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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的话说到这里,聂远之就明白了。要说以下犯上,那不会是在说清妃。琳琅的这话,分明是对自己说的。
琳琅迟迟等不到聂远之的反应,反而先焦躁起来。“你没什么想同我说的?”
“我该说什么?”喝了一半的粥瞬间带了点苦味,远之抬头一笑:“我说什么,你便能听我的吗?”
琳琅抿唇不语。
远之瞥见他的神色,忽然忍禁不住轻笑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在琳琅面前这么笑。笑了一会儿,见琳琅脸色更差,这才缓缓收敛。
心里也忍不住为琳琅的态度转变拍手叫好。远之扪心自问是做不到如他那般,放下所有芥蒂。然经此之后,自己也不再会故意与他作对就是了。
“你莫怪,我只是……”一时间,倒也真形容不出自己的所作所为意为何。
“罢了。”琳琅胸口几个起伏间冷静下来,“你若是没有话对我说,那就这么着吧。”
“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你也说了清妃其父在朝中颇有势力。虽然我自认当日我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错,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我还懂。要是解决此事的方法必须要我受罚,我何须犹豫?”
琳琅笑了,他伸手覆上聂远之冰冷的手:“律法是死的,人生活的。关键还要看我这个王上的意思,你说是吗?”
“这是北国王上该说的话?”
“如何说不得了?”琳琅笑得轻浮:“我不禁要说,我还要用做的。”
聂远之只觉得一阵恶寒,“你想做什么?”
“你说呢?”琳琅覆在远之手背上的手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个用力轻易就将人拉到身边。“远之说,为了清妃这事,你是不是该好好讨我欢心才是?”
聂远之皮笑肉不笑:“王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哪给好听,哪个本王爱听,你便说哪个。”
“……”聂远之之前就知道眼前此人乃伪君子、真小人,如今看来,还多了条假正经,实无赖。当真是前世欠了他的,这辈子才会认识他,惹来这段孽缘。
“王上想要我怎么讨好你?”
琳琅双眼一眯,笑而不语。
不过那眼神,明显教唆着对方往床榻的方向看。
本该是厌恶之极的,此刻被琳琅这么一搅和,反而倒是轻松起来。
“就我这样的身子,王上舍得吗?”
琳琅动作一滞,想到白辞托人捎来的话,一咬牙忍下了内心烧起的欲火。只是这脸上的颜色,怎么也好看不起来。
“好好好,倒是学会怎么说话了。”
是自己这阵子对他太好了,才让他敢这么拿问题搪塞自己。不过,他这样的转变,自己乐于见到便是了。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聂远之的变化。
“多谢王上夸奖了,劳烦您松手,这粥还没喝完呢。”
琳琅无可奈何,只好作罢。眼睁睁看着聂远之慢条斯理的喝着粥,不时撩拨耳侧滑落的发丝,还有那胸口的衣襟是怎么回事,喝个粥那么几个动作,就能露出那么大片皮肤来?!
才不足一刻,琳琅便“噌”地一下站立起来。
“我明日再来。”
他大步急促地走出屋子,片刻都不敢停留。
屋内,被留下的聂远之静静的停顿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看自己,随后裂开嘴无声的笑起来。
17、转变
聂远之再次见到小萨子是在一周之后,主仆俩一见面,一个就不停掉眼泪。
“主子,你怎么成这样了。”小萨子边擦眼泪边挨近床边,一见到那交错横成的鞭伤眼泪就止不住:“王上还真舍得让人下手,瞧你这伤。”
聂远之不能动,只能背朝上地趴在床榻上侧过头来安慰:“行了,别哭了。瞧你说得都是什么话。不是最崇拜你家王上的吗?一阵子不见到是会说胡话了。”隔墙有耳,他能在自己面前放肆,别人却不一定容得下他放肆。
“我说的是实话。”他那天可是听见王上同贺大人说话的,之后他就被带到裴相大人府上,陪着他那从老家来的姑姑。直到今天,裴相大人才将自己带回来。
一路上,他也听说了不少事。原来这几天朝中可不太平,由济鲁特大人带头的那群人,一起上奏弹劾聂主子,其中的缘由别人不知道,小萨子心里却是明白的。
不过他家王上也不是好惹的,按着北国律法办事,显然有人想要反对也反对不得。只是苦了他家主子,之前的伤势还不知好得怎么样,这一回又躺下了。
“你家主子命大,死不了。”聂远之想要伸手去摸小萨子的头,可惜轻轻一动就牵扯到了背上的伤,疼得一阵发汗。
其实他这回倒真觉得琳琅瑜邪做得对。站在他那个位子而已,这么做,对自己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况且,也正如他之前所说,行刑之时,那几个动手之人显然是手下留了不少情。否则,他还真是凶多吉少。
想必在此之前,琳琅瑜邪已经安排好了一切。让他一连几日服下白辞的药,那药之神奇,竟让他早就溃散的真气慢慢能重新凝聚起一些。
而当日行刑之后,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分明又再次见到了白辞。
如果不是琳琅的安排,白辞又怎么会凑巧出现。
那个人,是真的在向着自己。
“主子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小萨子一句话顿时让聂远之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他在笑?原来想到刚才的那些事,他竟然情不自禁露出笑容?那个琳琅瑜邪……
此一时,屋子的门被人打开。屈跪在床边的小萨子回头一瞧,立马低下头去。
“王上,白大人。”
“你起来吧。”琳琅一进屋,视线就始终留在聂远之身上。当日行刑他也在场,虽然知道白辞的药效已开始发挥作用,自己安排的人也不会出岔子,但那一鞭子一鞭子下
去的时候,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
“白辞,你看远之今日怎么样?”
白辞把了把脉,微皱的眉头才舒缓开:“若这几日多加注意,那还能赶上月初的冬猎。”
能让白辞这么说,那是真的没多大问题了。琳琅心里也松了口气,“既是如此,这阵子还劳烦你多费心了。”
“王上哪里的话,王上的君我是臣,王上说的话白辞怎敢不从。”白辞这话说得有些儿怪味,这不能怪他,这次的事站在他的立场是完全不同意的。若非贺显劝说,加之他那元气丹刚刚炼成,恐怕也不能确保聂远之的小命安然无恙。
自己劳心劳肺做了那么些事,话里头带些事后的怨气,总不为过。
琳琅不是没听出白辞话里的意思,不过他倒也不在意。凡事看的是结果,今日他心情甚好,能将清妃之事解决,白辞功不可没。
“昨日贺显那送来了不少各国进贡来的药材,也不知是否和你心意。我已让人送到你那处去了。”他也知道白辞的喜好,此人不爱财不爱权,唯独乐忠于医理。
“那还真是多谢王上厚爱了。”白辞既然人也来看过了,自觉没必要多留在此。而听闻琳琅刚才之言,一颗心早就不在此处了。“聂大人无大碍了,药方我回去开好了会命人去准备。三日后我再来探望。”
“多谢白大人。”远之笑着回应白辞的好意。对于这位救命恩人,他一直都是尊敬感激的。
白辞走后,琳琅便被人唤走了。看琳琅走时的表情,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要事。聂远之躺在床头,难得的没去想一些往事,反而开始琢磨清妃这件事的结果。
他将正在忙活准备饭菜的小萨子唤到身边来,“先不忙,我有些事要问你。”
“主子想问什么?”
“这段日子都去哪儿了?”他知道琳琅对他另有安排,不过还是想听听小萨子亲口怎么说。
“啊!对不住主子,明明主子受了伤,不过裴相的远房姑姑来了都城,王上怕别人照顾不来,就让我去照顾了。那姑姑,我倒也也见过,所以不会陌生。”
“所以这阵子,你是待在裴相府上?”这的确是个妙招,一朝宰辅的府邸,谁敢乱闯?看来琳琅的确没有骗他。
“是啊。”小萨子点头。
“那清妃如今怎么样?”
“主子不知道?”这回小萨子有些讶异,他没想到主子竟然不知道这么大的事。
“我该知道什么?”
琳琅什么都没对自己说,他该知道什么?他只知道,清妃的家底,是琳琅都不能随便得罪的。
“王上没对主子说吗?”奇怪了,王上没说,那主子为何没埋怨王上令其挨鞭子呢?
“没说。”远之不由蹙眉,这事总有些隐隐不对劲。
“啊!”小萨子一惊一乍的,见自家主子表情沉了下来,于是连忙接口:“想必是王上不想让主子操心才没有说。那清妃,被贬为平民逐出宫去了。当日动手的那宫女,也同大人一样受了鞭刑,不过她只是区区一介宫女,这几百辫子下来,人是留不住的。”
“死了?”
“死了。”
聂远之沉默,表面虽是风平浪静,心底则是波涛汹涌。他怎么也没想到从小萨子口中会得到这么个惊人的消息。
清妃竟然被逐出宫了!那济鲁特呢?他定然不是不想插手,而是插手不得。原来当日琳琅所说的不会让清妃好过,便是如此处理。自己当真万万没有想到。
为了自己这么个伏臣,为了自己……琳琅瑜邪,自己当真是猜不透他!
“主子,您不高兴吗?”
“我该高兴吗?”或许他是该高兴,可他却发现自己高兴不起来。济鲁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才是。琳琅虽然不怎么提及北国朝政,但小萨子在他耳边却经常唠叨。所以他知道,朝中并不那么太平。
这一次,琳琅是彻底得罪了对方,为了自己。
小萨子却不知道聂远之的心思,挠了挠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想了半天,才蹦出一句:“主子,王上也是要面子的人。只要私下对主子好不就行了么?挨了几鞭子的事,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了。”
聂远之一听,瞬间被逗笑了。
“萨儿,你这话……哈哈哈……说得真是……”小人。不错,看来小萨子也终是看清了他们王上那人的本质,乃一小人是也。
小萨子不知远之在笑什么,不过见他不再沉着张脸,心情也跟着开朗起来。
“主子,吃饭吧。您也饿了。”
聂远之止了笑,今次之事后,他心中默然地决定了一件事。
18、冬猎(一)
腊月之始,农事告竣。北国多游牧民族,喜涉猎,乏务农。每当腊月来临,一年岁尾,掌权者不当带领族人举行冬猎,遂传递至民间。
自从北国建国来,这项任务便落到了琳琅瑜邪的头上,自此也有几两三个年头了。今年也如往年般,冬猎从腊月初一开始,为期五日。
不过在冬猎之前,王上还需带着臣子进行祭天,沐浴用斋一日夜,第二日才正式进入皇家猎场。
这是聂远之来北国度过的第一个冬天,比起出来时谈不上更冷,但迎面吹来的阵阵刺骨寒风却提醒着他时季的悄然变化。
祭天仪式凡四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参加,他这个从四品的参里本是无需随行的。但出发前一天,裴相的一句话却让他不得不同行。
从祭坛到冬猎场路途并不远,但若是从皇宫自行出发前往冬猎会场,却是要绕道而行。考虑到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