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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知道他连屋子都没能进去,还说什么勇猛不勇猛的?
如今徐灵芸真要亲自去问春英,只怕端砚这个月都别想晚上进屋了,只好硬着头皮道:“回姑娘,这事小的还没确切的消息,都是人云亦云传过来的……”
“大少爷到底怎么了,你还不快说!”徐灵芸耐着性子跟端砚周全,毕竟这人跟在萧晗身边时间不短,要是按照平常慢慢询问,只怕绕来绕去,最后给含糊地带过了,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从韩夫人身上学到管家的手腕,有一种便是先柔后刚。轻柔的前奏,先让对方放下心防,慢慢推进,最后忽然凌厉一喝,登时什么话都倒了出来。
那些做错事心里有鬼的丫鬟婆子,就是用这种方法一一问了出来治罪的。
用在端砚身上,虽说没有那么厉害的效果,却也算是露出苗头来了。
徐灵芸还没有修炼到韩夫人那样面对任何意外都处事不惊的沉稳,听着端砚吞吞吐吐的,心里便止不住慢慢坠落,便有些急躁起来。
端砚见她没了耐心,满脸担忧,最后还是叹了口气,小声答道:“大少爷原本的航行路线,萧老爷、小的和掌柜都是心里有数的。两个月,该是到下一个港口,报平安的书信该送到萧府来了,可是一等一个月没有收到。萧老爷便派人前去预定的港口,但是打听过了,却没人见过大少爷的船只……”
眼看徐灵芸面色惨白,摇摇欲坠,几乎要晕过去了,端砚连忙又道:“姑娘莫要担心,大少爷吉人自有天相,可能是中途耽误了,这几天应该会到港口去,送信过来报平安的。”
徐灵芸摆摆手,示意端砚不必拿这些虚话来安慰自己。吉人自有天相,这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她只想萧晗能平安归来,其他的并不在乎。
端砚想要扶住徐灵芸,却又不好伸手,忧心地唤了一声:“徐姑娘……”
“我没事,”徐灵芸深吸了口气,只觉得胸口似是压着一块大石头,沉甸甸的,让人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原本欢欢喜喜地送萧晗离开,盼着他平安归来,最后怎么会如此呢?
在海上,风雨变化极大,徐灵芸在游记上曾看过。没有消息,其实反而是好消息。
要是收到哪里有船只沉没,只怕她早就承受不住,眼前一黑,一头就晕死过去。
可是徐灵芸担忧,萧老爷、大太太和端砚更加担忧。大少爷渺无音信,她更加不能自乱阵脚。
在内心深处,徐灵芸依旧相信,萧晗还是好好的,只是如同端砚说的,在中途被耽误了……
“这几天有什么消息,只管送到韩家来,不要再瞒住我了。”徐灵芸站稳,面色缓和了一些,虽说还有些苍白,茫然的双眼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端砚急忙点头,歉意道:“小的原本不想让姑娘担心,没得让姑娘在韩家也夜夜忧心的。”
徐灵芸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皱眉道:“你吞吞吐吐瞒着不说,我每夜胡思乱想岂不是更担心?”
闻言,端砚摸着鼻子,尴尬地干笑一声。
他想着为了徐灵芸好,才没有说。如今看来,显然是弄巧成拙了。
离开珍宝阁,秋棠满脸忧色,暗地里催着马夫赶紧回韩家。
徐灵芸上马车后,神色便怔怔的,一扫刚才的坚定,眼里透着一丝茫然迷蒙。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去敬和山。”
“姑娘,陈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呢,先回府里,安排妥当了再去敬和山参拜吧。”秋棠隐约觉得,徐灵芸的恍惚可能跟萧家有关,更可能是因为那位出远门的未婚夫。
徐灵芸的面色实在苍白得吓人,秋棠放心不下,说什么也不能让徐灵芸去敬和山。如今恍恍惚惚的,指不定要生出什么意外来。
“去一去就回,让马夫待会回去跟韩夫人和陈嬷嬷说一声,入夜我就回韩府,不会在山上过夜的。”徐灵芸下了决心,秋棠无法,只好答应了一声,吩咐妥当了。
打发掉马夫,徐灵芸匆匆忙忙也没来得及雇软轿,带着秋棠便一步步往山上走去。
秋棠年纪小,又是在韩家长大的,母亲是掌管韩夫人铺面,她打小也算是精细妥帖中长大,何曾吃过这样的苦头,直走得脚板生疼,满头大汗。
徐灵芸也好不到哪里去,用帕子擦着额上的汗珠,心里一边走一边默念着,祈愿萧晗的平安,只觉得双眼涩涩的,强忍住才没落下泪来。
不管在端砚跟前表现得再坚强,她到底也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哪里承受得住一个亲近的人无端失踪?
捏了捏腰间别着的凤佩,徐灵芸想起了离别之夜,那人落在自己额头和唇上的温暖柔软的触感,以及那双有力的手臂圈住自己时给予的安稳和平静。
萧晗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萧晗的声音仿佛就在耳边,这样一个人怎会突然就失踪了呢?
徐灵芸一步步走着,只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气息愈发粗重,可是她没有放弃,也不敢放弃,免得神佛认为自己不够虔诚,咬牙坚持着,终于走到了山顶。
秋棠跌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喘着粗气,浑身都湿透了。衣钗凌乱,很是狼狈。
徐灵芸也好不到哪里去,梳起的整齐发髻早就散乱了,落满肩头。她歇息片刻,细心地整理好,这才抬脚走进庙里。
后山满园的桃花还在,娇艳如初,只是树下曾抱她入怀的人如今却没在自己的身边……
徐灵芸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触感伤情。伸手抚上一棵桃花树,看着周围赏花的姑娘和妇人满脸笑容和赞许,当初的自己也必定是满眼喜色。只是如今,却再也欣赏不了这一片美丽的桃花。
☆98、祸根
第九十八章祸根
陈嬷嬷好不容易用重金雇了两顶软轿;匆匆赶到敬和山,看到的便是一脸担忧的秋棠守在寺庙门口,绞着手指忐忑不安。
她连忙把秋棠招到跟前来,不等问话,就听秋棠急急忙忙道:“嬷嬷赶紧劝一劝姑娘,在大堂都跪了快一个时辰;怎么劝都不肯起来……”
闻言,陈嬷嬷心里一惊。徐灵芸的身子骨弱;好不容易用药膳慢慢调理;才有些起色;哪里能这么折腾?
而且身子骨再好的人;一个时辰跪下来;谁也受不住。
她面色凝重,低声问秋棠:“究竟是怎么回事,今儿出门见了谁,姑娘又听说了什么?”
秋棠一五一十地说了,她也不确定:“见的是萧家大少爷身边得力的小厮,奴婢估摸着,可能是萧大少爷出事了。”
陈嬷嬷心里暗叹,徐灵芸好不容易有了个这么好的夫君,远行心里日夜惦记着就算了,盼着萧大少归来娶亲,如今却闹出这么个意外来:“我去劝劝她,你先让人准备好斋饭。姑娘跪了这么久,只怕连午饭都忘了吧。”
“对,姑娘上山后连口水都没喝过。”秋棠只顾着担心,也没想起给徐灵芸送口热水,不由懊恼地直敲自己的脑瓜。
“好了,还磨叽什么,赶紧去。”陈嬷嬷催促一句,见秋棠跑远了,她才走了进去。
一个和尚正闭眼默念佛经,敲着木鱼,对周围的事不闻不问。徐灵芸跪在大堂上,虔诚地双手合十,在佛祖前祈愿。
“姑娘……”陈嬷嬷一向嘴巧,这时候却陡然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陈嬷嬷来了?”徐灵芸缓缓睁开眼,望着眼前高高在上的佛祖,轻轻叹气:“我有些明白,聂夫人为何会搬到尼姑庵里修行,每日听着这些经文,确实能让人静心而不会烦躁不安。”
陈嬷嬷听得心惊,要是萧大少爷真出了什么事,只怕眼前的徐灵芸会皈依佛门,青灯常伴一生,不由苦劝:“姑娘莫要多想,萧大少爷只怕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很快便会回来的。”
“嗯,我晓得的。”徐灵芸站起身,踉跄了一下,被陈嬷嬷扶住,才稳住了身形:“嬷嬷别担心,我没事的。”
她转过头,苍白的小脸露出温和的浅笑,脆弱却又故作坚强的样子,让陈嬷嬷很是心疼:“姑娘,我们吃完斋饭便回府吧。”
“好,”徐灵芸轻轻点头,最后一眼看向佛像,这才跟在陈嬷嬷身后缓步离开。
秋棠早就让人准备好斋饭,等在后院里,见着陈嬷嬷终于把徐灵芸劝起身了,不由面露喜色,殷勤地伺候着徐灵芸用饭。
徐灵芸勉强吃了几口,实在许久没这么累了,浑身倦得很,陈嬷嬷见她快要睡过去了,只得要了一间清净的客房让她小睡片刻。
刚上榻,徐灵芸闭上眼便沉沉睡去了。
秋棠轻手轻脚替她脱掉鞋袜,要不是捂着嘴,怕是早就惊叫出声。
陈嬷嬷不由皱眉,正要低声呵斥秋棠别吵醒了睡着的徐灵芸,便看见徐灵芸脚底的水泡,也不知道由疼,难为徐灵芸一直一声不吭还跪了那么久。
好在她随身带着上药,叫秋棠替徐灵芸轻轻擦拭干净,一点点用针挑开水泡,慢慢把药膏抹均匀了。
陈嬷嬷又轻柔地卷起徐灵芸的裤脚,毫无意外看见她膝头上的两团淤青。
秋棠含着两泡泪,又惊又悔,帮着陈嬷嬷替徐灵芸抹上膏药,眼泪便落了下来:“嬷嬷,姑娘这腿……”
虽说想要呵斥秋棠照顾得不经心,只是这小姑娘哭得眼睛都红了,陈嬷嬷心软道:“没事,再擦几天药,姑娘的伤就能好了。只是这心里的伤,只怕要不好受了。”
秋棠抿了抿唇,想到徐灵芸站在桃花林时,跟周围喜形于色赏花的人截然不同,满目哀戚和伤怀,就忍不住心疼。
陈嬷嬷也是叹气,回府后,想必需要禀报韩夫人,用韩家的人脉,好好打听一下萧大少的下落。
徐灵芸睡得迷迷糊糊,仿佛在梦中又看见那尊高大的佛像。淡淡的檀香飘来,深深一吸,只觉满心的烦躁和焦虑渐渐散了些。耳边音调单一的经文,一句一句,让内心慢慢平静下来。
她想起那一晚的萧晗,在自己的耳边低语。
徐灵芸只顾着羞赧和欢喜,如今细细想来,才逐渐回忆起萧晗的每一句话。
‘不管发生什么任何事,都不要惊慌……’
不管任何事,不要惊慌……
徐灵芸睁开眼时,脑海中便重复着这句话,陡然间满心的忧虑一扫而空。她相信萧晗会说出这句话,必然有缘由。
既然如此,他会失踪的消息,显然已经在萧晗的预料之中。
那么,徐灵芸是不是可以相信,萧晗是故意为之的?
暗地里,或许有其他周全的计划。
兴许萧老爷是知道的,才故意摆出一副担忧的姿态来。端砚却是i全然不知,焦心地四处打听消息。
亦真亦假,外人更是看不出来,只会以为萧晗真的失踪了。
徐灵芸怔怔地坐在榻上不吭声,让秋棠眼圈一红,以为她又想到了萧大少,没能从梦魇中醒转,便轻轻唤了一句,扶住徐灵芸起身:“姑娘,该回府去了。”
“嗯,”徐灵芸轻轻答了一句,双眉微蹙,似是在沉思,又仿佛在忧虑。
秋棠小心扶住她,上了软轿,立刻启程下山回韩家了。
韩夫人早就等在花厅,见徐灵芸回来,忙不迭地把人拉在身边坐下,抚着她的手背道:“你这孩子就是吓人,二话不说就跑敬和山去了。要不是马夫来知会,我让陈嬷嬷雇轿子去接你,难不成芸儿还打算走上去走下来,这双小脚岂不是要走烂了?”
徐灵芸知道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