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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娘娘。”青柳应着起了身,才站直了就听到蝉衣问到:“青柳,你是跟着珍充媛从南城上京的吧?”
“是,奴婢是随着主子一起来的。”青柳应着想着蝉衣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蝉衣点点头,抬手为自己的茶杯续茶,轻声说到:“青柳啊,我有一事一直想不大明白,你看你能给我个答案吗?”
“娘娘有什么不明的,奴婢若知道的一定回答。”
“好!”蝉衣说着放下了茶壶,看向了青柳,慢慢地说到:“你是珍充媛跟前的丫头,我是这奉京里难得外出的郡主,你们在南,我在北,我想我们不曾见过,可是我怎么看你很眼熟啊?”
第二卷 黑白交错 第四十七章 何曾交集(下)
青柳一听此问愣在了那里。
眼熟?当然眼熟,你知道我,我知道你,我们都是大王的棋子,谁不清楚谁呢,这里又没别人,你若要认与我直言就是,若不想认,不提也可,干嘛这么问我?
青柳的脑袋里翻转着话语,她实在想不明白蝉衣这么问的意思。
而蝉衣一见青柳愣在那里,心说:我果然与她是相识的吗?可是她主子是南城的,我又没去过那边怎的认识?不,不,我不是对阮慕珍这个名字熟悉吗?难道也是有什么关系?
“娘娘,您这一问都把奴婢问的糊涂了。”青柳先应了一句,她想知道蝉衣的意思:你是要我明说还是要要我暗语,还是要我说没有呢?
“糊涂?这有什么糊涂的,你我若是见过,不妨告诉我是在何处,若是未曾见过那就是没见过,这有什么难回答的?”蝉衣说着,伸手端茶,抿着喝了起来。
青柳见蝉衣这般说,眼睛一转,微笑着答到:“按说娘娘和奴婢是不该认识的,但是奴婢和主子是提前两日到了奉京,先入了这上京城的。(过去都城分内外,奉京就是相当于整城的称法,上京则是主城区,就是内城)兴许娘娘那时在街上走动,碰巧照过面。”
蝉衣一听,立刻问到:“那你可曾记得见过我,又或者和你主子一起见过我?”
青柳眼一眨说到:“娘娘,说实话奴婢真记不清楚了,那时进了奉京一路新鲜也常和主子下车东瞧西看的。等入了上京更是看迷了眼,南城可没这般的繁华,也许那是曾和娘娘您地车马擦肩呢?”
蝉衣点点头,她心想起紫瞳说过自己是才从叔父家里回来的,那么也许真就是碰巧路上见了又或者是马车里瞧见了也不一定,只可惜自己还真是忘了个干净。想到这里她一笑说到:“怪说呢,我说怎么见着你面熟,可能我们真是见过。不过有个奇怪的事,入宫采选那日。我一听到阮慕珍这个名字就觉得很熟悉,可是等我见了你家主子却发现又陌生,我还一直纳闷这是怎么回事,所以今又见了你就糊涂了,心说怎么主子不熟,熟丫头,还死记着个主子名。现在想来,是我这破记性,只记下了你,看来我们倒是有缘分的。呵呵。哦,这些话可别告诉你主子听,免得她想多了。好了,今日也累你帮我做事,耽误了这些时辰,你快回去伺候你主子吧,免得她来和我要人。”
青柳一听蝉衣这么说,也就客气了两句就要退下,此时蝉衣却又开了口:“等下,给你主子的贺礼你还没拿呢。”
蝉衣将匣子打开。挑选了一个缠丝嵌宝璎珞出来,说到:“这个你家主子应该会喜欢,你就拿这个回去吧!”蝉衣说着把璎珞装回匣子递给了青柳:“回去和你主子说一声,大家能有这份缘不容易,日后若有什么难处了就过来于本宫讲,后宫之处大家姐妹的。不必客气。”
青柳一听立刻应了。才告退了出去。她出了栖梧殿,心想着蝉衣最后的话语,她明白自己是该回去说一声,免得她主子稀里糊涂的还把蓉昭仪当成自己的对手。
青柳出了朝阳宫,回往容歆宫,路上忽然想到蝉衣说到她只熟悉阮慕珍这个名字,却在见到自己主子地时候是陌生的这话,不由得思索起来:为什么她要和自己这么说呢。她很清楚这个是顶替上来的人啊。难道是说,蝉衣信任我而不信任她?恩。有这个可能,毕竟苏芸儿的确是没有她这般沉的住气。
青柳叹了口气,想起她和小七获救后,一边传消息回去,一边打捞尸体,只是河水翻滚如何捞的,只有告诉大王蝉衣已经葬身意外,大王又急忙选定了如今的人选。她还记得大王对苏芸儿不够满意,毕竟她的舞并不能让大王满意,好在她的琴技不错,外形也符合,时间紧迫也没有办法,大王也就选了她来,希望她能有所作为。只是苏芸儿和蝉衣相比,的确差了些。青柳想到此处便有了断定:蝉衣定是逃生回去后又被大王派来地,毕竟她是早做了准备的,而且她和大王一样都是顾虑苏芸儿能不能真的成事,那么自然也会希望自己隐藏的悄悄地吧,免得万一败露把她也扯出来,恩,一定是这样的,不然为什么大王不立刻也告诉我们呢。而今她和我那般说,看来也是她想隐约着提醒我,只要我们彼此清楚就行,若是真的有需要她出马了,再去寻她,她还真是好心思,和小七一样,总是想的长远一些。只是……只是小七他……哎,小七怎么会中上那花粉呢?
青柳这么一想,手就觉得烧灼了起来,她立刻想到自己怎么会中,她和小七也就只有她打了他手的那一下,看来是小七身上沾染了花粉,这么说来就是那个黑衣人了。黑衣人,这皇宫里还有黑衣人,那是谁的人?口中含毒,听说碧国的死士便是如此,难道碧国也安插了人过来?
青柳心中猜测着回到了静纭殿,才一进殿就被苏芸儿给扯了胳膊说到:“你拿个东西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
青柳一笑,将手里地匣子捧上:“主子,这是蓉昭仪给您的。”
苏芸儿伸手拿了匣子打开一看,一边拿着璎珞去镜子前比划,一边说到:“你还没回答我呢,怎么耗了这些时间?”
青柳走到苏芸儿跟前低声的说着,自己路上去了御花园以及后面的事,只是没说蝉衣和她的问话,只说蓉昭仪将她要回来后,就给了东西打发自己回来了。
“想不到蓉昭仪这般大势都敢和那公公……”
“所以,我嘱咐您一句,蓉昭仪目前不是我们的敌人,倒是那夜美人你该上上心。”青柳说着,脸色凝重地起了身。
“恩,我听你地,如今小七不在了,这消息可怎么……”
“不必担心,消息若是断了,大王自然会再派人来的。我们只要等着就是了。”青柳说着就要出去。
“诶,你去做什么?”苏芸儿紧张的伸手来扯青柳。
“听着,你现在不是苏芸儿,你是阮慕珍,是小姐是主子,拿出你的小姐气质来,不要听到死了人就这么慌张。”青柳说完叹了口气,对着苏芸儿说到:“我也中了毒,现在为了保命,我必须断掉我的一根指头!”
第二卷 黑白交错 第四十八章 搅浑池水
天色渐暗,已是掌灯时分。
奉天殿前的空地上站着两个老太监在一起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夕阳斜照将他们的身影拉的长长。周边一些小太监在将殿门前的灯笼点亮,一个个在余辉中忙碌着。
两个老太监说了会子话就散了。安德看着张德海远去了,才转了身子,叹了一口气走到了殿前,对着几个下人嘱咐着准备膳食之后,才离开奉天殿,从未央宫的后门径直去往凤藻宫。
宫墙半高,红砖绿瓦的在一片金色里泛着流光的华彩,丝毫不刺目,是柔和的异彩。跨过宫门,迎眼的一尊金色凤凰在硕大的宫院里独自展翅,明明是尊贵的傲翅,此刻却未免有些萧瑟。
安德看着这尊金凤展,想起太后昔日还是王后时入住此处的那般风光,再想起这些年此处的独自静谧,他叹了一口气,眼扫向不远处一直关闭着的正门。
“哪个王朝时代,王后的宫是挂了锁的呢?”他嘀咕着,向主殿走去。空荡的金色院落只有萧瑟的静谧。
安德举步登着殿前台阶,就闻到琴声幽幽,他撇了下嘴,行至殿前高声的说到:“大王,不早了,该回奉天殿了。”
宫殿空荡,没有人,安德的声音就回荡在宫院里混合着那琴声瑟瑟。
安德见琴声依旧,知道自己的话语大王是又没听到,便伸手推了殿门而入。@君@@子@@堂@@首@@发@
殿门一开,浓郁的花香扑鼻。安德习惯性地甩手扫了扫鼻前,看来一眼那面前的雕凤玄关,然后绕了过去。
披着发半散着衣裳的大王,此刻盘坐在大殿正中地上摆放的绒毯上,他以膝架琴,正在行云流水中抒发着他的情怀,抚的是如痴如醉。身边铺地的花瓣五彩缤纷着,散发着香气。
安德揉了下鼻子,扫了一眼大殿的上空。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了大王的跟前,再次高声地说到:“大王,时候不早了,您该回奉天殿了。”
“哦”一声低低地回应,那随音而晃动的头颅停止了摆动,那抛空的手也落下,只有嗡嗡的余音陪着弦动在大殿里呜咽。
安德凑到近前,帮着取下了琴放置在旁边的琴架上,然后又将大王扶了起来。帮着整理着他有些散乱的衣裳。
“园子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大王闭目轻声问着,伸展着胳膊让安德整理。
“不大的事,一个花奴忽然犯了隐疾,滚落湖中毙了,只是落湖之前,如同疯症神志不清,却正好惊吓到了锦婕妤,因而闹得有些沸腾。”安德说着,走到大王身后帮着将那如瀑的发丝整理归顺。
“翠儿被吓到?她跟在母后跟前什么没见过,竟会被吓到?”景灏睁了眼。伸手一摆不要安德再理他的发,伸手点了旁边的龙袍说到:“事情都处理了吗?”
“处理了,张公公出面收拾地,听太后的意思不想这事扰了您的兴致。”安德说着,拿了龙袍伺候着给他穿起。
“兴致?孤还有什么兴致?”景灏说着皱了眉,看的安德忙说到:“大王。太后也是心急。再说这不才采选完毕嘛。怎么着现在也是您兴致正浓的时候不是?”
“浓?”景灏唇角一个冷笑,抬头看了看大殿的上空,轻声说到:“谁知孤心中的苦?”
“大王,您……”
“好了,走吧。”景灏没等安德再说话,就转身迈步,出了殿。一路阶梯走下,行至金凤展跟前。他停下伸手轻抚了下那尊金像说到:“安德。你说今晚孤该叫谁侍寝?”
安德一愣,随即答到:“大王昨天才宠幸了珍美人。又立封为充媛,若是安大王眼下要立一人出头的话,珍充媛正合适;若是要估计太后的心思,又希望后宫局势稳当,那就该宣召蓉昭仪,帮其稳定地位,也遂了太后之意。”
景灏点点头,手离了那金凤说到:“好像夜美人和蓉昭仪进宫初日就有不和?”
“其实也算不得不和,只是蓉昭仪和夜美人似乎不对味。”
“安德,你去趟敬事处,今夜让他们不用过来问了,直接去夜美人那里传话,今夜宣她伺候。”景灏说完就背手迈步前行。
“大王!”安德赶紧跟在后面:“大王怎么又突然宣召夜美人了?您不是说要……”
“要什么?要这个时候也立个人给她们角力去?孤继续躲清闲?没听汪守说孤这宫里进来人吗?既然他们想浑水摸鱼,那孤就成全他们,不就是搅浑一汪水吗?反正这池子里的水早已不清,孤不介意帮他们弄得更浑!”
“大王地意思是……”
“他们想浑水摸鱼,孤也一样!”
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