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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什麽会这麽难过?
阳光从窗棱透进来,洒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温度,只是彻骨的寒冷。
“海桦,你要我一个人静一静……”
虚软无力的乞求,海桦的心隐隐心痛,凝视那削瘦轻颤的双肩半晌,他轻轻叹息而後开门出去了。
不管他在你心里的印迹有多深,不管你有多麽不情愿,我都会让你彻底的忘记他,你的世界,有我就足够了。
鲁斯,我承认你对泰阳很好,可是,在爱情的世界里,谁心软谁输,我也没办法,爱情是自私的。
没有开灯的房间,轻烟星火在沈寂的暗夜中浮浮沈沈,月光浸湿纱缦,照出一双修长属於男人的腿,而男人的面容隐在暗处,晦暗不清。
又一口浊雾喷出来,星火闪了两闪摁灭在烟缸中,腾起股股焦烟的气息。
桌面上的手机适时的响起,男人戴著硕大母祖绿指戒的手从烟缸移过去,“说──”生冷的吐出一个字,听不出喜怒,手机幽幽的光照著他的颊,鼓动著的腮帮子显示著他此时正在嚼东西。
“通缉令明天发出去!”简明扼要,没有因为嘴里的食物而吐字不清。
手机的光灭了,咀嚼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响了起来,还有筋骨被嘶啃断裂的声音……
须臾,什麽物体从黑暗被掷出来,砸在洁白的窗纱上又咚一声掉到了地上,皎洁的月光惊悚了,似乎打了个抖。白纱上一团腥红晕染开,月色下格外的打眼,落地窗前,形状各异的物体陈横於地上,赫然是一节或者一块块的骨头,一只手臂直立在那儿,伸直的五指似乎在够什麽东西,也许是在向什麽人求救……
悄悄的,银月一寸寸的退离,当最後一丝月光从窗棱消失之时,“咚”的一声巨响……
椭圆的一个东西,在地上滚了几个滚,两个黑幽幽的洞孔阴死死的瞪大,看著悬浮於树梢後的银月。
好……好可怕。
何处移来一朵黑云,月趁机躲了进去,将自己藏匿。
月,更显白了,凉夜也更凉了。
大清早,医院住院部某层走廊上。
“真是太可怕了,想不到这麽斯文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知人难知心,希望能早点抓到人,不然……危险噢!”
“就是啊,我明天就要转晚班了,现在心里已经开始担心。”
“医院这麽多人,不会的啦!”
好吵,泰阳翻了个身,将枕头翻过来捂住耳朵,还是无法阻隔那些热烈的讨论声。
坐起身,惺忪的眼睛没有焦距的四处扫视,“大清早的,你们在干嘛?”
穿著工作服的两名清洁员正讲得口沫横飞,泰阳忽然出声,她们齐齐噤声。
“吵到你吗?真是不好意思,聊得太兴起了。”
昨夜辗转难眠,天亮时分才睡进去,泰阳此时头昏得很,太阳穴突突真跳。摆摆手,打著哈欠倒回床上,泰阳没有力气跟她们讲道理,“这里今天不用打扫,你们出去帮我关上门就行了。”
实在是困到不行,泰阳听著耳边安静了,他放松的想,总算是可以睡个好觉了。
瞌睡虫一阵阵的袭来,明明很想睡觉却无法真正放松的入睡。
感觉到什麽,泰阳极其不舒服的再次睁开眼睛。
“啊!你们……你们想干什麽?”
寸许之间,两双眼睛一瞬不瞬紧盯著他,像是研究大猩猩一样,眼中写满猜疑。
“真的好像啊!”
她们的自言自语让泰阳更迷惑,“什麽好像啊?”
其中一人转身奔了出去,不一会儿手里拿著张报纸又跑了进来,“你看看,这个人跟你是不是很像?”
泰阳接过报纸,占据了整块版面的图像将他的呼吸都窒住了。
这……这是怎麽回事?
发抖的双手几乎控制不住力道将报纸撕破,泰阳逐字逐句看完,他的身体抖得像筛糠。
“被吓住了吧,我刚看到也被吓一跳呢。”清洁员自顾的说,“我越看越觉得你跟这个通缉犯相像,如果你们不是相差了十几岁……你看到没有,重金悬赏啊,虽然没说多少钱,据我估计肯定不会少。”
泰阳很想笑,牵动嘴角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止像那麽简单,这个通缉犯根本就是泰阳。
(14鲜币)尸情怪意 (生子)105 爱无对错,师生交易
为什麽要这样对他?他做错了什麽?竟然要这样子把他逼上绝路。
泰阳二十几年的人生,很卑微的过著自己单一的生活,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去妨碍谁,可是,为什麽老天爷就是要让他不得安宁。
全国通缉……重金悬赏……报纸被撕成无数片,四处纷飞,泰阳又哭又笑,状若疯狂。
“我犯了什麽过错,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为什麽要对我这麽不公平?为什麽……我恨你,老天爷我恨你!”
只是想安安静静的过他的日子而已,这麽简单的要求都是奢望。
不愿再重复的童年,居无定所的流离生活,泰阳已经倦怠了,他渴望安定,渴望平凡的生活,即使无法得到一份刻苦铭心的感情,他也会知足感恩。
现在,他的一切都被毁了。
世界好黑暗,茫然一片的前路,他的归处在哪里?
夜幕降临,病房里一团漆黑,静谧无声。
海桦一手拧著食盒,另一只手按亮了门口的开关。
“小阳,你怎麽坐在这里?”
泰阳赤著脚,缩在墙角,神情呆滞,乍亮的灯光让他不适的眯起了眼睛,头更深的埋进臂弯里。
想要抱起他,泰阳反射性的缩了缩身体,防备的姿态像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
抓住他不停後缩的脚,海桦只感觉到手掌的冰凉,他蹙紧眉,泰阳在这里坐了多久?
坐了多久泰阳自己都不知道,似乎是那两个清洁员离开後,他就坐在这里了。
无边无际的寒冷与空寂包裹住他,强大的气压似乎要将他揉碎了,他想要逃,才发现,世界之大,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妈妈,妈妈,妈妈……”
很轻很轻的两个字,一直在泰阳心端萦绕,他蓦然笑了,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不顾他的反抗,海桦毅然抱起他,怀里轻盈的重量不像是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体重。身体被被子包围的瞬间,泰阳即刻连脑袋也一起缩了进去。
没有安全的依靠,他只能靠自己,力量再绵薄,也要筑起抵御外敌的堡垒。
“小阳,听说你一天都没吃东西,身体会垮掉的,不管心情好不好,好歹也吃两口,行吗?”
低声下气的乞求,风一样吹过,泰阳兀自陷进自己的世界,喃喃喁语。
除了妈妈,没有人对他好,没有人关心他,也没有人可以帮他,睡一觉起来忽然变成了通缉犯,蝼蚁尚且有生存的意义,他呢?
“小阳,一味的把自己关起来是没用的,让你陷进现在这种局面里的是那个没有人性的干尸。他用这种下作的手段让你变成众矢之的,你颓废消极,你放弃了就是著了他的道,不能让局面愈演愈烈,你可以忍受不白之冤?你能一辈子过东躲西藏的日子?如果,你不反击,这个黑锅你背定了!……”
海桦说了很多,泰阳捂紧耳朵也没有办法阻止魔音一样的劝说,最後他放弃了,木然的听著,任由自己的心堕入无底的深渊。
夜深人静,泰阳瞪圆眼睛在黑暗中躺了很久很久,海桦在他身侧呼吸均匀,已经入睡许久。
机械的起身,机械的在病房里走了一圈,机械的站到窗台前,空白的瞳孔印出斑驳的树影,泰阳宛若一具没有生命的充气娃娃。
抬手,一道银光划过黑暗。
手落,万钧之力凝在刀间。
刀光中印出他解脱的笑,结束吧,这样的人生继续下去还有什麽意思,人生结束了痛苦也跟著结束了。
“小太阳……”
轻若烟尘的低喃,从云端渺渺飘来。
!啷!
手抖了,刀偏了方向,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刀落地的声音惊醒了海桦,伸手开了床头灯,病房里的情形让他原本混沌的大脑瞬间清醒。
“你这是在做什麽?你怎麽这麽傻啊!”
泪无止境的往下流,流著汨汨红血的手臂感觉不到痛疼,海桦为他包扎伤口时,泰阳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跟我在一起,你就这麽委屈吗?有什麽事情不可以开城布公的谈,非要用这种绝决的手段。”海桦很恼,为泰阳不将他放心里而气郁,“既然答应跟我交往,你做事情就一点都顾及不到我的想法吗?”
默默的看著海桦,审视的目光就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一样。
“小阳,你在想什麽告诉我,我不止是你的朋友还是你的恋人,可以跟你分担一切。你不要这样子将我远远的隔开,好不好?”
视线终於有了焦距,泰阳忽然抱住他,“海桦,我好害怕,害怕一个人。我不想变成通缉犯,我想去法国看妈妈,我还有很多想做的事情……被遗弃的孤独好可怕,说不定哪天我死了都没有人知道,我不想这样……”
轻抚著他的背,轻声细雨像是在哄哭闹的孩子,“你不会一个人,还有我在你身边,我永远不会抛下你,永远都陪著你。”
不管是快乐还是忧伤,需要的都只是一个发泄的通道。内心的忐忑彷徨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泰阳也平静了。
擦干眼泪,泰阳说出他刚才的决定,“我要亲手揪出那个凶手,为自己平反。”
“对,消灭他,既为自己还了公道,也让他没有办法再害人。”
疲惫至极的泰阳沈沈睡去,海桦反而没有了睡意。走出阳台,点上一根香烟,不抽只是夹在指间,任由嫋嫋烟雾在夜风中涣散开来。
秋天,是收获果实的季节。
而他,收获了一个太阳。
情场如战场,同样的少不了运筹帷幄,要不怎麽说爱情也需要三十六计。
鲁斯,你是泰阳的过去,即使过去再爱你,如今他忘了你是天意,而我……才是他永恒的未来!
课後喧哗的校园里,海桦与轩辕屏并肩行走在鹅卵石小路上,不远的湖面袭来清风,杨柳拂动倍感宜人。
轩辕屏微锁著眉,似乎在深思,海桦不时留意著他的神色,“老师,你也没有办法吗?”
“鲁斯这个人我查过大量的资料,除了他是其尔的创始人,竟然再没有其他的资料记载……”
海桦从中插话,“你忘记了吗,曾经你有提起过一具冰封千年的古尸,也叫鲁斯……”
很恍然的样子,轩辕屏的脸色瞬间放晴,“我怎麽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