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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皱眉,目光悄然落在那酒壹上,心里更加确定了一点,那酒,绝对有问题。
二人在马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外头有人道:“营帐准备好了,请小姐下车。”
我点了头,才要起身,便听晴禾道:“小姐请等一等。”
有些惊讶地回头,见她取了放在一旁的丝巾,重新蒙上我的脸。我才猛地想起,我脸上的药水,已经洗掉了。呵,总是涂着药水,我都快不习惯现在的样子了。
既是和亲,我此刻蒙着脸,自然也是正常的。
晴禾扶我进去,又伺候我在塌上睡下,才行至另一边的小塌上,躺下去睡了这里地处空旷,虽然已是夏日,晚上却也并不热,反而让人觉得有丝丝凉意卷上来。难怪晴禾要说,免得寒气上身,要我喝几口酒。
将毯子扯上身,可我还是觉得,那酒里面,有些蹊跷。那是一种直觉,却不是不好的感觉,我,说不出来。
此刻外头,怕是已经全黑了。
夏侯子衿说,那些刺客,会想要在半路上,行刺我。
这样想着,不免有些紧张。不过,我是相信,他说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绝对不会,让我爱到伤害。
睁着眼睛,等了好久好久,外头,只偶尔传来巡逻侍卫的脚步声。他们的身影映照在营帐上,被拉得好长好长。除此之外,却是安静得什么都不曾剩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隐约地,似乎听见谁叫我声音。
“梓儿,梓儿……”
心下一惊,先生!
我想喊,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他又道:“梓儿,走。”
走?叫我走去哪里呢?
我好想问,这么久了,他去了哪里,究竟去了哪里?
我听见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逼近。
那感觉太真实了,我甚至,都能感受得到来人的呼吸声。尽管,已经很轻,可是我依然觉得清晰有度。
心猛地一沉,霍地挣开眼来,那高大的身影已经逼近我的床榻边。帐子里没有点灯,丝毫瞧不清来人的样子,我脑子里猛地反应过来,莫不是刺客!
真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
张口便要叫,来人似乎是吃了一惊,慌忙捂住我的嘴。我情急之下,狠狠地一口咬了下去,他闷哼一声,却是不再发出任何声音。只见他抬手,我的颈项一痛,只觉得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指微微动了动,微微哼了声,脖子后面好痛!才猛地想起,有人闯入了我的营帐!不是刺客么?不然,何以没有杀了我?
这样想着,忍着痛,撑开眼睛。
已经是早上了,眼前,是一片林子,而我不必回头,亦是知道自己背靠着一棵大树。本能地抚上颈项,皱起了眉头,这里,是哪里?
听见身后传来一人的脚步声,慌忙回头,不过一眼,我却讶然了。
李文宇!
那送嫁将军,是他!
难怪,我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却是怎么都想不来是谁。只因,我不过是听过一回而已。
他见我醒来,忙上前来,单膝跪地道:“属下冒犯了娘娘,请娘娘恕罪!”
我瞧见,他的手中,拎着水壶。水壶的外面,还滴着清水,看来,他是去取水了回来。
扶着树干站起来,睨视着面前之人,沉声问: “究竟怎么回事?”
他低着头,半晌才开口:“娘娘如此聪慧,实则在看见属下的时候,便已经想到了一切了。”
我咬着唇,确如他所说,我也觉得自己已经,猜至十之八/九了。赫然闭上了双目,猛地深吸了口气,却是咬牙道:“本宫不知,你说。”
他依旧低着头,半晌,才道:“既然娘娘要属下说,属下说了,也无妨。”
“娘娘此次出宫,必然是清楚皇上交代的任务的。只是皇上说了,不能让您以身犯险。要属下,在半路,劫走娘娘。”
握紧了双拳,原来这才是夏侯子衿说的,对我做了万全的准备,他不会让我受到一点儿伤害。
睁开眼睛,望着李文宇,我开口道:“少了和亲的人,那些刺客,又如何会上当?”
他从容地说着:“晴禾姑娘会代替娘娘走完这最后一程,所以,皇上才要娘娘一开始,蒙了面纱。”
果然……
我怀疑的是没错的,晴禾给我喝的清酒里,确实有异常。而此刻,我才知道,那不过是蒙汗药罢了。所以,李文宇昨夜瞧见我突然睁眼并且反抗的时候,会露出那般惊讶的神色。只因,他以为,我该是失去知觉的。所以,不得已,才只有出手将我打昏带走。
猛地朝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头晕得厉害,一个踉跄,几欲栽倒。李文宇吓了一跳,忙伸手扶我,却是触及我的身子时,又猛地收回了双手。我一下子跌倒在地,听他惶恐的声音传来:“属下该死!”
一手扶额,我开口道:“本宫要回去救晴禾。”
这一次凶险无比,刺客的目标是我,我不能让晴禾涉险。更有是,想起瑶妃的惨死,此刻都觉得后怕。其实,我也怕死,只是,我却不能让晴禾就这么代我去涉险。
李文宇却是起身拦在我的面前,开口道:“皇上说,决计不能让娘娘回去。”
我怒道:“那也是一条人命,本宫不允许……”
“娘娘。”他打断我的话,抬眸瞧着我道, “出宫之前,皇上曾找过晴禾姑娘的,若不是她自己答应,皇上是不会强人所难的!属下直接听命于皇上,属下如今的职责,是护得娘娘周全。”
终是,怔住了。
我才终于明白,晴禾那句“奴婢这一生,都是要奉献给皇上和太后的”的话的意思来。原来这一次,她是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所以她才要说,想见见我的脸,她说,我从未信任过她。
心下终是愧疚了。她是皇上和太后的人,我也确实,从未真正信任过她啊。
而我现在,也只能祈祷着,她能活下来。
在地上坐了好久,才觉得晕眩缓缓地褪去,勉强站了起来,朝他道:“本宫现在,如何回宫?”
李文宇似在愣了下,随即开口:“皇上说,娘娘不必回宫。属下会找一处安静之地,先安顿娘娘住下。”
撑大了眼睛看着他,不必回宫!
夏侯子衿,他究竟想做什么?
厉声道:“混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低了头道:“属下知道。皇上说,等战事平定之后,再接娘娘您回宫?”
不觉退了一步,他终究还是,选择一个人去面对。
他说,爱上了,就要不自觉地去保护对方。
我此刻,方能感觉到他这句话的深意来。
呵,他可真厉害啊,用那么义正言辞的理由,骗得我出宫,好让我远离这场纷争,是么?
“娘娘。”李文宇上前一步,将水壶递给我道,“您先喝点水,这里离下一个镇子不远了,待到了那里,属下再找了地方给您休息。”
迟疑了下,终是接了过来。他转身将一旁的马儿牵过来,让我上马,自己则牵了马缝,走在前头。
我冷笑一声道:“李大人也一道上马,不是会快很多么?”
他的脸色未变,只道:“昨夜,是因为娘娘昏迷着,属下没有办法。如今怎还能再……”话至一半,他却不再说下去了。
我亦不说话。
他也只牵着马,一言不发地走着。
狠狠地握着手中的水壶,我生气了,生夏侯子衿的气。
他要我好好地活着,好好地活着去看他一人战斗么?
那他可知道,我的心里,多么不甘?
说是离下一个镇子已经不远,却依然走到了午时,才瞧见那镇子。将要进去的时候,李文宇却突然站住,我怔了下,见他从怀里取出丝巾,递给我道:“这个,是晴禾姑娘交代的,她说,娘娘您,太美了。”
不知为何,听见他的话,我只觉得眼眶一热,迟疑了下,终是伸手接了过来,将自己的脸蒙起来。
晴禾啊。心里叹息着。
找了客栈歇下。
一个人坐在房里,隔了好久,才听李文宇在外头敲门道:“小姐,吃的东西拿来了。”
我不说话,他依旧推门进来,将东西搁在桌上,便要出去。
我突然叫住他道:“你是送嫁将军,你失踪了,不会有人起疑么?”我只是怕,送嫁队伍中,本身就有细作的话,那就糟了。
他停住了脚步,回身道:“小姐放心,皇……公子只说让属下送十里,送完便回。送嫁将军,另有其人。”
原来如此。
是啊,夏侯子衿的心思缜密,是不该有任何漏洞的。
迟疑了下,我又问:“他要你将我带去哪里?”安顿我,天朝开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该往哪里去?
李文宇看着我,沉默了片刻,终是开口:“浔河对岸,有大宣的人接应。”
我真真的吃了一惊,大宣?
君彦!
“究竟怎么回事?”夏侯子衿与君彦之间有着什么交易?不然,君彦何以愿意接应我?
李文宇却是低了头道:“小姐且不必为难属下,属下不知。”
我知道,不管他是不是真的不知,我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只是,就这样叫我走,我做不到。
李文宇是夏侯子衿钦点保护我的人,他自己也说了,他只听命于皇上。我要是想逃,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在小镇上休息了一晚,第二日早上,他再来的时候,发现我突然发烧,当即吓白了脸。忙出去找大夫。
我叹息一声,只能先使计,在这个镇子留几天。
如今正值夏日,要感冒真的不容易。我一面将屋子整得暖和,一面去后院用井水浇遍了全身,如此一冷一热,才真的将自己弄病了。
问诊的时候,李文宇是不便在场的。我趁机塞了一支银簪给那大夫,又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
大夫走的时候,告诉李文宇,我的病很严重,加之我身子孱弱,怕是要留在此处好几日了。
李文宇也不得说什么,只能作罢。
大夫是天天都来,我也没有让他把脉,只让他说,我的病时好时坏。如此,便是上不了路。我只能这样,等着皇都的消息传来的那一刻。
在镇子上待的第八日,传来皇帝御驾亲征的消息。
而我,一下子,怔住了。
不知为何,眼泪终是止不住地流下来。
还不清楚么?
既是如此,那便说明,晴禾死了。
不是么?
战事未停,夏侯子衿这么快亲征。
抬手,拭去腮边的泪水,深深地吸了口气,也还有,一个好消息。只因他说,要处理好皇都的事情,才会放心出征的。那么,叛徒已经被抓住了。
他亲征,皇都还有太后坐镇,这一点,我并不担心。
下床的时候,见李文宇在门口看着我。我浅笑着拔下发鬓的簪子,对着自己的颈项,开口道:“李大人若是执意拦着,我就死在这里。”
他的眸中一惊,慌忙开口:“小姐不要!”
我笑:“李大人既然是奉旨保护我的安全,那么,去哪里,都是保护。否则,你也无法向他交待。”
听闻我如此说,他空捶的手微微一震,半晌,才终于开口:“此处不过是个小镇,消息来源闭塞,现在虽然只是我们离开的第八日,可,实则公子怕是,早就出发了。即便我们现在追赶,亦是,赶不上了。”
这些,我都知道。
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乖乖地听话离开这里。
收起了簪子,朝外头走去,一面道:“那么我们,以最快的速度赶去前线。”
行至外头,又道:“再去买一匹马。”
他忠于夏侯子衿,所以断然不会与我同乘一骑。两个人一匹马,也确实太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