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弩比箭的杀伤力更大,射程更远,是骑兵装备的主要武器,这兵器册上的弩和现在的比,还有些不同,有一些小改动,令其威力更强大,是一种可以用拉杆快速上弦的连弩。
周围放着好几盏无烟烛,灯芯儿噼啪炸响着。
两个人不时停下来,交谈几句,然后一起把零件拼好。
“呀。”
越无雪用力过猛,划破了指尖,痛得一拧眉,把手指放进嘴里就吸。
“看看。”
他放下了手里的刀,拉过她的手看。她的手很小很白很软,握在掌心里,一团软绵,柔若无骨。
他抬眼看她,她正蹙眉轻呼,毕竟是个娇滴滴的女子,划道小口子也叫半天,更别提以前他在她身上落下的那些伤口了。
他掏出锦帕,包好她的手指,小声说:
“去一边坐着,朕做好了叫你。”
越无雪乐得如此,把自己面前的东西往他面前一推,自己躺在一边等他的成品。
夜越来越深,焱极天的全副心思都放到了制弩上,他又发现了一件可以让他心里平静的事,除了在越无雪身上寻找温柔,还有做这弩箭,繁复的工序,让他不得不沉下心思……
越无雪开始细细地打呼,她困了。
焱极天扯过自己的龙袍,往她身上一盖,继续手里的活儿。
不知已到何时,只知天快亮了,他红着眼睛,推醒了越无雪,把手里的弩给她看。
“做好了,赏你吧。”
“哦,我瞧瞧。”
越无雪爬起来,揉了揉眼睛才接过来,翻看了两下,然后举起了弩,四下瞄着,慢慢地,弩箭就对准了焱极天。
弩上有箭,箭上有锐利倒勾,是从侍卫那里取来,准备试弩用的。可是第一支弩箭,对准的却是他自己。
【119】丝帕说对不起
更新时间:2013…5…8 8:53:16 本章字数:7648
冷风袭来,卷起发丝轻缠绕。虺璩丣晓二人静静地对峙着,慢慢地,焱极天的眼神悄然变冷,紧盯着越无雪。
越无雪突然就扑哧一笑,放下了弩,小声说:“看你吓的,胆小鬼……”
她没说完,焱极天一掌就握了过来,紧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拖到了面前,冷冷地说:“越无雪,你是不是还有杀朕的心?”
“你被人杀怕了吧?”越无雪不悦地甩着手,想把他给推开。他力气太大,快把她的手臂给掐断了。
可焱极天不这样想,他做了一夜,做了只弩给她,不指望她说声谢,也没想过她会把箭对准他……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让他都难以接受嬗。
“越无雪……”他还是连名带姓叫她,足见他现在心情如何。
“你要上朝了,我……伺侯你更衣。”越无雪见他脸色难看,知道自己刚刚闯了什么祸,她拿着箭对着他,他如此多疑之人,只怕又不会放过她。
焱极天的手指慢慢地松开,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那只弩例。
“还给你。”越无雪连忙放到桌上,把手背到身后,小声说:“真不是想杀你,就是玩玩。”
“女人还是不要碰这些东西,朕另赏别的东西给你。”
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把弩提起来,用力丢到一边。此时的越无雪,给他一种养不熟的感觉,这感觉像一根刺扎着他的心。
他可以容忍她耍脾气,和他斗嘴,在他看来,那是一种相处的方式,民间夫妻也会打打闹闹,可这回不同,他感觉到她在不经意间还是流露出她的恨意,甚至是想把他置之死地的恨意。
“回去吧,过会子让奴才把赏赐给你送去。”
他放缓语气,让奴才们进来,服侍他更衣。
越无雪心里满不是滋味,硬着头皮说:
“我想出宫办集饷的事。”
“就在宫里办,让奴才们去跑腿。”焱极天一言打断她出宫的心,又转头看她,沉声说:“以后这些小心思少用,朕不喜欢。”
她还不喜欢呢!越无雪咬咬唇,转身就走,气冲冲的,脚在地上跺得重重作响,惹得奴才们大气不敢出。到了门口,她突然转过身来对他骂,
“你这人真奇怪,你以前打我怎么能打了?鞭子巴掌哪样没来过?我就比划一下你就掉几斤肉了?还掐我,我还不想理你呢,快别赏什么来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焱极天猛地扭头看她,她瞪他一眼,拎着裙摆飞快地跑掉了,头发也没梳,在她身后飞舞起来,裙子都提到了小腿肚子上面,露出一双雪白来。
“皇上……”
奴才们颤微微地叫他,手里捧着镶玉的腰带。
焱极天拧拧眉,伸开双臂,让奴才伺侯他系上,转眼看向桌上做好的弩,沉默片刻,低声说:“给雪妃送去。”
“是。”奴才连忙过去捧起弩,快步出去送弩。
焱极天低头整一整袖子,引着人往前殿大步而去,阳光透过云层,万缕金光披在他的肩上,头一回,他不是因睡过头而误了早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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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无雪气冲冲回了飞雪宫,一脚就把门边的一盆茉莉花给踢翻了。
天真从一边探出头来,见她面色不善,便拧了眉,小声说:
“他又怎么把你给惹毛了。”
“他要杀我。”
越无雪扭头看他,低吼。
什么叫颠倒黑白?这就是!随后跟来的奴才一脸黑线,恭敬地把弩放下,走了。试问,莫说女人,满朝上下,除了想公然想造|反的,哪个男人敢用这种东西对着焱极天?她逞过凶了,还要说焱极天要杀她……这奴才都不知道如何跟焱极天回话,是如实说,还是装聋子呢?
宫里面,天真拿着弩看了半天,一脸古怪地抬头看她。
“你不是用这玩艺儿去对准他吧?”
“你怎么知道?”越无雪一脸狐疑。
“得,你怎么还没被杀头?”
天真撇撇嘴角,拿起弩,转过身就对着木棉树射去,他水平不高,弩箭偏了,一箭扎在翠玉的栏杆上,居然硬生生地扎断一角硬玉。
“箭上还有毒,若是人,必死无疑。”天真丢下了弩箭,转头看向越无雪,“你别说当时你丝毫没有想发一支弩箭的心。”
越无雪没出声,她承认,确实有……虽只是一闪而过,可杀他的念头确实存在过,可真的只有一瞬而已,他虽对她恶劣,她也曾恨他入骨,但现在这恨已不如当时强烈。
所以,糖衣炮弹腐蚀人,她被腐蚀了!
她闷闷地抓起弩,把绯色琉璃铃铛系在上面,然后取下一副画,准备把这个挂到墙上,如此凌厉的武器,权当镇宅之宝,可挡妖妇来此横行霸道。
天真继续说:“娘娘,你还是没有想明白,在这后宫之中,谁抓着皇帝的心,这就是谁的后宫,你想过得自由快活,只需要让他一个人高兴,可你想过得猪狗不如,也只需朝他射那一箭。”
“我才不想讨好他,他有冰洁、有春衣讨好他就足够了。”
越无雪过去找笔和染料,想在弩上画些花纹。
“可这就是你要走的路!”天真恼了,厉声斥责,“你再这样下去,菩萨也救不了你。想活着出去,就把你的小性子收一收,看看现在是什么局势。看看皇后和皇贵妃,她们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他今日忍你,明日呢?后天呢?你如今是仗着他宠你,才能和皇后皇贵妃平起平坐,宠爱一失,你将猪狗不如。你还得记着一件事,奴才既认了你为主子,就只能和你同命相连,你要护住的不仅是你的小命,还有奴才的小命,还有你亲娘的小命。”
越无雪没出声了,虽然她要的不是后宫盛宠,而是海阔天空,但是天真的话不无道理,无宠就无自由。
她沉默地拿着染料,在弩上一笔一画地勾勒上浴火凤凰,热烈的火焰中,凤凰涅槃。
天真给她沏了杯茶,放缓了语气,问她要吃什么。
越无雪闷了会儿,小声说:
“你去问他想吃什么,我做给他吃。”
“一会子又这样伶俐了,晚上再问吧,中午皇上不会出御书房。”
天真摇头,记下她想吃的,下去忙活。
越无雪看着天真的背影想,他若没被剪了那地儿,入朝为官,一定是一代权臣,无人可比。
下午,越无雪老老实实地去筹集军饷。
这事并不好做,她拿出盖了凤印的恩旨,让奴才们去各宫传话。可到了晚上,才陆陆续续送来了几十两银子。
她倒无所谓,反正背黑锅这事,她有心理准备,车到山前必有路,大军自有国库撑着。
“娘娘,奴才想捐点银子。”一个小宫女犹豫了好久,小小地说。
“呃,你一年才多少钱啊。”越无雪抬眼看她,这是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叫小娥,白白瘦瘦的,她看着她瘦小,才让她来前院伺弄花草,不必干太重的活。
“奴才的哥哥……也在军中,听闻军中缺饷,可吃不饱饭又怎么打仗呢?奴才只有这么一个亲人,常年在宫中,也不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就算想把银子托出去,也不知道送去哪里,捐出去,也算是哥哥用到了吧。”小娥细声细气地答。
越无雪有些感叹,多少人用血肉在为焱极天打江山,她们这舒适的日子,又是多少人用血肉换来的呢?
她看着面前摆的那少得可怜的银子,开始有些不痛快。
“雪妃娘娘,皇上问,有人出宫采买,娘娘想不想吃什么京中点心。”正郁闷时,一个小太监过来传话。
天真挑挑眉,还真宠成这样了,明明越无雪不对,他还是先过来低了头。
“他不来我这里?”越无雪扭头看小太监,她正准备遣人去问他要不要来吃饭。
“皇上国事繁忙,不来了。”小太监连忙说。
越无雪扫他一眼,不知应该高兴,还是应该怎么样。
见那小太监还盯着她,她便铺开帕子,在上面写了几样点心的名字,交给小太监。
小太监捧着帕子匆匆走了,越无雪把画好花纹的弩抱起来,去院子里练习射箭。
“娘娘练别的行不行?哪里像个娘娘!”天真又骂她。
越无雪嘴角抽抽,抵他几句,“天真,你天天说我没娘娘的样子,你又哪里有奴才的样子?成天里对我大呼小叫,小心本宫揍你。”
天真语结,结巴一下才说:“奴才是为娘娘着想。”
“本宫也为天真着想,等本宫练成绝世神箭,一定会好好保护你脑袋不被砍掉。”越无雪笑嘻嘻地说着,捧着弩往宫墙上射。
红豆站在木棉树上,好奇地看越无雪练神功,她每发出一箭,就会扑腾着翅膀怪叫一声。奴才们在一边吓得瑟瑟发抖,怕她抖歪了,抖掉了她们的小命。
反正飞雪宫总是这样热闹。
她也总是不肯让自己闲着,总能找点乐子,逗乐她自己。突然,她转过头,对天真说:
“去,请皇后和皇贵妃到白牡丹园,来不来随便她们两个,再把各宫的主子都叫齐了,说本宫说的,要同尝皇上赐的点心。”
“还没买回来呢。”天真瞪圆眼睛,天色都晚了,她又折腾什么。
“不是会买回来吗?”越无雪瞪他,“快些给本宫更衣,打扮漂亮点,性|感一点,妩媚一点,要比她们都好看。”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天真被她弄晕了头。
越无雪却嘻嘻一笑,放下弩,进屋换衣裳。一身绯色裙,长发挽成飞仙髻,几支镶着翠玉的金簪,窈窈窕窕,风情万种。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