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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无情-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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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秋没立即答话,他撑着手肘坐起来,靠在墙头摸下巴:“我还是不信。太可疑了,呛口小辣椒为什么会变成芬芳芍药呢?”
  丁柔略恼,恨恨捶他:“就变了,你要怎样?”
  晏秋笑笑,重新恢复到之前不正经的模样。
  丁柔知道他不会立刻释疑,心中暗叹,不再劝,转而说起他把钟嘉气走的事:“你不要总欺负钟嘉,他人不错,又挺可怜,跟我们一样都没有亲人。况且我们之前也算有些交情,你往后对他也好一点。”
  晏秋啧啧咂嘴:“我发现你变成老太婆了,叨叨起来没完没了。张口闭口大道理,真是不适应,算了你还是蛮不讲理吧。”
  “……”丁柔大窘,她也知道自己变化有点大,想了想,眉毛一挑:“你总这样欺负钟嘉不是个事,他人老实,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伺候起来尽心尽力,你把他气走了再去哪找这么好使唤的人?”
  似乎是这样?晏秋摸摸下巴:“容本少爷稍做考虑。”
  坦白之后,仿佛心里的大石头一下子不见,浑身都轻盈起来。丁柔再看晏秋,越瞧越欢喜,越看越觉着暖,眼中的依恋仿佛要滴出来。
  “喂,我们回飞花镇好不好?”丁柔侧着头,试探地道。
  晏秋吃力地换个姿势,随口答道:“好啊。”
  “真的?什么时候?”
  “有时间了吧,
  好歹等本少爷把腿养好。”晏秋继续挪动身子。
  丁柔一想也是,不急这一时:“嗯,等你养好腿伤,我们便回飞花镇。”
  “不行,本少爷还要把金谦良那臭小子打得痛哭流涕,否则本少爷就不姓晏。哼,胆敢如此折辱本少年,此仇不报非丈夫!”晏秋翻身几回,回回因为伤腿而找不到舒坦的姿势。转念想到本可携手美人游市逛街,现在却因为伤腿而不得不养伤在床,对金谦良的愤恨更深一层。
  丁柔心里却有些着急:“理他做什么?那个疯子,我们何必同他一般见识?我们自去过我们的好日子,陪他耍岂不是浪费时间?”
  晏秋顿感诧异:“难道他折辱了我,我还要隐忍不发?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吃亏是福的人吗?”他奇怪地看着丁柔,“有人得罪了我,我一定要讨回来的。”
  丁柔方才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她太心急了:“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我想抱回飞花镇给爹看一看。况且那里有我们最美好的记忆,我……我喜欢那个地方。”
  “我也喜欢。”晏秋揉揉她的脸,将她按在怀里,“等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带他回飞花镇看一看。那里就算你的娘家,也算我的半个家。”
  伤筋动骨一百天。
  晏秋养伤之际,金谦良那边亦沉寂下来,并未藉此做什么大动作。丁柔不确定是否自己说的话在作用,不过没有动作总是好的。她一面悉心照料晏秋,一面明示暗示他放弃裕兴的生意。
  晏秋每次都驳回,在他眼里没有迎难而退这四个字。金谦良不是厉害吗?他偏要斗一斗。
  丁柔头如斗大,奈何劝不听,晏秋油盐不进。唯一好转的就是晏秋对她的态度已愈来愈熟稔,不再刻意迁就。两人该吵架就吵架,该动手就动手,毫不客气。
  当然,晏秋动手一般都是摔东西,只气急时才把她丢到床上打屁股。而丁柔就不必顾忌了,她是女子,任性是她的权利,抓挠咬踢,般般武艺只有她想不到,没有她做不到。
  直到一天下午,晏府来了一位娇客。
  向吟歌带着一名小丫鬟,罕见的没有同向织舞一起,单独前来,要求与晏秋密议。
  丁柔将书房让给两人,自己并不走远,就坐在书房外的院子里。钟嘉探头探脑地走过来,朝她挤挤眼:“孤男寡女啊,你真放
  心?”
  丁柔白他一眼:“皮痒了是不是?要不要我喊一嗓子,好叫晏秋知道你在这里?”
  钟嘉连忙摆手:“别别,我错了,我不说便是,你千万别喊。”
  前天他用碗底砸在晏秋脑门上,把晏秋脑门砸出一个大包,晏秋正愁逮不着他算账。丁柔看见他就心烦:“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钟嘉做个鬼脸:“我早就跟你说了,他哪儿有我好呀,柔软易推倒,从来不犟嘴,实心实意真诚可靠小狼君说的就是我呀!”
  丁柔:“……滚!”
  钟嘉丧气溜走,丁柔托腮坐在院中,秀美蹙起:向吟歌来做什么?真讨厌,这些水灵灵的小姑娘最可恶了,如花似玉的,把她都比了下去。
  她摸摸自己的脸,分明丧失水分,不如向吟歌正值花季的剔透水嫩。
  她此刻生出一股危机感。      
  作者有话要说:帮忙收玉米收了一天,好累。但是这种宁静的生活真心向往。有最质朴的泥土气息,有玉米秸秆被砍断时的芬芳。当然,如果没有毛绒绒或肉嘟嘟的色彩丰富的虫子就更好了……


第  71 章 索然

  原本逐渐淡下去的危机感,因向吟歌的到来而再度复苏。
  丁柔可没有忘记,向吟歌姐妹一直恋慕着晏秋。何况梦里晏秋曾上门提亲,欲娶向吟歌为妻,更让她耿耿于怀。
  作为一个凡俗女人,她便是如此的小心眼,她对此丝毫不感到羞赧。她就是无法忍受心爱的人被觊觎,哪怕一点也不行。于是向吟歌走后,找到晏秋逼问道:“你们刚才都谈了什么?”
  晏秋微微抿嘴,面带兴味地瞧着她双手叉腰的凶悍模样,反问:“你猜?”
  “猜你个头!”丁柔抬手在他额头上狠叩一记,“以后你们少来往!我不待见!另外,没有我允许,以后不准你和任何女人讲话!尤其是未婚的小姑娘!”
  晏秋喷笑,被她彪悍泼辣的模样逗乐,着实乐了一会儿,才赶在她恼怒之前捉住她的手,连声哄道:“你误会了。吟歌来是一番好意,若非她今天告诉我说金谦良暗地收买秋水阁的伙计,恐怕我被人卖了还不知。”
  吟歌?叫得真亲热!丁柔狠狠掐他的手臂:“金谦良收买伙计?她怎么知道?”
  晏秋微眯起眼,沉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光:“向天齐欲将向织舞许配给金谦良,无意中被向吟歌听到,便急忙寻了机会出来告诉我。”
  “她怎会这么好心?”丁柔眉毛一挑,心中极不爽,“不论她有什么目的,总之不许你答应,不许跟她走那么近。”
  晏秋搂过她的肩,拽拽地道:“放心啦,本少爷魅力无限,那么多女人恋慕本少爷,难道本少爷都要接受吗?”
  晏秋没有说的是,向吟歌来此最大的目的是请求他帮助向织舞。
  原来向天齐眼见金谦良势力扩张,迟早要吞并裕兴多半布商,未了避免将半生基业拱手相让,便欲讨好金谦良。不知从哪里听闻金谦良对他的两个女儿颇看重,曾经主动搭话,便起了把向织舞许给金谦良的心思。不料金谦良已有正妻,向织舞嫁过去只能做妾。饶是如此向天齐也舍得,不顾向织舞苦苦哀求,一意孤行要将她做踏脚石。
  向吟歌最亲最近的人便是胞姐向织舞,平日里再大方再有从商天赋,若叫她背弃胞姐那也万万不能。见苦劝向天齐无果,只好来求晏秋,毕竟这几年来两家交往尚密,兄妹相称,有一份情谊在。
  丁柔本不知道,直到有一天,她午睡起来,听到外间有低低的争执声。
  “他们害死夫人,又连累少爷吃许多苦头,我们为何还要帮他们?”憨厚中带着几分怨恨,是叶总管的声音。
  “不一样,向天齐是向天齐,向织舞是向织舞。向天齐虽不仁,但向织舞姐妹同我关系尚可。如今求到我头上,我岂能置之不理?”晏秋低低的嗓音,如鼓点一般敲在心头。
  叶总管长叹一口气:“你同夫人一个模样,都是这般善良。可丁姑娘怎么办?”
  晏秋轻笑:“我心里只有柔柔一个,此事不过权宜之计罢了。若非对手是金谦良,此事我懒得管。”
  “少爷——”叶总管一怔。
  “我看不得金谦良嚣张的样子。心狠手辣,居然欺到我头上,我岂能叫他得意?”
  一阵沉默后,叶总管有些感慨:“少爷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只不过,此事非同寻常,少爷是最好同丁姑娘商量过再做决定。既然你心里有丁姑娘,把她当妻子看待,便不要瞒过她独自做决定。”
  “我有分寸。”晏秋如此说道。
  原来是这样。丁柔大睁着眼睛,透过帐幔,望着模糊的房顶。
  那个匪夷所思的梦中所发生的事,正在现实中一件件冒出水面。梦中晏秋求娶向织舞,她只以为他是赌气,气她冷淡无情,如今看来并非如此。依刚才听到的话来看,晏秋此行只为报复。报复金谦良,不让他欲娶向织舞之愿得偿。
  丁柔自心底叹了口气。这些男人们,一个比一个更骄傲。有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你死我活?可怜她们这些弱女子,被当做棋子抛来掷去,没有一点自由。
  只不过,晏秋会如何处理这件事呢?丁柔心想,他会如叶总管所讲,率先同她商量,征得她的同意吗?
  倘若不会……
  “哗啦”一声,帘子被掀起,一阵脚步声渐渐走近。丁柔侧过头,看着晏秋一步步走至床头,侧身坐下。
  “醒了?”
  “嗯,被你和叶叔的说话声吵醒了。”
  晏秋一愣,似乎没料到她会听到:“那,你都听到了什么?”
  丁柔摇摇头:“隔着门,哪里听得清楚?更何况我刚刚睡醒。对了,你们在聊什么?听声音,似乎你把叶叔惹生气了?”
  “没什么。”晏秋避过她的眼神,自薄被下掏出她的一只手把玩揉捏,
  “在床上躺了两个多月,如今终于好的差不多了,今日天气不错,你陪我出去走走?”
  丁柔有些失望,垂下眼道:“好。”
  临近深秋,树木凋零,花草枯败。走在街上,不时有干枯的叶子自路旁的树上掉落,被风卷起,跌在脚下。踩一脚,喀嚓碎成粉末。
  丁柔垂着头,一脚踩碎一片叶子。晏秋看得有趣,也学着她的样子。但是丁柔却突然不玩了,双颊微微鼓起,有些生气的样子。
  “怎么啦?突然不高兴了?”
  丁柔甩开他,一个人往前走。路上人不多,她虽然走得飞快,倒不至于让晏秋跟丢。晏秋不紧不慢跟在她身后,也不急着上去哄。女人嘛,小性子来得急,去得也快。过一会儿就好了。
  丁柔走了一阵,不见他跟上来,回头一瞧,他正凑在一处小摊前,笑着同摆摊的男人说着什么。心中不知为何,难过得厉害。
  虽然明知他就是这样的性子,从来不会因为旁人改变初衷,哪怕是为了她。从前就是这样,他只要想做什么,无论她威逼利诱,使尽手段,总拦不住他。这回依然如此,他为了报复金谦良,不惜筹划求娶向织舞。
  他就不怕她知道后难过?还是他根本不在乎?丁柔想起两个月前,她对他掏心掏费的那段话:“我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想好好同你过日子。”
  “我错了。请你原谅我。”
  “我十分后悔,看到你受伤,我心中百般不忍。”
  “你还会继续对我好,对吗?”
  瞧,就是这样,她掏心掏费,换来的只是他的不在意。他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中,她再也离不开他,便懈怠了,放松了。
  女人就不应该惯着男人。
  晏秋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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