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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参谋参谋,给我找个俊俏又多金如意郎君。”
初七朝球场上努了努嘴,道:“姐姐看打球几个不就是了。近日科举放榜,中了进士都要风光一回。下次杏园探花,雁塔题名,樱桃宴、烧尾宴什么,姐姐再去凑凑热闹,恐怕都会选花眼了。”
“今日打球都是些歪瓜裂枣,没一个顺眼。你琢磨琢磨将你家那位黑脸家臣介绍来,我对他挺有兴趣。”
初七一听说是夜华,忙道:“二姐,这不太合适。我怕夜华怕得紧,更别提给他拉红线了……”
“再怕你也是当家主母。他还敢以下犯上不成?再不然,你跟你夫君吹吹枕边风,还怕他不就范吗?”
初七被缠不过,勉强应了此事,继而趁着莲子不注意便偷溜了出去。还没想清楚时候,她已移步到了米荷身边。米荷比从前消瘦了许多,脸也带上了沧桑。但她依旧成熟美艳,四周向她投射过来男性目光亦不少。初七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便转身离开。她想她不过是要瞧上一眼,不算是违反与康摩伽约定。可就在这时,米荷在后面喊了一声:“初七,初七是吗?”
初七止了步,回过头便有些奇怪。何以米荷能将她认出来?米荷几步上前拉住她便道:“好久不见了,初七。还记得我米荷吗?”
“米荷姐姐,初七自然记得你。”
“我还怕你忘了呢。”
初七想起她从前将自己绑在恭桶上一夜就是一阵颤抖。她对米荷历来是畏惧。米荷却十分热情,拉了她在身边就开始聊了起来。聊内容却也不提从前,只将近来遇上交际琐事说了。初七知她用意,慢慢应了几声。跟随初七而来一群夫人们见了,以为她们熟络,便都聚集了过来。初七自然要一一介绍她们互相认识。于是,米荷便轻轻松松地打入了圈子中。她口才不错,说话也风趣,很容易就成了焦点。
初七摇着团扇静静坐着,时而插上一句,任凭米荷借着自己展露锋芒。虽然这样人初七见识过不少,但因对方是米荷,能帮上一把也是好。
这样匆匆过了一日,马球比赛早已不知所云。晚上回到家中,孟清问起她今日过得如何,初七便道:“夫君以后若能多陪着我些就好了。应酬交际什么,我其实不喜欢也不太擅长。”
“今日什么事让你如此感慨?”
“也没什么事,就是有点累。”
孟清抱了初七过来道:“这样话,为夫带你下一次江南。你老家不是在杭州吗,去那里玩玩也不错。”
“真?”
“前提是,将你夫君我伺候好才行。”
初七殷勤地替他捶着肩膀道:“只要孟老爷高兴,当我是粗使丫环也行。”
“好,孟老爷现在命你暖床,不许叫苦,不许叫停。如此让我满意了再说。”
初七全身一抖,跳下床就想跑,可一步还没迈出去又被抓了回来。她最近都有些承受不住孟清热情,想跟人抱怨,可谁听了都觉得她矫情。其中苦乐也唯有自己明白。
“夫君,咱们像以前那样安安静静地睡觉好不好?”
“不好。心儿难道不爱鱼水之欢,夫妻之乐?”
初七没敢说不爱两个字,遂也被当做默认。缱绻过后,按两个姐姐传授所言,此时便是一呼百应枕边风时间。初七趴在孟清胸口试探道:“夫君,夜华至今都未有妻室,是不是该给他牵牵红线?”
孟清喘着气,思绪不甚清晰,含糊应道:“你要是有合适,给他说门亲事也行。”
初七低低笑了一声,果然见识到其中好处。若是换做平常,孟清岂有这么好说话?哪里知道男人在床上是一回事,穿上衣服清醒过来又是另一回事。
初七大着胆子跟夜华去说了莲子意思。夜华立马冷了脸道:“多谢夫人好意。夜华无心娶妻,还请收回成命。”
“这事可是夫君也答应。夜华连夫君话也不听?”
夜华表情更冷得发黑了。他激动道:“夜华这就去找郎君表明心迹,今生不再娶妻。夫人要求更是恕难从命!”
初七见他脸都黑中发红,直不敢再劝。夜华却迅速行礼告退,找了孟清把此事禀报清楚。据说他这一去,闹得很大,只差拔剑自刎,以明心志。
孟清回房时便将初七提议给否决了,没有转换余地。初七道:“此事不过是问问罢了,夜华不愿意便算了。怎闹得这么僵呢?”
“夜华脾气历来如此。从前我也给他说过几门亲事,他都义正言辞地回绝了。想来也是他出身令他有些自卑。他父亲是昆仑奴,母亲出自名门,是父亲主人。主仆相恋,珠胎暗结,闹得沸沸扬扬,最后便双双殉情了。夜华跟了我很多年,我当他是兄弟。他不愿事,你往后也别勉强了。”
初七碰了一鼻子灰,脸上有些讪讪,忽而想起紫鸢曾叫嚣着说夜华中意自己,想必便这里出了问题。孟清心中有顾忌,于是应了她牵红线请求以作试探。夜华如此表明心迹,自是察觉了主人心思。其中种种纠结,一时微妙得难以说清。也罢,夜华既有如此身世,心中定有旧日伤痕,稍稍触及说不定便会复发难愈。初七思量了一番,只好将莲子心意搁下,换来一家宁静。
古怪
49
经过这番教训,夜华开始尽量避开初七,即使偶尔会碰上也是匆匆行礼,转身便走。 每每如此便让气氛十分尴尬。初七想要弥补其中嫌隙,却是有心无力。
近来交际圈子开始兴起骑马游春之风。一来贵族子弟最喜附庸风雅、攀比炫耀;二来长安春日繁花似锦、美不胜收。若不携美眷佳人共赴一游,总有辜负大好春光之意。
此风一起,郊外游宴供帐不绝,即便阴雨天气也能见油幕连绵,锦障数里。杨氏姊妹尤其讲究排场,动则上百人陪着她们骑马去城郊游赏。其奢靡之势,随着杨妃和杨忠锋芒,日益盖过了长安所有富贵人家。可惜杨家终因出身庶族,即便一朝得势,也难掩悠悠之口。真正士族之家不齿与之为伍。
这一点对崔家来说也是硬伤。孟清硬把崔家纳入清河崔氏,可惜知情之人也不在少数。加之紫鸢近来宣称初七身世,说她出生便被母狼叼去养育至成人方才出来为祸人间,乃狼妖重生,善迷惑人心之术。
初七顶着谣言出来交际,女人们对她顾忌了,男人们却是趋之若鹜。似乎所有男人都对妖精一类女人充满了好奇,个个都想领教怎样妖冶女人才能被称之为妖孽。
孟清怕妻子受这阵谣言影响,便将去杭州计划提前纳入行程。哪里知道初七却突然不肯去了。她只道:“若我此时走了,岂不就是认输?从此夫君可顶着一个狼妖之夫头衔了!”
孟清笑道:“狼妖之夫,这个称呼不错,像是书里面那些被妖精迷惑书生才子。为夫也风流了一把不是?”
初七见孟清还能以此为乐,直有些气闷。长安城里那些下流痞子也不知传她在床上能有多么媚骨销、魂,将孟郎君迷得晕头转向。这般浪言绯闻听来虽是刺耳,其实倒也微妙地满足了男人自尊。
初七无法理解其中缘由,于每日夫妻之事上倒是越发吃力起来。孟清从此增添了某种恶劣趣味,不听初七哭喊求饶流露本性便不罢休。家中仆役每到夜晚都尽量远离主人卧房,以防听见不该听到声音。
此事初七只向莲叶悄悄抱怨过。莲叶听了也不觉脸红,支吾道:“那个……小妹,男人各有各嗜好,你尽量顺着你家男人便好。”
“大姐难道没有过这种烦恼?”
“大姐嫁人家是个大家族,不比你们小门小户自在。若是夫妻之事多了,会被人说闲话,甚至还被说是犯了七出。加上前几年娉婷还离不了我,我也无暇去奢求太多。我跟你姐夫都是规矩人,偶尔甜蜜便觉得很好了。”
初七看莲叶这副贤妻良母模样,不禁开始为自己将来发愁。如若能早些怀上孩子倒也罢了,可自己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动静,不免令人心急。但为今之计,她还是要硬着头皮跟一众贵妇若无其事地参加各种活动。不想一次去城郊骑马,冤家路窄就遇上了紫鸢。
近来紫鸢出门都要戴着一顶帏帽遮住脸上疤痕。但那帏帽下鲜艳红唇仍旧醒目,竟也引来了裙下之臣。
初七骑着马远远看到紫鸢和一众男人打情骂俏情景便觉得反胃,掉头便要走远一些。不想没走多远就听见后面传来一阵争吵。初七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紫鸢正冲着一个女人大发脾气。而那个女人竟是米荷。
这样事并不罕见,但因为对象是米荷,初七知道自己不能坐视不理。她驾马奔向米荷,远远便道:“卢夫人脾气这么大是为了什么事?”
紫鸢一见是冤家前来,矛头便立即掉转直指初七:“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崔夫人。这个女人你也认识不成?”
初七看了米荷一眼,道:“这位夫人确实是我友人。若她冲撞了卢夫人,我向你陪不是。”
“哦,原来你们真是认识。这个胡人刚刚差点杀了我。崔夫人是不是也要替她担了这个罪名?”
初七听了一头雾水。米荷却也是火爆脾气,直回嘴道:“我只是拉不住马罢了。这也叫想杀你?是不是想杀你人太多,你见谁都觉得是杀手啊?”
紫鸢被这么一激,岂有罢休道理,叫了几个手下来就要给米荷一点颜色看看。初七见是要动真格,立马警告道:“卢夫人,你若在此动我朋友,就是与我公然为敌。不管你今日带了多少人手来,我都可以立刻聚集比你多十倍甚至百倍人马,你信是不信?”
没有比紫鸢更知道孟清所掌握势力。他女人自然也不能小觑。正面冲突实非明智之举。她想了想,决定还是不要硬碰硬,只道:“我今日给孟郎面子不计较。下一次可不这么便宜就算了!”
初七等紫鸢一行人走远了,才对米荷道:“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怎去招惹这个女人?”
“我一时控制不住马儿。这种骑马出游玩意我一点都不在行嘛。哪里知道运气这么背,遇上个煞星。”
初七听了便觉有些奇怪。胡人骑马一向好过汉人,米荷竟不善骑术?古怪之事实在太多,深究怕又是另一番泥潭。初七实不想蹚进浑水里,告诫了米荷几句便要离开。
米荷却来了兴致,热络地跟初七聊起来长安轶事。她高声道:“我是太久没来长安了,都不知时下兴都是些什么玩意。近日看那什么虢夫人出游,女人们如今竟都不爱穿抹胸,胸脯露得那么多,身上又披薄纱,手臂膀子一览无余。这让男人们眼睛往哪里放才好?”
“也不都是如此。胡服也很时兴,圆领、翻领、直领都有,袖子和裤口都绣得很贴身,再配上透空软锦靴。女人穿了也十分英姿飒爽。”
“我听人说你曾穿过一件百鸟裙,上面绣了一百种鸟儿羽毛,无论从哪里看,都色彩斑斓、各不相同,一时都震惊了整个长安。”
初七笑了笑,当是默认。这件百鸟裙按当年安乐公主那件仿制。孟清送了她当生辰礼物。她唯独在上元节去皇宫饮宴时穿过一次,当真出尽风头,羡煞长安妇人。
米荷羡慕道:“初七真好命,嫁了这样一个好男人。”
“米荷姐姐也挺好呀。康……康摩伽难道待你不好?”
话题绕到了康摩伽身上,米荷便无意继续,只道:“反正不能跟你比就是了。我好像有些累得骑不动了,你且先去吧。一会儿我再赶上来。”
初七不深究,点了点头便扬鞭而去。米荷身上所蔓延出怪异气氛令人感到不安。这不安即便初七不想探究,却也无法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