娜笑道:“我自然不会让你白干,这事对你来说,可有莫大的好处。我马上就要入主中原,那时我可不能天南地北的两边来回跑,鲜卑族这边就完全交给你来打理。”
拓跋力微道:“你这话可真?”
依娜道:“我马上就要是中原的主人,天下第一个女皇帝,说出来的话岂能不作数?”
拓跋力微不信,道:“中原不比鲜卑,可有的是能人,你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把握?”
依娜道:“这话说来话可就长了,天色不早了,我倦了,早点休息吧。”
拓跋力微知她不愿意就这个问题展开深谈,也就不敢多问,怕引起她怀疑,点点头,道:“嗯,时候不早了,休息吧。”说着下床,熄了灯火,爬回床上,二人闭眼安睡。静夜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帐外守卫大声叫道:“什么人!”这一声鬼号打破了夜间的沉寂。
一团黑影夹着一团黄光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迅捷无伦的欺近大寨。众守卫大惊之下,大声号呼示警。他们刚要抽拔兵刃抗敌,对方已到跟前,却是个身着黑衣的刺客,左手拿着火把,右手陡探,抓住挡在他身前的一名守卫的胸口,提前来向后掷了出去。
其他守卫根本没有看清那人是如何动得手,自己的同伴就这么不明不白的飞了出去,不禁大为错愕。这时,那人已奔到帐口,左手一扬,手中火把脱手而出,在空中翻了几个滚,径向依娜飞去。
依娜大惊而醒,右手疾挥,一股强劲之极的劲风鼓荡而出,那火把倒飞丈余,掉到床边,烧着了地毯。
拓跋力微大失惊色,抄起袍子,上前扑火。这寨子不是依娜的,就是全点了也和她没关系,她事不关己,自然不上前灭火,而是一猛子窜到床边,抓起自己的外袍,伸手向袍子中间摸去,跟着迅捷无比的将它披在身上。
亏得拓跋力微及时上前,火势还来不及蔓延,就得到了遏制,虽然拓跋力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