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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啸川正要怒斥,就听那人老远高喊:“庞!庞统领!公主传你!”
公主?断然不是自己的嫂子骄阳公主,尚书府还没有这号冒失的下人,想到另一个可能,庞啸川心头猛然一咯噔,难道是落嫣出了什么事?可她不是让自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么?到底怎么了……
再次踏入解忧公主府,庞啸川心中复杂,屡次到这里都是夜半无人时偷偷摸摸,今日居然是光明正大。
然他来不及感慨这些,如今他满心担忧的是落嫣。一路上追问再三,可那报信的内侍除了哆嗦和摇头,别的一问三不知。
那内侍带着庞啸川到了公主府一处厅堂,如释重负般,匆匆报了句:“庞统领请,公主就在里面。”随后就脚底抹油溜了。
院里空落落的,除了花草,再无一人。庞啸川四下望了望,厅堂门口和院外也无人值守,联想起徐安丢下公主一人在房中的那情景,他心中不详之感更甚,急忙大步往堂内走去。
猛然推开门闯入,庞啸川却登时愣住。
五福雕花的檀木桌前,解忧公主好好地坐着,正专心仔细地涂着丹蔻,一脸惬意地微笑,见庞啸川进来,放下手中的凤仙花汁笑了笑:“你来了。”
庞啸川敛起错愕,弯腰行礼:“微臣叩见公主。”
回想起他方才眼睛都不眨地模样,缪兰夕有些好笑,还真是痴情,给你一次见面机会就激动成这摸样。
“庞统领免礼,坐吧!”缪兰夕站起,走到庞啸川面前,俯身凑到他面前,“你一定奇怪为什么我会突然招你来。”
那双琉璃般的晶亮眸子近在咫尺,呼吸相接,甚至能清晰嗅到到她发间、身上散发的缕缕芬芳,她今日穿件素净的玉色长裙,亮眼鹅黄抹胸里风景若隐若现,而她还有意无意地将身子靠近。
庞啸川心头一乱,急忙错开眼神,往后微仰。
“为什么不敢看我?你不是说只要我幸福,你什么都愿意做么?”缪兰夕浅笑,檀口轻启。
庞啸川如被针刺般,猛然抬头:“公主遇到了什么难处?”
缪兰夕的笑渐渐带上一抹哀伤,她直起身子,走去将雕花木门合上,复回到堂中。
“你那晚问我,徐安是否能给我幸福,我说能,经历此番后,他也确定喜欢的人是我。可我万万想不到,还会有人蓄意破坏。”缪兰夕蹙眉低哑下嗓音,伤心万分。
“谁?”庞啸川望着公主伤心的模样,也跟着心头一痛。
缪兰夕瞥了眼庞啸川,幽幽道:“她是徐郎从前喜欢过的人,徐郎已经明明白白告诉她,不再喜欢她了。可她非但三天两头到府里大闹,说我抢了她男人,还趁我病体未愈,勾引徐郎。她说只要她活着一日,就不会让我和徐郎安生,除非我杀了她,否则她不会退出的。她……她实在太过分了!”
说到此处,缪兰夕以袖遮面低泣起来。
“岂有此理!”庞啸川徒然站起,怒道,“她现在何处?”
缪兰夕拭去眼角泪珠,像庞啸川身后幕帘投去幽怨一瞥,庞啸川会意,伸手将那帘子扯开。
风起帘飞间,背后情景一览无余。
一个穿着白色长褂之人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秀眉蹙紧,拼命摇头发出“呜呜”声。虽身着异族服饰,嘴上还画着两撇滑稽的胡须,可仍能看出是个女子。
庞啸川脑中轰然作响,但这面容,他怎会不识!她在县衙公堂昂然宣布她就是公主,她在郊野客栈出手偷袭他,她在京城酒楼给他喝的茶下了巴豆……就是她!化作灰,庞啸川也识得!
而此刻,她早已没了那傲然的气势,眼中闪烁着晶莹泪水,嘴巴被堵住,只能用鼻子艰难地呼吸着,粗重的呼吸中积满了痛苦,被绑紧的手腕也勒出道道血痕。
庞啸川心头突然涌起些怜惜,即便她再捉弄自己,可终究也只是个弱女子。
“公主,有什么需要微臣做的尽管吩咐,只是先将她松绑吧。”
“不行!”缪兰夕骤然出声回绝,眼神狠戾。
凭什么要让秦落嫣舒服,她缪兰夕当初被那伙劫匪从张家绑走的时候,怎么没人怜惜一下她?若不是她抓住机会,在一家客栈用以身相许的承诺,求那个山贼救了她,又怎活得到今日。
庞啸川微微吃惊,解忧公主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如此心狠。
虽然坊间流传各种关于公主的恶事,但几年前,庞啸川曾亲眼见过微服出巡的公主将身上的钱都掏给了街头乞讨的一家人,因她出手阔绰而被人尾随调戏,才迫使她出追风掌扇昏了那恶人。可不知何故,后来,外头竟流传公主一巴掌扇死了人。说来,落嫣也冤枉得很。
庞啸川不信那个善良的她,会没有怜悯之心。
缪兰夕见庞啸川望着被绑住的落嫣蹙眉不语,心头之火更甚,恨恨出声:“庞统领如此怜香惜玉,却忘了她是要毁我幸福之人!”
庞啸川回头望着又捂脸低泣的公主,心中的天平终是往公主这头倾斜。
“微臣该死,说了不该说的话。要微臣做什么,还请公主吩咐!”
缪兰夕望着痛苦挣扎的落嫣,突然改了主意:这么快让她死,太便宜她了,既然已打定主意舍弃那身子,不如让她也尝尝被人轻薄的滋味。
缪兰夕走到落嫣身边,抚上她嫩滑的脸,残忍笑了笑:秦落嫣,即便你是用着我的身子,可痛苦也好歹是你在感受。舍不着孩子套不找狼,舍不着身子就让你痛苦不了,那我今日就狠狠心舍了!
被对你一往情深的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轻薄,你一定会痛苦吧?
“庞统领,这个女人虽然勾引了驸马,但是并未成功,估计也没被男人碰过几次。庞统领不要嫌弃,不如将就享用一下。”
☆、26带你回家(倒V看过勿买)
庞啸川如遭雷劈,心狂跳不止,连上沙场都未紧张得手心出汗他此刻却额头冒汗。他做梦都想不到这话出自解忧公主之口,暂且不说这话让人脸红害臊,就如此恶毒之事,她怎么能够轻轻松松说出来?
捆绑在旁的落嫣惊闻此语,几乎傻了,摇头挣扎得更凶了。正午时分,缪兰夕去找过她,她扇了其两个耳刮子,算是狠狠出了口恶气。
可不想,未多时又来了两个侍卫,将她五花大绑到此处。来这间屋子后,缪兰夕也不跟她多说话,只是将她藏在帘子背后,然后不知在做什么。
让落嫣万万想不到的是,缪兰夕是在等人,她约了人,而那个人居然是庞啸川!
落嫣急得泪水啪啪掉落,老天爷,从她认识庞啸川起,她和他每见一面,她就得罪他一次。第一次,害得他捂着命根子在客栈里跳脚,第二次,巴豆茶水害得他大概也是腹泻了好几日吧。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她算是落到仇人手里了。
听得心中仙女般的人物说出此等敏感的话语,庞啸川震惊过后,极其不自在,连眼神都不知往何处搁。
缪兰夕也发现自己太过急躁了,便换了副柔弱模样,撇嘴幽幽道:“我只求你这一件事,难道你都不肯答应我吗?她说除非我杀了她,否则不会退出。既然她让我不痛快,我也不会让她痛痛快快地死!”
庞啸川如遭雷劈:“你还要杀了她?!”
他原本想的是,解忧公主叫他侮辱这女子一番,好让她自知配不上驸马,然后就知难而退,不料她还有更进一步的打算!
缪兰夕凑到庞啸川跟前,靠近他耳边轻轻道:“我知道庞统领尚未娶亲,世家子弟也大多喜好逛逛烟花之地风流一番,此女可比那些要干净多了,这等天下掉下来的好事,不要白不要。庞统领不要怕,等她断了气,你做过什么事,就没人知道了。”
听闻此话,庞啸川呼吸一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缪兰夕:“公主!人命关天,非要置她于死地?”
缪兰夕闻言,拂袖怒道:“我要我完全没有威胁,任何威胁都没有!你还不明白吗?你若试一试生死不明地昏迷一月,好不容易从鬼门关爬回来了,却还要受人威胁,你就明白了。”
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就一定要杀人?庞啸川默默无语凝眸向公主。
他驻守边关已经七年了,曾于数万军中取敌将首级,不说杀人如麻也是杀敌无数,可那些都是要侵我国土屠我百姓的敌寇!而如今,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叫他如何能因公主的命令对她痛下杀手?
“这个院子,我已经吩咐任何人不准进来,你要是愿意这里春风一度也是可以的。至于了断她性命,那就劳你寻个荒野无人之处了。你选吧,或者你愿意去荒郊野外两件事一起办了,也是可以。只是,千万不要骗我!要是没有按照我说的做……”缪兰夕眯起的眼睛中闪现一丝危险光芒,“你仔细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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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暗,归鸟啾啾,四野一片喧闹的鸟鸣。
嘴里的布条被取出,落嫣终于得到喘息机会,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庞啸川面无表情,俯身将她身上绳索解开。
磨破的手臂有点点鲜红渗到绳索中,随着庞啸川的动作,落嫣忍不住口中轻嘶。庞啸川手下一顿,果断取出佩剑,寒光几闪,绳子就纷纷断开掉落。
蔓草青青,树木繁茂,庞啸川的马在不远悠闲地吃着草。
落嫣想跟他解释,想告诉他真相——缪兰夕在撒谎!可是她做不到,因为自从下午喝了几口水之后,她就开不了口了。想来也是,既然要把她交给别人灭口,而这人又十分关键,缪兰夕就不可能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了。
庞啸川凝视着她满含千言万语的眸子,有些于心不忍,索性扭开头硬下心肠道:“我答应过她,为了她的幸福,什么都肯做。所以今日……”
庞啸川还未说完,便见眼前一掌挥来,可惜这手的主人被捆绑半日,四肢早麻软疼痛,因而那掌的力道和速度都慢得可以,轻易便被庞啸川举手挡开。
一挡之下,落嫣跌坐回原地,浑身颤抖,从来没这么憋屈过,她不甘心被眼前这个男人折辱,更不甘心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背着别人的身份死了!强烈的求生欲望,让她不顾一起地爬起来朝树林中跑去。
身后利刃寒光闪闪,庞啸川不快不慢地跟着,落嫣拼尽全力跌跌撞撞奔跑,麻木疼痛的腿脚却怎么也快不起来。
跑到筋疲力竭,被麻绳磨破的腿脚再也支撑不住,她终于栽倒在一条趟不过去的小河边,凉凉的河水浸着脸。落嫣的泪无声落下,绝望地匍匐在河畔,任由河水打湿衣衫。
踩踏蔓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即静止,半晌后,有脱衣物的窸窸窣窣声响。落嫣如被针刺,猛然抬头望去,水珠流淌过眼角,朦胧中她看见庞啸川已脱下了外袍。
她心底又是一突,她怎么忘了?缪兰夕让庞啸川杀她之前,还要春风一度呢。
落嫣咬紧唇瓣看着步步逼近的庞啸川,林中天色昏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闻得一声极其的低叹,在她以为自己幻听的时候,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袍覆到了她身上。
落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