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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只是摇头,霄凛也就依她了,背起来才觉得她好轻,听到她靠在耳边说,“以前在山上,我睡着了,师哥也会背我回草庐的。”
霄凛已经听季无伦说过她师父的事了,此时听她如此说,心微微抽痛,紧了紧身后的手。慢慢往山上走,靠在肩上的头颅一晃一晃擦过脖颈,霄凛看她许久没说话,只当她睡着了,就开了口。
“至少你师父和师兄都很爱护你,他们虽然陪你不久,但留给你的东西很多,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你。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亲人,吃过的毒药比吃过的米饭都要多,没有死说不定是为了遇见你吧。”霄凛说得很淡漠,好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已经是前世,他现在不过是说起别人的故事。
“那晚眼见着你刻意撞过来,却像是定在了当地,笨拙的自己都不敢相信。可不知为何,当时就是知道,你是安全的,没有带着毒,也没有带着药,不会害我,也不会杀我……只是没想到,却是这样困死我。”
霄凛带着笑叹了口气,如此局面,岂不比中了必须按时服用解药的毒药还要厉害,他时刻惦念着,时刻担忧着,却一直得不到。
相交之后,才发觉,她真的如想象中那般,聪明睿智、自得自乐、善良而又自在,最喜欢的是那一直不变的笑容吧。第一次见时就是那般开朗明媚,如今发生了那么多她依旧是那样笑着,就好像几十年几百年过去了,她依然会那样笑着。
不会计算你,不会变脸,不会人前人后判若两人,不会伤害你。
或许这些都无所谓,他只是喜欢她而已,非常简单的事情,喜欢看到她,喜欢陪着她,喜欢她提出的每一个提议,喜欢她做的每一件事,喜欢她,而已。
“予心,我等你,如果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进门前,男人看着山门轻声说,也不顾她有没有听到。径自背着她进了房,房里有人等着,铺了被子带着笑。霄凛把她放到床上,脖子却没被放开。
“霄公子若是定力够好,就陪她睡一夜吧。”季无伦笑说着打下帘子,“师父离世对她是个太大的打击,抱着她她会睡得好一点。”
话音落时人已经去了门外,门扉合上。
那一夜他也曾抱着她看她入睡,他自己却睡不着。梦里辗转落泪的人儿,实在是让人不忍。既然她拉住了,是故意也好,是不小心也好,也只有让霄公子委屈一下了。
所以第二天叶予心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季无伦想杀了他平心愤。若不是他怂恿,霄凛绝不会抱着她睡一晚,绝不会醒来后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会对你负责,更绝不会感觉事情越来越复杂,霄凛好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更绝不会……
绝不会,最后事情会发展成那个样子。
下山的时候,和尚家庄的人狭路相逢,霄凛直呈真相说是下毒的是微倌,是受他自己指使,若要报仇直接冲着他来,微倌对此也供认不讳。另外,虽然予心的师父杀害了尚庄主,但自己也已经以命相赔,也算是两不相欠。
失了家主的尚家此时正是要先休养生息的时刻,若是惹这样的大敌自然是不划算,因而也都默然不语了。
在山下分开时,霄凛暗中问季无伦,他们是不是要送予心的恩师回乡,季无伦纳闷地摇头说已经火化了,骨灰随着风吹散了。
霄凛看季无伦表情,他肯定是参与了的,可是她却没对自己提过,摇头甩开这些想法,霄凛笑了下说,“以后就拜托季兄照顾她了。”
季无伦笑着点头,看了一眼远处独自站在一边等候的微倌,什么也没说,他相信霄公子不会亏待妹妹的。
而叶予心当时正和实混在一起说些什么,老实木讷的实表情又尴尬又认真,有时又惊讶又无奈。对这位自家主子供着的菩萨,他着实跟不上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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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他们下山后年关已经过了,喜庆的红纸只余了星点,山上终年清修,是没有春节这种日子的。
和霄凛他们分道扬镳后,季无伦继续和叶予心踏上江湖路,依旧时不时受邀去抓采花贼。据说这些年来采花贼有所减少和收敛,和他们的大力追捕有着字面上的直接关联。
季无伦是瞧得出她有些没精神,经常就只是跟在他身后看他抓人,偶尔帮个手。
“小叶子,我们还没去过漠北吧,我哥在那边从军,恰好可以过去看看他,”季无伦给她夹了菜,怕她不信,又加了句,“我和大哥也五六年没见了吧?”
叶予心瞟他一眼,这家伙意图也太明显了吧,大漠风光是容易让人心旷神怡,休整心情也算是好去处了。或许对别人并非如此,但对叶予心,季无伦觉得这法子再好没有过了。
季无伦的哥哥在漠北边疆任职,职位是副将,算是辅佐主将的军官,经常都是主将身边最亲近的人。
大漠风光的确与中原有异,还未出关外,已经看得到黄沙漫天,辽阔无边的旷野。夜间独栖一隅,燃着的火光从远处看来,是那么渺小,好像人也都微小了下去。伤痛和不可知的恐惧,也似乎轻了去。
叶予心和季无伦到漠北的一路上也路过不少城镇,因而两人走得不快,约是在三月多到的军营,就住在了营帐里。军队里说是不接受亲属探看,女子不得入伍,但其实远在边关,很多规矩就淡了下去。
虽说事关边疆大业,国土安定,可漠北已经很多年没有进犯过,现在又是国富民强的时候,因而军队里难免有些散漫了。叶予心还就此事和季无伦说过不满,军队就是该有纪律的地方,季无伦当时皱了眉,其实是赞同的,可也还是笑着带过了,“若是如此,我们住哪里?”
她是可以随处躺下睡觉时修习内功,他可没有那种自我折磨的爱好。
叶予心想想也是,就撇嘴没说什么了。
但后来战事起的时候,叶予心却没有再提过军纪不整的事,毕竟那是将领的失职,而副将肯定是被牵连的对象。
见到季有余是在到的当晚,男人有些严肃,不苟言笑地看了她一会就说,“我未来的弟妹?”叶予心瞪大了眼,他还真是随便,那可意味着就是季家未来的女主人,她没那么大志向。
季无伦当时憋着笑给哥哥鞠躬行了礼,“哥哥觉得怎么样?”
季有余像是考量了一会,盯着叶予心又打量了一会,“家世背景清白的话,你努力弄进门做小吧,以后别让她这个鬼样子了。”
叶予心哭笑不得,季无伦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劳季大哥操心了,让我嫁给这个百无一用,下辈子还需要再修炼。”叶予心气也不是,臊也不是,最后就这么没礼节地顶了回去。
“哦。”季有余点个头,脸上神情仍是不变的老成,若不是季无伦和她说过他哥哥只比他大两岁,叶予心都要怀疑他已经七老八十了。“可是一个女人这么跟着你,是什么意思?”季副官转向自己弟弟。
季无伦笑得极累了,揉着肚子抹了抹眼角的泪,“没事,就当是我跟着她也没事的,江湖儿女不讲究这些的。”
季有余默了片刻,看了看弟弟笑颜,又看看女子惊讶望他的面容,不知想了些什么,竟轻笑了下,“也是,礼法有时候也太不合情理了些。”
这话让季无伦思索良久,在他哥哥走后,他托着下巴一个劲地想,直到叶予心确定他不是在逗她玩,开口问他,他才回答,“不太对劲,哥哥一向不笑的,而且哥哥最重礼法了,居然会说这种话,真是奇怪。”
哥哥在家时他自然是见识够了,那些年难得回家,每年寄回家的书信,转给他的部分仍旧是食古不化的楷模。也就这么三年离家不见的时间,哥哥哪里来得这么大的转变?
“是人都会变化的,你哥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沾染一点关外人的豪爽大气,也没什么不好的,睡吧。”
营帐里打着地铺,他们睡一间,恐怕季副将也是因此才怀疑他们的关系的吧。其实他们俩不过是习惯了而已,哪怕明知道这里没有危险,也习惯了在一间房里。
在边疆当差难免会到交界地去查岗,也会巡查,而当地居民也有和关外异国的百姓交换物品买卖的时间。军营里操练轮班都没太大意思,因而两天后,叶予心和季无伦去赶集,那日恰好季有余也当值。
副将是可以自由行动的,季有余也没有特别关注自己弟弟和不是弟妹的女人。
集市很热闹,关外的女子长相轮廓较深,面上有的蒙着轻纱,可能是有点家底的人家的小姐。边关的纱巾衣帛还有锦服都呈鲜艳的颜色,大红、深绿、暗蓝、墨紫……街上一眼望去惊人的艳丽,添了几分难得的性感。
中原一切都从低调内敛,人人喜谦逊,着衣偏素色,还当真是难得看到那样景象,既颜色丰富,又不显得花花绿绿晃得人眼花,反而有些春日风光好,百花争妍的美妙感。
“喂,你说我穿深蓝色会不会好看?”叶予心盯着那块颜色极深的蓝布,其实她很难想象,为何处处可见黄沙绿草的地方,却偏偏爱做大海颜色的布料。
季少研究了下那个颜色,抬头四顾,恰看到一位穿水蓝色的番邦姑娘,“嗯……不会比那位姑娘穿着好看。”
叶予心抬头去看,只看到一抹蓝色影子,但反而看清了姑娘身后的人,“那不是你哥么?”
季无伦略为吃惊,仔细看去,果然是。可是哥哥怎么会跟着一位看来就是外邦的女子?是查出什么了吗,可有危险?
还是……
两人暗中跟上去,而那位姑娘和季有余就沿着往关外的路,慢慢进入了番邦领地。叶予心和季无伦对视一眼,两人脸色都有些沉寂了,最后还是决定跟上去。
私通外敌是重罪,但,那是他哥哥,有些事必须自己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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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塞外风光正如诗里所写,不亲眼所见,是无法感受其辽阔壮观的。直烟与落日,也多数沾染了豪情壮志。
“喝!”此时的叶女侠,正和一头畜牲较劲,束起的发式散乱了些,好在剪短过头发,现在也不长,没办法成女鬼的样子。
季少蹲草地上望过去,啧啧有声之后终于开口,“小叶子你到底行不行啊?”
另一边站了位大汉,说大汉也只是身形比较魁梧,年纪看着颇长的样子,但塞外男儿多数都较中原男子粗犷,他实际倒也并不大。男子紧张的看着马上穿淡青色衣衫的人,就怕她被颠下马来。
叶予心在江南更南的山间长大,别说骑马,连牛也没骑过。
此次出门尚未用到过这个交通工具,因而也就没有彰显她这个弱点。季少虽则生在杭州长在水乡,但家里丰厚,骑马这项公子哥必学的技艺,倒也没落下。
“啊……”眼看要歪下去了,番邦汉子急得脸色发白,就要赶过去做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帮手。
季无伦反应就快多了,本来离得远,但点地以轻功靠近,很快就扶住马上的人一起坐回了马背上。塞外的马匹很少装马鞍,对初学者来说难度是大了点。不过这位叶女侠生来就是个爱挑战高难度的怪物,又偏好对不安全的事产生奇特兴趣。
牵住缰绳,季少很快控制住跳脱不停的马儿,两人离得近,他就在她耳侧问,“怎么样,有意思么?”那语气带了七分的嘲笑,三分的嘲讽。
“哼,当然有意思。”叶予心靠在他怀里毫不客气地回答。
季无伦笑笑倒也不说了,指导她重新握好缰绳,给她讲解夹马肚子和走马的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