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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色的眸子一睁,海茉猛然站起,朝着周围大喊:“不要……娘亲,求求你,求求你!”
“我不能忘记你的父亲,所以无法面对你们、面对族人。海茉,回去吧,等我哪天想通了,如果有缘,我们也许还能相见。回去吧,回去吧……”染瓣越走越远,青色的身影越来越缥缈,渐渐和这漫无边际的茫茫夜空融为一体,最后消失不见。
这时,一道银光从天而降,将他们包围。海茉一阵晕眩,眼前的景象像浸泡在水中,开始慢慢地晃动,如青烟袅袅,渐渐消融。
这是怎么回事?海茉和易风凌还没反应过来,只觉脚下一空,耳边忽然传来呼呼风声,白光一闪,身子一下重重跌落,定睛一看,四周黄沙漫天,夕阳正缓缓落下,深蓝色的天空混着赤红的彩霞,被渲染成浓浓的瑰丽凝紫。
回来了?他们……回来了?他们从半月之门又回到了原来的地上?这不是……这不是中午和姐姐一起洗脸的月牙泉边吗?海茉怔怔地望着周围,湖水青青,波光粼粼,伴着如血的残阳,折射出一道一道的霞韵。
真是不可思议啊!这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鲜血、人皮、白骨、复仇、长生……这所有的恩恩怨怨、爱恨情仇都结束了吗?随着半月之门的关闭,它们和眉妩、晴夫人,还有娘亲一样,永远……永远地消失了吗?
她不解地望向易风凌,他给她一个安定的笑容,轻轻地揽她入怀。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他们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紫衣的中年男子,乱发披散,衣衫破烂,踉踉跄跄地从他们身边走过,一边走一边破口大骂:“骗人的!骗人的!一切都是骗人的!!”
那道白光根本没有把他带到什么长生之地!他跑近那群灰色人影时,发现他们皆被白光刺得痛苦不堪,一个个在地上翻滚扭动、哭号不已,最终魂飞魄散,如烟雾一样散去。而自己则眼前一花,从半空中跌落,又回到了这广阔的沙漠之上。
没了!什么都没了!精心策划了十年的布局、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全部化为乌有!半月之门里面什么都没有,骗子!它就是个骗子!!
易风凌立即认出那是易薛仁,此时的他和君烈豪一样,疯疯癫癫,步伐蹒跚。
长生不老,金银财宝,数不清的人为了这些前仆后继,血流成河,到头来却发现不过是一场虚无的美梦、一场空空的等待。
望着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易风凌摇摇头,重重地叹口气,牵起海茉的手,轻轻说道:“走吧!”
水眸凝向他,海茉轻轻点头,将手放到他的掌心。
黄沙漫天,浩瀚无边,残阳缓缓西坠,两个人手牵着手,越走越远。
一切都已结束,一切又重新开始。时光已逝,过去的不能追回,再纠缠前尘往事不过是自寻烦恼。未来虽然不能预料,现在却能握在手中,那么就从眼下开始,好好经营,好好生活。幸福,也会降临!
全文完
番外
四月的季节,正是春日最美的时光,再回扬州,已经十年之后。
瘦西湖畔,春柳拂水,羞桃展艳,处处一派妩媚多姿的江南风光。桥上亭阁处,有文人雅士挥毫泼墨,写尽江南秀美;胭脂马车旁,小姐丫鬟羞涩展帘,窥看俊俏儿郎。西园曲水、长堤春柳处早就聚集了大批游玩踏青的人士,有的是闲暇游春,有的是上坟祭祖,也有的人是故地重游……
烟波浩渺中,一叶轻扁小舟,从桥下悠然驶来,推开绿波,拨散水雾。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一个小男孩趴在船头,有一搭没一搭数着湖中的鱼儿。他穿着一身蓝褂百褶袄,头戴卿云帽,才七八岁的年纪,却生得俊秀灵美,一副古怪精灵之相,时不时的扮出鬼脸吓唬湖中的小鱼。
唉……江南……也没什么好玩的,除了气候湿润了点、绿植多了些,不过他还是喜欢老家草原的壮丽和和辽阔,那种大气之美才是像他这种男子汉所喜欢的。
无念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望着湖边的风景,薄薄水气在清澄的湖面上氤氲弥漫,映得岸边的绿柳江花好似披上一层轻纱,愈发显得迷蒙之美。
“哎呦!”头上忽然被什么东西轻砸了下,无念顺手接住,定睛一瞧,竟然是一颗红彤彤的山楂,上面还裹着一层糖浆。
哪个王八羔子居然砸他?还是这么个粘兮兮的东西!
无念气呼呼的从船上爬起,明亮的双眸瞪得大大的,虎视眈眈的搜寻着罪魁祸首。
“哈哈哈哈……”头顶传来银铃般的清脆笑声。
无念抬头,这才注意到他们的船刚刚穿过一座桥,桥体是由3个拱形桥洞构建而成,每个桥洞里雕梁画栋,装饰的十分精美,而笑声正是从中央的桥洞传来的。
无念正纳闷,怎么会有人跑到哪里,正想着,又一颗红彤彤的山楂砸了下来。
他气得直跺脚, 这下子,他十分确定以及肯定;就是桥洞里那个家伙砸的!!
无念气势汹汹地跑到船尾,恰着腰,对着桥上的人正要破口大骂,忽然一下愣住。
只见桥洞中央的那名女孩,翠衫绿裙,眉目如画,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虽然现在是春日,可还是有几分寒意,她穿一身轻薄纱裙就罢了,可居然没有穿鞋,两只小巧的玉足在空气中调皮的晃来晃去,细润如脂,十分的……可爱!
兴许是被那玉足晃花了眼,无念不禁有些看呆了,他自小在草原长大,还不曾见过如此美丽精灵的女孩子。
“小色鬼,小小年纪就盯着淑女的脚,好不知羞!”耳边传来女孩的轻斥,无念一下回神,他脸一红,连忙移开眼神,却发现女孩的手上正拿着一串艳虹艳虹的冰糖葫芦,又听闻她叫自己“小色鬼”,不禁恼羞成怒:“你这个……你才不知羞呢!穿着……那么少,还拿东西砸人!”
其实他是想回骂她泼妇的,可一看到小女孩灵动的双眸,实在无法将她与“泼妇”联系一起,唉,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糖葫芦有几颗是坏的,谁知道那么巧就砸到你。”小女孩毫无愧疚之色,清亮的水眸朝小男孩一瞪,舌尖顺势往糖葫芦一舔,哇,好甜呢。
看着小女孩吃得嫣红的嘴唇,无念喉咙动了动,也忘了和女孩继续争辩,他摸摸自己的肚皮,他……好像也饿了……
“喂,你吃不吃?”女孩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以为他也想吃。她为难地望着手中还剩半串的糖葫芦,叹了口气,将之顺势一丢:“哝,给你!”
无念看准糖葫芦抛来的曲线,脚尖轻起,伸手一探,抓过糖葫芦,翻身一转,又稳稳地落在船上。
“看出来你还有两下子!”小女孩拍拍手,褐色的眸子满是惊讶。
无念得意的扬起下巴,那是自然,爹爹的武功出神入化,身为他的儿子,又怎能太弱呢?
“啊,糟了,时间不早了。”女孩惊呼一声,“扑通”一声跳进湖里,迅捷的朝岸边游去。
无念在船上看的目瞪口呆……她她她……就是这样走的吗?
“对了,那句话怎么说的?”女孩居然又回头,笑如春姿:“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说着,宛如一尾灵鱼,又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无念再一次看呆了,望着那翠色的衣衫和湖水溶为一色,这女孩……是湖水中的精灵吗?
随着清风,瓣瓣琼花从枝头轻轻一跃,纷纷扬扬,悠悠地飘散在湖面。无念心念一动,随即惊喜地朝桥上大声喊去:“爹爹,我在这里!”
翩翩花雨中,一名中年男子临桥而立,卿云绸系发,白锦缎加身,一管玉萧,一身清冷,风姿宛若天人。
他回眸,对着船上的男孩报以轻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捻,一朵白色的琼花绽放于掌心,他用指腹摩挲着洁白的花瓣,感受指尖的水润轻柔,好像很久很久以前的感觉……他就这样静静地的注视着,奇…书…网眼眸平和,微挑的眼角不觉地溢出一丝淡淡细纹。
“故地重游,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耳边传来女子温婉柔声,却带着几分揶揄。
君少卿抬眸,只见红衫女子撑伞而笑,她圆脸大眼,浓黑的黛眉不像时下女子烟雾般的轻描淡画,却透着一股英气。
“明知我都不记得以前的事,还能想起什么。”君少卿爱怜地的搀过女子,将掌心的那朵琼花轻轻插进她的发髻,微微一笑:“走吧,无念还在船上等着我们。”
“不记得还要心心念念的来扬州,难不成这里还真有一位绝世佳人痴痴的等着你?”广凤笑着打趣道,又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嫣然一笑:“就算真有,她可不同意哦!”
君少卿无奈的摇摇头,眼眸却柔情万分:“都老夫老妻了,除了你,还有谁会等我。”
广凤红唇微微一撇,骄傲的昂起头:“谁跟你老夫老妻,本姑娘芳龄二十八,正是妙龄一枝花……哎呀,无念,你怎么上来了!”看着儿子慌慌张张的摸样,她不禁起疑:“怎么这幅摸样,不是叫你好好在船上呆着吗?”
无念懊恼的咬着下唇,刚才只顾着看爹爹了,一回头,发现小女孩早已不见了,唉,来到扬州已经闷了好多天,好不容易有个女孩激起他的兴趣,又一下不见了。
想到这,他撇撇嘴,扯住广凤的袖子,撒娇道:“娘亲娘亲,妹妹什么时候出来,没人和无念玩,好闷呢!”
广凤俏脸一红,望着夫君含笑的眸光,连忙将小家伙往他怀里一推:“好了好了,不是还要带他去探望霍先生吗?赶快回客栈换身衣服,他这弄得浑身湿淋淋的,可怎么去!”
“我们一起走。”君少卿忽然将她拦腰抱起,无视她一脸的惊愕与娇羞,薄唇扬起温柔的笑意。
这个女人,欧广凤,昆仑山赫赫有名的女侠,亦是他的妻子,耗费一身功力将他从阎王手里抢回,一心一意的鼓励他重新站起,虽然挽回他生命的代价是使他失去了所有记忆,可那又如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十年前名满天下的寒竹郎君早已忘远江湖,现在他只是广凤的夫君,无念的爹爹。
“今天怎么都丢下我一个人!”无念脚一跺,悻悻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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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故友霍万蘅家里出来,已临近中午,街道两旁熙熙攘攘,人声鼎沸。君少卿站在街头,望着这川流不息的繁华古巷,耳听着娇软细语的扬州小调,心头涌现几分熟悉之感。
虽然十年前他遗失了所有记忆,可内心深处始终存在一些模糊而又熟悉的感觉,他看不清,却能感受,无措、心痛、嫉妒、惊喜、恍然……每当午夜梦回,这些纷杂的情绪总是从骨子深处蔓延……让一向冷静自持的他无法控制,随着心痛而心痛、彷徨而彷徨、惊喜而惊喜……可这一切都是为谁?为谁?
为什么要来扬州?为什么心心念念回到这里?不由自主还是心之向往?君少卿低低轻叹,冰眸陷入沉思。
“爹爹,那边有牛肉面,无念饿了!”稚亮的童声将他拉回现实,看着无念渴求的眼神,君少卿莞尔一笑,拉着他的小手朝前面的小吃铺走去。
卖牛肉面的摊子临街而设,随便摆了两张桌子,虽然已是春日,可依旧有些寒气,吃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倒也能暖和身子,所以生意还是很不错。
“店家,两碗面!”说着,君少卿已经将无念抱在自己膝上,坐在桌子面前。
“好嘞…………………………………“一道脆甜脆甜的女声应着,无念心一动,定睛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