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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瓣瞥他一眼,心里稍稍镇定了一些,又恢复了一贯的神情:“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她不让我们伤害那丫头,这咒语……”
“反正他们也要去敦煌开启半月之门,既然他们已经知道了全部的咒语,不如我们暗地跟着,到时伺机而动。这样一来,那女人也无话可说。”易薛仁轻轻冷哼。
冉瓣一怔,虽然不明白主上为什么要保护那丫头,但现在只能这样了。
祭思·踏上征途
清风吹过,河溪两边的芦苇轻轻摇曳,一路排开,白绿色的芦花漫天飞扬,几朵淡淡的浮云停滞不前,灰蓝色的天空遮去了炽热的夏日阳光,也给人的心情蒙上一层灰色轻纱。
海茉一身素服,跪在君少卿的坟丘前,静静地凝视着墓碑。易风凌和眉妩立在她身后,神色肃穆。
想起那晚血腥的一幕,脸颊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尽管冰冷如霜却曾带给她安定的力量,那最后的依依不舍化成温柔的笑颜僵硬在嘴边,流出刺眼夺目的鲜红。
恍恍惚惚中,耳际又回荡起他的声音:
“可惜每次我的衣服都要遭殃!”
“我不会让你变成那样!去了敦煌,我们会解开所有的谜团!”
“你若喜欢琼花,有时间我们便常来看。”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看上的人就绝对不会放手!”
“怎么老哭呢?……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可是你……的眼泪……总是让我……心疼,为什么不试着……笑笑呢,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
“我以为……那晚是我这辈子……最狼狈的一晚,可现在……我却认为……那是我此生……最值得……回忆的时刻……”
“我以为……遇上了一个……麻烦的女人,却不知不觉中……已经习惯,习惯你……在我身边……的感觉,要是没了你……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快乐地活……下去……”
“所以……这一箭……我心甘情愿!为你……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我终于……可以放开……你了!”
冰冷的,温柔的,多情的……一句一句,真真切切地印在了她的心上,最后统统化成一句带着温柔浅笑的真挚表白——“我喜欢你够了!”
泪水一下蓄满眼眶,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海茉双眼迷离地抚上墓碑,动作很轻很轻,似乎怕惊动了他的长眠,冰凉的手指陷进朱红色的字槽,慢慢摩挲着那三个字——君少卿。
又是一条人命吗?她又害死了一个人,一个深深爱着她的人。到底还要多少鲜血、多少人命,才能铺满这条血迹斑斑的道路?那神秘的半月之门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让她身边一个又一个的人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别哭了,大人一定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的。”眉妩来到海茉跟前,轻轻握住她的双手。
“是呀,他那般性格的人定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姐姐,把眼泪擦干!”易风凌接口说道,给了海茉一个宽慰的笑容。
“怎么老哭呢?……我最讨厌女人……哭哭啼啼,可是你……的眼泪……总是让我……心疼,为什么不试着……笑笑呢,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
想起那个人温柔的劝慰,海茉一愣,不禁点点头。
我会学着坚强的,像你希望的那样,即使在最难过的时候,也面带微笑。
这样想着,忽然就生出了无尽的勇气,暖暖地充溢在心里。
海茉轻轻拭去泪水,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笑,然后拿过一旁的竹篮,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牛肉面,摆在他的坟前。
“这是你最喜欢的牛肉面,我知道你不喜欢一个人吃……”说着又端出一碗,“我陪你一起吃,好不好?”
拿起竹筷,夹起面条,慢慢塞到自己的嘴里,海茉有些机械地咀嚼着,眼前又浮现出过去他们一起吃面的场景。回忆真是个折磨人的东西,心头涌上的酸涩窒息,让她几乎咽不下去。微温的面条顺过咽喉滑进胃里,却堵得她心里难受。
她就那么慢慢地吃着,嘴角始终弯弯扬起。
易风凌心疼地看着海茉,走到坟前蹲下,点燃一堆纸钱。火光哀艳,羽化成一只只灰色的蝴蝶,在四周随风翩飞。
想起前些日子自己争风吃醋的模样,易风凌苦笑着摇摇头。和君少卿比起来,他实在太过幼稚,失去之后,只会像小孩子被抢走糖果般的大声嚷嚷,不断惹姐姐伤心流泪。以后,他也应该成熟一点了。看着逞强微笑的海茉,易风凌在心里下定决心:从今以后,一定要好好保护姐姐,温柔地呵护她,给她安慰和鼓励,决不再强求她了。
“灵儿,你先回去吧,我有话和……和眉妩说。”海茉忽然轻声说道,但没回头。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直直地树立在那里,易风凌苦笑着嗯了一声,慢慢地转身离去,他们姐妹刚刚相认,想必有许多话要说。
“我们何时启程去敦煌?”海茉忽然问道。
“你也要去?……”眉妩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想过了,既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半月之门,就让我们去了结这一切吧。”海茉转回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眉妩也望着她,嘴唇动了动,细长的眼眸闪烁着讶异。
“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何要丢弃我们,可一定和那句咒语有关。冉夫人他们费尽心机要得到全部咒语,也是为了开启半月之门。那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想知道。”移回眸光,海茉看着坟碑,压低声音,“我也想帮他找回他的父亲。”
“他们还会再来的,你不怕吗?”眉妩淡淡地说道,神色却充满欣喜。
“那又如何?他们最多也只能要了我这条命去!”海茉看着墓碑上鲜红的字体,琥珀色的眸子渐渐眯起,“我不想再和从前一样,永远躲在他人的荫蔽下,怯弱不堪,我想赶快结束这一切,我想找到娘亲。”
眉妩笑着点点头,将眸光移向坟丘:“大人,你听见了吗?这就是我的妹妹,重新蜕变的海茉。相信我们,此去敦煌虽然路途艰险,但一切都会水落石出!”说着,朝坟碑轻轻地叩首。
妹妹?
海茉一怔,恍惚间记起曾经有一个女孩对她笑嘻嘻地说过:“我比你大,所以你要叫我姐姐!”
“呜呜呜……我们明明一起出生的,为什么要叫你姐姐?!”
“我先钻出娘亲的肚子,所以我才是姐姐。茉儿乖,叫姐姐!”
“不要,我要当姐姐……”
“傻瓜,这有什么好争的?来,叫姐姐,以后我会好好保护茉儿,有好吃的先分给茉儿,有好玩的让茉儿先玩,你说好不好?”
“我……好像是不错……”
“这就对了,乖,叫姐姐!”
“姐姐——”
“哈哈哈,妹妹终于叫我了,我是姐姐,是海茉的姐姐,哈哈哈哈……”
收回思绪,海茉望着一脸苍白的眉妩,怔怔地问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她们是双生子,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可是现在……她怔怔地望着眉妩乌黑的嘴唇、惨白的面容,和自己虽然相似,却不完全一样,要不然,她们也不会到现在才相认。
“我们分开后,这十多年,我一直在寻找你和娘亲,十岁的时候感染上风寒,吃了庸医胡乱开的药,中了毒,虽然现在毒已被解掉,可容貌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君大人给我看过,说是毒素造成的后遗症。”看着海茉皱起的眉头,眉妩微微一笑,“现在我已经找到了你,这对我来说比一切都重要,容貌算什么?我们是姐妹,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啊!”
海茉心里忽然一阵感动。原来她不是孤单一人,她有灵儿,有娘亲,还有……姐姐!不是睡梦中的缥缈,也不是回忆中的虚无,她活生生地在自己眼前,朝自己温柔地笑着,那种感觉一直暖到了心里,融融的,软软的,温暖得几乎将她胸口填满。
她深吸一口气,猛地抱住眉妩,喉咙一阵酸涩:“姐姐——”
眉妩一震,双手慢慢抚上她的后背,轻轻拍打,乌黑的嘴唇渐渐弯起:“终于肯叫我‘姐姐’了吗?”
海茉点点头,喃喃重复:“姐姐,姐姐……”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一定就在某个角落等着我们,你活得不开心,我……能感应到;你忍饥挨饿的时候,我会难受;你哭泣的时候,我也会难过。姐妹连心,海茉,你一定吃了很多苦。现在不怕了,有姐姐在,姐姐会保护你,就像小时候那样,有好吃的先分给茉儿,有好玩的让茉儿先玩,你说好不好?……”说着,一滴一滴的泪水从眉妩脸上滑落,她微微地叹口气,望向灰蓝色的天空。
海茉已经说不出话了,她紧紧地抱住眉妩,合落羽睫,幸福的泪水悄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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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易弦茗对易曲烟说了些什么,总之这个任性的小丫头不再闹腾,乖乖收拾了包袱,低着头跟在易弦茗的身后,出了镇影镖局。
“凌儿,你们此去敦煌,路途艰险,要多加小心啊!一切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易弦茗重重地叹口气,从怀中掏出一个蓝色小瓶,“这里的天甘丸够你吃两个月了,你先拿着,待我找到唐卷云,定帮你拿回解药。即使没有,我就不信这‘追魂散’真的无药可解,你就放心好了!”
“师傅,待徒儿处理完这一切,一定带着姐姐回玉泉山看您,您要多多保重!”易风凌抿紧薄唇,眼眸闪过不舍。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已经长大了,既然这是你的选择,就要坚持下去……去吧,去吧!”易弦茗猛一转身,对身边的女儿轻轻声说道,“曲烟,我们回去吧。”
闻言,一直低着头的易曲烟身子猛地一震,缓缓抬起头来,直直地盯着易风凌,眼睛红红的。她慢慢跟去,一步三回首,骑上一匹骏马。
易风凌笑了笑,朝她挥了挥手。
“驾——”耳边传来马蹄声,只见易曲烟忽然沿途返回,一下来到他跟前。
“凌哥哥,你……一定要回来!”易曲烟拉紧缰绳,语带哭音,“你答应过曲烟,要回玉泉山看我们的,绝对不能食言,知道吗?”
易风凌扬眸一笑,宠溺无限地望着她。
易曲烟又望向海茉,冷冷一哼:“若不是你娘救过我的性命,我才不会把凌哥哥让给你!你给我记住,若是再丢下他,我定不会饶你!”说完,扬起马鞭,一声娇喝,骑着骏马绝尘而去。
看着易曲烟翠衣银鞭的背影,还有那依旧高昂的头,海茉轻轻地笑了,眉目弯弯。曲烟……这算是接受她了吧……
“姐姐,我们也走吧!”说着,易风凌小心地扶着她上了一辆马车,眉妩在车上早已等候多时。他们要赶在七月十五之前到达敦煌的鸣沙山,鬼节大门开启的时候,也是半月之门重现的时刻。
“驾——”马夫一记响鞭,车轮滚滚驶动,朝着敦煌隆隆而去。
或许,这一切应该有个了结。
【水落石出…………敦煌卷】
神秘的老妇
马车行了十日,他们已到西安。离开气候温润的江南,越往北上,空气越发干燥起来。海茉自小在江南长大,又在扬州呆了不少时日,不习惯此处的气候,因而有些水土不服,加上沿途劳顿,不幸感染了风寒,一路上连呕带吐,身体渐渐虚弱下来,面色显得十分苍白。
“先找家客栈住下,休息几日再说吧,不然姐姐……”易风凌担忧地望着海茉,轻轻给她拭去额头的汗水。
眉妩点点头,掀开门帘和马夫说了下。
“你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