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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口喘气,步伐蹒跚的慢慢离去。
“小姐,你怎么了?”丫鬟阿绮惊讶看着满脸泪痕的慕容婕语,连忙扶上前。
慕容婕语一步一步的走向桌前,刚才看到的一幕仿佛是噩梦一场,脑海还无法消化。她颤巍巍的打开手中的画轴,哆嗦的双手慢慢卷开画面。看着那日思夜想的俊美容颜,此时却和别的女人颠鸾倒凤,亲热温存。
她虽未出阁,可是一些事情还是偷偷知道的,那些事情……那些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的啊……为什么他和……他和那个妖媚的冉姨娘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姐小姐!” 阿绮焦急的唤道,小姐一回来就是失魂落魄的,吓坏了她。
看着一脸担忧的阿绮,慕容婕语动动嘴唇,好像在说些什么。
“小姐,你说什么?”阿绮忙把耳朵凑近。
“你说的没错,你说的没错,他们果然……” 慕容婕语喃喃念道,脸色发白。
“他们是谁啊,小姐,你怎么了?”阿绮略带哭音,她从未见过这般伤心模样的小姐。
慕容婕语忽然起身,狠狠的将手中的画像撕碎,随地一撒,好像还不解恨,又望向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她袖子一拂,使劲的将东西摔在地下砸个粉碎。
“有什么用呢?有什么用呢?我学这些有什么用呢!” 她忽然大笑,泪水中尽是凄绝:“琴棋书画、晋邯才女、知书达理……哈哈哈哈,有什么用呢,我学这些诗词歌赋、我读那些古今圣贤,有用吗?有用吗?”
是的,为了成为他的好妻子,她去读那些看不懂的书,学不完的琴棋书画,凡是大家闺秀所应具备的,她都努力去学;两年前的惊鸿一瞥早就叫她根深情种,她摒弃自己的真实性情,去做一个人人口中温婉大方的慕容家的小姐。
爹爹宠爱冉姨娘,她忍着;娘亲郁郁寡欢而亡,她忍着;每天和冉姨娘的无数周旋,她也忍着;到头换得的是什么呢?学这些东西有什么用,这么多年的忍耐又算是什么。
慕容婕语想大叫,淋漓尽致的宣泄一番,可是多年养成的压抑性情和那份骄傲,令她喊也喊不出,狠也狠不起来。她死死的抓住衣襟,泪水止不住的流淌。
“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办呢?”她泪眼婆娑,喃喃低语。
“小姐,别哭了,老爷就要回来了。” 阿绮的眼睛红了,心疼的拭去小姐手上的血迹。
爹爹!慕容婕语眼眸一亮,不行,她要查清到底怎么回事,宁公子怎么和冉姨娘做那种事……不行,她要查清楚!
夜晚,月至中天,圆圆的,满满的,在深漆的苍穹上绽放清冷的光华。世间万物仿佛一下消失不见,只有这一轮圆月,光辉璀璨。
四周静悄悄的,院内的树木被清冷的月光洒上银辉,散发柔柔的色彩,花香淡淡,步履隐约。海茉好似夜游一般,傻傻的向前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了西厢庭院。
她抬头望着天空的满月,心里一片怅然。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灵儿的感觉变了呢?她害怕灵儿会离开他,他身边有那么多的朋友,可她就只有灵儿。早上易曲烟的一席话叫她忐忑不安,她和灵儿错过了十年,除了小时候的模糊记忆,现在的灵儿对她来说是一片空白。
想起今早灵儿为了维护洛姑娘,不惜得罪了慕容大人,还有易曲烟眼底掩不住的爱恋……灵儿的身边围绕许多的如花女子,灵儿会不会喜欢她们中的一位,然后成亲生子……那么她呢?他有了心爱的姑娘,还会和她这个姐姐在一起吗?
海茉心里一阵隐痛,说不出的难受,她正要回房,耳边却传来隐约的争吵,好像是……慕容小姐。
海茉随着声音的方向悄悄来到外屋的珠帘旁,暗想,这不是冉夫人的住处吗?慕容小姐怎么会在这里?
“语儿说我勾引你的未婚夫婿?” 冉夫人笑的娇美如花,春葱似的玉手打开熏香炉上的盖子,银勺挖来一块红色的膏体,轻轻倒入熏香炉里,笑意盈盈望着怒气冲冲闯来的慕容婕语。
“你莫要抵赖,下午我看的清清楚楚!” 慕容婕语咬紧银牙,她还是按捺不住冲动过来想问清楚。
“这么说,语儿是来兴师问罪了!” 冉夫人并无惊讶,悠闲的拿出一个鎏金盒,用长长的指甲勾出一些紫色碎末,洒入熏香炉里,又轻轻盖好。
“你…… ”慕容婕语恼怒的看着她,这个妖妇居然还有心思在自己面前点熏香。
“嗯……这味道还真实舒服。” 冉夫人满足似的舒口气,凤眼一瞥,扇状的眼睫掩去眸中诡异的色彩,在眼下留下一层深深的暗影,更显妖魅。
慕容婕语当然闻得出是消隐秘香,看着冉夫人不紧不慢的模样,她一步上前,抓住冉夫人的皓腕:“你就不怕我告诉爹爹吗?”
凤眸一转,波光流转,冉夫人反问道:“老爷会信吗?”
“你…… ”
“嗯……今天好累呢。” 冉夫人轻轻移开慕容婕语的手,忽然掩嘴娇笑:“宁公子平日看起来一副书生斯文,没想到私下好生刚猛呢……呵呵呵。”
慕容婕语脸色大变,腮边一片潮红,全身微微发抖,气的说不出话来。
“啊呀,忘记语儿还是大姑娘,怎么能和你说这些呢? ” 冉夫人笑得妖媚,一双玉手轻轻抚上慕容婕语的脸颊,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慕容婕语难过的点点头,不知怎么回事全身一下无法动弹,体中好像有一副看不见的绳索紧紧缠住她的四肢,咽喉奇痒无比,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觉得鼻间尽是越来越浓郁的消隐秘香。
“哈哈哈,消隐秘香可真是好东西,这么快就发作了。”柔媚的嗓音在慕容婕语听来阴寒入骨,额间沁出了冷汗。
玉手慢慢抚过慕容婕语的眉眼,一直来到白玉般的额头,耳边是冉夫人娇柔却阴凉的声音:“男人就是喜欢我这个样子,语儿想不想知道我已三十,却保养的如同你这年纪一般呢?”
慕容婕语惊恐的张大双眸,看着烛光将冉夫人的美艳脸庞照的半明半暗,极其的阴森诡异。
冉夫人的玉手悄悄向上抚去,来到慕容婕语额头中央的发迹线,轻轻摩挲。
“语儿知道吗?你这般年纪正是女人最美的时候,你看这细腻的肌肤,柔滑的触感,比那上好的胭脂水粉还要管用。” 冉夫人柔声细语,凤眼却半眯了起来,长长的指甲悄悄陷进她的头皮。
“我告诉你,只要这样…………………”指甲一下深深的掐进慕容婕语的头皮,用力一撕,半张鲜活的脸皮血淋淋的生扯下来。
慕容婕语一下滚落一旁,双手抱脸,全身痉挛不已,发不出声音的咽喉发出令人撕心裂肺的呜咽,仿佛来自地府众鬼的凄惨悲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的从颤抖的指尖渗出,染红了白皙如玉的手腕,触目惊心。
珠帘外的海茉看清慕容婕语的模样时,琥珀色的眸子猛然收缩,记忆的阀门一下打开,脑海中模糊的影像粘接在一起,构成各个相似的场景,如同狰狞的洪水猛兽,呼啸着朝她汹涌袭来。
看着半张满是血迹的白色脸皮,在晕黄的烛光下轻轻折透,带着微微的透明,冉夫人阴阴一笑,将面皮往半边脸上轻轻一蒙,只见那半张沾满血迹的面皮似乎有了灵性,一点一滴的融进毛孔,和冉夫人本来的皮肤融合,直至不见。
“果真比以前好看多了!” 冉夫人揽镜自照,烛光下的容颜诡异艳丽,光滑细嫩的脸颊泛着幽幽的光泽。
海茉看呆了眼,一直执着的信仰好似一下被打碎,混浊一片。她抱着头部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一下撞到珠帘,发出清脆的声响。
复苏的记忆
糟了!
海茉愕唇微张,心里一沉,顾不了许多,连忙逃出门外,还没走几步,只见一个紫色身影从天而降,带着一张半哭半笑的脸谱,她一惊,可腰部一凉,好似被一个冰凉器具穿透。
她猛然一回身,只见冉夫人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后,将一把匕首擦进她的腰部。
“原来是易少侠的姐姐?” 冉夫人盈盈笑着,地上那条细长的身影在月光的映射下格外阴森。
剧痛袭来,海茉一下晕倒在地,恍惚间,听到一名中年男子的声音。
“你也太不小心。” 紫衣人上前,嗓音低沉沙哑。
“别说了,慕容婕语就在那屋,你把她带去吧!顺便杀了这丫头。” 冉夫人的声音似乎有丝恼怒。
“不能杀她!”
“哼,为什么,不过是一个丫头!”
“这是主上的命令!〃
“主上?!”冉夫人似乎有些讶异。
“那先带她们回去!”冉夫人再次冷冷的喝道,紧接着海茉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扛起,飞速而去。
强烈的求生欲望猛然复苏,她咬紧牙,悬在外面的右臂用力的伸向腰侧,触过粘稠冰凉的鲜血,颤巍巍的抽出衣服内侧的暗袋,解开里面的丝帕,一点一点的晃动,皎洁的月光照亮那一路翩翩飞舞的花瓣,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手臂一垂,一下晕死过去,蓝色的丝帕飘然坠落。
第二天一早,慕容府上下炸开了锅,慕容婕语的失踪使得慕容天昊大为震惊,武林大会暂停,召集各路武林人士一起寻找慕容小姐。
“爹爹,凌哥哥呢?” 易曲烟一进潇湘子的房门,着急的问道。
“去后山了,他姐姐也失踪了,看他的脸色很不好。” 易弦茗背手,清癯的面容面无表情。
“我先去看看。” 话没说完,一转身,易曲烟便朝后山急忙行去。
后山花园,易风凌拧眉不语,平日漫不经心的桃花眼此时带着几分阴霾,拇指间摩挲一片薄薄的花瓣,已近透明。
姐姐和慕容婕语昨夜一下失踪,是巧合还是早有预谋?如果是一起失踪,她们不会武功又不是武林中人,并无仇家,如果是因为慕容天昊,又何必掳走姐姐?这和脸谱杀人是否有联系?自从武林大会召开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叫人匪夷所思。
尽是满怀的忧心忡忡,是他疏忽了,最近一直忙着武林大会,没有注意姐姐。自从与姐姐相认以来,他们似乎有了隔阂,不像小时候那般亲密了,也不再彼此交换心事、说着小秘密。也可能隔了十年,多了生疏,姐姐的迷茫惘然,欲言又止一定是在她身上发生过什么事情,她会那么害怕,甚至装傻充愣也不愿意说出来。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也不忍去问,他多么希望姐姐能够把这十年受的伤,遭的苦全部说给他听,然后他会和小时候一样,每天陪着她、安慰她、逗她开心,无论她遭受过什么,他一定会让姐姐好起来的,一定的。
“凌哥哥,原来你在这儿!”铃声隐隐,易曲烟喘气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他们的房间还有附近我都查过了,没有一点踪迹,应该不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掳走。”易风凌沉思道,眸色越来越深沉。
一阵清风吹过,片片桃花随风而落,仿佛眷恋枝头的温暖,粉色的花瓣在风中不断的颤抖。
心念一动,易风凌连忙朝西厢赶去。
“凌哥哥,等等我。”
赶到西厢,冉夫人不在,偌大的庭院空空如也。易风凌仔细打量着周围,一丝一毫都不放过。
西厢后门的一摊粉色的东西忽然吸引了他的注意,只见是一堆早已枯萎的花瓣,沿着前方的幽径,一直朝后山蔓延。
黑眸一沉,环顾周围,西厢四周并未摘值桃树,这粉色的花瓣从何而来。他想了想,顺着花瓣的痕迹,朝后山行去。
海茉迷迷糊糊的醒来,腰部忽然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