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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珏轻笑:〃不几日就又见了,女孩子家多愁善感。〃珍儿听了无语。
不几日吗?不几日吗?又有谁知,是一别经年呢?
夏珏握住珍儿的手,向紫英院缓缓而去。珍儿乖乖地跟从,任他牵着手,没有躲闪。回了院子,进了德馨轩,夏珏猛地回身将珍儿揽进了怀里。
不挣扎、不反抗、不躲闪,珍儿任由夏珏抱着,好温暖、好温暖!夏珏在珍儿耳边低喃:〃珍儿!珍儿!珍儿!〃
珍儿轻柔地说着:〃师兄今日还要早朝呢,快用了膳,换了朝服,不要迟了。〃
夏珏忽然轻笑,眉宇间透着揶揄:〃珍儿,你真像个过日子的小媳妇呢。〃
珍儿愣了愣,别开脸,冷了声:〃师兄,你的媳妇在杏园,你忘了吗?〃
夏珏收起笑意,沉声道:〃珍儿,耐心等着,我会给你个交待。〃忽地他收紧了圈囿,将怀中的人儿紧紧箍在胸前,〃叫我珏!记住了!叫我珏!叫我珏!〃
〃珏!珏!珏!〃怀中的人儿听话地应声,夏珏这次心满意足,放了人去。
珍儿出得轩来,安排了早膳,走到院中时,不意天上又飘落了雪花。珍儿就站在院中,任白雪将她覆成了个雪人。等到夏珏换了朝服出来,见了珍儿这等模样,又好笑又心疼,上前拍去她周身的雪,把她抱进屋里,直到她冰冷的手暖和过来,才怏怏地上朝去了。
近两月来,宇泰皇龙体转安,精神大好、心情舒畅。兼之今日恰逢二十四节气之一的大雪,而又天降瑞雪。宇泰皇龙颜大悦,早朝后于祈福殿设家宴,与后宫嫔妃及众皇子们共庆瑞雪兆丰年。
珍儿得知皇宫设家宴后,明白机会来了。皇宫设宴,夏珏即使回府也要三更天了。那么此时正是行事的好机会!
珍儿内穿胡服,外罩襦裙,足蹬鹿皮高筒靴,将那柄锋利无比的匕首藏入靴筒中,又将早就配好的〃和风笑〃分了几只帕子包好,藏入袖管、揣进怀中。然后看看天色,此时雪已经住了,但仍是满天暮霭、阴霾未消。估摸好了时辰,她抱起屋中的两个酒坛,缓缓地出了院子。
珍儿小心地在府里走着,希望不要碰到什么人,可偏偏不如愿,当她快到后院时,铁鹰叫着珍儿,从后面追了上来。
〃珍儿,你这是要去哪啊?〃铁鹰实在奇怪,珍儿抱了两坛酒向后院而去,这是何故?
珍儿却没有回答,只是含笑看着铁鹰。
铁鹰愣了愣,道:〃珍儿,别在府里乱走,小心撞见了福郡主。你要想上后院去玩,明天再去可好?明天福郡主就要搬回她娘家,准备婚嫁之事了。〃说完铁鹰又觉得自己多话了,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珍儿仍不答,只把酒坛子轻轻放在一边的石台上,然后笑笑看着他:〃铁鹰大哥,你没有和王爷进宫吗?〃
〃哦,今天不该我当值。〃铁鹰答着,其实霁王前几天就吩咐了,他现在的职守就是看顾着珍儿,不得出半点差错,其余的什么都不用他做了。
珍儿仍笑着,只是铁鹰怎么看怎么觉得珍儿的笑不寻常啊、不寻常!
这时只见珍儿忽现吃惊的样子,向他身后一指:〃铁鹰大哥,那是什么?〃
铁鹰一愣,回身看去,然后就觉得天旋地转,心里道了声不好,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还是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珍儿在一旁出手相扶,把铁鹰搀到后院的柴房里。看着铁鹰迷迷糊糊的样子,珍儿叹了口气,轻轻道了声:〃对不住了,铁鹰大哥,请你不要怪珍儿,你就在这里踏踏实实地睡一夜吧,明天一早和风笑的药力自己就散了。珍儿给你赔不是了。〃说着,珍儿福了一福,稳了稳心神径自去了。
珍儿出了后门,穿了小巷,往熙和街而去。镇远王本是外放的藩王,此次奉旨进京,来不及建府,于是六皇子腾出自己的一处别院挂上了镇远王府的牌匾、给了自己的舅舅。这处别院正在熙和街上,与瑞王府隔了两条横街。
珍儿平常扮作侍卫模样、在王府进进出出,早把镇远王的行踪摸得清清楚楚。这个季天澜,进了皇城仍不改骄奢淫逸的秉性,下得朝来经常去寻花问柳一番。据说他的正妃也就是福郡主的母亲,出于无奈进了祠堂吃斋念佛,府中之事一概不问,王府里自然再没有人敢管他。
此时已经上灯了,珍儿在街上闲走,她不知今日能不能碰上镇远王,心里有些焦急,若过了今日不知还会不会寻着机会!她不住地向上苍祈求,让她得偿心愿吧!
这时远远望见镇远王府那边一辆马车嘚嘚行来,珍儿眼前一亮,那正是季天澜平日乘坐的马车。待到马车快到近前时,珍儿忽地脚下一滑,于是女子娇哼了一声:〃哎哟!〃一个趔趄,竟挡在了车前。
〃什么人?大胆!〃一旁的侍卫低喝一声,上前就要打人,不过借着灯笼的红光看清了人儿后,手里的皮鞭倒是没有落下。
女子赶紧跪倒,手里还抱着酒坛子:〃大人恕罪,奴婢本是霁王府的家奴,刚刚不小心冲撞了大人的马车,还望宽恕。〃话音刚落,只见车帘一掀,镇远王踏出车来。
〃你不是珍儿吗?〃镇远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女儿为这个珍儿吃醋,向他抱怨了多次。他见了珍儿后着实起了色心,却被霁王驳了回来,本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今日这个珍儿竟撞在了他手上,他怎能坐失良机。等到他办成了事,霁王又能如何?
女子见了他似乎是吃了一惊,但马上恭顺地回话:〃正是珍儿,奴婢不知是王爷的马车,冲撞了王爷,请王爷恕罪。〃
季天澜微微笑着:〃恕你无罪。只是珍儿,你怎么在此?〃
〃回王爷,瑞王爷的小妾身子不适,万管家知道奴婢略通药理,差了奴婢去瑞王府帮着照料。回来时瑞王府的管家又令奴婢带回两坛岭南的百年老窖送给霁王。奴婢走得累了,在这里歇脚,不想却撞上了王爷的马车。〃
这派说辞珍儿早就编好了,别人不好骗,蒙蒙镇远王应该没问题,要知道霁王府真没有人会差遣她办事,而瑞王府的管家也不会让她抱了酒坛、独自往回走。只是镇远王不知而已。
镇远王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眼角眉梢都浮着笑意:〃珍儿,你可愿随本王回府,本王许你享不尽的富贵荣华。〃他嘴里虽然问着话,却给旁边的侍卫一个眼色,女子不答应就上前拿人,他下了决心,这个珍儿他要定了。
女子抬起脸来,似乎有些惶恐地看着他,接着便垂下头去:〃王爷抬举奴婢,奴婢感激不尽。〃
〃好!好!好个伶俐的丫头,甚是讨本王欢心。〃
于是季天澜带上珍儿,为了掩人耳目,便转到了王府偏门进府。
季天澜实在是被色欲蒙了心,其实他只要稍稍动动脑子想一想,就应该发现不寻常之处。一个王府的奴婢,岂可掌灯之后还孤身在外游荡?若是受了差遣出来办事,想想王府的排场,岂能不派马车跟着?
也许这就是天意,坏事做尽了,总是要还的。
…
第二十八章 雪恨
季天澜一生戎马生涯,武功了得,自视甚高。加之此是上京、天子脚下,他也没什么忌惮,因此随行只带了两个亲信侍卫。
珍儿跟着他们从偏门进了府,早就抱了必死之心,因此不慌不乱。她看着两个侍卫笑笑:〃侍卫大哥,能不能帮珍儿拿着,走了一路珍儿实在累了。〃
那两个侍卫对视一笑,其中一个赶紧过来接了酒坛,另一个提了灯笼在前面带路。沿着回廊,穿过两处院门,到了镇远王的住处。院子里早有人迎了上来,季天澜并不理睬来人,径直进了正房。珍儿与侍卫人等跟上。下人将厅堂上的灯光挑亮,偷偷瞄了一眼厅前垂首而立的女子。他本想请示王爷今夜由哪房的夫人来陪,不过看来似乎是不必问了,于是赶紧上前帮王爷取下披风。跟着的侍卫将酒坛放在几案上,便垂首立在一边,等候王爷吩咐。
季天澜面带得意,盯着厅前从容而立的女子。只见她轻轻抬起螓首,迷样的水眸漾起一波烟雾,竟似有道不尽的迷离神秘,说不出的别样风情。女子从袍袖中抽出一方丝帕,轻轻擦拭着额头,似乎是走的热了。季天澜微微一笑,一挥袍袖,示意旁人退下。众人会意,便向门口退去。只是还没到门口,几人就齐齐的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季天澜猛然一惊,才发觉满室异香扑鼻,而自己已经不能动换,跌坐在榻上。珍儿看着,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剂量刚刚好,既把人迷倒了,又不至于失去知觉。今日她在这〃和风笑〃中特意加了一味药,使人不能言语,这样就不怕这些人喊叫了。抬头见厅堂正面的墙上,果然挂着弓弩和宝剑,遂上前去取了下来。
季天澜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女子竟然如此镇定从容地在他面前行走,丝毫也不把他这个皇家亲封、战功卓绝的王爷放在眼里。他眼中喷火,想要出声怒喝,却发觉不仅身不能动,且口不能言,心中更加惊怒,只能对女子怒目而视。
珍儿取下了墙上的宝剑,拔剑出鞘,只见剑长三尺、精钢炼就,明晃晃地直逼人眼,果然是把好剑。不知这把剑随着镇远王杀了多少人?而今天,镇远王竟要死于此剑之下!
持剑回身,女子立于季天澜身前。季天澜面色狰狞、一脸不屑,他不信眼前这个娇柔的小女子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他?杀他!但如果她不敢,她所为何来?
珍儿盯着季天澜的眼睛,此时她无比平静,她似乎又回到了遛马场、又听见了爹爹凄厉的呼喊:〃皇天在上,我仲家世代贤良、清清白白,天地可鉴!镇远王,你这狗贼,你欺君罔上、陷害贤良、滥杀无辜!我仲家子孙但凡有一人活在世上,定将为仲家伸冤雪恨、报今日之仇!〃
眸若千年寒冰,女子神色凛然,淡淡地开口:〃我,是江南九阳郡名士仲厚梓之女,仲颖蝶。〃镇远王目露惊疑之色,难以置信!难以置信啊!可惜,晚矣!却只见寒光一闪,霎那间,镇远王人头落地,满腔的血污喷溅在女子雪白的裙袄上。
倒在地上的侍卫、仆从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惟一脸惊惧盯着这个面若芙蓉却心如鬼魅般的女子。
珍儿只觉胸口气闷,她想呕,却终于忍住。遛马场上的滔天血色似乎又在眼前。她告诉自己:不怕,珍儿不怕、珍儿不怕!将宝剑掷在地上,珍儿不慌不忙,取了墙上的弓矢,挎在身上。
没有理会地上一干人,只是取了火烛,掀开了一只酒坛的盖子。那里哪里是酒,分明装的是硫磺、硝石。珍儿取了引信,烛火点燃,看了看地上的几人,叹了口气,抱起另一只坛子,从容迈出门去。
……
夏珏坐在祈福殿上,手持金樽,凝视着大殿上舞动的宫娥,只觉得烦躁异常、心绪难安。
夏瑛在一旁嬉笑调侃道:〃五哥神不守舍,却是为何呀?〃
太子夏岫听了,哈哈大笑:〃难道才一天的功夫不见,就想念我们那可爱的表妹了?〃
太子妃闻言,掩口而笑:〃早知应叫了福郡主来,早晚是一家人。〃于是众皇子哄笑。
不经意间,一个老太监走到了夏瑛身边,递上一个物件。夏瑛打开一看,先是一愣,随即大叫道:〃哎哟,五哥,宫外送了信来,我那小妾小产,我、我、我得赶快回去!〃
夏珏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刚刚,刚刚,五哥,你颇通药理,随弟弟去看看可好?〃
太子闻言,嗔怪道:〃九弟你太不晓事,你那小妾小产,宣太医就是,怎么叫起兄长来了!〃
〃是啊,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