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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姑……”发觉自己的失言,男子立即改口:“郡主客气了。”
男子语气里的生疏让她心里闪过一阵失落。
“公子难道不好奇当年沦落青楼的程凉吟为什么会变成堂堂的六郡主?”她问地寞落,唇畔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不待男子的回答,她径自说下去:“豫王爷年轻时至杭州游乐,在邀月楼看上了我娘却又抛弃了她,豫王爷是我的亲生父亲。”她伸手轻抚身旁的朱红的廊柱,继续喃喃:“我爹是王爷,我娘却是妓女,华公子,你说好不好笑?”她看向他,唇边的笑更加讥诮。
华念平凝视着她,温润的眸子里有着心疼。他抬起宽大的手似是欲抚平她眉间的愁苦,但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即将碰触到她侧颊时,硬生生地握成拳收了回去。他开口道:“天下人尽知,郡主是豫王爷和豫王妃失散了十五年的女儿,郡主的母亲是王爷的结发妻,郡主莫要再胡言乱语了。华某与郡主在昨日之前素昧平生,郡主……”华念平顿了一下,像是下了狠心:“郡主……认错人了。”
她睁大眼睛望着他,像是被人狠狠地掴了一巴掌,踉跄地向后退了半步。“华公子……”
她欲言,却让他打断。
“郡主,请容华某失礼……华某告退。”华念平努力不去看她受伤的神色,强迫自己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装作不认识她?他明明记得她的!他到底在顾忌什么?
不,她不甘心。她会让他亲口承认他是记得她的。
现在的她不再是三年前那个无依无靠、任人宰割的青楼丫头。她是豫王爷的六郡主,上天给了她这个尊贵的身份。
这回,她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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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试探
琳琅阁,顾名思义,风家名下的玉器珠宝行。
风家的琳琅阁,分号遍布北方,在京城亦不例外。当然,琳琅阁的客人大多不是些王公贵族,就是些一掷千金的富人。因为琳琅阁的玉器珠宝以品质上乘著称,然更是以一个“贵”字闻名天下。
就拿她手中这尊玉佛来说,选用的是上等的玉石,雕刻师傅的技法精湛,把弥勒佛的神态、卧姿刻画得逼真传神。弥勒佛的笑,看似憨态,吟吟笑意中却仿佛能洞穿人世,睥睨众生。
“郡主真是好眼光!”琳琅阁的管事笑呵呵地迎上,圆圆胖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和她手中的玉佛像有的一拼。“您手中的这座弥勒佛和华公子手上的那座观音像是咱们阁里最好的玉佛像了。”
赵凉吟顺着胖管事指的方向看去,华念平立在她身旁两尺开外的地方。他正拿在手里仔细端详的观音像色泽玉质与她手中的这尊弥勒佛像如出一辙。
从那日在园子里相遇之后,他就变得很忙碌,经常是一清早出府,过了晚膳时分才回来。起初,她并不在意,然而,有一次当她瞧见他在遇见她时故意绕道而行时,她才明白,他似乎是在有意躲着她。
她是什么叫人唯恐避之不及的毒蛇猛兽吗?
今天一早,风家主子做东,陪着她、杜千金和华小姐游洛阳城,逛累了就来到这风家名下的琳琅阁歇歇脚,顺带观赏一下阁里的珠宝玉器。
既然要躲她,干脆就躲个彻底。为何还要跟来?他不是很忙么?
胖管事见华家大公子对观音像十分感兴趣的样子,连忙招呼道:“华公子这边请,让小的来替您和郡主说说这佛像的来历。”一个是皇室郡主,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风家主母,当然得赶紧巴结着才行;另一个是扬州来的富家公子,自然也要好生伺候着,一笔大生意说不定就这么成了。
被管事请过来的华念平见了她,显然有些许尴尬,见了她,低低地说了声:“郡主。”
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颔首,转过头继续赏玩手中的玉佛像。不就是要装作互不相识么,她也会。
“郡主手中的这座弥勒佛像和华公子手上拿着的观音像用的皆是产自南阳的独山玉,玉质上等,相信两位已经看出来了,可小的要说的是这雕工,这两座佛像可是专程请隐居到杭州有名的雕刻师傅花了近两年的时间细雕慢磨出来的……”胖管事滔滔不绝。
杭州……这两个字重重地撞在她的心上。“是不错……”赵凉吟喃喃。
“郡主也这么觉得是吧。华公子……”
胖管事转向华念平准备继续发挥着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力,却被走近的伙计打断。伙计在胖管事耳边低声言语了几句,只见胖管事眉头一皱,但随即又恢复弥勒佛般的笑脸,赔笑道:“阁里突然有些急事需要小的即刻去处理,请两位稍候,小的去去就来。”说完,由伙计跟着走了出去。
陈列玉器的房间很宽敞,而放置玉佛像的地方自成一室,与外室隔离了开来。
所以,少了胖管事,屋子里只剩下她与他,一时间突然静了下来。
“公子商人之家出身,可曾去过杭州?”她问得不经意,眼光仍停留在手中的佛像上。
静了半晌,不见他回答,赵凉吟抬头看他,发现他亦然。
他的视线连忙躲开,答道:“华某……曾有幸去过几次。”
“三年前,公子去过吗?”她又问。
他拿着观音像的手倏地颤了一下,差点把手里开价不菲的佛像给摔了。
他似是犹豫,最后还是回答说:“去……去过。”
赵凉吟微微地笑了。“想必公子一定早就听闻我自小与亲生父母失散,离别整整十五年。可鲜有人知,在家父寻到我之前,我是在杭州长大的。当时,有一位公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救我的那位恩公与公子一样同是个商人,而且凑巧的是……他,也姓华。”她加重“华”字,瞧见他的脸色一变,大手攥紧了掌中的观音像。
见到此景,赵凉吟笑意更深,然而她却话锋一转,道:“天下之大,同姓之人何其多。华公子与我素昧平生,这不过是巧合罢了。”听了她的话,眼前的男子先是整个人一愣,然后仿佛松了一口气。
要是以为她赵凉吟就这么放弃了,那么,他错了。“听闻华府在江南颇有影响,我有一事相求……”
华念平放下观音像,面对她俯身作揖道:“相求二字不敢,但请郡主吩咐。”
他开口一个郡主,闭口一个郡主,克己复礼,却生疏得令人不悦,她微皱了皱眉,说:“当年,因家人来寻我,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和救我的公子别过。三年来,那位恩公的救命之恩,我一直铭记在心,只求今生能再见恩公一面。不知华公子能否帮我找到此人?”
华念平抬头,目光与她相对,眸子里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她直直地看着他,一瞬不瞬:“若是公子找到此人,请公子代我问他,邀月楼的程凉吟,他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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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凉吟定定地凝视着男子的眼眸。
他黝黑的眸子里倒映着她的影子,但他的心上可印着她?
倘若他的心里没有她,为什么他的眸子里却盈着温柔和认真,正如他们初见的那一次。
要是他的心里有她,他又是为何要装作彼此陌路?
请不要用这种方式对待她,那会比他将她遗忘更令她心痛……
“大哥?”女子淡定柔和的声音在室内响起。
屋里原本相视的两人同时侧头看去。华府的大小姐——华思染站在门口。
华小姐走近,向她行了个礼。“郡主。”
她点头,背过身,轻闭上双眼敛敛神,然后踱开几步,假意观赏屋子里的玉器。
“大哥怎么逛到这里了?让妹妹好找。”华小姐柔声问道。
“走着……走着就到这儿了。”华念平答得有些含糊。
“这屋里的玉器确实比外头的精致许多……”即使是赞美,华小姐的声音依旧文雅平和,这才是正牌的大家闺秀,反观自己,空有荣耀的身份,骨子里却流着低贱的血。风家会提出和豫王府联姻,看中的不正是皇室郡主高贵的血液么?假使风家主子知晓她真实的身份,会是做何反应?风家主子看中她的身份,国舅公子钟情她的美貌,有谁是真正怜爱她这个人的?
纵使有,那个人如今只会漠视她。
思及至此,赵凉吟忽然觉得一阵悲从心来。美貌,身份,宠爱,她看似拥有很多,实际上却贫穷得可以。
屋里静了半刻,突然听闻身后的华小姐扬高声调赞叹道:“大哥,这只翡翠白玉兔好漂亮呀。” 华小姐的嗓音一反平日里的淡定,似乎是有意在……引人侧目。
赵凉吟感到奇怪,回身瞧去。
两道身影跨进门槛。她定睛一看,是风家主子,与他并肩的那位粉衣美人,除杜千金之外,不作第二人想。
“你说是不是呀,大哥?”华小姐仿佛根本没有意识到来人,自顾自地继续问着。
华念平见妹妹爱不释手地摸着核桃大小的翡翠白玉兔,脸上的神色欣喜异常。虽觉依妹妹的性子,会有此等举动,实属反常,可是他还是答道:“呃……琳琅阁的玉器天下闻名,自是上品。”
“华小姐,喜欢?”风家主子近身问,俊脸上依旧是雷打不动如若万年不化冰山似的表情。
在华小姐回首面对风家主子的瞬间,赵凉吟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看到了什么?她竟在华小姐的眼里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光芒——诡计成功的光芒。
“是呀。”华小姐翘起嘴角,圆眸望着身前的冷峻的风家主子,笑容可掬。
坐在回风府的马车上,赵谅吟怎么想不明白,华小姐眼里那曾霎那而逝的光芒究竟意味着什么?一个娴静端雅的闺秀小姐是不该有那种眼神的。
然而,傍晚时分,当她打开珠儿呈上来的锦盒——据说是风家主子送来的礼物,她恍然明白了。
翡翠白玉兔呵……
华小姐,你也觉着这四个人的游戏很好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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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时候,风家主子派人来说邀请她午膳过后去花园里赏花。赏花?风家主子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对赏花感兴趣,懂得惜花之人。
去花园赏花?恐怕又是杜千金想出来的主意吧。
风家主子定是又找人来做挡箭牌了,上次是她一人,现在再多了一个华家小姐。赵谅吟不禁摇摇头,有点同情杜千金。据说杜千金亲自天天炖补品往风家主子的书房里送,嘘寒问暖。一个相国千金能放下架子,做到如斯地步,爱慕之情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风家主子不是呆子,不可能看不出来,天晓得那男人在想什么。
“郡主。”跟随在她身后的珠儿唤住她,双手恭敬地递上一封书信:“王府来信了。”
赵凉吟停下脚步,没有转身接过信封,反是挑眉问:“哦?”豫王爷会想到写信给她?她还以为自己被打发到风府后,就彻底被王府里的人给遗忘了呢。“替我打开看看。”赵凉吟吩咐道。
半晌不见身后的婢女有动作,她转过身,疑惑地看着珠儿,却听珠儿回答道:“这是王爷写给郡主的家信,奴婢怎有资格读阅。”
“珠儿,自我进王府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