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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难得露出威严的一面,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
那些丫鬟仆人们也不明白原因,可没一个敢站出来反对,重重的点头后,相互搀扶着走回后院。
趁着这当口,邬晟曦吩咐人将主屋内的尸体处理干净,并且点上了特有的熏香。他看着那些人全部离开,这才缓缓说到,“夫人也早点休息吧,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屋内已经清理干净,这院中也会有人把守,夫人大可放心。”
“多谢你。”她的脸色苍白无比,牵着几个孩子,赶紧走回屋中。
注视着她的背影,邬晟曦缓缓说到,“吩咐所有的人,务必保证他们母子的安全,否则你们就提头来见。”
“是。”剩下的人领命离开,留下他独自站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天,他轻叹一声,“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
昏暗的房中,点着沁人心扉的熏香,那是林天炎特意为乔凝心准备的。
楚云绝呆呆的坐在床边,脑袋靠在床沿上,眼眸暗淡无光,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他在床边整整守了十二天了,为何凝心还不醒来?为何她一点清醒的迹象也没有?
这几天他就像发疯了一般,打走了许多前来探视的士兵们,就连楚飞和段如风都被他赶出去数次,一个人死死地护着乔凝心,除了林叔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皇城的叛军听说段如风已经杀了回来,七皇子也倒戈相向,四皇子和六皇子都被抓了起来,不由得慌了神。五皇子和八皇子死守皇城,只为一丝活命的希望,可他们也非常清楚,自己根本不是父皇和二皇兄的对手,如今他们还有景龙大军和那强大得变态的方大豪相助,他们要想杀进皇宫或是逃出升天都已不太可能。
大军在宣威呆了数日,段如风心系国事,只能丢下昏迷的方大豪和发疯的罗字义,他决定明日便启程,带领大军剿灭皇城叛军,为父皇和皇城的百姓解围。
林天炎端着药汁走进房中,看到暗自掉泪的楚云绝,不由得轻叹两声,“云绝,喂她喝药吧!”乔凝心的情况让他都有些抓狂了,他号称神医,这一生遇到过多少棘手的疑难杂症,可他从没皱过眉头,向来是药到病除,这次却偏偏出了问题。乔凝心的腿伤都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伤口已经结病,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的反应,一切正常,可她就是无法醒来。这几天他试过了所有的方法,甚至冒险在她脑袋上的几大穴位施诊刺激,可她还是不见任何反应。
乔凝心已经七天没进食了,要不是他一直在喂她补药,恐怕她就是不病死,也得饿死。
楚云绝缓缓站起身,手虽然在动,可眼神却呆滞无神。他小心翼翼的扶起乔凝心,接过林天炎手中的药碗,喂起药来。
虽然乔凝心一直昏迷着,什么感觉都没有,但他却百般呵护,每一勺药都轻轻吹凉后才温柔的灌进乔凝心的嘴里。一碗药足足喂了一刻钟,林天炎一直静静地站在一旁,直到他将空碗递过来,他才接过来放下。“大军明日就启程了。”
“那又何妨?与我无关。”楚云绝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所有的心思全在乔凝心身上。
“难道你就不顾你爹了吗?”
“南岳天找的是罗字义和方大豪,如今真的和假的都不在他身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内忧是除去了,可外患呢?段峭可不是一般的人物,此去是何结果还未知,若是他们反悔呢?”
说到这个,楚云绝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轻挑眉头,片刻后说到,“可我也不能丢下凝心不管。”
“凝心就交给我吧!我把她带回去,我答应你,无论如何也要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妻子。”实在不行,他只有用最后的一个办法了。
楚云绝微微抬头,似是在思量,半晌过后,他再次摇头,“上次就是因为我丢下了她,所以她成了这样,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丢下她了,不但是这次,以后无论她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会小心的保护着,不让她受任何一点伤害。”他皱眉,看着那依旧沉睡的女子,暗自问到,凝心,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我一定不会食言,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
“难道你连林叔都不相信了?”
“我不是不相信您,是不相信我自己。”他理了理被子,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再过几日太子和那些御医就要到了,若是凝心的身份被揭穿,到时楚家会惹来大祸的。”他此时带走乔凝心,也正好可以避开此劫。
楚云绝倏地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林天炎,冷冷说到,“我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靠近她,更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固执的一次,无论林天炎怎样劝说都不起作用。看着一脸坚定的他,林天炎不由得轻叹一声,爱情这东西,果然强大得可怕。云绝这孩子和他娘亲一样,一旦认定了,便再也不会回头。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却没有发现那搭在床边的小手轻轻的动了动,虽然只是动了动,却意味着她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
第九十章 敛衣
空旷的城楼外,喊杀声震天,那厮杀的场面乔凝心似是很熟悉,又好像很陌生。
天空渐渐昏暗下来,不多时便下起了雨,如今正是初春,下雨是很正常的事,可这场雨却来得很突然,与那绵绵春雨完全不同。雨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倾洒,地面很快积起不少水坑,那些正在厮杀的士兵们,瞬间就被淋得浑身湿透。豆大的雨点打在他们的脸上,洗刷掉那满脸的血迹,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铠甲经这雨水一冲洗,很快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激烈的厮杀并没有因为这场大雨而减弱,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地上水坑也渐渐变变了颜色,那一洼洼血红色的雨水荡起点点涟漪,渐渐扩散,直至所有水坑全都连在了一起。士兵们的鞋子浸泡在这满地的血水中,横七竖八的尸体渐渐被雨水没过,激战的人们早已看不清脚下的情景,双脚踩过一具又一具的尸体,身体也随之摇晃,可他们依旧没有停止,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个倒下为止。
血流成何,尸横遍野,说的便是这般的景象了吧!
乔凝心抬起头,看了看身边这些完全无视她存在的人们,再看看浑身素白一点水渍也没有的自己,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这里的一切都太奇怪,她好似根本不属于这里一般。心中空虚得可怕。
可再看看眼前这些景象,他们又是那么的真实,她能看到那刀起头落时溅起的鲜血,她能听得到那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她能感觉到雨水拍打在她的身上,脚下的水已经没过脚踝,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双脚像是泡在这水里一般,可当她提脚起来看时,那素白的绣花靴子却又是那么的干净,一点污渍都看不到。
徒步走过这些人的身边,她发现他们穿的铠甲都很奇怪,不是景龙大军的铠甲,也不是南楚的军服,而是她从未见过的类似黑铁铸的铠甲,这些人的面孔她也很陌生,找不出一张熟悉的脸来。她走到一个腿受了伤的人面前,那人正捂着腿在地上咬牙挣扎,她索性蹭了下去,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孔大声问到,“兄弟,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这里是哪里啊?”
那人没有一点反应,连头也没抬一下。
“兄弟,你说话啊!”
“喂,你多少给点反应啊!”
“靠,你是聋子还是瞎子啊,爷明明在你面前,你他妈还给我装孙子。”她气愤无比,抬脚在那人的肩头随意踹了一脚,谁知自己差点重心不稳摔了出去,那一脚竟然踹了个空。
她站稳身体,不可思议的回过头,看着那依旧坐在地上的士兵,脸上写满了惊讶。怎么会这样?她为什么碰不到那个人?难道她,她已经死了吗?
她慌忙的掐了掐自己,好痛!又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手心传来的温度和触摸感告诉她,自己应该是活着的,那眼前这些人呢?
发愣过后,她再次转过头看向那人,一把大刀倏地挥向他的脑袋,他连惨叫的机会都没有,一颗头颅便被砍下,咕噜噜滚到了乔凝心的脚下,面向着她。他似是很不甘一般,一双眼睛比铜铃还要大,眼珠微微凸出,狰狞极了。
乔凝心虽然见惯了死亡和杀戮,也被这突来的头颅吓了一跳,不由得后退两步。杵了片刻,她才将脚伸向那头颅,素白的靴子从那脑袋上来回晃了几下,什么也没感觉到,可她一拿起脚,就能看到那鲜血淋淋的脑袋,这真是太诡异了。
天空越来越昏暗,杀戮还没有停止,雨似乎也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乔凝心左右看了看,就在她一头雾水的时候,一道闪电划过天际,轰隆一声,天空顿时明亮了不少,可城楼上的帅旗竟然被雷电击中,缓缓栽倒下来。乔凝心睁大了眼睛,视线紧随那渐渐落地的旗子,一阵大风将鲜红色的旗帜吹开,一个白字赫然在其中,笔锋苍劲有力,那字迹竟让她觉得如此熟悉。
旗子随风落下,从高高的城楼上掉入水中,她不由得轻呼出口,感觉自己也好似从高处跌落了一般,双拳不自觉的握紧,整个人在那一瞬间就好像被抽空了似的,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旗面漂浮在水中,她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水面,死死的盯着那个白字。
闪电一个接着一个,她已无暇再顾及周边的人,周边的事,直到一道哭声突然响起,她才倏地回过神来。那声音如此熟悉,如午夜梦回一般,紧紧揪着她的心。那一刻,她突然觉得心好痛,那种说不出的痛楚让她连呼吸都已经忘记了,蹙着眉,左右寻找那声音的来处。
在她左边不过五十米的地方,数百人围在一起,全都高举着刀,却没有任何动静,而那揪心的哭声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乔凝心忽的抬脚,冲向那堆人,她竟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毫发无伤的冲到了最前边,看到地上那一男一女两人,心,越发的痛。
她听到那女人一直叫着“敛衣”,不由得跟着默念,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样,可却怎么都想不起来。
一身戎装的男子被那女人紧紧的抱着,一动也不动,胸口一个大大的血洞,他的脸埋在那女人的胸前,双手自然垂下,看样子,已经救不回来了。
女子跪坐在地上,雨水湿透了她的全身,一缕缕头发贴在脸颊上,看不清她的容颜,只能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这一幕,为何那么熟悉?她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
雨,依旧那么大,周围那些拿着战刀的人时不时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却没人任何人打算上去捉拿他们。那女子一直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男子,行细的手指缓缓抚过他的脸颊,雨水夹杂着泪水自她的下巴缓缓流下,滴落在男子受伤的胸前,将那血迹渐渐冲淡,冲淡…
“林叔,她为何会这样?”抱着在微微颤抖的乔凝心,楚云绝完全慌了神。刚才见她动了动,还以为她该醒来了,谁知她依旧紧闭着双眼。嘴里却一直念念有词,说着他们听不清的话。
林天炎全神贯注的施着针,冷冷说到,“别打岔。”他熟练的扎完最后一针,这才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轻声说到,“把她放下来。”
楚云绝依言将她放平,紧皱着眉头,“林叔,她不会有事吧?”
“脉象平稳,一切正常,或许是在做梦,或许是在说胡话。“他再三检查,确实没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可是她看起来好像很痛苦。”虽然她的声音小得根本听不清,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