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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当即红了眼圈,“芷儿以后不要当皇后了!芷儿年纪小,做不来母仪天下,恩威并施,总是出错被人嫉恨算计。落,要为芷儿主持公道,芷儿不要做皇后了!”
“又耍小孩子脾气。皇后岂是说不做就不做的!快收起这样的话,以后不想再听到第二次。”他像哄小孩子般,宠溺地点下她的额头。
“当初是落说,只要芷儿一个就够了,后宫佳丽三千都不抵一个芷儿。芷儿是遵从落的意思,才将后宫的嫔妃全数安置在冷宫。也是为了缩减宫中用度开支,更何况芷儿曾有交代宫里人,不许苛待她们。”皇后说着,委屈的泪珠就落了下来,砸了云离落的手背上,害得他一阵心疼。
“朕又不曾责怪你,何故就落泪了。都是朕的错,不该心存怀疑,误会了芷儿。”他赶紧帮她拭干泪水。
皇后的心咯噔一下,他终究还是怀疑了!在残月未进宫之前,他对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更不曾有过丝毫怀疑。
“什么月皇贵妃,那是先皇的贤妃,怎么能扯上芷儿?芷儿并不认识什么月皇贵妃。落……你知道,林贵妃曾经是先皇的贤妃,四妃之首,与那月皇贵妃没少结怨,她们之间的勾心斗角,与芷儿何干?!”说着,皇后的泪珠又落了下来,哭得梨花带泪,我见犹怜。
“皇上——”袁雪琴见此景,正要申辩,不想又被孟公公死死捂住了嘴。
“疯女人!居然诬陷皇后娘娘!你可知罪!”孟公公狠声低喝。
“孟公公,本宫谢谢你这般忠心护主。”皇后擦了擦泪珠,哽声说。
“娘娘素日里待奴才们就跟亲人一样,奴才怎能不向着娘娘。”孟公公掏心窝地说,“奴才敢问皇上,如何处置这个疯女人?”
皇后挣开云离落的怀抱,在他诧异的目光下跪在地上,“臣妾求皇上饶她一命,终究是芷儿不会处理后宫事宜惹出来的事端。芷儿希望以德服人,而不是打打杀杀后的恐惧让众人臣服。”
她这般礼让大度,只会让云离落更觉有所愧疚,伸手牵起跪地的她,疼惜地更紧地搂入怀中。
原来,月皇贵妃是先皇云意轩的妃子,怪不得他没有丝毫印象,是他的过错,居然怀疑这般好的芷儿。
“还不叩谢皇后娘娘开恩。”孟公公按着袁雪琴的头,重重磕在地上。
袁雪琴被人押出去,她死命挣扎,用力咬住孟公公的手,痛得孟公公哇哇大叫,赶紧甩手。
“妈的,居然连本公公都敢咬。”孟公公甩手就给了袁雪琴一记狠狠的耳掴子。
袁雪琴痛得头晕眼花,努力挣扎刚要大喊,口里已被塞满了绢帕,再发不出丝毫声音。
金铃随后跟出来,附在孟公公耳边轻声说,“不急着处理,留给娘娘。”
孟公公会意一笑,命人将袁雪琴押回冷宫看好。
残月也听出了坤乾宫这场插曲,没想到时隔多年,还有人会记得当年她小产的事。听说云离落的处置,残月伤透了心。
当年,他那般情深意重,未免无极的尸身丢入护城河成为守护云国的孤魂野鬼。他还破例冒群臣反对的压力为无极举办葬礼。还有他为无极设下的牌位,难道这一切,他都忘了?
还是……当初他只是演戏?
抑或,她根本不了解他,他就是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
忽然想云冷宫看一看袁雪琴。她知道这个女人,只是没什么次。五年前,袁雪琴不受宠,而她又处于是非之端,谁都唯恐避之不及。
趁夜,残月换上轻便的衣服,带上面纱匆匆去了冷宫。
想必,今夜的冷宫注定不会安宁。
冷宫到处都散发着刺鼻的霉味,甚至还有什么东西腐败的酸臭。到处都是杂草破烂的杂物,就连门窗都零碎不堪。夏日里还好,若在冬天,岂不是要冻死人了。
失宠的嫔妃居然连奴巷的宫奴都不如。
残破的冷宫,只有一个屋子还隐隐亮着灯火。房间里传来隐隐的低泣声,还有女子的说话声。
“娘娘……您这又何苦啊。得罪了皇后娘娘,我们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只怕离去阎罗殿也不远了。”伺候袁雪琴的翠英轻声落泪。
“我不怕她!人在做,天在看,我就不信她能一辈子叱咤后宫!宁贵人也是被她害死的,她们不会放过她!”袁雪琴咬牙切齿。
残月推门而入,竟吓得屋内的主仆两人紧紧抱成一团。
“你是谁?!”翠英颤声问。
残月走进门,随手将门关好。她没有回答翠英,只是摘下了面纱。
袁雪琴眯眼看了残月许久,才认出她来。她“哈哈”大笑起来,“我就说,皇后的报应来了!报应来了!哈哈……”
“你认得我对吧。”残月轻声问袁雪琴。
“当年风靡整个后宫的传奇女子,谁不认识?就是没办法相见,也会想办法偷偷瞧上一眼。都说倾国倾城,都想知道怎么个倾国倾城。我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你……我就是记得。”
袁雪琴闷笑几声,当年她被册封后,皇上再没见过她。除了节庆宫宴,她根本没有机会见到皇上。听人私底下传,皇上看上了先皇的月贵妃。
当时她心里也是疙疙瘩瘩的,但那不是妒忌。只是想,同是女人,为何她就如此不济。隐约间,对残月向往起来。
“你为何说宁贵人也是她害死的?”残月蹲在袁雪琴身边,她身上散着一股脏臭的味道。
犹记得,宁贵人在菜里下毒,险些害得她小产。云离落处置了宁贵人,为何宁贵人是被皇后所害?
“这事也是林贵妃说的,她曾看到皇后宫里的金铃接触过宁贵人送去坤乾宫的饭菜。之后坤乾宫便急匆匆召太医,后来皇上震怒处置了宁贵人。虽然外面的人不知道是谁出了事,但明眼人也看得出来,是一个对于皇上很重要很重要的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袁雪琴对残月不屑地闷哼一声,“如今我已是将死之人,什么都不怕了,不怕了。”
残月的手紧紧抓成拳,原来从那时候开始,皇后就已开始对她下手了!她还以为是宁贵人妒忌,还害死了宁贵人……
“你怕死?”残月冷声问。
“有什么好怕的!活在这冷宫里生不如死,倒不如早死早托生!”
“娘娘……”您千万不要这么说啊。”翠英抱着袁雪琴哭起来。
外面隐隐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残月的耳朵机警一颤,带上面纱,“有人来了。”
翠英吓得当即浑身哆嗦起来,“一定是……一定是皇后娘娘来灭口了。”
“嘘”残月做个噤声的动作,一把抓起袁雪琴,“跟我走。”
“我不走!是死是活听天由命!阎王叫谁三更死,谁能活过五更!跟你走了,该死还得死!”袁雪琴坚持不走。
“娘娘,您快走吧!想想老爷,想想四夫人!四夫人可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不能守在夫人身边侍奉已是不孝,难道娘娘忍心看着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翠英推搡袁雪琴跟残月走,袁雪琴落下泪来,只能咬牙跟着残月离开冷宫。
残月刚带着袁雪琴上了冷宫附近的一棵大树,就在
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鬼鬼祟祟潜入冷宫。
他们轻车熟路便摸索到袁雪琴的房间,随后关紧房门,屋内传来男人们的窃笑和翠英挣扎的喊叫。
“嘿嘿……德妃娘娘,小的们得罪了!”
“不要……放开……放开我……啊……”
“救命啊……不要……大胆狂徒,居然连本宫也敢……啊……”
“不要啊……唔唔唔……”
屋内再听不到翠英的嘶喊,只能听到隐隐的哭泣和一些男女之间才会发出的撞击声。
袁雪琴恨得双眼通红,要跳下去救翠英。残月只能紧紧抓住她,死死捂住她的嘴。
“翠英没有道出自己不是你,她是想救你,还看不出来吗?”
袁雪琴依旧挣扎,残月只能点了她的穴道,让她说不了话也动不了。
“你下去无济于事,你们两个都得死路一条!你的敌人是皇后,甚至是一个国家!就连我……也只能隐忍,何况是你?!”
屋内再传不来翠英的任何声音,倒是火光通明一片,随后便有火苗蹿上屋顶。
三个壮汉,整理衣衫出来,又丢了几个吹燃的火折子,大火瞬间吞没整个冷宫中。
女子们痛苦的嘶喊凄厉直蹿云霄,照亮整个皇宫。
许久,都不曾有人来救火,直到大火烧得一发不可收拾,里面的嘶喊求救声奄奄一息才有宫人奔走相告。
“走水了——走水了——”
袁雪琴一眼不眨,等着一对通红的眼没有一滴眼泪死死盯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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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残月入狱
下了一整天的大雨,将昨夜冷宫的大火冲洗得干干净净。
没人胆敢去谈论这场大火烧得诡异,也没人敢谈论那场大火将冷宫的人全部烧得面目全非,一个活口都没剩。
人们为了不沾惹是非,即便心里有什么想法,也都不敢宣之于口,只能为那些亡魂惋惜地叹息一声。
临近傍晚,雨总算停了。
皇后派人来请残月过去,问来人所为何事,来人却只摇头不知。
残月收拾好,带着夏荷去了坤乾宫。皇后正在皇上寝宫。
一进门,林楹惜和肖婷玉都已到了,唯独她来晚了。向云离落请安后,林楹惜和肖婷玉又起身向残月请安。
还没等说话,皇后已轻轻啜泣起来,“昨儿还打算将冷宫里的姐妹移出来到各宫安置,不想……”
皇后声音哽住,再说不下去,俯倒在云离落所在的榻上,哭得双肩颤颤。
“皇后娘娘真是菩萨心肠……”林楹惜也跟着擦起泪珠来。
“落……”皇后抬起婆娑泪眼,望着云离落,“都是芷儿的错,若不是芷儿将姐妹们安置在冷宫,她们也不会……”
“这怎么会是芷儿的错。”云离落满目心疼,帮她擦干泪珠,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他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精神。太医又断不出病因,真不知何时才能好。
“皇上!龙体为重,切不可过多劳心劳神。”林楹惜倒是手脚麻利,赶紧倒在热水递上去。
“还是妹妹体贴入微。”皇后笑着接过茶碗,兒笑隐隐中闪过一丝阴冷。抬头再看向云离落,已是一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是芷儿不懂事,明知落有病在身,还哭哭啼啼让落烦心。”
“咳咳……”云离落接过茶碗,小啜一口,干痒的嗓子总算舒服很多。
“芷儿心地善良,心思纯净,遇见这样的事,难免会伤心。”云离落漫声安慰皇后的样子,不知恨得多少女子心头发痒。
残月轻笑着起身,微微行礼,道:“皇上,皇后妹妹更担心后宫里人多嘴杂。”
“哦?”云离落挑眉看向残月。在他看来,她是个寡言的女子,为何今日主动开口说话了。
“昨天白日里冷宫的疯女子刚刚闹过,晚上冷宫便发生大火,烧得一个活口都不剩,只怕那些见识浅薄的,都要说这场火是皇后妹妹所纵。只因白日里那疯女子出言不逊,污蔑诋毁皇后娘娘。”
最后几个字,残月一字一顿,看着皇后字字清晰吐道。
云离落的眼底掠过一丝寒意。那常理,听到这样的话,他该怒火冲天,只为为芷儿讨个公道。
可为何,这样的话从这个他不熟悉的女子口中说出来,他非但不恼,反倒觉得她正说中了他心底最深处所想。
皇后姣好的容颜上掠过一丝慌乱,随即淹没在她楚楚可怜又无辜的神情中。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