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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轻一点,想痛死我吗?”
她声音有些尖,外面的人顿时怔住。
焱极天又是用力一扯,手腕一翻,将银丝收紧,越无雪的身子就不得不跟着这银丝的方向倾过来,凳子一翻,她就摔到了地上……咚……
“好痛!你不弄死我不甘心是不是?”
她又尖叫一声。
焱极天这才微微松开了一点,只用这些力气,已经让他浑身都在狂冒冷汗。
可也正是越无雪这两声尖叫,让殿外的安静下来。
众人面面相觑,都在猜测殿中出了什么事,天真这才板着脸说道:
“各位大人,还不下去歇着,明儿早上皇上自会奖赏猎到黑狐的勇士。”
“在里面的……是小公子吧?”
终于有人小声问道。
“是又如何?他如今是皇上身边的奴才,夜里在旁边伺侯着是应该的。”
天真怪怪一笑,退了两步,守到了门口。
众人这才爬起来,弓着腰退了两步,转身往外走。出了这道门,立刻有人开始议论起来。
“这可是华庙,皇上怎么能……成何体统!”
“看来皇上并未受伤。”
“好啦,去歇着吧,明儿一早上就知道了。”
这群大臣们渐行渐远,天真这才一抹汗,快步回了殿中。
御医正在拿着小刀给焱极天放血,刀割在食指上,污血正滴落在一只小碗里,就连这血都留不得,要仔细处理。
天真端着小碗接血,御医开始取他手臂上的箭,这箭极阴毒,是三岔勾,拔出来将会带出一大坨皮肉,穿过去,又会因三岔勾的缘故,将伤口拉大,极难缝合。
御医已是满身汗,绢制的衣裳紧贴在背上,大气都不敢出。
越无雪已经重新给手腕上抹了药,扭过头来,一脸幸灾乐祸地表情。
焱极天抬眼看过来,神情平静,低声说道:
“小安子来给朕拔箭。”
这么重的伤,他居然还能忍成面无表情?越无雪眯了眯眼睛,心中暗道,难怪他这样恶毒,对他自己都那样冷酷无情,怎会对他人有情?
可越无雪哪里知道,他脸上的肌肉都已麻木,想做表情都做不出来。而且,就算真的痛得无法忍耐,他也不会轻易道出一个痛字!
这就是焱极天,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呼痛的权力,从来只有努力争取,才有活下去的资格。即使到了现在,他贵为天子,这天子也是他用血换来的,并不稳当,他只有诛去一切敌手,才能稳坐江山。
别人看他高高在上。
他却知道何谓高处不胜寒。
几乎身边的每一个人都不可信,除了天真……他又看越无雪,如果她可信,倒是他一个很好的伴侣,她的美酒,她的美貌,她的美好,还有她独特的野,都触动了他心底那根细细的弦,像细细的触角,以轻不可闻的姿态,向他的心脏深处爬去。
身为帝王,动情乃大忌。
“小安子。”
焱极天收回目光,沉默了好一会儿,又唤,左手轻扯悬妤丝,越无雪只有站起来,大步走到他的身边。
“给朕拔箭。”
他沉声说着,用左手托起右臂。
污血已经流了满满一碗,带着腥臭,令人恶心。
越无雪微微侧目,抓住了那支箭,却不敢拔,此时焱极天探过手来,摁在她的手背上,低声喝斥,
“拔箭!”
“痛死你。”
越无雪一咬牙,闭着眼睛就猛地一扯……
她都听到了筋骨错动的声音,皮肉翻开的声音,还有污血飞溅到她的脸上。最终,她终于听到了焱极天低低地一声闷哼。
然后,没有然后了。
他疼晕过去了。
那只箭被她像毒蛇一样丢开,她都不敢看他的伤口,她突然就想到了救他的那一天,他
也是这样躺在她的面前。
这个男人,真是她见过的,生存毅志最强的生物!
其实越无雪挺想不通的,一个皇帝总被人刺杀,窝囊不窝囊?
御医紧张地给他缝合伤口,止血,上药。天真在一边直抹眼泪,越无雪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又不会死,你哭什么。”
“你懂个屁,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天真扭头就吼。
越无雪一恼,正要顶回去时,却发现天真居然泪如泉涌,哭得像个娘们了。
“你知道个屁。”
他又骂了一句,弯下腰,用帕子给焱极天擦汗。
“他从来没有像护你一样护过一个人,你真以为那些刺客是冲皇上去的?只要杀了你,他们就有借口煽动各地番王造反,你以为真打起来,这天下的百姓有日子好过?越无雪,你不过是你们越家不要的那个女儿,你死不死,越家人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他把你护下来,不过是看你可怜,你还三番四次顶撞他,不给他留一点面子,让他在朝臣面前难做,你以为昨儿是相爷手气好?是他让洒家把所有的牌子上都写了生沉二字,让人按约定好的时间在潭中去救你,给你挣来一张免死券,就算你以后身份揭穿,也没人能把你怎么办。他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就算他宠幸了你,又怎么了?你反正是要嫁人的,哪个男人有他好?”
越无雪想给天真颁一个最佳煽情大奖,他居然凭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把焱极天描绘成了一个绝世好男人……
这让她无何接受得了?
她瞪着天真看了好半天,突然冷笑一声,坐下去,扯开衣领,拿着帕子扇风。
半边雪肩露着,上面布满青紫吻痕,天真和御医都措手不及,慌忙挪开眼睛。
“躲什么躲?这都是他整出来的,真是个可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天真,你怎么不去当媒婆,在这里真是浪费了你的本事,你拉|皮|条的功夫一流。”
越无雪冷冷笑着,故意耸耸肩。
天真也冷笑起来,反正他是半个男人,就算看了也没反应,索性转过头来,盯着她说:
“他就是力气大点,那又如何?你们女人不是喜欢?”
扑哧……
“天真,他是你儿子?你试过女人了?”
越无雪实在忍不住了,哭笑不得地盯着天真问,一个太监说这样的话,她实在……极度囧!
“你大胆,你放肆,你不要脑袋了!”
天真抓狂了,扬着拂尘就往她身上打。
越无雪真想去死,天真才是她遇到的最难缠的人!她又没办法逃开,只能挥手挡着天真挥来的拂尘。
“别吵了。”
御医在一边听着,看着,恨不能自挖双眼,自缝双耳,听到这么多不应该听的,他都不敢踏出这道门。
“你急什么?”
天真睨他一眼,阴恻恻地笑。
御医看着他的表情,顿时一身冷汗直冒,似乎有把刀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赏给你。”
天真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瓶,笑得更阴冷,
“你儿子每月要靠这个续命,你若敢多嘴,你们家也可以断子绝孙了。”
御医抹着冷汗,收好小瓶,快速给焱极天处理好伤口,开药方,处理污血和箭……一气呵成,极有效率,然后恭敬地坐到一边去,眼观鼻,鼻观心,在心中默念金刚经去了。
“原来你也会这样恶毒。”
越无雪又挖苦起天真,天真这回没生气,只是在一边给焱极天轻轻扇风,良久才小声说:
“不管多艰难,总想活下来吧。”
越无雪怔住,静静地看着天真的侧影,这句话,她太熟悉了,她娘亲就常对她说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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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夜里的小奴(1)
更新时间:2013…4…12 9:00:17 本章字数:7904
御医一直在熬药,天真在一边趴着打盹,越无雪困得受不了,因为银丝,只能在他身边趴着睡。
木鱼声声,寺钟悠悠。
焱极天慢慢转醒,一侧脸,就看到了趴在一边的越无雪。
“天真。”
他轻唤着天真,天真扬起迷茫的双眼,看到他醒来,顿时大喜,跳起来就问他妍,
“皇上,感觉可好些了,想吃什么?奴才去给皇上弄!”
焱极天竖起手指,在唇边摇了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问:
“什么时辰了?祉”
“丑时了。”
天真连忙回道。
“把她抱上来。”
焱极天指指趴在脚头床沿的越无雪,天真连忙放下拂尘,把越无雪抱到了焱极天的身边,她翻了个身,手臂压到了他的左臂箭伤处,痛得他倒吸了口冷气。
“奴才还是把她抱下来吧。”
天真想把越无雪抱下榻,焱极天却摇摇头,轻轻掸手,示意他退下。
御医只抬眼往这边瞧了一眼,继续埋头熬药。
一个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当瞎子,什么时候当聋子。
天真跑去御医身边,和他小声讨论起焱极天的伤势来。
焱极天轻轻地托起越无雪的右手,手腕处勒出的伤口触目惊心,他有些后悔,不应该直接把她吊起来,应该用个什么托住她的身体——咳、咳——
焱极天为自己脑中的荒唐念头感到好笑,怎么一碰到她就克制不住呢?说过不再打她,又让她伤了皮肉,依她强悍性格,不恼不恨才怪。
可焱极天不怕她恨自己,他把她的手腕放到唇下,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能活着看到想看到的人,确实是一件好事。
然后他就把她的小手捂在自己的胸口上,再度陷入沉睡。
————
“嗯。”
越无雪悠悠转醒,只觉得一身滚烫,身体还紧贴着一个坚硬的物体,她眨了眨长睫,伸手去推,抬眼间,只见焱极天正一脸玩味的笑,深遂的目光带着几分邪恶,她迅速低头,只见她的手正抵在他的小腹下,那个地方!
“再多推几下,它就醒得更欢快了。”
焱极天低笑,贴着她的耳边小声说。
“无聊,淫|贱!”
越无雪大怒,他都快被毒死了,还有心思风流,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无雪身上死,做鬼也风流。”
焱极天还是笑。
被人刺杀了还能乐成这样的,除了他,全天下找不到第二个!越无雪恨恨地抬手,冲着他的命|根|子就打了一掌……
焱极天的笑僵了,她这一掌却把他的魂快拍飞了!
“越无雪,你这个刁奴!若不是朕昨日帮你挡住血蝙蝠,你还能活?”
他铁青着脸,一手捂住被她打疼的地方,一手去掐她的下颚。
“你把我那样吊着,我的血都要被你放光了!怎么,你的鹰爪没断又要逞凶了?”
越无雪在他的魔爪之下不停挣扎,一双手在他脸上脖子不停地推抓,焱极天居然有些招架不住,狼狈地被她给掀了下来。
他恼怒,翻身就往她身上压去,像骑马一样骑在了她的身上,压着她的双腕,唇就堵了下来,舌尖带着腥浓的草药味儿,强悍地插|入她的双唇之中,强迫她接受他的味道,他的侵占。
此时,天才露了微光。
御医和天真在墙角装聋作哑,他二人在榻上打成一团,那床幔不停地抖,抖得让人会以为再大点力气,这床就要垮了。
越无雪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脑子里突然想到天真的那句话——他就是力气大一点,你们女人不都是喜欢男人力气大——
谁喜欢?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