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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吃了一惊,道:“柏梁台周围可都是侍卫,还有几班内侍宫女轮流盯着,可谓是戒备森严。而你师父居然能在如此严密戒备下毒而众人竟毫不知情,这手本事,着实令人好生敬畏。”
刘皇后道:“嗯,要不是这样,我又怎会担心。你以为这几次的甘露是老天爷降的?全是师父的杰作,只不过前几次都没有下毒而已。还有据我拐弯抹角的打听,甘、糜二夫人根本就不是病死的,也是给师父害死的。”
薛珝倒抽了一口凉气道:“皇宫戒备如此深严,他竟如履平地,想害谁就害谁,当真了得。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刘皇后道:“你赶紧和刘封取得联系,告诉他刘备已经死了,咱们的计划已成功一半了,可是依娜不除,我们就永无出头之日。”
薛珝阴测测的笑了一笑,道:“嘿嘿,娘娘是想借刘封之手来除掉你师父?”
刘皇后道:“当年刘封是真心喜欢我,可这会……”
薛珝道:“这会他肯定是想借机铲除异己,谋朝篡位,咱大可将计就计,让他和依娜打个两败俱伤,咱再坐收渔利。”
刘皇后幽幽的叹了口气,道:“唉,这也是我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薛珝听她自怨自艾,怕她旧情未了,中途后悔,坏了套路,道:“娘娘这信……”
刘皇后道:“赶紧写,你告诉他守城将领已全换成了司马懿的人了,他们可比关心张苞还可怕,让他多留一个心眼。”
薛珝道:“嗯,刘封手里有陇西精兵,依娜手里有匈奴铁骑,娘娘咱手里那些个乌合之众,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刘皇后道:“好小子,我从没跟你说过匈奴骑兵控制在她手里,你就猜着了,有点本事。”
薛珝笑道:“多谢娘娘夸奖。”
刘皇后道:“好在她为了达到目的,不得不让永儿登基,等布置好一切以后再过桥抽板。咱可不能坐以侍毙,乘在她还没抽板,咱得先发制人。”
薛珝道:“如何才能先发制人?”
刘皇后道:“爹爹还在长安,客居于钟元常处,你这就去见他,对他说我这也是逼不得已,让他看在我是她女儿的面上,帮我一次忙。”
薛珝道:“当初他来劝您收手,可硬是被您可顶回去了,这会再上门求救,老头子怕是不会那么好说话吧。”
刘皇后道:“当初我以为信在我手里,什么也不用怕了,哪知到头来还是没能跳出依娜的手心。不过老头子虽然倔,但还是挺念亲情的。现在他膝上就两个女儿,姐姐远在鲜卑,有等于无,而我离他最近,他怎会见死不救?你见他是苦苦哀求,老人耳根子都软,应该是会答应的。”
薛珝道:“可他一个致仕宰辅,无权无势,能有什么作为?”
刘皇后:“你可别小看他,他和现在朝中的大臣都熟得很,他的话他们一定会听的。现在皇上驾崩了,永儿是当之无愧的皇位继承人,刘封也好,依娜也好,还有那个不知到底是在帮谁的司马懿也好,他们全都是篡逆。只要有爹爹帮我们联络,朝中大臣都会站在我们这边,有了这帮人的拥护,我们谁也不怕。”
薛珝可没这么乐观道:“依娜、刘封、司马懿手里可都有兵,朝中那些大臣什么也没有,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刘皇后道:“说你傻嘛,你时常还能出些主意,可说你聪明嘛,你又笨得可以。司马懿的人只当上了卫尉及城门校尉,守门的那些司马可都是朝中那些大臣的门生故旧,大臣的话,他们肯定是会听的。再者新调来拱卫京畿的大军就掌握在诸葛亮手里,有了这支军马,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薛珝眉花眼笑,道:“还是娘娘厉害,这样的主意,臣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刘皇后嗔道:“都什么时候还在拍马屁,还不敢紧去。”
薛珝大声答应,出了殿门,走下台阶,迎面撞上了依娜和贾仁禄貂婵等人,薛珝虽从没见过依娜,可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倒抽一口凉气。
依娜问道:“薛珝,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薛珝点点头,道:“知道了,您是皇后娘娘的师父,娘娘刚才吩咐小的,从今天起您就是小的的主人了,小人随时听候您的调遣。”
依娜笑道:“嘴挺甜的,难怪讨人喜欢。你这是去哪?”
薛珝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娘娘让我出宫打探大臣们的动静,可别让他们钻了孔子。”
依娜道:“嗯,朝中这些个大臣是不可不防,你去吧。”
薛珝答应一声,快步走出。
依娜带着贾仁禄向上走,贾仁禄忽道:“皇上在哪?”
依娜道:“刘备已经死了,你要见他做什么?”
贾仁禄叫道:“皇上在哪!”
依娜笑了,道:“你真是犟!他在宣室殿,我领你去。”
一行人来到了宣室殿,贾仁禄瞧着刘备的尸体,叫道:“皇上……”泪水滚滚而下。
依娜道:“他怕你造反,屡次削夺你的兵权,你怎么还对他这么忠心?”
贾仁禄道:“你懂个什么,当年要是没有皇上,老子早死八百回了,如今他驾鹤西游,往归西方极乐世界,老子能不号两嗓子么?”说着放声大哭。貂婵听他哭的伤心,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依娜等了一阵,十分不奈,道:“你们俩有完没完?”
贾仁禄道:“反正你就是想把老子控制在手里,不让老子捣乱,这关哪不是关?皇上在这,老子就在这,哪也不去了。”
貂婵道:“仁禄在哪,我就在哪。”
依娜心想他们进了宫,就等于在她的手掌心里攥着,再也翻不起大浪了,道:“你们爱陪着死人,也由得你们。”转过身子,径自去了。呯地一声大门合了上去,紧跟着外面传来一连串金属撞击声,门被锁上了。
贾仁禄对外间一界,不闻不问,看着刘备的尸体,一个劲的哭,不一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依娜来的承明殿,刘皇后问道:“贾福死了?”
依娜叹了口气,道:“我实在不忍心下手。”
刘皇后道:“师父要是下不去手,不如由……”
依娜摆了摆手,道:“算了,我把他关在宣室殿了,他再有本事,也是无能为力了。”
刘皇后道:“可是他……”
依娜怒叫:“可是什么,我的话你也不听了?你要是弄死了他,我一定弄死你替他报仇!”
刘皇后打了个寒噤,不敢再说。
依娜叹了会气,问道:“看守柏梁台的内侍太监都抓起来了没有?”
刘皇后道:“全抓起来了。”
依娜道:“很好,本来那方士就是最好的替罪羊,可现在只有让这些可怜人来顶这个罪了。”顿了顿道:“新的城门校尉和卫尉是否到任?”
刘皇后道:“已经上任,关兴和张苞无端被撤,颇有怨言,不过有上命在,他们倒也没有乱来,交接了印信,回府去了。”
依娜道:“权力,这就是权力!哈哈!”又道:“贾福这臭小子,居然对我说,他愣是没看出未央前殿那把椅子有什么好来,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刘皇后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别理他。”
依娜仍恨恨不矣,骂了一阵贾福,这才回到了金华殿,这所当初刘皇后的居所,现在归了她了。
潣水上游的山峦中,匈奴细作将依娜的密信送给了她的心腹,那个主意让呼厨泉内附的人,那人接过看了,连叫了三声好,冲到了呼厨泉大帐,道:“单于,据可靠消息,中原皇帝驾崩了!“呼厨泉跳了起来,叫道:“什么,有这等事,我怎不知道?”
第679章 … 先发制人
那人道:“刘皇后秘不发丧,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差了一个心腹在宫里当内侍,那内侍费了老大劲才将消息递出宫来。”
呼厨泉两眼放光,双手乱搓,像是被人拧了发条在帐中来回转圈,过了良久方道:“太好了,太好了。你小子果然没有说错,这会也就半个月多一点,先是轲比能死了,再接着是刘备,时局果然太不一样了。”
那人道:“前几天咱还商量着北上收复故地,这会咱是北上呢,还是南下呢?”
呼厨泉想一不想,叫道:“南下!咱在草原上放了一辈子羊了,也该到中原享享福了。”
那人道:“不管是匈奴也好,鲜卑也罢,草原上这些个民族还没有一个能占据中原花花江山。单于今日南下,不到一个月,就能占领长安,当皇帝,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单于您完成了历代单于想完成而没有完成的大事,可算是古往今来第一英明有为的单于,就是冒顿单于也不及您老人家万分之一。”
这一番话连吹带捧,呼厨泉打心眼里乐了出来,哈哈大笑,蓦地里笑容僵住了。
那人道:“单于,怎么了?”
呼厨泉道:“汉人大军正南撤呢,咱南下岂不要和他们撞上?”
那人思索片时,眼珠一转,叫人拿来地图,指着地图道:“由此往西,是一片荒漠。咱往西进入荒漠,再从南面出来,经过一片荒凉的原野,进抵奢延水,由奢延向南,翻白于山,沿着洛水向东向南,经冯翊而至长安。”
呼厨泉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向下移,道:“前半段好说,都是荒野,当洛水进入上郡时就是汉人重镇了,这如何保密可是个大问题。”
那人道:“我也是知道这样做要担风险,可是咱的人马有一半就在高奴、定阳一带,不赶去和他们汇合,这力量怕是不够吧。”
呼厨泉低头沉思道:“嗯,是要和他们汇合,可是……”
那人道:“成大功者,哪能不冒风险,单于尽管大胆西行,我想老天一定会站在我们这边的。”
呼厨泉道:“也只有如此了。”
那人回到营帐写了一封密信差人递往长安。
那日薛珝出了宫门出了北宫门来到北阙甲弟,全长安的宫官尽居于此,薛珝过了富丽堂皇,红墙碧沼的太傅府,往北走了良久,来到右仆射钟繇府上。其时钟繇已收到不好的消息,加了侍卫,门口站了两排人,见他到来,纷纷手按刀柄,凝神戒备,一亲兵上前请问姓名。薛珝报了字号,那亲兵满脸堆笑,道:“原来是薛大人,大人来得真是不巧,我家老爷正在左仆射府上品茶,并不在此。”
薛珝冷笑道:“都这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功夫品茶。”顿了顿,道:“听说皇后娘娘的父亲杨彪杨老先生在贵府作客不知可有此事?”
那亲兵道:“正是,当年杨老先生和咱家老爷曾一起在当时的皇帝,现在的颖川王手下共过事,两人同过甘苦,共过患难,相互间的交情自是非同一般。这次杨老先生来长安探望皇后娘娘,老爷便留他在府上多住几日,叙叙旧情。”
薛珝道:“那杨老先生现在在府上么?”
那亲兵陪笑道:“不巧的很,杨老先生也在左仆射府上品茶。”
薛珝无啥好说了,迈开双脚一二一,来到诸葛亮府上,好在左右仆射府紧挨着,并不太远,没过多久就到了。诸葛亮敢在大军压境时唱空城计,这心理素质果然非同一般,但见朱红大门洞开,门前除了两只石狮子,一个兵丁也没有。薛珝见了这阵势,也不禁暗暗佩服,心想这一向作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的左仆射果然有两把刷子。既然门开着,他也就不客气了,上了台阶,抬脚便进。门房里钻出小童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