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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墨彻转而看向桑梓辛,“这阵子辛苦你了,本王爱将的性命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确保他安然无恙才行。否则……”
“王爷说笑了,桑梓辛定当尽心尽力。”那个否则意欲为何,桑梓辛心中明白。他既然提出此种方法,便是有九成把握可行。而最后那不确定的一层因素,有了白辞在此恐也再无可惧。
他把这话说完,无意间看见了聂远之此刻脸上的表情,不免心中莞尔。
终究是风水轮流转,这些日子他打听的事情也不少,其中自然包括昔日墨彻与聂远之之间发生的种种。如今怎么看,这落花与流水,也整个颠倒了过来。
现在才想让聂远之回头,墨彻这番苦功怕是白费了心思。更何况以他对墨彻此人的了解,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是墨王为人处世之道。这样的人,若非过去聂远之甘之如殆,如今动摇了心思的他怕是决不可能不加反抗的。
“王爷,容在下先行离开准备药材。聂将军的毒拖延不得,明日在下就替将军驱毒。”
桑梓辛是聪明人,明白这里已没了他的事,也就不愿久留。况且另一头,还有人在等他商量“大计”。
“你下去吧。”墨彻一挥手,示意桑梓辛告退。待后者退下之后,一旁的远之默默站了起来。“远之?怎么?”
“王爷既然已把事情说完了,那么我也告退了。”
远之声音透着冷淡疏离。而这一点,墨彻自然是看出来也听出来了。他,在对自己不满。
“先别那么急着走,本王还有事要与你说。”
远之抬头瞥了墨彻一眼,随后沉默地移开视线,等着对方开口。他心中犹有闷塞之感,为了墨彻刚才那几句话,还有那刺耳的“爱将”两字。
他哪里是墨彻的爱将,不管是过去还是如今,都不是!他爱的人永远之只有他自己罢了。
自从回到海青关内,远之也曾因思乡情切而动摇过,还有那几日墨彻一改以往般温柔的对待,他并非没有看到。曾经最渴望的东西,或许如今他可以得到?
然而,那也不过是个可笑的假设,容人一笑而过。
墨彻,终究是那个墨彻。
“浮烟”之毒啊,他墨王还真是好大手笔,只为了对付一个半死不残的弃子将军。
“远之可还记得这位莫将军?”
“属下莫穹。”
远之自脑中一想,遂冲那将士点了点头道:“莫老将军的爱子,自然是记得。”莫穹的父亲莫武曾是先皇手下大将之一,莫家常年驻守边关,很少返京。然而,其威望却不下于京中一品大员。过去他还未提拔将军前,也曾在莫老将军麾下待过一阵子,对莫将军的为人很是敬佩。
“莫将军,莫武莫老将军可好?”过去在军中的那段日子,总是教他回忆颇多。远之忍不住询问。
“多谢聂将军关心,家父辞官返乡后身子还颇硬朗。”
“那就好。”听到自己敬重之人身体健朗安康,远之心底也很高兴。一时间也没在意对方对自己的称呼,这让一旁的墨彻眼底有了笑意。
“远之,这次莫将军来此可是有正事的。你没忘了莫家所驻守之处是在何方吧?”
聂远之一愣,墨彻说得没错。莫非果真是这边关出了什么事?
墨彻见聂远之表情露出忧虑之色,知他是在替海青担忧,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高兴。说到底,远之还是海青人,若真海青遇到了什么困难,他不可能置之不理。
“莫穹,你自己告诉将军你来此的目的是为何?”
“是。”莫穹却没有远之那般忧色,反是面带几分笑意地冲聂远之拱手道:“将军,属下是奉命沿路随侍一人才来的此处。”
沿路随侍?
是什么人有这能耐,让当朝一品武将一路保护来这边关?况且莫穹在此之前还被派驻守边关要塞,岂是随便能擅离职守的?
除非……除非那人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能耐,更有这个必要!
“此人现在何处?”
远之声音中透着颤音,谨慎再三地问道。
莫穹见王爷闲坐一旁,分明是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无奈下只能接了口,回道:“此人正在屋内。”说完,眼光朝着那通往内室的屏风望去。
那屏风后倏地响起一声冷哼,聂远之一听,心中猛然一跳。遂不顾身体的不适,起身朝着那屏风屈膝跪了下去。
“伏臣聂远之,参见海青皇上万岁万万岁。”
“臣莫穹,参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那屏风后此时慢步走出一人,面如冠玉,眼如星子,生得俊俏非凡。他头戴紫金冠,身着金龙炮,脚踏祥云靴,一看便知其是何身份。
“莫穹,你起来吧。”
“臣,谢皇上。”
墨彻见他从那屏风后走了出来,在聂远之身前停下却一动不动,不由蹙眉起身,对着那人弯腰躬身:“臣墨彻,参见皇上。”
“皇叔,你何时也会对朕如此客套了?”
墨衡略带不满的看向墨彻,同时人也跟着走到墨彻身前,亲自双手扶直了他的身子。“皇叔对朕行此大礼,朕可受不得。”
“皇上说笑了,皇上是君,墨彻毕竟是臣。”墨彻对墨衡笑了笑,“皇上,聂将军身上还带着伤。”
“是吗?既然皇叔说了皇叔是臣朕是君,那么君要他聂将军跪着,皇叔却为何有所不满呢?”
墨衡此冷冷一言,却是令在场几人纷纷一愣。
46、抉择
“荒唐!”墨彻是真没想到;不过短短一阵子没见;昔日对自己唯命是从的皇帝,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给自己难堪了。
他虽不想承认;但此刻的他确实无法反驳皇帝的任何话。想把聂远之留在身边,就只能承认这份君臣关系。
“皇叔,这荒唐两字可是对朕的不满?”
“你堂堂海青皇帝,如此作为难道不荒唐?”将气洒在一名臣子身上,而这气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
“既然皇叔这么说,那么朕倒的确觉得刚才的话有所失言。”年轻的皇帝将目光转投向依然跪在地上的聂远之;走近几步;忽而弯腰虚扶向对方:“为我海青如此牺牲过去的聂将军,为北国琳琅王器重有佳的现任聂大人,确是朕的不是刁难了。”
“皇上别这么说。”聂远之顺着对方的手势起身;他不知道墨衡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对于刚才他与墨彻的那番话,他却只是静观其变,不置评论。
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明白了,墨衡这次前来,是不是冲着自己,还要看自己如何应对了。
“……!”墨彻愤然转身怒视墨衡,紧抿了唇却没有开口。面对眼前的侄儿,他竟然觉得陌生非常。是何时起,他那侄儿竟然如此会说,如此能说?他分明是不想让聂远之回来!
眯起双眼,墨彻觉得他该好好跟墨衡谈谈了。
“皇上,远之他身子不适,让他先回房吧。”
这句话并不是在商量,而是带了十足十必然的口吻。此大不敬的行径对墨彻来说,却是自然而然。而墨衡也没有多加追究,挥了挥手,同意了墨彻的说法。
“那么,远之告退了。”聂远之蹙了蹙眉头,随即一脸释然地抬起头。
他既已不再是海青的臣子,那何须还做些毫无意义之事?
远之回到屋子的时候,发现白辞与桑梓辛竟然都在。而白辞正脸色铁青地看着手中一封信。见聂远之进屋,脸上的颜色亦没有好转几分。
“这是怎么了?”究竟是什么事让白辞露出如此表情?
桑梓辛似笑非笑的看着白辞与聂远之,这件事可不是自己能插手的,还非待白辞来说才行。
白辞抿了抿唇,该来的还是躲不掉,百密必有一疏。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计划会被一个人全然打破。
“远之,你……自己看吧。”
白辞将信递给远之。
“这是今日拿到的急件,此事恐怕千真万确。”毕竟,这封信可是源自裴嗣衣的亲笔函,并由燕离亲手送到自己手中。
远之听出白辞语气中的沉重,皱着眉看向手中的信笺,这一看亦是脸色骤然大变。
他知道了!他还是知道了!
三十万大军,即日前来?
天!琳琅到底想干什么?
“本不该如此,可谁知中途冒出个唐宣,真是……”
“你说唐宣?”远之打断白辞,面露焦急,“唐宣怎会去北国,他去北国又为何找琳琅?他……”远之才想问第三个问题,自己却先一步冷静下来。他怎地就问出了如此愚蠢的问题,唐宣去北国,必然是受到墨彻的命令,而他为何找琳琅,这个问题或许直接问墨彻更恰当。
一把捏皱了手中的信,聂远之眉宇间的沉重显而易见。
大军压境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现在王上已知道你人在海青,就裴嗣衣的个性,若他能阻拦琳琅必然也不会如此十万火急的令人送信前来。只恐怕此时裴嗣衣自身也是难保,才出此下策。”白辞得出的结论便是如此。“唯今之计,唯有我们离开此地,赶在琳琅来此前回到北国阻止,才有可能化解此战。”
“你们俩,别忘了他身上的毒。”被晾在一旁许久的桑梓辛此时开口,打断了俩人间的对话。“他的毒拖不得,如果回到北国再医治,恐怕真是大罗神仙也难救。”
白辞脸色惨白,他知道桑梓辛说得没错。好不容易压制了远之体内的毒,唯今之计只差桑梓辛那以毒攻毒之法。然而此法具有一定危险,若是贸然而行必然失败。
之所以没有按着原计划将远之带走,也正是因此。
“大局为重,若只有我能阻止琳琅,那我们今晚就行动。”他知道白辞说能带自己离开,那必然是有十足把握。他也知道,白辞此番来还带了一名高手,加上与桑梓辛达成的协议,定能离开这里。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看到两国兵戎相见,受苦的唯有两国百姓。
“不可以,你若出了什么事,王上还是会发兵攻打。这又有何意义?”
“若他不知呢?”
“什么意思?”白辞惊讶的看着桑梓辛。
桑梓辛嗤笑一声,“你我二人之前将远之体内的毒压制住,几年内必定是不会再发,然再发也必定是无药可救。这一点,你我二人是心知肚明。错过了这次医治的最佳时间,那么就是再难救治。他日远之再次毒法,必然……”之后的话,他不说也罢,“只是,眼下情况特殊,这治与不治的选择非在你我。聂将军心系天下,你我二人即便非要医治他,恐怕他也不会同意。这以毒攻毒之法,必是要患者心甘情愿配合,倘若非如此,也是徒劳无功之举。”
桑梓辛说到此处,又是一停。
“多几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事。以你我二人之力,研制出让王上忘了将军的药,也并非不可能吧?”
“你……你竟然……”
白辞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此时他心中悲愤交加,却又悲哀无奈。他知道,桑梓辛说得一切都是对的,可这对王上也好,对远之也好,甚至是对自己来说……都太过残忍。
“桑先生说得极是。”相较于白辞,远之却轻然笑了。“这确是最好的选择。”
不仅是为了这个天下,也是为了再见到他,见到琳琅——他还有很多话想亲口对琳琅说,那日在洞中的选择,这些日子来想通的事,还有自己对琳琅所动的心与情……
他想陪伴在他身边,即使只有短短几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