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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砚无法,只好站在萧晗的身边,一起等徐灵芸出来。
春英动作麻利,飞快地给徐灵芸梳洗后,推着不情不愿的她出了房间,笑着跟端砚打招呼:“老远就闻着点心的香味了,凌大娘的手艺是越发厉害了。”
端砚知道萧晗不擅长说话,于是他一向做那个活跃兴奋的人,免得冷场,见徐灵芸低着头扭扭捏捏的似是不想接话,便笑道:“凌大娘听了,指不定明儿又大展身手,让我也能沾沾光。”
他又转向徐灵芸,道:“姑娘,每个时辰摘下的莲花都送来了,要去看看吗?”
“好,”提起花儿的事,徐灵芸立刻打起精神来,急急走了几步,又扭头招呼萧晗道:“大少爷若是不介意,先一起用了早饭再过去看看那些莲花吧。”
“嗯,”萧晗这才抬脚走到徐灵芸的身边,两人到了花厅,端砚照例放下食盒,就拖着春英出去了。
春英疑惑,怎么每次用饭,端砚都被她拉走,谁来伺候姑娘?
“姑娘的手不灵活,哪能让她自己动手?”
瞧着春英就要闯进去,被端砚拦住了,挤眉弄眼道:“有大少爷在,你家姑娘不必动手的。你要是闯进来,大少爷发起怒来,够你喝一壶的!”
萧晗的冷脸已经够可怕了,要是发起脾气来,春英简直不能想象。只好默默在心里同情着自家姑娘,又乖乖守在门口,免得姑娘被欺负的时候自己不能立刻赶到。
只要春英不进去,端砚也由着她。
徐灵芸苦着脸,死死瞪着那双筷子夹起的一个白兔大包子,最后狠狠心,咬了一大口,险些被里面绵软红豆给烫着了,倒吸了一口气,无奈道:“大少爷,我右手用不了筷子,还可以用左手的,你不必……”
萧晗似乎喜欢上这种喂食,把筷子又向前递了递:“不好吃?”
“凌大娘的点心,自然是极好的。”徐灵芸认命得又狠狠咬了一大口,一张嘴填得满满的,鼓着腮帮子,又一脸无可奈何的神色,两眼瞪得滚圆,不敢看萧晗,便直直地盯着那包子,透着那一股子的哀怨。
兔子大包吃完了,徐灵芸有点食不知味,又见眼前夹来的一只小猪包子,只能道:“大少爷,别只顾着我,你也吃。”
萧晗沉默地把筷子往前一递,徐灵芸只得乖乖继续啃着包子,一口把小猪的脑袋咬掉,恨不得戳一戳大少爷的脑子,是不是被谁换掉了,怎么把自己当做三岁稚儿来照顾?
连续被喂了四个包子,徐灵芸摸着凸起的小肚子,便见萧晗也放下了双筷,不由奇怪:“大少爷不吃?可是不喜吃甜的?明儿让凌大娘多做几个咸点心过来吧。”
注意到萧晗很少碰这些甜腻的点心,她便有此一问。总不能每次就自己吃,萧大少看着喂着,实在有些不好意思。
萧晗抿了口茶,点头道:“嗯。”
只应了短短的一声,徐灵芸也摸不着头脑,萧晗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是让知会凌大娘一声,还是不说?她觉得自己都糊涂了,从来都摸不准萧大少的想法。
不过这点小事,萧晗哪里真的会亲自去吩咐,少不得她待会让春英送回食盒时稍稍提一句。
用完早饭,端砚很有眼色地收拾了桌子,把装有莲花的小盒子一个个摆上,介绍道:“盒子命人赶工做出来的,极为精细,密封极好,不易失了原本的新鲜。又都是特地用药水浸泡过的,没有留下丁点的味道,免得糟蹋了莲花的香味。”
徐灵芸细细一看,四四方方的盒子,几乎没有缝隙,磨合得极为贴合,显然是一流的木工所做。她想到萧家果真财大气粗,连装着鲜花的小盒子也打造得如此精细。
盒子上刻着时辰,果真是每隔一个时辰采下的莲花花瓣。
她随手打开刻着亥时的一个木盒,一阵芬芳扑面而来,甚至花瓣上还有着一颗颗的夜露,娇艳欲滴犹如刚摘下的时候那般。
徐灵芸着实想不通,这小小的木盒到底如何保鲜的?
她拿着盒子敲了敲,发现外围并非实木,难道里面还有隔层?
萧晗伸手在木盒上一动,就见木盒两边露出窄窄的空槽,木槽里还有尚未完全融化的冰块,徐灵芸这才恍然大悟,赞叹道:“隔着木盒放冰块,既不让花儿泡在融化的冰水里,又能保险,果真厉害,究竟是哪位师傅想出来的?”
端砚上前笑着答道:“回徐姑娘,这是大少爷想到的,便是想让花儿能保鲜,免得在路上就干枯了,影响了味道。”
徐灵芸看了萧晗一眼,也笑了:“难怪府外的人都说大少爷是经商的奇才,这样精巧的玩意儿也只有大少爷能想得出来。”
她倒不是说着恭维话,着实是佩服萧晗的聪慧和魄力。
这木盒光是打造就价格不菲,加上里面的冰块,那些花儿就算全卖了估计也不一定比得上消耗的价钱。要花儿新鲜,路上也不能耽搁,只怕是要快马加鞭的,这骏马也少不得一大笔银钱了。
平常人哪里会舍得,殊不知正是有这份魄力去投入,萧家的花茶以后怕是独一份了。刚开始或许需要去各地采买新鲜的花儿,等花茶渐渐有了口碑,那些花农巴不得亲自送进京城来给萧家卖个好价钱。
又或者在离京城最近的郊外买一个庄子,特地培植一些少见的花儿,供给富贵人家。仔细一想,花茶的前景大好。要是多几种不同类型的花儿,又是不容易炮制的,价钱只怕要卖得更高。
光是想想,徐灵芸就觉得浑身有劲儿了。花茶有她的两份干股,自己更不能光坐着不干活,没帮上萧晗的忙了。
听见徐灵芸的赞叹,萧晗的脸色柔和了一些,只叮嘱道:“别太累了。”
“我会的,”徐灵芸点着头,已经坐立不安,恨不得马上卷起袖子回后院去尝试炮制莲花的花茶了。
瞧着她跃跃欲试的摸样,完全坐不住了,萧晗忽然问:“不听书了?”
徐灵芸一张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开始纠结了。做花茶很重要,可是昨儿听的游记正到关键处,要是不听,今晚只怕又得挠心挠肺地睡不着了。她想了又想,苦恼至极,恨不得学会分身术,一个听书,一个去做花茶。
春儿抿着唇笑了笑,给自家姑娘解围:“姑娘只管去听书就是了,奴婢看过姑娘炮制花茶的法子,早就记在心上了,姑娘等着奴婢做好过目就是了。”
徐灵芸眨巴着眼,赞许地给春英使了个眼色,又不敢给萧晗留下不干活只想听书耍玩的印象,沉吟片刻,正儿八经地严肃点头道:“春英的主意很好,就这么办吧。”
端砚背过身子,免得憋不住笑,让徐灵芸看出来。
这小姑娘装作老成的摸样,圆圆的小脸板着,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有趣来。难怪大少爷喜欢逗徐灵芸,确实是个可爱的姑娘。
萧晗微微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髻:“先换药,再念书。”
徐灵芸乖巧地点头,伸出了包扎好的右手。
一层层的白布小心揭开,露出已经结痂的伤口。一股子清淡的药香飘来,隐约能看见新长的粉色嫩肉。
春英不忍去看,又止不住想要看,小脑袋扭来扭去,看得端砚发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小妮子得把脑袋给扭掉了,便小声道:“别怕,姑娘的伤口已经好多了,再过几天出门,也是不妨事的。”
“那就好,”春英长长地吁了口气,这阵子提起的心总算放下了一点。
萧晗拿出瓷瓶,一点点用指腹将药膏在徐灵芸的手背上抹开。伤口些微的搔痒被清凉覆盖,舒服了不少。新长出的嫩肉敏感,被萧大少温热的指腹摩挲着,酥酥麻麻的,徐灵芸忍不住红了脸。
“大少爷,差不多就好了……”
萧晗瞥了她一眼,道:“这药不仔细推开,药效要差一些。”
为了能去敬和山赏花,徐灵芸只好忍了,憋得一张脸通红的时候,萧晗总算听下来了。
等着药膏吹干的一会儿,萧晗拿起游记,打开昨儿看的那一页,低声又念了起来。
徐灵芸渐渐又入了迷,哪里还记得刚才的窘迫,只赞叹着府外世界的奇妙,每一次读着这些游记,总有不一样的感觉。
有令人毛骨悚然的密林,也有犹如世外桃源的蓬莱岛,还有荒凉霸气的大漠,更有一望无际的大海。她想着有一天,自己要是能看到这些奇景,真要死而无憾了。
徐灵芸只可惜自己不是男儿身,无法潇洒地背着包袱,走遍天涯海角,亲眼看到这些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观。
今儿这一篇,说的便是旅人曾在大海中看到人身鱼尾的怪物,声音犹如天籁。只是心神不稳的人,很容易被美妙的歌声迷惑,然后坠入海中,或是成为怪物的食物,或是变成怪物中的一员。
如此稀奇古怪的事,让徐灵芸听得一惊一乍的,不知不觉手背上的药膏就干了,萧晗放下游记,伸手替她换了一块干净的白布细细包扎好。
刚包扎完,就听见门外春英吞吞吐吐地说:“姑娘,三少爷亲自送汤水来了,奴婢实在拦不住……”
徐灵芸想起执着得跟头牛一样的萧映,就忍不住头疼。自从他不小心误伤了自己,就每天变着法子讨好她。
不知道从哪里听说她喜欢做花茶,就千方百计地寻到,送来少见的木犀花。徐灵芸知道这花价钱不菲,便想着婉拒,谁知萧映的小厮直接把花放下就走了,说是三少爷的吩咐他们不敢不从。
这霸道的摸样,不愧是萧府的小主子,跟大少爷简直一模一样。然后接下来的几天,萧映就换着花样送礼物。那天的木犀花就像是打开了一个缺口,惹得三少爷兴趣浓浓,总是四处寻来稀奇漂亮的花儿,一股脑都送到院子来。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徐灵芸准备建一个小花园呢。
如今后院放满了花儿,实在要放不下了,偏偏春英又拦不住萧映。恰好萧晗在,徐灵芸打算跟他婉转地诉苦:“误伤我的事让三少十分不安,便送了不少花儿到院子里,只是后院不大,实在放不下了,大少爷你看……”
萧晗微微颔首,放下茶盏起身道:“这事不急,让端砚去说一声便是了。”
见大少爷起身,徐灵芸急忙问道:“大少爷要回去了?”
今儿才念了一篇,她实在没听过瘾,着实不想萧晗那么早就走。
话音刚落,徐灵芸便恨不得咬断舌根,自己倒是任性了。萧晗素来忙着,每天抽半个时辰已经不错了,哪能真的天天都费半天功夫在这里?
还没等她开口表达歉意,谁知萧晗又坐下了,道:“叫三弟进来喝杯茶,当面道一声歉就足够了,没得日日来打扰。”
萧映苦着脸进来的,没想到萧晗也在,他真是来得不是时候:“大哥……”
萧晗看也不看他,语气淡淡的:“那些字帖,你都写好了?估摸着你要多费点功夫,看来还是我低估了三弟。”
他就是趁着这点子功夫溜出来的,哪里真能把两大箱的宣纸写完,这阵子为了到处寻罕见的花儿,更是连毛笔都没拿过,只怕还没写到十张大字,脸色都要青了:“大哥就饶了小弟吧,那么多的宣纸,怕是没三五个月都写不完的。”
“三弟这般清闲,我还以为你写完了。”萧晗终于抬头看他,脸上不见喜怒,反倒让萧映心里七上八下的,更是惊悚。
“大哥,我错了,这就回去闭门写字!”他又给徐灵芸作揖,瞧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