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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想想……”我双手扶在他的肩头,“我所有的希望都靠你了,或许这一次成败的关键都在你身上了。”
他咬着唇,目光闪烁,“不要这么说,就是你要这‘九音’的天下,要我的帝王之位我都可以给你,只是这‘血印符’我真的没有听说过。”
没有听说过……
在我的算计中,四国天下,四位帝王,四份‘血印符’,流星这一枚是我算在囊中的,可是他的回答让我的心被狠狠的浇了一盆凉水。
如果流星没有‘血印符’,只剩下‘沧水’‘御风’和‘云梦’的,我和任绮罗连打平的机会都没有。
流星拉扯着我的袖子,“你告诉我,什么是‘血印符’,兴许我能记起些什么。”
什么是‘血印符’?
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血印符’啊,见都没见过。
挠头,“我,我以为你会知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彻底歇菜了。
现在别说‘血印符’的下落,连那东西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血印符’是神族赐给帝王的水晶珠,只有帝王真心的誓言加上血咒,才能将‘血印符’染红,然后交给她效忠的对象,也就是神族族长,由族长将血珠带回神族,将血珠镶嵌在莲座上,过了一段时间血珠恢复正常之色,再交还给四国国君,由他们传承下去。”一个声音推门而入。
是他?
我一时怔在那里,看着他的发丝如火光闪烁着炙热。
“你偷听我们说话?”我的本意不是想说这样的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就成了这样。
他板着脸,黑沉沉的,“你说什么?”
最反感有人用这样威胁的态度和我说话,我下意识的进入防备状态,转身瞪他,“我说你为什么在门外偷听我和流星说话,不懂得尊重人吗?”
“老子找他,听说被你带来这了我才追来的,谁有空偷听你说话?”他一声冷嗤,“你就是大白天和人春宫戏我都没兴趣看。”
“真的?”我嘴角勾起坏坏的表情,“我现在有点怀念流波侍卫,不知道以我现在少主的身份能不能传他来?”
“不用!”他硬邦邦的一挪身体,好像我马上就要去找流波似的,“你有什么事就和我谈。”
“我要男人上床也和你谈?”我鄙夷的看他一眼,“你肯我还不肯呢?”
他下意识的退了两步,“美死你。”
“是美死你吧,我才不愿意光找鸟就花掉两个时辰的时间,还要在草丛里一点一点的寻,你当我穿针引线缝衣服呢?”
忍不住,就是忍不住,看到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冒火,想吵架。
“别吵了!”流星的身体,忽然挤到我们两个人中间,“先谈正事行不行?”
两只好斗的鸡同时对瞪一眼,有志一同的别开,重重的哼了声。
“楚烨姐姐,我真的不知道什么‘血印符’,什么水晶珠,更不知道还有什么传承的誓言咒语,娘去的急什么都没有交代过,但是有一个人可能知道,我,我去问问他。”
他急匆匆的就要往外跑,我想拉却没拉住,眼见着他的身影飞快消失。
只有这个时候,才能看到少年的雀跃,而不是帝王的沉稳。
流星说的人,我知道是谁。
那个把自己幽闭起来一个多月的男人,或许也是该去探望他,我给了他足够的时间去缅怀过去,剩下的时间,应该属于我了。
即使找不到‘血印符’,至少我知道了那是个什么东西,也算大致有了数。
面对着莫沧溟冷硬的面孔,我放低了声音,“莫沧溟,谢谢你。”
他一愣,脸上的错愕清晰可见,表情吃惊又震撼,古怪的扭曲着,半晌憋出来三个硬生生的字眼,“不,不客气。”
我浅笑着,“你可以不告诉我的,我输了,任绮罗也未必赢的了,说不定最后坐上族长之位的人会是你。”
“我不喜欢趁人之危。”他的声音还是那么硬硬的,腔调也是怪怪的,“或者你可以认为我更喜欢你和任绮罗两败俱伤。”
“什么都好,反正还是谢谢你。”我抬起头,送给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他脸颊抽动,半晌,回给我一个同样的微笑,只是那笑容在勉强的皮肉下,比哭还难看。
我迈步行向门口,“说实话,看惯了你的死人脸,你还是别笑了。”
他好不容易堆起的笑容就这么凝结在了脸上,眼中又有小火苗簇簇的燃烧了起来。
“上官楚烨,等等。”
我停下脚步,“干嘛,找我吵架?”
他的手一伸,递过来一个小瓶子,“这个是南宫舞星的药,你帮我给他。”
我迟疑的望着那个小瓶子,“你不是说自己的事自己做吗?”
他手一送,瓶子到了我的手中,转身飞掠而去,空中飘落几个淡淡的字眼,“我相信你。
悠风远扬,为卿驻足
站在‘飞扬殿’的门外,半掩着的门里,隐约能看到一抹翠绿,依稀是凤凰花树在发芽了,淡淡的清香顺着门缝透了出来。
风过处,树叶从墙头飘落,摊开掌心,让那抹绿色落在手中。
“吱呀……”门忽然被打开,青衫宛立,悠然飘飞着长袍。
心一怔,讪笑着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废话,完全的废话,流星都先来一步了,幽飏有什么可能不知道的?
只是废话,总比相对无言要好的多。
“听说你去神族讨要你的少主身份,结果如何?”他轻轻的开口,声音如流水一样浅润滑过。
我眉头一动,“流星没和你说?”
幽飏竟然知道我去了神族,看来他还不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他摇了摇头,“没有,他只说你有事和我谈。”
这流星……
我无奈的苦笑,“他走了?”
“嗯,留下话就走了,说是有朝堂的事待处理。”幽飏轻合上门,看来是没有请我进去坐的打算了,“前面那的小桥流水我颇为喜欢,今日阳光也好,一起走走?”
“他是帝王了,一国重任,不是当初那个无邪少年,是我们还用老眼光看他。”将手中的药瓶揣入怀中,我却没有移动脚步,而是定定的望着幽飏。
斜斜上挑的眼尾,在温柔的目光流露时,是清浅的风情淡淡飘逸,仿若三月的柳丝桥头的薄雾,丝巾挽着发丝,成为静止视线中唯一飘动的风景。
我的目光停留在那扇门上,又转回了他的脸上,“幽飏,走之前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幽飏似乎比以前更飘忽,更沉静,却又更飞扬了些。
不明白,沉静与飞扬,为何会如此矛盾的在他身上体现,究竟是分别两个月让我出现了幻觉,还是……
他微笑着,静静的等待我说下去。
恍然惊醒,就是这笑,沉静中带着洒脱的笑容,是不曾属于我熟悉的幽飏的,眉梢的轻松,分明就是我适才感觉到的飞扬气息。
我笑了,轻轻握上他的手,“幽飏,我很开心我见到的不是一个沉默孤寂的男子,不是淡漠疏离的你。”
笑容更浓了,仿佛薄雾散开后的青山绿水,“你又知道什么了?”
我浅笑晕开在唇边,抿唇低头,手已然更紧了,“你有没有想过我来接你,还是想干脆憋我到我承受不住冲进来?”
“有!”他承认的干脆,不变的是同样的一抹笑,“只是我等了很久,等到以为你转了性子,不再激动不再爆烈,等到我终于向流星询问你,才知道你去了神族。”
“那么虽然晚了点,虽然还有其他事,我至少是来了,既然来了我就没打算空手而回,你可以选择现在给我走不再回来,或者我们打一场,我赢了扛你走。”心头忽然放下了什么,很轻,轻的象要飘起来。
“还是这么无赖。”他的眼神没有口气中的责怪,反倒是笑意更多些,“你是笃定了身手比我好?”
偏脸看他,我轻松的摇头,“不是,我笃定要风度要面子的男人是不会与一个无赖打架然后被扛上肩的,所以你只会选择跟我走。”
他反手将绾着自己发的丝巾抽了下来,让那黑瀑泄满身,再次回望那殿门,“我想,我在这里住了两个月,于情份已是对她的交待了,流星登上帝位,我对她再无任何的责任,我的确不需要再固守这里。”
“跟我走了,就不能再回来这里,你可想清楚了?”话说的轻松,手却拉的更紧,恨不能直接把人拖走。
“回来看看也不行吗?”他轻笑出声,眼神在我和殿门之间来回的游移着。
“我允许你在心中为她建座坟,凭吊也好,祭奠也好,出了那方寸之间,只属于我。”目光越过围墙,依稀能看到凤凰花树冒出的尖尖,新嫩新嫩的,“你每年想回来这里,我陪你来,你要住在这里我不阻拦,但是我的极限只有一个月,每年一个月的时间,让你怀念她。”我轻叹着,“如果我是她,先于我的爱人而去,我一定不会希望那个人永远记得我,我要的是他开心,而不是行尸走肉的过下半生。”
他只是笑着,听着我的话,没有回答。
心头毛毛的,他越是这样云淡风轻我越是没有底,干巴巴的咽着口水,“那,最多两个月,我不接受你和我在一起的日子想着别人。”
他还是含着笑,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光望着我。
“最多,她的忌日,你想祭奠的话我陪你。”我闷闷的又憋出一句,偷眼看了下他的表情。
半晌不给我任何回答,我的呼吸开始有些急,声音低低的,“幽飏,人不可以太过分,我已经让步成这样了,别指望我答应你以后用什么孩子的名字纪念她,或者说什么百年之后要和她合葬,这个坚决不行。”
“我什么都没说,这都是你说的。”笑意在轻柔的话语中溢出,“现在能走了吗?”
什,什么?
他悠闲的朝外走去,发现我还站在原地发呆,媚眼轻轻一眨,抛过来一记柔光,“你不是有事要问我吗?还不来?”
就这么容易的跟我走了?
亏我满脑子想的是怎么利益加武力把他弄走,可我利益都没说完,他就点头了?同意了?
脑子有些打结,“幽飏,你是同意了?”
他轻吸了口气,“前段时间,我曾去看过那个孩子,忽然觉得自己很想安定下来,很想拥有一个家,一个属于我的孩子。”
他说的,是子衿的宝宝吗?
“楚烨,愿意给我一个宝宝,一个家吗?”风中的微笑是那么美丽,清雅,如烟氤氲。
我走到他的面前,紧紧的抱上他的腰。
突然的话语,突然的幸福,让我竟然不知所措了。
抬起询问的眼,“幽飏,是真的吗?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不是你让我放下的吗?”他任我抱着,淡淡的媚香随着他的呼吸沾染上我的身体,“前半生,我不负她,后半世,不愿负你。”
“不负,不负的。”我拥着他,好紧,好紧,“我不会负你,不会的……”
“那么现在,能和我一起欣赏这初春的美景,小桥流水了吗?”他抱着我,轻吻落在我的脸颊。
迎接着他如落叶般轻柔的吻,我笑的比如暖阳更灿烂,“能,幽飏要我陪着看什么,我都答应,春花秋月,冬雪夏风,我都陪,一直陪到死,陪到下辈子。”
这一次的并肩而行,是依偎,是相拥,是甜蜜无间,是缠绵温柔。
这悠然远扬的风,又一次停驻,只是这一次,是为我!
“幽飏……”
“嗯?”
“幽飏……”
“嗯?”
只是傻傻的重复这两个字,在他的应声中感觉到他的存在,感觉到这个男人实实在在的为我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