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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事情商定妥当,王骥便离开了王府,回到自己家中,她开始为去启国作准备。
晚间,九王府送过来一封密函,还有一个人。
静室里,烛火忽明忽灭,为仇兰的容颜添了一层诡异的光芒。
即使知道栽在仇人手里,就在劫难逃,没想到这个病公子还是这样不卑不亢,一点没有害怕或求饶的意思,王骥想,要知道,曾经王骥被仇兰抓起来的时候,真真是过了不知多少个担惊受怕的日子。
猫在逮到老鼠之后,总喜欢按在抓下,玩弄一番,等老鼠快没气了,才开始享用。
王骥已不是当年的郡主或是小寡妇,她非善类,她也想做一回猫。
此时,王骥心中想了千百条怎样对付这种高傲公子的方法,哪一条都可以挫败他的自尊与自负。
王骥心中盘算,正准备唤卫渊的时候,可是却忽地问道一缕奇香,忽地脑中开始混沌,眼前的景物也模糊起来,她踉跄地后退一步,手扶在身后的桌角旁,才致使自己没有跌倒。
恍惚中,王骥看见仇兰好看的唇角浮出一抹阴森森的笑容:“程姑娘,如此聪慧的你,怎么就不知道‘黄雀在后’的道理呢?你真以为王爷会为了你杀掉我么?我们的关系可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卫……”王骥勉强从口中吐出一个音节,就再张口说不了话。
仇兰气急冷笑,不知为何,这笑容在王骥眼里多了几分明丽妩媚的女气,王骥此时总算明白他们的关系是怎样不简单。仇兰抬袖,立刻有浓郁的香气只扑王骥的鼻端,致使王骥眩晕的感觉加重,王骥不甘心,又挣扎着喊了一声“卫渊”,可依旧没有搭理,此时自己也开始犯疑,卫渊谨守职责,一向视她的安危如命,可是为何此时自己出了这么大的差池,他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仇兰道:“程姑娘,你不用喊人了,等你的影卫醒过来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是你了。”仇兰走到王骥跟前,一手抓住她的下巴,狠狠道,“本来这个计策是不想给你用的,怪就怪你非要杀我不可……”
王骥闻言,知道自己上了仇兰和九王爷的当,自己再无力支撑,浑身一软,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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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风和畅,天朗气清,阳光照在月满楼的琉璃瓦上,反射出铮亮的光芒,刺得人眼生疼。即便这样,月满楼的客人还是比别家酒楼的客人要多,而今日比往日还要热闹。
风拂过路边杨柳,又轻又柔,似在向摇曳生姿的垂柳诉说情话一样。柳树下停了一辆马车,只从驾马车的骏马,便能看出,车的主人身份不凡。
一个面目清秀下巴光洁的小厮掀起马车帘,恭恭敬敬地道:“七爷,到了。”
白衣晃动,一味清香在空气中慢慢消散,一个举止风流容貌却冷峻的男子从马车中缓缓而下,径直朝月满楼走去。当他环顾四周,发现今日的客人比往日要多很多的时候,本无波无澜的表情立刻浮现出一抹厌恶。
七爷喜静,见不得这样嘈杂的环境乱了自己的心神与情致,抬脚上了二楼的包厢。可就在“以月为盟”这间他常去的厢房里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七爷朝身后小厮递了个眼色,小厮会意,也不找柳妈妈调解,径直进了包厢。
没一会,包厢里传出来一个男子大声嚷嚷的喊叫:“你家爷有多尊贵,公子我倒想见识见识,你们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以为可以支使全天下的人,我可不吃这一套!”言毕,只见一个长相英俊风度不凡的华服公子从厢房里冲了出来,将手中的银票揉成一团,朝七爷脸上扔去。
七爷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华服公子,用扇子在眼前一挥,便将朝着自己飞过来的银票挥到一边,他并没有恼,看着华服公子的眼神还有些许赞许。
从楼下刚上来的柳妈妈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她知道,七爷是常客,每次来月满楼消遣的时候都出手大方,但是柳妈妈却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既然有意隐瞒,柳妈妈也无意去探究。而沈公子可不得了了,他可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
按理说,七爷并未打招呼要包下“以月为盟”,而沈公子先到,生意人都知晓先来后到的道理,若沈公子不愿舍弃厢房,是没有人可以赶他走的。
可是七爷有钱,沈公子有权,钱权怎样衡量,柳妈妈为难了。
就在这时,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沈公子看清了七爷的面目之后,竟然大骇起来,面色苍白地呆愣了片刻,而后慌张道:“殿……”
七爷一步上前,俊美而冷峻的脸上竟然闪过一丝笑意,扶着沈公子,轻声道:“不必多礼。”而后,便当着诸多人,毫不避讳地在沈公子跟前耳语一番,沈公子的神情由刚才的惊骇转为不安,又从不安转为放松,最终,拾起地上的银票恭恭敬敬地塞在七爷小厮手里,朝七爷拱手,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了。
柳妈妈单从二人的气势上来看,沈公子已经差了七爷一大截,看到此情此景,更加坚定七爷非富即贵且神秘的身份,且远在沈公子之上了。柳妈妈忙命人叫豆豆梳妆服侍七爷。
说是梳妆,其实是让豆豆往俗里打扮,谁让七爷的口味与别的公子大爷不同,偏偏好这一口呢?
半盏茶的功夫后,一身粗布麻衣,头包碎花布,肤色黝黑的女子坐进了七爷的厢房。
豆豆斟酒,七爷便喝,两个人就这样一言不发,豆豆起初很不习惯两人之间这样的压抑气氛,好算七爷生得俊美,举止风流,即使两人这样沉默,豆豆时不时偶尔瞟一眼七爷也不会嫌烦了。
“今天月满楼怎么这么多人?”七爷淡淡道,嗓音低沉。
豆豆很久都没听见七爷对自己说话,此时有些受宠若惊,忙道:“七爷不知,今日月满楼有一场斗魁比试。”
“哦?”七爷闻言,挑挑眉,道,“据我所知,月满楼两年一次举行斗魁比试,而去年恰好举办过了。”
豆豆笑道:“楼里新来了一个姑娘,长得不比潇花魁差,且才艺样样精湛,妈妈有意要捧她,便破例在今年举办一次斗魁比试。”
七爷听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无波无澜,轻轻地“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一楼正厅一阵骚乱,七爷好看的眉毛微蹙,豆豆忙笑着将厢房的门窗关上,厢房的隔音效果甚好,外面嘈杂声立刻想了很多。七爷并不看豆豆,只是垂帘盯着酒杯微微颌首,算是答谢豆豆的善解人意。
不到半个时辰,照例和往常一样,七爷起身,就要离开月满楼。
换了是其余客人,青楼女子一定会温言软语相劝,想着法儿地让客人留下过夜。
可是豆豆没有,因为她知道在七爷面前做这件事有多么愚蠢。
要说第一次见七爷,豆豆还是叫泉儿的时候,她确实那么做过,可是七爷只需一皱眉,泉儿就闭口不敢再言语了,这个人周身的气场太强大,让人不敢反驳。
第二次没想到还能见到七爷,被七爷点名要在厢房服侍,还给她换了一身奇怪的行头,并改名为“豆豆”。
以后七爷隔三差五都会来寻豆豆,坐半个时辰就离开,也从不过夜,为此豆豆的姐妹没少背地里讨论七爷,觉得作为男人,他大概……呃,不能行男人的事。
豆豆心里倒不在意,因为她所拿到赏钱要比那些陪睡的拿到的多很多呢。
七爷朝楼下走,耳闻周围乱哄哄的气氛,厌恶的神情更浓郁。
就在这时,从正厅中央台上传来“铮铮”几声琴音,随即有女子清淡却慵懒的声音响起:
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情一去,音书无个。
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按说这首词,格调低俗,词语粗鄙,青楼女子在鸾帐下用于和客人调情尚可,如果要用这种词用来比试,确实难登大雅之堂。
可是偏偏这样一个女子,酥手弄琴,声线懒散,配之淡雅的曲调,低俗与粗鄙统统隐去,反而吟唱出一个独守空房的少妇嫉恨离愁,对自己的夫君又是思念又是怨恨的情愫。
一个让人心疼、忍不住想去疼惜的少妇形象立刻让诸位在坐的男人浮想翩翩。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七爷的表情,他面色苍白,目光幽幽地望着台上的女子,那一瞬间,他的脑袋中恍惚起来:“太像了……”
琴音戛然而止,女子始终未抬眸,似是入了曲中情,怨恨的情绪仍在眉间流转,她抱起琴,优雅地朝台下众人盈盈一拜,便退出了台面,立时台下的观众才从意犹未尽中惊醒,骚乱声更甚。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个怀抱古琴的女子的一个小动作,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回身,朝二楼的一个方向望去,随即又垂下眼帘,离去。
当众人想看,是那个公子能得如此美人儿的青睐,朝那个方向望去时,已经空无一人了。
七爷捂着自己的胸口,有些慌乱地退到了“以月为盟”,这时豆豆还没离开,看到七爷这个模样,着实害怕,七爷摆摆手,淡淡道:“没什么,只是旧疾复发,你别走,再多陪我一会儿……”顿了顿,又道,“我会额外补偿你。”
豆豆一听,心中大喜,不知这次七爷会拿什么贵重的珠宝赏她,毕竟是久经风月的女子,即使高兴,也不动声色,只是为七爷倒酒。
七爷的神色缓和了许多,道:“斗魁要比试几场?她……还会出来么?”似是不经意,可是却分明让人听出了七爷声音的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词是柳永的《定风波》,特此注明,关于定风波的评论,什么粗鄙媚俗什么的,并非是小寅的想法,而是历代文人雅士这么认为的,小寅是很喜欢柳永的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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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小寅发现,怎么写着写着,bl的jq越来越多了。。。难道我们的小七真的受了刺激,性向转变了么。。
斗魁?? 夺
豆豆不敢多言也不敢多问,如实道:“方才比试的是琴艺与歌喉,再过一个时辰,潇花魁和那个女子进行的比试就要换个方式换个花样,两个人可以相互任选一种技艺,用来挑战对方。”
七爷的表情又恢复了波澜不惊,淡淡地问:“她们彼此挑的是哪一样呢?”
豆豆轻笑:“潇花魁的画技是众人皆闻的,想来那个女子并不是本地人,不知此事,竟然挑战的是潇花魁的画技。”豆豆脸上无比自豪,仿佛潇花魁得胜,她脸上也有光彩一样。
七爷依旧淡淡道:“那潇花魁呢?选择挑战什么?”
“功夫……”
七爷闻言,眉尖微蹙,豆豆自知语出有误,慌张地用袖掩唇,掩盖此间的尴尬,干咳一声结结巴巴道:“此功夫并非,并非床笫之间的功,功,功夫,而是真的……真的舞刀弄枪。”
豆豆说完,揩了一把额前的汗,按说她这样的青楼女子,和客人说床帏温存的事,随意得很,可是在七爷面前将男女之事说到台面上,仿佛是在做一件大逆不道的事。
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