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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千面侯君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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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直,你的小外甥女那么厉害?”左寒似是并不相信齐剑的话,却转向方直求证。
    “三脚猫碰上了死耗子。”方直一笑置之。
    “不厉害怎么能让修每回都吃瘪?”齐剑不依不饶,把骆修也拐了进来。骆修投过来的目光似乎要把齐剑千刀万剐。
    一听齐剑提到了骆修,左寒马上很小人地想到了自己眼下的日子该拜谁所赐,反正北疆也去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索性肆无忌惮地大笑道:“我也能让修吃瘪,齐剑你小子怎么还不对我顶礼膜拜?”
    齐剑冷嗤一声,左寒故意卖了个关子道:“各位兄弟给我做个见证,若我做到了,咱们让剑放声驴叫三声如何?”
    见左寒保票满满,方直颇为同情地看了一眼骆修,骆修却仍是一副安之若素的神情。
    公子们纷纷起哄。左寒坏笑地睨着骆修,压低声音道:“修,对不住啦——”骆修心头突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左寒继续:“修,他,喜欢裸睡啊!”公子们俱是一愣,继而哄堂大笑。
    骆修微微一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轻吐一句:“寒也好不到哪去,男女通吃。”骆修是指那晚左寒对他上下其手之事,可他故意省去了下半句“连男人也摸”。那他方才那句话的意思可就变了味了,公子们有的甚至笑到了桌子底下。可他这么一说,事情就发生了转机,公子们都以为是他二人是在相互开涮,便只当成笑话听了,谁也不拿这些话当真。左寒暗暗地向骆修竖起了大拇指,意为:你狠!骆修不以为意。
    宋庆卿趁酒兴突生一问:“逸,梅小姐现在还是对直一往情深么?”
    梅逸半真半假地答:“是啊,谁能想到她就认了死理儿了,非得在直这一棵树上干吊着。”
    “直有什么好?”齐剑惟恐天下不乱,转向战承?挑起了方直的酸枣:“他纯情厚道统统都是假的,承?,连你也不知道吧?去年他生辰,自己春宵一夜好不快活,撇下我们几个,唉——”
    “噢——”又是一片起哄声和惊嘘声。
    少言寡语的战承?浅浅一笑道:“直,你生辰时天儿还热,大热天儿的你还做那么剧烈的‘运动’,莫非你畏暑的毛病好了?”
    本是无心的一句玩笑,梅逸听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灰暗。
    方直赶快替自己打圆场:“哎哎,我可还是如假包换的童子哎!”
    “有你这么老的童子么!”齐剑毫不示弱。
    哪知方直很得意地笑了,反唇相讥道:“瞧瞧,这就是没好生念书的表现,《膳经?;禽篇》曰:童子鸡者,未行房事之鸡也。以此类推,我说我是童子有何不妥?”
    当场又笑倒一片。
    左寒一手指着方直,一手捂着肚子,笑得五官都变了形,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说:“直,你这嘴——都可以写书去了!”
    宋庆卿面带桃花,也不知是酒劲儿上来了还是笑出来的,抑或是两者兼有,他抿着嘴,扭捏地问:“直,告诉咱们,义华公主漂亮不?”
    “是啊是啊。”好色的公子们顿时来了兴致,纷纷附和道。霎那间,酒桌上鸦雀无声,十几双眼睛都盯着方直的嘴。
    方直一看这架势,凤眸一吊,狡黠之色从眼角滑过:“这个嘛——”
    “怎样?”
    “快说!”
    “别卖关子!”
    方直见胃口吊得差不多了,两手一摊,笑道:“我也没见过呀!”
    “嗨!”
    “你小子定是存心的!”
    “死小子!”一片失落的叹息声此起彼伏。
    “义华公主精通易容之术,承袭蒙妃戴假面的习惯是这样吧,直?”骆修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公子们的眸子再度放光。
    “是啊!”方直点头。不知情的公子们吃惊不小。
    “那你们怎么辨认她呀?一天一张脸,扎人堆里就找不见,谁知道哪个就是她?啧啧——”宋庆卿直摇头。
    “猪脑子!当然凭声音呐,每个人的声音可都是独一无二的!”孟旷敲了宋庆卿一记爆栗。
    “好像高深的易容术连声音也可以变。”齐剑插了一句。
    “凭得是这里的感觉,”方直颇为神气地指指胸,“对一个人有了感觉,就会相应地对她特有的幽香和与众不同的气质特别敏感;倘若彼此间心有灵犀,那就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她从万变的皮囊中剥离出来。”
    方直的一席话,满座的公子都被触动了心思,一时席间有些沉默。
    “直,你可真懂她。”久没开口的战承?突然抬头启齿,笑得别有深意。
    “哎,直,我说句不中听的话你别介意呀,等下你要是不乐意,就权当我放了个屁哈,”齐剑措辞很谨慎,小心翼翼地揣测,“惊为天人的蒙妃和太子妃都不遮面,那为何单单义华公主特立独行,不肯以真貌示人?是不是——”
    齐剑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也挺恶毒,方直正在斟酌怎么回答他,突听身后闷闷的一声:“不,不是……”所有公子都惊讶地把目光投向开口之人——方舒。原来大典那日,看到玄墨真貌的不止吉布一人,还有无意中路过玄墨房间的方舒,他在有幸偷窥到玄墨揭下面具的刹那,便被震晕了。如此说来,方舒还真是很有发言权的,木讷实诚的方舒看不惯齐剑把玄墨往坏处瞎猜,本意只想为玄墨澄清几句,却没想到自己竟成了满座注目的中心,紧张之下又身不由己地结巴起来。
    “不是什么?”难得见到梅逸声色俱厉的一面。
    “不…不是…齐…齐大…大…大大人想…想得那…那样…倒…倒是…公…啊公…公…主…长…长得…得…得…”见四周的目光越来越炽热,方舒更是慌得想尿裤子,一时有些接不上茬儿,张大了嘴,空在那儿“得”个不停。
    “娘唉,我要是晕了也是被这舌头大牙漏风的厮活活给折磨过去的,直,我要‘香吻一箩筐’做补偿!”齐剑狂拍脑门子,痛苦地把脸别到一边儿。
    “小舒子啊——”骆修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悟地低声念道这三个字。
    方舒一个激灵,终于接上了下面要说的:“义华…公主的真…呃…真貌长得…憨…嗯…憨……”方舒其实是又卡住了。
    听到这里,公子们先是大吃一惊。
    宋庆卿失魂落魄地喃喃:“义华公主,长得,憨?”
    孟旷留意到方舒描述的“憨“字后面紧跟的“嗯”,张大了嘴惊叹:“还这么肯定?!”
    显然,公子们对方直贴身小厮的话都深信不疑,从而心灵上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他们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他们心中身手不凡傲世独立神秘多变的义华公主,被面具遮住的竟是一张“憨颜”。
    齐剑脸上的表情很古怪,目光闪烁地睇着方直自语:“怪不得啊——”
    左寒宽慰似的拍拍方直的肩,什么也不说。
    现在倒没人去留意方舒了,方舒在一旁拼命地甩头,一副快哭出来的表情,越急嘴就越不听使唤,翻来覆去地只发那一个音“憨”。正当空儿,方直责怪的目光横扫过来,见他这副垂头懊恼张口欲辩的样子,对方舒的结巴了如指掌的方直,脑子里顿时闪过一个他不敢想也不想听的真相,当机立断地唬着脸喝断方舒:“小舒子!你太放肆了!公主的长相岂能任你胡说八道?!你这是在当面证明我管教不严还是炫耀你能恃宠而骄?!给我滚下去备马!”
    方舒这可是头一回听方直这么重地斥责自己,委屈至极,瘪了瘪嘴,强憋着眼泪跑下楼去,一溜烟儿地冲到马厩里,抱着方直的马嚎啕大哭,边哭边抽嗒:“小福子…子…我没想…想骂公主…主…我是想说…说…说她…啊…啊憨…憨嗯…嗯—很好看啊!小福子,啊斧子——”哭到最后都变了调调了,方直的马一听方舒又唤它那土了吧唧的小名,加上自己又被方舒抹了一脖子外加一马脸的眼泪鼻涕,既嫌恶又不安地扭动着身子。
    事实竟然是这样!好端端的一个“很”字被方舒一结巴竟拆成了“憨-嗯——很”三个音。
    楼上。方直的脸上绷得死紧,臭着脸举杯道:“小奴才的话大家别往心里去,平白扰了大家喝酒的好兴致,我自罚三杯以示赔罪。”
    可方直越是严肃,有人就越是对方舒的话深信不疑,看来义华公主长得“憨”已经铁定成了不争的事实了。讪讪地客套了几句后,方直就先退席了。
    一路上,方直都没吭声,方舒便抽泣了一道儿,仿佛“男儿有泪不轻弹”跟他无甚关系一样。直到进了镇国侯府,方直才对他开了口:“小舒子,方才对不住了。”
    方舒惊于方直态度上的大转弯,倏地抽回了眼泪,望着方直直发懵,痴痴地张着嘴合不拢。
    方直面色和缓下来,拍拍方舒的肩膀,仰望星空道:“我若不开口喝断你,保不准你就说了不该说的了!”
    方舒睁圆了眼,辩解道:“公子,小的就是看不惯齐,齐大人他胡乱把公主往坏处猜,这才斗胆开口的,您为何不让小的说下去?”
    方直肃然道:“无论你开口辩解什么不都是把她往好处说不是?你可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玄儿身份本就显赫,倘若再给你一说她如何如何美,将会引来多少心怀不轨的家伙觊觎她?!至于爱往哪歪想那是旁人的事儿,与咱们无关,我的话你可明白了?”
    方舒使劲地点点头,心里却在替玄墨悲叹:公主,日后你嫁不出去可别怪小舒子啊——



死生契阔

           七月底,雨一场接一场地下个不停歇,天儿也不想往年那么热,玄墨恢复得很快,并没像预想的那样煎熬上“一百天”。好容易等到太阳露出了脸,方直正打算带玄墨出去走走,梅逸和战承嶪来了。
    “直,下月你生辰,又赶上今年你行冠礼,就怕到时候送礼给你的人一扎堆儿,咱们的礼你也不当好东西,反正兄弟间也没那么多礼数,我和承嶪就合计着提前把贺礼给你送来。”梅逸一落座便开门见山。
    “是啊,逸和我要送你的东西都不是虚一套的玩意儿,早送你早用,就看你喜不喜欢。”战承嶪很自然地接了一句,随手把盒子推到方直跟前。
    “喜欢,当然喜欢!”方直还没看人家送得是什么东西,就眉开眼笑。当场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战承嶪推过来的锦盒。
    “寒玉?”方直的手刚靠近盒子里的玉佩,马上喜不自禁地喊了出来。
    战承嶪不置可否:“此玉名‘射圭’,夏寒冬暖,我想没人比你更需要它了吧。”
    “承嶪,你对我真好!”方直难得扭捏一会。
    “还有我的,”梅逸自己动手打开了长盒子,“老早就叫你跟我去向家看剑,你竟一直推却,我虽配不上它,但好歹也是识剑之人,就怕有人捷足先登,就自作主张买下了。”
    “太阿?!”方直惊呼一声,梅逸含笑点头。方直恨不得把眼珠子粘到剑身上去,唏嘘个不停。爱不释手地又抚摸了几下,才恋恋不舍地把剑重新放回盒子里,推还道:“逸,这礼太贵重了,我断断是不能受的。”
    “我不送你送谁?莫非是你对自己的剑术没信心?抑或是觉得驾驭不了太阿?”
    “逸,我不是那个意思,这剑着实是太昂贵,我——”
    梅逸狡黠一笑,道:“这回是我爹出钱——”
    “逸,不是——”
    “直,不在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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