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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辰只听得那人下马之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一听到那人的脚步声,顾长辰就心中大惊,赫然便是白鸿飞的脚步声,他的手忍不住抖了一抖,便即听见伍不凡一声闷哼,显然是因为自己手劲稍送,杨复光便多出力气对付伍不凡。
顾长辰死死的咬着牙,他此刻心中担心伍不凡更甚于白鸿飞,已是用尽全部力量在压制杨复光,不敢再稍微分神。
却听见白鸿飞在身后用着平静无比的声音,缓缓而道:“杨公公,下官并非叛国,是被人冤枉的!若是杨公公为下官伸冤昭雪,下官一定不忘杨公公的恩德,永世相报!”
顾长辰尽管不敢分神,可白鸿飞的话,还是尽数的钻入了他的耳朵。他深深的明白,白鸿飞这番话的意思。
他之前与白鸿飞交谈,也曾讲到过朝中局势,不论是权相还是清流一派,最看不上的,便是和宦官结交以求功名的人。
白鸿飞在之前的交谈中,就曾对本朝宦官干政十分不满,甚至拍桌大骂阉党。
文人出身的官员,内斗归内斗,可若是谁,同宦官勾结,即便是权势一时,也终究为整个文官集团所不齿,更为后世所不齿。
而白鸿飞现在的话,竟是要以自己以后的前途和名声做抵押,决意站到杨复光阉党这一边了!
43、卖身三年
天空中闪电一道比一道密集,好像有无数的利刃将黑夜撕裂开来一般,电光照亮了死死僵持着的四个人,又是一声炸雷,暴雨铺天盖地而下,顾长辰,杨复光和伍不凡都在等待着这一时刻,等待着对方分神,自己得胜的机会,却正在同时,暴雨的雨点,打落在三人身上的时刻,三人同时发力,各自朝着对方发出决定胜负的致命一击的时刻,天空猛地火光大亮,数十朵白色的烟花随着暴风雨在天空中炸开,传递紧急军情,放置在城楼上的三面巨鼓,被人同时敲响。
伍不凡听见鼓声,又见到烟火信号,知道是出了急事,他的脖子在杨复光的手爪之下,动弹不得,雨滴入他的眼中,喉管几乎就被捏破,而杨复光也是仰面朝天,被顾长辰的铁枪压制得难以动弹,雨滴亦滴入他的眼中。
唯有顾长辰面朝下,盯着杨、伍二人,天空中的烟花,他只当做是又一道电光,一阵阵的鼓声,也隐入雷声之中,暴雨打得他后背生疼,却感觉敏锐,他只是直觉得感到,杨复光稍稍的偏了一下头,顾长辰毫不犹豫,枪尖当即回撤,杨复光正在全力的抵抗顾长辰所加上来的力量,胸前的力量突然没有,他仅有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偏了偏头,略略避开正滴入眼中的雨水,紧接着铁枪便再次刺到,顾长辰枪尖一收便即刻斜下滑开,正中杨复光的小腹偏下。
杨复光听风辩形,顾长辰出手迅猛,力道又大,他的小腹正是全身最脆弱的位置,不由得身子往后半寸,钉的一声,枪尖贴着他的耻骨钉入地上。
若是换了第二个人,此时非死不可。然而杨复光是太监,他少了零件,只是被枪头擦破点皮,杨复光身子后缩的片刻,伍不凡也随之猛然发力,给了他腰间狠狠的一掌,杨复光手抓下爪,穿金裂石,抓向伍不凡的肩头,伍不凡身上所穿的连锁铁甲被这一爪抓得铁环四散,皮肉撕裂。
顾长辰枪尖一旦落地,再想要拔起,却已经被杨复光双腿合拢,顺势缠绞,将铁枪夺了去,此刻顾长辰失了武器,伍不凡重伤,杨复光双腿顺着铁枪而上,行动快如闪电,顾长辰情知自己不是对手,若是此刻躲避,也不一定便能胜过对方,他不退反进,胸口硬挨了杨复光一脚,怀中的匕首却正刺中杨复光的小腹。
杨复光大叫一声,跌落在地,顾长辰硬挨了杨复光一脚,也两眼发黑,嘭的一声落在了伍不凡身旁,喷出一口鲜血。
三个人以命相搏,皆受重伤,都倒在地上无法动弹,仅有白鸿飞毫发无损,双膝跪在满是泥水的街道上。
顾长辰直到这个时候,才缓过起来说一句话,他受伤底气不足,却还是朝着白鸿飞大声喝道:“鸿飞!起来!不用去求他!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求他的,我帮你做到!”
杨复光紧紧的捂着小腹,顾长辰这一匕首插得甚深,血突突的从他指缝中流出,又被雨水冲刷而去。杨复光听见顾长辰的怒喝,对白鸿飞不阴不阳的笑道:“白……白大人,你想让咱家帮你……办事,也要先表示……表示自己的诚意!你过来!”
伍不凡心中更是焦急,他想要开口大喊,却发出的都只是嘶哑的呜呜声,原来他的喉管处的声带被杨复光震破,此刻连讲话都是困难。
白鸿飞在雨中缓缓的站起,他看了顾长辰一眼,又看了杨复光一眼,然后缓缓的移动脚步,在泥泞和暴雨中,走向杨复光。
杨复光仰天哈哈大笑,笑得两声,又喘息咳嗽,白鸿飞走到杨复光跟前时,便止住了脚步,杨复光道:“白大人……你……你去,用这柄铁枪,杀了……杀了他们两个!”
白鸿飞一愣,道:“你说什么?”
杨复光道:“白大人……皇上……皇上从小是……是咱家养大的……就好比亲人一般,咱家在……在皇上面前说……说一句话……比旁人……比旁人说上十句……百句……更管用……”
白鸿飞知道杨复光所言非虚,却过于震惊杨复光所提要求,一时呆滞。
杨复光又继续道:“你……你是要锦绣前程……还是……还是要躲躲藏藏……躲藏一辈子……杀了顾长辰……咱家……咱家保你荣华富贵……”
雨越下越大,鼓声杀喊声也越来越密,顾长辰与伍不凡都听见四处的脚步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自己人发现这里,。
顾长辰大声道:“鸿飞!过来!”
白鸿飞回过头看着顾长辰,犹豫片刻,又朝顾长辰走去。
然而走到一半,白鸿飞停下脚步,他回头看看杨复光,又看看顾长辰,一个是他的锦绣前程,一个是他梦中的牵挂。
白鸿飞一咬牙,转过身去,疾步朝着杨复光走去,他来到杨复光面前,不再犹豫,手一伸,便将插入杨复光腹中的匕首拔出,杨复光只疼的浑身一个哆嗦,却知道白鸿飞最终选择了自己,仰天大笑。
白鸿飞将自己身上的衣袍撕裂,草草的将杨复光的伤口包裹了一下,便背着他,朝顾长辰所住的房中走去。
顾长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知道白鸿飞是决意投靠阉党了,直到白鸿飞的影子都不见了,他才回过头,看着伍不凡,问道:“你……你怎么样了?”
伍不凡只是依依呀呀,说不出话来。
顾长辰脸色一变,尚未再问,便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顾经略!顾先生!伍将军在不在你这里?伍将军!”
来的人却是棒子,沙陀军忽然趁夜来攻,在住处找不到伍不凡,棒子便带着一队人马,直奔顾长辰住处。
到了跟前却看见伍不凡和顾长辰两人倒在雨地里,棒子七手八脚的把两人扶起,顾长辰胸口闷疼,见伍不凡神色着急,又因为被伤无法开口说话,顾长辰知道到伍不凡心中所想,便对棒子等人下令:“直接扶我们去北门!出了什么状况!?”
一路上,顾长辰知伍不凡不能说话,他便随时发问,好让伍不凡心中想知道的都知道,到了城楼,只听见马蹄隐隐,冷箭乱射,也不知到底多少人马,若是平时,他尽可走开,让伍不凡独自处理,这时伍不凡无法开口,他便替伍不凡发问,查看军情,又替伍不凡发号施令,调派兵马,直到后半夜雨停,敌军才退,原来不过是数千名前来骚扰的朱邪执所部。
顾长辰心中担忧白鸿飞的事情,这边事情一完,同伍不凡挥了挥手表示道别便急着往回赶,却不料伍不凡紧紧的跟在他身后,顾长辰知道白鸿飞一时性命无忧,想让伍不凡回去休息,说了两遍让伍不凡回去休息,伍不凡非但没走,反而满脸涨得通红,看来是想要大声辩驳,只可怜声带受损,无法开口说话。
顾长辰叹了口气,不再与伍不凡争执,此刻过了大半夜,顾长辰胸口只觉得微微有些闷,其它并无大碍,他一下马,便冲进白鸿飞的房间,不料竟听见房中乒乓之声大作,白鸿飞的声音中,带着气愤和颤抖,声音却压的十分低,若非顾长辰这些日子来听力多有长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听见。
顾长辰一脚踹开白鸿飞的房门,正好听见撕拉一声,白鸿飞的袖子,被人扯烂,路出半截赤裸的胳膊,他的脸气得惨败,浑身正微微发抖。
而那扯下的半截深绯色的袖子,却在另一个人的手中。
那个人头发上编着宝石,黑夜中都闪耀发光,浑身血气,此刻正呆呆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半截衣袖发愣。
正是沙陀国的三皇子朱邪执。
顾长辰一见朱邪执,便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上次在朱邪执的大营,就想一刀砍了朱邪执的脑袋,只是无奈形势不由人,此刻在自己的地盘,看见朱邪执对白鸿飞无礼,什么话也不说,他手中没有兵刃,顺手抽了伍不凡腰间的铁剑,就朝着朱邪执劈去。
伍不凡一愣,他的铁剑,从未立身,更不曾被任何人用过,此刻猛然被顾长辰抽走,心中又是恼怒,又是隐隐的不安,片刻之后醒悟过来,却看见朱邪执已经和顾长辰打在一起。
伍不凡四下一望,只见顾长辰被杨复光收缴的铁枪横在院外,他手中提了枪,本想是要递给顾长辰,让顾长辰把自己的铁剑还给自己,却苦于出不得声,只得用着自己不甚顺手的铁枪,去帮顾长辰。
朱邪执被两人夹攻,原本抵挡不住,此刻却因为顾长辰和伍不凡与杨复光先火拼过一场,又劳累了大半夜,力气不济,若是朱邪执全力交战,两人反而不是他对手。只不过不知为什么,朱邪执也好像失魂落魄一般,出手全然毫无方位,更加没有半点威力,被顾长辰怒吼着合身扑到,也不知用擒拿手甩开。
顾长辰嫌手中的铁剑不顺手,更不解恨,此刻一旦止住朱邪执,双手紧紧的掐着对方的脖子,怒喝道:“王八杂种!竟然敢来这里!老子宰了你算便宜你了!”
朱邪执双膝微曲,一脚踢在顾长辰的小腹上,顾长辰狂怒之中更加没有任何章法,拳打脚踢,和朱邪执扭打在了一起。
顾长辰恨朱邪执对白鸿飞做的事情,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朱邪执更恨顾长辰,两人全然不似有功夫的人比拼,更像是街头无赖扭打,掐脖子的掐脖子,扭胳膊的扭胳膊,伍不凡想要相帮,两人死死的缠在一起,根本无从下手。
却听见朱邪执叫道:“你别以为顾长辰是什么好东西!他比我坏多了!他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顾长辰见朱邪执提起朱邪念,随即就又想到那天给白鸿飞清洗的时候,不经意间看到的白鸿飞身上遍布的清淤紫红,更是愤怒交加,嘭的一拳砸在朱邪执的眼角。朱邪执也毫不客气,回敬给顾长辰一拳。
两人正扭打在一起,滚在院中的湿泥里,却听得院外一个人瓮声瓮气的道:“三弟!九弟已经救走了,你还不走走?”
伍不凡抬头朝院外看去,正是身形矮胖的沙陀国二皇子朱邪无用!
伍不凡早已将自己的兵刃从地上拾起,抢到院外,想要喝骂两句,却苦于无法说话,只是重重的哼了一声,举剑朝朱邪无用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