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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嘞,里边请。”
小二连连点头,引着二人上了楼梯。
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放眼看去,里面的布置奢华无度,镏金的屏风,上面画着美人出浴。这虽是喝酒的地方,但是为了让客人尽兴,常会从城中的青楼里叫来美人相伴,所以该有的都备好了。
二人在桌边坐下,小二便从柜边拿出一只盘子,上面并排放着两溜玉牌,每个牌子上都写了个名字。
妙曼的手指从玉牌上滑过,停在了其中一个名字上,她一怔,喃喃自语:“芳华?”
“是,这位芳华先生,那可是绝代公子,只因战乱,家道中落,才来我萨珊谋生,只陪人喝酒,下棋,谈诗,您看……可以吗?”小二连忙说。
“就是他吧。”妙曼犹豫了一下,点头。
她用了九人融血治好自己,不过一两天的功夫罢了。
国主和萨珊玖夜有些罅隙,只怕难以合作,便让她过来找阿罗,探探口风,在路上听说萨珊王城的得意酒楼里有男倌陪酒,个个都是仙人般的姿态,所以过来尝尝新鲜。
可是这叫芳华的——不会这么巧吧?
小二下去叫人,没一会儿,进来了一位身材清瘦的男子,妙曼一抬眼,眼睛便直了。
黑色长发被松松的绾起,冰褐色的双瞳冷漠疏离,披了曲水紫锦织的宽大袍子,眉眼竟似糅合了几分妖媚的气息,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凤眸星目只轻轻一扫,让人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起伏跳动。
“芳华先生请坐。”
还以为只是普通的货色,哪知会见着这般人物!妙曼慌慌站起,亲手拉开椅子,请芳华坐下。
“先生请。”芳华一开口,也是温柔多情的,态度也不像刚进门时那样冷漠了,反而谦让了几分,让客人更加迷醉,痴痴地冲他看着。
“主子?”一边的仆人犹豫了一下,提醒他的失态。
“咳,你下去!”妙曼低斥一声。
芳华一笑,抬手拿起茶壶,为妙曼倒茶,袖子遮去手背,只露出白皙的指尖,光滑干净的指甲,有着珍珠般的光泽,妙曼一时间就有了想摸一把的冲动。
“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今日想喝什么酒?谈什么诗?”
芳华的手已经伸到她的眼前了,她抬手就接杯子,想在他的手背上摸上一把,可他不露声色地抽回了手,让她摸了个空,手指触到了空气里的幽香,更让她的心痒痒难耐。
“先生如何称呼?今日想喝什么酒?谈什么诗?”芳华垂下密睫,又重复了一遍。
妙曼只好抿了一口茶,小声说:“随芳华先生吧,我只是久仰芳华先生之名,过来拜见,只要先生高兴就好。”
“芳华荣幸,那芳华就点一壶随心酒,几碟热火菜,再写几首逐情诗,如何?”
芳华吟吟笑着,看着妙曼。
妙曼的骨头都酥了,连连点头,暗骂红纱国那小地方,没有这等乖妙人物,恨不能现在就绑回红纱国去——
小二倒了酒,妙曼看着他给自己倒酒,悄悄伸进小手指到酒杯里,她的小指指甲上抹了特殊的特征,若酒有毒,便会变色。
看来,妙曼不像某些男人,遇色就忘了警惕,她对芳华并不十分信任。
芳华看在眼里,只当不知道,自顾自地饮了一口,拎起笔,佯装无意般问:
“先生来自何处?”
“嗯,焱国。”妙曼随口就答。
“哦,焱国的沧洲有相思豆,很好。”芳华淡淡地说。
“是啊是啊。”妙曼连连点头。
芳华却一掷笔,俊脸蒙霜,冷冷说:“先生另请人来伺侯吧,芳华伺侯不了。”
“啊,你怎么了?在下何处得罪先生了?”妙曼一脸尴尬,不知他为何突然翻脸。
“先生不肯告知姓名,也不肯靠知家乡,明显是轻视芳华,芳华现在虽是沦落到陪人写诗,也算是书香门第,最讲究坦诚,先生这样的人物,芳华无法接受,请吧。”
他拂袖而起,大步往外走。
这一拂袖,好闻的香味儿直往妙曼的鼻中钻,她正被迷得云中飞翔,哪里肯让他走呢?连忙就拉住了他的袖子,近乎讨好地说:
“不是我不说,而是实在……说了你也可能以为我是骗人的。”
“哦?先生是皇亲国戚?”芳华转过头来,狐疑地看她。
“也算是了,我来自红纱国……你知道吗?”妙曼小声说。
“什么地方?”芳华一脸疑云。
“看吧,我说你会觉得我骗人。”妙曼无奈地一摊手。
“只要坦诚,芳华怎会觉得你骗人?”芳华唇角微微一扬,端是笑得风华绝代。
妙曼只觉得满眼春花开了,目眩神迷的,什么都顾不上,拉着芳华坐下,就开始大侃红纱国的好处。
芳华只一脸惊讶地听着,不时附合几句,不停给她敬酒。
“真有这种东西,让人吃了,就能爱上对方?”他装成好奇的样子。
妙曼连连点头,芳华又说:“那白术蛊是什么东西?”
妙曼一怔,又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这个?”
“刚刚你说的啊。”芳华一脸委屈。
妙曼的眉拧紧了,她刚刚说了太多话,酒意正浓,还真不记得说了没说。
“白术蛊,是用白术做的大鼓?”
“白术是大漠的一种虫,很难捕捉,寿命只有二十年,和中蛊的人一起生长,它死的时候,中蛊的人就必死无疑了。”
“你懂得真多。”芳华赞道。
“哪里。”妙曼有些骄傲起来。
“看来这种东西是不要存在的好,死定了啊。”芳华又一脸害怕地说。
“也不会。”妙曼得意地一笑,“我就会解。”
“真的?你骗人。”芳华的眼角全是笑意。
“骗人是小狗,这东西说起来难,其实也容易,谁下的蛊,就用谁的血去喂,蛊虫必死,宿主得活。”妙曼的眼睛开始发花,她摇了摇头,人往前倒去,双手却不忘去摸芳华的胸膛。
芳华厌恶地一推她,她就咕噜一声滚到了地上,不省人事了。
“主子?”
仆人要进来,却被芳华喝止住。
“别进来,脱|了……”
仆人的脚步立刻收住。
芳华弯腰踢踢他的脚,气呼呼地说:“让你恶毒,让你杀紫柔,让你给我们毒药。”
“好啦,还不捆起来?”
房梁上,闻人暖飘飘落下,把一根绳子丢给芳华,不,是紫沁。
紫箩的嘴没紫沁厉害,个子也没紫沁瘦高。
紫沁瞪他一眼,更加生气,“你自己捆,我还真不知道我长得这样像男人!”
她气冲冲地骂,还不忘把脸上的面具扯下来,愤然丢到妙曼的脸上。
妙曼此人重要,闻人暖一定要不露山水地把她弄走,又不能少了她,还得有人装成她回去。
紫箩从房梁上跳下来,换上了妙曼的衣。
闻人暖突然有些担忧,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小声说:
“你不去也行。”
“去就去吧。”紫箩抬眼看他,轻轻地说:“总要给紫沁弄来解药的,这些东西都是国主随身携带,只有我了解她的习性,装得来妙曼。”
“那你小心,把这个带上。”
闻人暖双瞳微缩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锦袋。
“关键时候洒出去,能为你争取时间。”
“谢谢。”紫箩把小锦袋放进怀里,又抬眼看他。其实她要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国主身上可能会有给闻人暖治眼睛的药——红莲之母。
虽然她很想一辈子给闻人暖当眼睛,可是她想闻人暖只怕很难喜欢上她,不如为他寻来了药,还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更好。
“我走了。”紫箩冲他笑了笑,转身往外走。
“紫箩。”闻人暖快速转身,叫了她一声。
“嗯?”紫箩扭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不要害怕,我会在暗中看着你。”闻人暖勉强安慰了一句。
“好,谢谢。”紫箩一笑,拉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仆人一看,立刻迎上前来,愕然地问:“主子,怎么你这么快……”
“绣花枕头不中用的。”紫箩一挥手,派头十足。
仆人笑了起来,紧跟在她的身后,快步往外走去。
“糟糕,忘了问妙曼,她们是来干什么的。”
紫沁突然心一紧,弯下腰就去扯妙曼的耳朵,可她喝的是越无雪精心准备的三日醉,足能撑到把她运去他们的地方。
闻人暖脸色一变,拔腿就追。
可紫箩和仆人已经不知道去了哪个方向,他站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心里突然堵了起来。成天讽刺那丫头,那丫头怎么就不知道生气呢?这么危险的事,还抢着去做。他一直是想摆脱这丫头的痴缠的,可现在却又无端地担心极了。
天色越来越晚了。
闻人暖感受不到这天光的变化,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脑海里,紫箩的模样也有些模糊。
他转过了身,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紫沁已经把妙曼装进了箱子,和越无雪一起从后院用马车运出,一路疾驰,到了和焱极天约好的地方,他和铁心已经召来了铁卫队中活下来的人,准备出发去打开人人都想打开的龙脉,引大国师和野心勃勃的人前往,还天下一个太平。
【192】我们互吃吧
更新时间:2013…7…13 1:24:07 本章字数:5544
“停车。咣玒児晓”突然,闻人暖叫住了马车,一猫腰钻了出去。
“阿暖,你干什么去?”越无雪连忙掀开车帘子问。
闻人暖长眉微拧,低声说:“紫箩一个人只怕不行,我留下来帮她,师兄暂时没有大碍,武功也比以前精进了好几重,我们三天后在漠海之边会合。”
越无雪和焱极天交换了一下眼神,冲他点了点头。
“那我也帮紫箩吧。”紫沁也跳下了马车,她不太习惯和焱极天呆在一起玳。
“那你们小心。”
越无雪觉得这样更好,紫沁吃了国主的毒药,还一直未能得到解药,留下来生的机会更大。也能帮到闻人暖和紫箩。
双方分了手,越无雪和焱极天带着装着妙曼的铁箱子,一路往前,一刻也不想停歇。因为在漠海之边,他们的一双儿女会在那里等待着爹娘,一家团聚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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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重。
白鹤轩独站在院中,手里攥着一方锦帕,却仰头看着月色。
一名侍卫跪于他的面前,抱拳说道:“主子,方佳人已经接到,可是她东西已经丢了。”
“什么?她人在何处?”
白鹤轩脸色一寒,猛地转身,看向了侍卫。
“独孤小姐刚刚拦住了她。”
侍卫一指前院,低声回答。
白鹤轩沉着脸色,大步往外走去。
“将军,请听我解释。”
听到脚步声,独孤素儿连忙转身,把方佳人护到了身后。
“东西在何处?本将军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太多的时间,你如今告诉本将军东西丢了,你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杀了你?”
白鹤轩猛地抽出了侍卫的佩刀,刺向独孤素儿的胸口。
“将军息怒,都是民妇无用,不关姐姐的事啊。”
方佳人连忙跪下,抱着白鹤轩的腿求饶。
“在何处弄丢,被何人拿去?你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