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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南风先是大惊,再是大喜,侧身扶住辜云涛:“辜侍卫,你,你竟然还活着?”
“让王爷担心,属下实在有愧!”辜云涛脸上流露出了感动之情。
“快起来说话。”楚南风忙扶起了他,又问:“你给本王说说,到底是怎么会事?”
辜云涛起身,看了宇文成一眼:“还是让宇文将军告诉王爷好了。”
宇文成这才开口:“那天中毒事件后,我实在不放心你们的处境,隔天赶到普渡寺,可是主持说你们刚刚从后门走了。我就知道坏了,一定有事发生。急匆匆的赶出后门追赶,沿着车辙遁走。不及一里地,就看到地上有伏尸,却始终未见你们的踪迹。后来跟踪车辙到了玉林山附近,看到那里的尸体又多了起来,断定你们就在附近,等我赶到时,只见血染遍地。”
说到这里,宇文成顿了顿,似乎不愿意回想当时的情景。然而他还是接下去说道:“我以为你们都已死了,在死尸中寻找你们。刚巧让我找到了辜侍卫。他当时浑身血迹斑斑,胸前还插着一把长剑,我几乎以为他死了,上前一拭鼻息。居然发现辜侍卫还没有断气,给他服下九死一生,才算保住了他的性命。”
楚南风点了点头:“当时曼芷看到辜侍卫中的那一剑贯穿前胸,所以我们都以为他死了。”
宇文成淡淡一笑,又说下去:“我刚救起辜侍卫。就听到林中有脚步声。为免打草惊蛇,抱着辜侍卫藏匿起来。然后就听说你掉下悬崖。当时真想下去找你们,后来赶到崖边一看,才知道深不可测,况且辜侍卫又身受重伤,凭我一人之力,怕也不能相救,只好先把他送回来……”
楚南风打断他的话:“那为什么,我在林中又遇到敌人时,看到地上有几具尸体是中剑而亡的,你们到底是什么时侯赶到的?”
“安顿好辜侍卫,我就通知了令弟。在我们派人下去找时,竟然派去的人无一生还。我们就感觉你们应该还没有死,要不然,为什么也有人在谷底找寻?所以我和令弟就带了一些人手亲自来找。直到碰到你们的那天,我们也遇到了几拔敌人格杀,所以也是隐匿起来暗中查找,没想到竟然真给我们找到了。”说到这里,宇文成呵呵的笑了起来。
楚南风也笑了:“那天幸亏你们来得及时,要不然真是凶险万分。”
这个时侯,又有人走了进来,随着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楚南风眼前一亮,齐曼芷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看到齐曼芷安然无恙,楚南风心中一阵激动,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齐曼芷惊叫的声音:“辜大哥!你你,你原来没有死啊?”
辜云涛微微颌首:“是啊!我也没有死。”
“那为什么都没有人跟我说?”齐曼芷撅着红唇。
“不是没有人跟你说,是没人知道这件事情。”宇文成开口道:“辜侍卫被我救回之后,根本没有回到王府,一直在我的府中休养,今天才回来。”
齐曼芷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看到辜云涛居然还活着,齐曼芷实在高兴。她根本没有注意到楚南风投来的怨憎的目光。
楚南飞跟着齐曼芷一起进来的,他只看到齐曼芷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辜云涛的身上,嘴角扯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盯着楚南风。
楚南风眼帘动了动,他一心记挂着齐曼芷的安危,没想到她一上来,非但没有跟自已说一句话,反而对着辜云涛又说又笑的,面子上顿时挂不住,充满热情的脸登时沉了下来。
齐曼芷这时却对着宇文成和楚南飞拜倒:“曼芷谢过宇文大人和安定王出手相救,若没有你们,怕是曼芷小命难保。”
这句话传到了楚南风的耳中,他只差跳起来,心中气鼓鼓的在想:曼芷,最危急的时侯,是我在你的身边好不好?我虽然没有救你逃出去,可是,可是我用尽全力想要救你,就算你要感谢,先谢的人也应该是我好不好?我这么惦起你,醒来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你的安危,你居然从进来到现在,连一句话都没有跟我说过?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已有了肌肤之亲,现在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也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可你为何连看也没有看我一眼?
楚南飞一直在观察着楚南风的表情,只看到楚南风的脸上忽青忽白,十分难堪,几乎忍俊不禁。
宇文成举手扶起了齐曼芷:“姑娘不要客气,既然你是给王爷连累的,我们救你也是举手之劳。”
齐曼芷这时,才像刚刚看见楚南风这个人似的,抢上一步,眼里带着一点欣喜和一点点错愕:“王爷,你怎么样了?”
楚南风翻了翻白眼。王爷?怎么感觉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别扭?为什么要叫上王爷?就算她什么称呼也没有,只问一句:你怎么样了?那感觉也是好的。也不枉两人好过一场!
齐曼芷只看到楚南风翻着白眼,心中一急,以为楚南风伤重,上前握住楚南风的手腕,想为他查探脉象。
楚南风的手却倏地缩了回来,好像不愿意给齐曼芷瞧似的,也不去看她,只是问:“你现在才看到我啊?”
“不是啊!”齐曼芷对楚南风的举动有些不解:“我一进来就看到王爷了。”
楚南风的目光这才刷的一下扫在齐曼芷的脸上,略带恼忿的问:“你既然一进来就看到我了,为什么跟所有的人说完话之后才轮到我?”
“人家看到辜大哥,太高兴了。”齐曼芷就算再迟钝,也感到楚南风话中的酸意。
楚南风待要再说上几句,瞥眼看到齐曼芷脖颈上的伤口,忽然想到,那天她给人抓住,让人用剑在咽喉上刺入。又想到一起出生入死的的力拼敌人,再一想山洞中只有二人的欢乐时光,心下微微一动,没有再说什么。
宇文成却大笑了起来,上前拍了拍楚南飞的肩膀:“走吧,我们呆在这里好像已是多余。”
楚南飞冲楚南风挤了挤眼,嘴角扯出一丝微笑:“不如我们一起去找两位郡主好了。”
“你就惦记着两位郡主。”宇文成讪笑着,和楚南飞一起往外走。
只有辜云涛恋恋不舍的凝视着齐曼芷,像下定决心似的,也往外走去。
顿时,屋子里只剩下楚南风和齐曼芷两个人,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正落在齐曼芷俏生生的一张小脸上,仿佛她满脸都涂上了淡黄的色彩。
楚南风忽然说道:“你过来。”
齐曼芷就近身上前,她本来就在楚南风的床前站着。
楚南风指了指床前的小榻:“你坐在这里。”
齐曼芷坐了下来,还没有坐定,楚南风已一把将她掳过去。
齐曼芷张口欲呼,楚南风的唇已印了上来,在她的唇上沾了沾,然后像偷到糖吃的孩子似的笑了起来。
齐曼芷也笑了起来。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对这个男人升出了深刻的依赖。她本来一心想为辜云涛报仇,现在辜云涛居然还活着,那她就不必再想报仇的事情。只是,腹中的骨肉在一天天的长大,她必需尽快想个法子离开这里,所以她在来的时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想办法离开楚南风。想到这里,齐曼芷脸上的笑容就定格在脸上,神色也忧悒起来。
“怎么了?我一醒来,就想到了你,再看到你,真好!”楚南风握起她的一双细腕,款款的说。
齐曼芷慢慢的把手腕抽了回来,脸色也冷了起来:“你记不记得,我们在山洞中说过的话?”
“什么话?”楚南风暗想,那几日在山洞中说了那么多的话,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让他一句一句的想起来,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齐曼芷缓缓抬起头,目光游离在楚南风之外:“你说过,让我走的。”
楚南风的脸上一呆,不可置信的看着齐曼芷,他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侯,大家一起经历了生死,就在他觉得可以跟她一起分享余生的快乐的时侯,她竟然又一次提出要离开他?
“难道留在我的身边使你这么为难?”楚南风一时间觉得头都大了,他本来再见齐曼芷,心里如同鲜花盛放一般,听了这句话,忽然觉得一个脑袋有七八十斤重,压得他头都抬不起来,沉闷的疼痛着。
齐曼芷并不回答他这句问话,一直的问:“那你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
楚南风觉得头更痛了,蹙着剑眉,想了一想才说:“我一生之中不知曾说过多少句话,如果每句话都算数,真不知道会有多忙,要用多久的时间来完成这些话的内容。”
齐曼芷没有想到,楚南风会以这样近乎无赖的方式推脱,咬了咬下唇:“如果我一定要走呢。”
“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走,一直要走?难道我楚南风真如洪水猛兽一般骇人?还是你心有所属?”又是这句话,楚南风在山洞时已跟齐曼芷争辩过多次,但是毫无结果,她一心要走,他无可奈何。可是灌木丛中一战,他愈发坚定了自已的决心,无论如何,再不会罢手,他不会再放弃她了。
齐曼芷心中也在动摇着,交战着,从崖上掉落之时,她已被楚南风的真情所感,山洞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可是她自知她的身份绝对不可能跟楚南风在一起,这一点,她有自知之明,如果等到肚子大起来,她就算想走,也走不成了。心念一转,她冷笑了起来:“我非走不可,凭我的武功,想逃出王府,怕不是一件难事。”
楚南风晒然一笑:“你能逃到哪里去?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一个罪婢!”
“天下之大,只要我逃出去,就一定会有容身之所。”齐曼芷面对他的笑意,固执着自已的决定。
楚南风笑容转冷,目光像两把刀似的,在齐曼芷的脸上一扫:“你别忘了,你还有个爹。”
“我爹?”齐曼芷惊呼了起来。自从她获罪入了王府,没有一天不惦记自已父亲的行踪。
楚南风下颌扬起:“你爹的下落你想不想知道?”
齐曼芷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急切切的问:“你快说,我爹现在在哪里?”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本王会不会告诉你,跟你无关。”楚南风冷哼一声。
“你是不是找到我爹了?你把我爹怎么样了?你……”齐曼芷急了,上前摇晃着楚南风的肩膀。
楚南风肩上有伤,被她一摇,只觉得痛得入骨,大叫一声:“你快松手。”
齐曼芷脸都骇得变了色,把手一松,连连问:“很痛吗?是不是很痛?”
楚南风用手抚住左肩,没有说话,可是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
齐曼芷趋身上前:“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楚南风没好气的瓮声瓮语:“不用了。”
“那你告诉我,我爹的情况好不好?”齐曼芷的态度软了下来,脸上已是垦求的神色。
楚南风摇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你爹的命在我的手中,如果你要走,你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威胁我?”齐曼芷不敢相信的抬眸,她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楚南风的口中说出来的。
“就算是吧。”楚南风苦笑起来,他不得不佩服自已的拙劣,为了留住齐曼芷,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沉默了一会儿,楚南风悠悠的道:“反正你爹现在在我手上,要他生,要他死,全看你了。如果你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要记住,只要你齐曼芷出府之日,就是你爹归天之时。”
“你……”齐曼芷恨极,楚南风为了留住自已,居然用自已最亲近的人来威胁自已,实在卑鄙。
楚南风黯黑的眸子冷得像一潭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