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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总管惊慌地看着他:“三位大夫,全不在医馆。我到家里去问,结果家里都没了人,一问邻居,却是三四日前就探亲去了。”
“嘿嘿,好大的手笔!”晏秋连连冷笑,再也不怀疑此事从头到尾都是别人在背地里谋算他。只是不知,这人是谁?
他思索半天,毫无头绪。光裸着上身在房里转来走去,啪啪的脚步声,咝咝拖着地板,搅得人心中又烦又乱。叶总管急得上火,捂着脑袋原地跺脚,半晌,竟给他想了起来,一拍脑袋,欣喜地道:“少爷,咱们城里还有一个大夫,应当没有出远门!”
晏秋脚步一停,转过头来:“还有一个大夫?”
叶总管点头:“是位女大夫,名叫丁柔,平日里只同城里的富贵夫人小姐们来往,所以我刚刚没想起来。她应当没有出城,若少爷不介意,我去请了她来?”
丁柔?晏秋挑挑眉,觉得这个名字甚是有趣,钉子也有柔软之说?于是问道:“这丁大夫口碑如何?人品可信得过?”
叶总管张了张嘴,神情有一瞬间的纠结:“口碑十分不错。人品也信得过。重要的是,她的医术十分了得,不可瞧着她年纪轻,又是位女子,便小瞧于她。”
晏秋听罢,沉吟一瞬,点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吧。快去快回。”他身上痛楚难当,便顾不得甚么男女大防。况且她能治最好,治不了,他也有办法叫她闭嘴。
叶总管应了一声,拔腿便朝外面跑:“她开的兴安医馆就在咱这条街上,近的很。少爷稍等,我去去就回。”
留下晏秋一个人在房里,沉眉苦思。
兴安医馆是丁柔开的专为妇人诊治的小医馆。开在裕兴城东最繁华的一条街上,与晏秋所住之处不过一刻钟的脚程。
要说这兴安医馆,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皆因丁柔一个外来户,仅仅带着一个年幼的小丫鬟,便在短短一年内在城中扎稳脚跟,就连平时无恶不作的小混混们都不敢惹。
丁柔并不是武功高强的侠女,也不是嘴巴泼辣的凶悍大
妈,她是一个大龄未嫁女青年,二十有二的年纪,容貌秀丽。虽然冷若冰霜,却因为正直诚实的品格得到城中许多夫人小姐的好感。
这一会儿,丁柔正在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把脉。妇人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道:“哎哟,丁大夫,你把药开重点儿,我老婆子扛得住。这肠辟啊,可折腾死我了,再多一天肠子都要拉出去了。”
站在柜台后边的子归正准备笔墨,闻言笑起来:“张婶说话真逗。那肠子还能拉出来啊?”
“那可不,你是不知道,我自己都想把肚子剖开,将肠子拽出来洗一洗,太受罪了!”妇人唉声叹气地道。
丁柔眉眼间也有了笑意:“张婶放心,我省得。”说罢,起身走到柜台后面,从子归手里接过纸笔,将药方认真写上,又递给她。
子归拿着药方,一面抓药,一面算着药钱。这时,张婶上上下下打量着丁柔,说道:“哎,我说丁大夫啊,你今年多大了?一个姑娘家,成天带着个小丫头,不觉得苦?”
丁柔抬头瞧了她一眼,眉眼间的笑意渐渐散去:“张婶这话怎么说?”
她站在靠近门口的前面,背着光,张婶没瞧见她的表情,兀自道:“张婶是说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就没想过找个伴儿?”
丁柔面上一点残留的笑意也消了,声音冷下来:“婚姻之事,自有父母做主,不劳张婶费心。”
张婶不以为意地道:“丁大夫来咱们裕兴城,也有三年了吧?我是瞧着一直也没有亲戚来看你,你一个姑娘家,多辛苦啊。跟张婶说,想找个啥样的?”
丁柔拧紧了眉,极力压抑着心头勃然升起的怒气。
张婶却半点不觉,只把她的沉默当做害羞,起身想去抓她的手:“害羞什么,丁大夫你相貌生得好,又有一手好本事,相中你的小伙子可多了去了,有城南的,有城东的,也有城北的,托我给你说的就有好几家……我跟你说,咱裕兴的小伙子都好得很,不仅能干,人又仗义,还疼媳妇儿。”
丁柔明白了,这是拿了人家银子,给她做媒来了。只是,她丁柔的媒是那么好做的么?她略一侧身,便叫张婶抓了个空。张婶犹不放弃,竟想凑近她的耳根:“丁大夫你别躲啊,我跟你说,城东的吕员外——”
丁柔再也听不下去了,冷硬地推开她:“张婶,我自己的事自己有打算,不劳旁人费心。”
张婶人生得健壮不假,矮矮胖胖,胳膊比丁柔的腿粗。奈何此时正在病中,一下子便给丁柔推了个踉跄,还
要说什么,子归走过来,将三包药往她怀里一塞:“这是您的药,一共五两三钱银子。”
“啥?咋那么多银子?”张婶吓了一跳,她往常也不是没生过这病,哪回这么贵过?何况来丁柔这里看病抓药的,谁花钱超过一两银子?于是她托着怀里的药,左看右看也不敢往怀里搂:“子归姑娘,这,莫不是你算错了吧?”
子归大眼一瞪:“你怀疑我坑你钱?你出门打听打听,我跟我家小姐开了三年医馆,算了三年账,可曾错过一回?”
张婶便没话说了,脸上讪讪,仍是不敢接药:“丁大夫,这药,怎的恁贵了?还能不能便宜些?”
即便是能便宜些,丁柔也不想给她便宜。她扭过头,不吱声。子归见状,愈发理直气壮,伸出手:“张婶,付钱吧。”
张婶无奈,犹豫地摸出银子:“子归姑娘,你看,我只带了五钱银子。”
“不行,差太多了!”子归二话不说,从她手里夺过药。
张婶这时反而舍不得了,忙夺回来:“先付五钱好不好?回头我让我家小子给送过来行不?”
子归刚要说不,丁柔按住她,对张婶道:“邻里邻居,先赊欠着也无什么。治病要紧,张婶先把药拿回去吧。”
张婶感激地直鞠躬:“哎,谢谢丁大夫。丁大夫,这三服药吃完,我指定能好吧?”
丁柔点点头:“注意饮食,多加休息。”
张婶便感激涕零地出了门,怀里抱着药,还有些肉痛。竟丝毫不怀疑是丁柔诈她。
待她的身影瞧不见了,子归才仰着下巴,哼道:“嘴里不干不净的,这回可叫她吃回亏!”
“所以你就擅自给她加了药钱?”区区一个肠辟而已,又是普通百姓家,她给张婶开的药不超过三钱银子。
“那当然!我不仅给她加了药钱,还把她的药的分量改了,叫她乱说话!”
丁柔略皱起眉:“你改了什么?”
“没什么,吃不死人,顶多叫她多受两天罪而已。”子归浑不在意地道。
丁柔却觉得不好,拧着眉头不再说。
子归见状,忍不住叫道:“我说小姐,那样嘴巴毒的人,你心疼她干什么?你该不会要重新抓药给她送过去吧?”
丁柔点点头:“她自说她的,烂嘴巴也是她,与我们何干?我们不能做这样的事。”
“好,好,是我多事。”子归指着她,半晌没提上气来,“怎么样你都是好人,我就是个坏的。反正就这样了,我是
决计不给她送的,你要心疼她,你自己去给她送。我约了人,先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刚刚走到门口,眼前一黑,险些撞到人。医馆的大门并不宽,仅能容两人并肩,子归走路向来爱走路中间,这一回冲得急,便差点撞上正要进门的叶总管。不过既然未撞上,想叫她道歉便没门了。她身子一侧,从叶总管身边擦过,下巴昂得高高,三两步走远了。
叶总管不禁皱眉,却没说什么,进了屋,向丁柔略略点头:“丁大夫,忙着呢?”
丁柔一见来人,脸不自觉地拉长了:“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叶总管胖乎乎的脸上有些笑意:“丁大夫这里是医馆,叶某前来,自然是为了看病。”
丁柔便下巴一点诊案:“请坐。”
叶总管略一沉吟,道:“叶某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丁大夫到府上一坐?”
丁柔闻言挑了挑眉:“晏府无女眷,叶总管此言,不合规矩吧?”
叶总管自然知道,尴尬地搓搓手:“叶某知道这个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是叶某却不得不说。只是此事说来话长——”
丁柔便一指内室:“叶总管里面请。”
两人刚进入内室,门口探出一颗黑黝黝的头颅来。一双乌溜溜的眼珠子朝里探了探,见屋里没了人,便蹑手蹑脚地走进去。趴在内室门口,竖耳听起来。
“叶总管有话便说吧。”
内室并不大,只放了一张床与两只脚凳。原是为了不方便的病人准备,偶尔她与子归也会在此休息。
叶总管心中焦急,并不坐下,只站着道:“是这样,今日上午,我家少爷从外面赶回来,因路上劳累了些,身子有些不好。请丁大夫到府上一坐,为我家少爷瞧一瞧。”
“累着了?多加休息便是。”
“这……”叶总管对她的冷漠感到极不高兴,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更加诚恳地请求道:“我家少爷发着热,一直昏睡不醒,劳驾丁大夫到府上看一看可好?”
“发热?不妨事,待会我拿几丸药,你回去喂给你家少爷。我家祖传的药方,见效极快。”
“丁大夫,这——”叶总管见她一味推脱,有些急了,“你便随叶某走一趟,又有何难?”
丁柔一挑眉,不答话了。说起来,她原没打算叫他进来,毕竟这里是女子医馆,接诊男病人总是不便。可是叶总管又不同于旁人,他多次撞见她不愿叫人瞧见的时候,每每见了他,总有些尴尬。
她想了想,道:“若你家少爷的病有些隐情,又何必到我兴安医馆来?我只是个小小女医,城里许多知名的大夫,叶总管都看不上不成?”
叶总管叹了口气:“谁知道那样巧,城里的大夫全出了门,都不在城里。”
“怎会如此?”丁柔惊讶地道,怪不得他一直缠磨她,原来是因为这样。想了想,还是拒绝:“承蒙叶总管看得起,只是丁柔一介女流,人言可畏,却是不敢。”
叶总管急了,城里就她一个大夫,她要不去,他家少爷怎么办?焦急之下,脱口道:“丁大夫,之前你做的那些事,我都知道。那时你尚肯出手相助,怎现下却再三推脱?”
丁柔的脸冷了下来,目光带了森寒的煞气:“之前什么事?你都看见什么了?我告诉你,之前什么都没有!”之前那些,都是她自愿。偷着摸着,便是没打算叫人知道。就算被他瞧见,她也不会认的。
叶总管顿时结舌,哑然一会儿,不放弃地道:“丁姑娘,我是过来人,你的心意我看得明白。可是如今,我家少爷是真的有难,姑娘怎忍心旁观?”
这话说的,好似她与他家少爷有什么似的。丁柔的脸更臭了。好半晌,冷冷地道:“之前那些事,你都告诉你家少爷了?”
叶总管忙道:“丁姑娘的心意,叶某谨记,一有机会,定当告知我家少爷。”
丁柔垂眸片刻,缓缓摇头:“不必。你记得,不许告诉他。我去便是。”
说着,不再看他,自出了内室。
一掀帘子,差点撞到一个人:“子归?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子归讪讪地笑。之前蹭到门口偷听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一肚子气出门的子归。她刚走出几步,忽然想到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