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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人队伍中出现了争先恐后要求注射、吃药的场面。
周宗迅与卢平两目相遇,卢平赶快把目光移开,装着不理周宗迅的样子。
周宗迅看见杨沙波波被公安战士带走,心里是一阵着急。他担心杨沙波波会把他供出来!
8
夜色朦胧,北风呼啸。
一条人影踏着积雪正在飞快地奔走。那影子一会儿闪进密林,一会儿在房屋上飞檐走壁,好象再高大的山峰,再稀奇古怪的建筑对那人来讲,只是小菜一蝶,几个飞纵就越过了。
转过十几条小巷,那人一个纵身,跃上一堵墙,再几个起落,黑影飞下墙隐蔽在草丛中。但不巧的是,不知是哪户人家的两只大狼狗见到墙上的黑影几个起落就不见了,便一个劲地狂吠。那黑影那容得两只狼狗坏了他的事,他连忙从身上摸出一支“野狼镖”向那两只狼狗打去:飞镖从第一只狼狗的咽喉穿出,正好刺进第二只狼狗的心脏,两只狗一前一后地倒在地上。
伏在高过人头的草丛中,那人向对面平房草屋的一间窗户望去。只见窗户紧闭着,灯光在朦胧的夜色中闪烁,透过窗户可见一个苗条的身影在房中来回的踱着步。望着那似曾相识的身影,他没有再往前走,他认定那屋里的人应是他找的人。他镇静下来,重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觉得万无一失后,才迅速地向那窗户靠近。
“嘟嘟嘟……”五声敲门声响起。
“谁?”门内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听见五声敲门声后,随即她也用手在门上敲了三下。
外面没有回答声,只是门上又连续响起二声敲门声。她知道第一个暗号对上了,忙把门打开,让进那个人来。
那人背着一个包袱,一进屋见开门的是2号“野狼”的大夫人——大珠——也就是护送鳖三到达西藏的那个胸口佩戴有一个颗红色珍珠的女人,他是又惊又喜。他放下包袱就问:“请问,你是月城小学的王美波吗?”那人也认出了进屋的人,知来人就是自己丈夫的贴身警卫“五朵梅花”——邛海监狱的留用公安干部仲贵,但她仍不露声色地说“我是!”
“昨夜蕃兵报国仇,沙州都护破凉州”仲贵随口吟出唐朝诗人薛逢《凉洲词》的上两句。
大珠心想这个暗号是一个最高级别的暗号,只有2号“野狼”、她、小珠才知道。既然对方能吟出诗的上两句,她也随口吟出下两句:“黄河九曲今归汉,塞外纵横战血流。”
暗号对上了,代号“五朵梅花”的仲贵高兴地说:“大珠,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我自己申请来的!”她忙指着那包袱,“这是什么?”
仲贵一边喘息一边说:“我快要暴露了,2号‘野狼’指示我立即与你联系,将电台和密码本转移到你处。”
“那你现在怎么办?”大珠甚是着急。
“2号‘野狼’指示我先沉住气,尽量与共产党监狱周旋。若果完全暴露,要马上离开。”
“那你现在为何还不离开?”
“我不走了!万一我走了,谁来保护他?况且他一个人在狱中是很危险的!”
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
“即使我暴露了,我也要与监狱的共产党同归一尽!”过了片刻“五朵梅花”咬牙切齿地说。
大珠只是点头一笑:“谢谢你对2号‘野狼’的忠诚!……他现在怎么样?”
“很好!只是那个周宗迅在里面多事!”
“哪个周宗迅?”
“就是‘西南反共救国军’的副参谋长。”
“不认识。”
“那周宗迅认识他吗?”大珠担心起来。
“不认识!但周宗迅已经怀疑他是2号‘野狼’的贴身保镖‘五朵梅花’了!”
“那太危险了!”
“放心,周宗迅也是一个效忠党国的人,他曾主动向我提出要暗中保护2号‘野狼’。”
“真是自作多情!”大珠冷笑了一下,“你怎么说?”
“我说,我连2号‘野狼’的影子都没看到,你要保护谁,与我有什么关系!”
“好!一语双关!”大珠停顿了一会,“有小珠的消息吗?”
“五朵梅花”的脸一下沉了下来:“她……”
“她怎么呐?”大珠发现“五朵梅花”声调低沉。
“她在护送毛公牛的过程中,为党国捐躯了!”
“啊——”大珠被这突来的消息,差点昏倒过去。
“五朵梅花”看见大珠摇摇欲坠的样子,立即上前扶助她:“夫人!夫人!”
“没……事……是谁……杀了……小珠!”
“是李小东!”
“他是干什么的?”
“劳改支队副政委。”
“不共戴天之仇啊!”大珠咬牙切齿地说。
“夫人放心,我一定要为小珠报仇!”
“好!不报此仇,誓不为人!”过了一会儿,大珠继续说,“现在美国中央情报局和*防部已给2号‘野狼’发来电文,上级要求他要不遗余力地永久潜伏下来,时刻牢记‘潜伏重于暴露’的原则。”
“好的!”
说着,“五朵梅花”仲贵将一个长约10厘米、宽约4厘米、高约2厘米的五彩色精美盒子递给大珠:“若果我有什么不测,请你一定保护好盒子并将它交给卢平!”
大珠慎重地接过那盒子,因她从仲贵严肃地表情上猜测,那盒子里一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宝物:“请放心,我一定会像保护自己生命一样保护好它并在关键的时刻将它转交给2号‘野狼’!”
“好!那我就此告辞!”
说完,“五朵梅花”一个纵步跳下窗台,消失在夜幕之中。
9
邛海监狱罪犯放风的操场上,高平平与夏瘦瘦又在地上下石子棋。
高平平见左右无人压着嗓子对夏瘦瘦说:“夏副营长,那个卢平不知是什么来路,当年我们在南京谋杀那漂亮的中共女记者,他不知怎么会知道。若果他把这件事抖落出去,我们只有死路一条……恐怕他还会获得中国监狱的宽大处理。”
“高副处长,这个人不可久留啊!我们的事一旦暴露,共产党不仅要将原来的老帐算在我们的头上,就是我们现在向共产党隐瞒真实姓名这一点,共产党也不会饶过我们。”夏瘦瘦也无不担心地说。
“隐姓埋名又不是你我俩,你还记得解放前夕中统实行的‘火凤凰’行动吗?”
“怎么不记得?若果那次不是被两个改名换姓的特务打乱了行动计划,中共南京的地下党早就一网打尽了,我们恐怕早就是党国的有功之臣了。”
“可惜功亏一篑啊!”
高平平稍微停顿了一下:“你知道那两个坏了我们好事的特务是谁吗?”
“不知道!”夏瘦瘦看重高平平直摇头。
“就是鳖三和毛公牛!”
“难怪我一进003室就觉得那两个坏蛋似曾相似!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不能忘记戴老板的规矩!”
“什么规矩?”
“凡一切中统人员若与军统来往的,格杀勿论!”
“现在什么时候了,还讲那些规矩。你忘了蒋总统对我们的训话吗?蒋总统说,中统、军统都是他的左膀右臂,要消除派系之争,精诚团结。”
高平平也许觉得戴笠的话真的过时了,就没有再理会夏瘦瘦批评他的话。他只是用鼻子冷哼了一声:“那鳖三真名叫宗石圆,是国防部二厅情报处的,专门收集军事、党政、经济、国际情报,听说他后来成了1号‘野狼’的前沿指挥官,指挥东北匪特进攻有‘中国第一劳改队’之称的松花江劳改队;那毛公牛真名叫朱之铨,是军统行动处的,专门实施逮捕、暗杀、破坏、侦防、策反和心理作战的,后来不知怎么成了由冈村宁次组建的‘神风特攻队’的队长,直接受鳖三的领导。”
“原来鳖三和毛公牛是一丘之貉,难怪在监狱里他们一唱一和。”
高平平向放风场望了望,只见罪犯卢平一个人在操场的一角来回地踱着步,好象在思考着什么问题。他突然神秘地对夏瘦瘦说:“自从那天卢平威胁我们以后,我总觉得此人一定掌握着我们很多秘密。昨晚我突然想起有一次毛人凤局长电话通知我立即到‘诚庐’(毛人凤为方便特务机关的首脑开会,特在傅厚岗通往玄武门的那条马路上买下一幢房子,取名“诚庐”——作者注)。在会见厅我看见一个男人长着一头乌黑漂亮的直发,宽额高鼻,一双狼眼,一对狼耳,显的很英武豪壮。那人看见我去了,就起身与毛人凤告辞。但那人转身时,我看见他的右耳上悬垂一颗黄色的密大耳珠。我当时特别惊讶,一个男人怎么会在耳上戴耳珠呢?因此我印象特别地深。后来我又去了几次‘诚庐’才从旁人处了解道,那人是局长办公室的助理兼代主任秘书,协助局长负责司法处和特种政治问题研究组的工作,具体负责重庆磁器口渣滓洞与白公馆的两个看守所、西安、上海、北平、南京等地的看守所和集中营的工作以及负责全部由中共叛徒为成员组成的专门研究有关中共一切问题的保密工作。但眼下这卢平的耳珠是戴在左耳的,头发也是卷的,所以我一时也拿不准卢平与我见到的那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若果卢平真是那人的话,此人来头不小。但不除此人,我们俩恐怕永世也不得安宁。”
“那你说怎么办?”
夏瘦瘦见来来往往的人太多,就附在高平平的耳边:“我看……”
放风结束的哨声响起,卢平、高平平、夏瘦瘦回到了003监室。
卢平仍一动不动地坐在屋角,暗中运气练功,只不过一般的外人哪里知道其个中奥秘!
高平平与夏瘦瘦对视一眼,望着卢平左耳上悬垂着的黄色密大耳珠,向卢平走去。
“局长助理,我们好象在南京见过面吧!”高平平阴阳怪气地说。
卢平心里一惊,没有理会,只是用余光观察着高平平、夏瘦瘦的一举一动。
“怎么哪?毛局长的助理兼代主任秘书也哑巴哪?”夏瘦瘦讽刺道。
卢平好象没听见似的,无动于衷。
“说!你是怎么知道我与夏副营长的身份的?”高平平凶狠地说,悠忽间他又恢复了南京伪警察局军法处的副处长的面目。
卢平干脆充耳不闻,微闭着眼睛。
夏瘦瘦嘲笑说:“我们高副处长问你的话呢,怎么不回答?看样子你莫非是中共的叛徒?因为只有叛徒才能有资格主持特种政治问题研究组的工作……”
“我听说张国焘也曾主持过特种政治问题研究组的工作,直到军统改组才离开!”高平平继续讽刺,但他确实说的是实话。
“哈哈哈——”高平平说完与夏瘦瘦一齐大笑起来。
“这么说你们已承认自己是高副处长和夏副营长了喽!”未待高平平和夏瘦瘦讥笑声完,卢平反唇相讥。
“是又怎样?你现在还敢威胁我们吗?”话音未落,夏瘦瘦一个右直拳向卢平面部击去。
悠忽间只见卢平速向左侧跨步闪身,同时用右前臂向右上架,顺势缠抓其腕。然后用绕环劲将其腕扭至左前下方,使夏瘦瘦的掌心反向外,随即用左掌根向前猛挫其拳背。
“啊——”眨眼之功夫,夏瘦瘦腕部已被折伤,痛得他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高平平见夏瘦瘦一下就被卢平打倒在地,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卢平的身后抱住其腰。卢平速向左跨步屈体,然后提右脚上体猛向左摆,欲用脚蹬挫高平平右踝关节的上端。谁知高平平在卢平企图挫踝时,在用力向前一挺腹时向上抱提卢平的腰部,迅速解脱。
高平平见床前有一矮凳,迅疾抓起它由上向下击向卢平头顶,卢平迅疾一个躲闪,用左小臂挡抓高平平右小臂,右手由下抓住罪犯右臂肘关节,同时左手向前推压高平平右手腕,右手向右回拉罪犯右肘,随即起右脚猛踹高平平右腿漆关节,将其摔翻在地。
夏瘦瘦已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