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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着眉头,恼得要命。
那刘家正是被那场大火拖累的人家之一,赔了许多银子只不肯罢休,非说他家女儿被烧伤了脸,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吵着闹着要他娶了。
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轰她们走!”
东子便又急急忙忙跑出去了。心里直骂刘家媳妇不要脸,苦恼得抓头。叶总管这几日见天的在外头忙,府里头大事小事都摊到他身上,他哪里管得过来?偏偏晏秋要历练他,拿未来的总管的位子哄他,他一时脑热,便被哄住了。
到了外头对那两位撒泼耍赖的妇人喊了一嗓子:“我家少爷不在家!”之后砰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不在家?那他之前通报什么?拿她们当三岁孩子耍呢!刘家娘子和刘家阿婆不高兴了,哪有这般无礼的女婿?纷纷从地上爬起,争着抢着上前砸门。
一时外头热闹得不得了,很快传到离此处不远的兴安医馆。
“你再不出面,你男人就要被别人抢走了。”子归幸灾乐祸地朝外探头。
丁柔皱眉:“胡说八道些什么!”
心里却已经恼得不行。她还没拆吃入腹呢,就被别人惦记上了?
钟嘉与子归同站在柜台后面,正慢悠悠地剥瓜子仁,将数粒白净的瓜子仁放进碟子里,凉凉地道:“咱们就别操心了。丁大夫原看不上那姓晏的小子呢。谁爱抢谁抢去。”
子归顺手捏起他刚剥好的瓜子仁,嘎嘣一咬,极不屑地瞥他一眼:“要也是拾咱不要的,就这样叫她
们抢了去,咱们的脸往哪搁?”
钟嘉嘿嘿一笑:“咱是这样想的。只不知那一位当事人是怎样寻思的?”他顺手将新剥好的瓜子仁搁到碟子里,手伸到一半,便被子归截了去。他便转手去抓饱满黑亮的葵花籽,继续扣在指尖一粒一粒地剥。
这两人不知怎么勾搭到一块去了,倒是男的俊女的俏,看起来颇像一对,只一个比一个说话毒。丁柔被两人激得也有些气恼,忍不住就站起身,放下手中的活计朝外走去。
晏府门口,一大堆人聚在一起,成扇状围住了大半条街。只听一个说:“哎哟今年城里可真热闹,往年几年加起来也没像今年这般热闹过。”
另一个说:“可不是吗?尤其这晏家大少爷,啧啧,真没一日是消停的。”
继而相视一笑:“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丁柔咬了咬唇,提着裙子挤进人群,在众人看好戏的目光中走上台阶,来到又哭又叫的两个妇人旁边,咳了一声,略提高嗓音道:“阿婶,阿婆,你们在干什么?”
可怜那两个妇人的嗓门震天响的亮,她这一声下去,比蚊子哼哼也大不了多少。虽然知道没人听见,仍然羞得脸通红,提了一口气,大声喊道:“阿婶阿婆!你们在干什么!”
这时那两个妇人终于意识到旁边有人,瞥了一眼,见是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本不欲理会,然而看到她肩头背了一只药箱,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这是城里的丁大夫!便收了嗓子,勉强回了一句:“是丁大夫啊,我在叫我家女婿呢。”
丁柔一听,乐了:呵,都上升到女婿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视为餐中肉,这滋味儿不可谓不难受。心中琢磨好的措辞顿时脱口而出:“晏秋不行!你快叫你的女儿收收心吧,嫁给晏秋注定要守一辈子活寡!”
两个妇人一愣,相视一眼,却是那年岁颇大的婆婆拄了拄拐杖,沙哑着嗓子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家囡囡不是那等水性杨花的人。”
还说不通了?丁柔气恼,骂谁是鸡是狗呢?怒道:“你们别想了,晏秋不会娶你家闺女的!”
那阿婶也生气了:“净胡说八道!晏秋怎么不会娶我闺女?不娶我闺女难道娶你啊?”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推她一个趔趄。丁柔猝不及防,一下子被推下台阶,若非后头有好心人相扶,就要跌下去了。当下着恼,重新走上台阶,指着晏府的大门道:“你说对了!晏秋要娶,这辈子只能娶我一个!”
她的声音响亮清脆,落地有声,听得众人齐鼓掌叫好,均感叹一场二女抢夫戏就要唱响。一人道:“我支持刘家小娘子!”人家姑娘的脸都被烧伤了,你难道不娶?
有人道:“我支持
丁大夫!”毁容又怎样?没见过几个月前刮起的那股丁大夫与晏大少爷不清不白,后来被周大人强行下令才压下去的谣言?
也有不怕乱的,扯着嗓子就喊:“都娶!”
反而引起更多的话题:“谁做大?”
有说刘家小娘子做大,有说丁大夫做大,总之吵闹不休,现场一片纷闹。
台阶之上也是三个女人一台戏。阿婆说:“小小姑娘,忒也不要脸!”
阿婶说:“我家囡囡又年轻又漂亮,晏秋怎么会娶你?”
丁柔说:“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晏秋说:“她说得对。”
一锤定音。
丁柔被晏秋拉着手走进院子,有些羞赧,喃喃道:“你,你怎么出来了?”
晏秋看了看她,眼中有着些许笑意:“我若再不出来,我家娘子就要被那两个老妖婆给吃了。”
丁柔顿时想起自己当着众人嚷出的那些话来,脸热得不行,却狡猾地反问:“你怎么出来那么巧?”
偏挑她气势最旺,说那句话的时候。难道不是掐着时间么?
晏秋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不知夫人前来找为夫,所为何事?”
“嬉皮笑脸!”丁柔在他手臂上掐了一记,犹不过瘾,又骂道:“胡说八道!”
咬咬唇瓣,心中有些涩。
说什么怕他被别人抢走,不过都是借口。她想他了。眉梢却一扬,拍拍肩头的药箱:“又到了给你施针的时候了。我见你不来,还以为你忘了。”
晏秋也不拆穿她,领着她往书房里的卧榻走去。
“你这几日可有想起什么?”丁柔收了针,含着期盼地问。
晏秋一边穿衣服,一边摇摇头:“没有。这几日太累了,脑中乱哄哄的,什么也没想起来。”
丁柔便有些失望:“哦。没事,你也别急,不成的话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
晏秋眼里带笑,拍了拍她的肩膀:“嗯,我是不急。倒好像你比我还急似的。”
丁柔眼皮一跳,干笑道:“哪有?我总归是为你着想罢了。缺失这么一段记忆,总是挺可惜的。”
晏秋垂了眸子,转过身去收拾旁的,状似漫不经心道:“没什么可惜的。要我说,找不回也罢。”
丁柔顿时大急,这怎么行呢?可是又怕问得太急令他察觉出什么,他这人自来最是敏感多疑。只好忍了下来,再想别的法子。
她这边忍得心肝疼,不知两人施针这一下午,外头的流言已经传翻了天。
之前就有两人不清不白的一段,被众人很是津津乐道了一番。若不是周大人强行令止,只怕非传到两人弄假成真不可。这回闹了这么一出,人人都知道丁大夫和晏大少爷私定终身一事。
丁大夫一直是孤苦伶仃,只身过活,而晏
大少爷也是上无长辈,两个没大人教导的孩子传出私定终身什么的,倒也没人追究。只等着看刘家小娘子与丁柔的抢夫戏。
这回周大人就是拿了大棒子撵也是撵不散他们了。
丁柔对此事倒没什么,她愁得是晏秋一直没有恢复记忆,人又对此没什么所谓。偏给他扎针他也不反抗,倒叫她劝也不好劝。只得归因于他最近事情太多,无法静下心来休养。毕竟书上说这法子一定要病人心静如水方可。
她想了想,只能咬牙忍了。毕竟若他找不回记忆,只会以为她爱他之极,就算她有些不妥也不会想到别的。这是不行的。她受过心肝俱裂之苦,他怎么能不与她一起?
第 64 章 最终目的
丁柔在晏府门口表现出的对晏秋的强烈的占有欲,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人人都知晓城里的女大夫丁柔与黄金单身汉晏秋之间有些不清不楚。不过,虽有人亲眼目睹,然而大多数人并未在场,并不相信丁柔的大胆作为。
在他们眼里,女子应该柔婉一些,如这般泼辣做派实在不讨喜,入不得目。下意识便认为丁柔喜欢晏秋是真,当众扬言“晏秋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则有些夸张化了。对她倒并无多少反感,与此相反,支持她的人居然占了大多数。
不亏她一直以来赠药、谦和、从不误诊,人们更怜悯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对她如今找到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郎君竟并不眼热,鲜有人觉得突兀。
人们总是容易被一些自以为是的怜悯和自我感觉良好的同情心冲昏头脑。他们都忘了她曾经的冷若冰霜,难以亲近。更记不得三年前她是如何在这座小镇站稳脚跟,叫那些敢骚扰她的地痞再也不曾出现在这条街上。
她只不过折损了些钱财,就能让这许多人站在她这边。此情此景,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另一位当事人,晏秋对此十分满意。
无论如何,丁柔心里总归是有他的。不然何必落这么大的面子,豁出脸皮维护他?
这就够了。
叶总管见他面上掩不住的高兴,也是开怀不已,乐呵呵劝他道:“少爷快挑选日子吧,这媳妇啊,只有娶回家才算是媳妇,才是自己的人。不然呐,总有人惦记。少爷万万不能掉以轻心,丁姑娘虽然对你一片赤诚,但人家姑娘心眼好,又有本事,长得还漂亮,赶紧娶回家来才是正经,才保险啊!”
晏秋虽然早在心里把丁柔与媳妇二字划上等号,然而直到此时才深刻体会到有媳妇是多么令人满足的一件事。他心里欢喜得要命,嘴上却硬道:“谁敢觊觎我媳妇?我打断他的腿!”
叶总管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少爷啊,你就是嘴硬!”
晏秋却看到他嘴皮子上破损的如小指甲大小的水泡,意识到这阵子的糟心事又把这位老人操劳坏了,心里头十分过意不去,歉疚中又略含些责怪地道:“嘴上什么时候起了这么大的泡?怎么也不弄点药抹抹?瞧这一大片,可怎么吃饭的?”
叶总管呵呵一笑:“用了用了,好不那么快,我多喝些水过几日自然好了。”
晏秋心中更觉愧疚,他亲娘去得早,亲爹跟后爹也没差,后娘更
是百般手段要弄死他,唯有这个善良的老人,虽是下人,却真心拿他当孩子看。可自己却一直拖累他,没叫他清闲过一天。眼皮垂了垂,道:“回头我找丁柔配些好药,拿来给您擦一擦。”
叶总管顿时哎哟一声,捂着嘴做出牙疼的样子:“那你快去,哎哟老头子嘴皮子疼死了,水都喝不进去,少爷你快去,快去快去。”
饶是晏秋胸中酸胀,此时也忍不住笑出来:“行,我马上就去。”还没走出门,叶总管殷切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少爷别忘了同人家姑娘商量一下婚事。她也是个可怜人,长辈亲人都不在身边,多半是没了。这事也是无法,你同她说一说,让她自己拿主意罢。”
晏秋脚步一顿,想到曾经为救他一命而散尽家财,最后却因他之故而死不瞑目的丁安,他入土五年的岳父大人,心中一重,如被大秤砣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喘不上气来。
隔着不远,兴安医馆的门口,珠帘后头映着一个曼妙的身影,正伸长了手指,一下一下拨弄着珠帘上的翠绿的珠串子。目光无神,落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