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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问做不到，如果真是那样，他每次见伍不凡，都会有着深深的负罪感，他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理直气壮，理所当然的做那些事情。
所以，他不能让伍不凡娶妻。
顾长辰决然道：“公主嫁给伍不凡，不会幸福！臣不知是什么原因，使得陛下做这样的决定，但是……”
赵肃劈头打断顾长辰的话，依旧执着那个问题，他指着伍不凡，盯着顾长辰，再次重复：“顾长辰，我只问你，你会不会，背着他的老婆，去和他厮混！你是不是，打算和伍不凡一起，去欺负朕的妹妹！”
顾长辰道：“陛下一定要知道么？”
赵肃不语。
顾长辰微微闭了眼，在心中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他真的，还干不出来。
片刻之后，顾长辰睁开双眼：“不凡，对不起，若你当真娶妻，我不会再和你有这种关系……”
顾长辰话音未落，嘭的一拳便打在他的脸上，伍不凡大怒：“顾长辰你这个混蛋，我看错了你！”
一股腥甜从顾长辰的喉头涌出，复又被他吞下，他苦笑了一下，尚未说话，伍不凡又补上一拳，全然不顾赵肃还在旁边，他是真的动了怒，顾长辰也没有躲闪，伍不凡气的脸上都变成了紫色，他将顾长辰踢倒，又是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用手肘压着顾长辰的脖子，怒喝道：“你什么意思？不就是我找了个女人吗？你用得着跟我老死不相往来？你比女人还小气！”
伍不凡的肺都快要气炸了，他原本也没觉得多了个老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顾长辰居然会是这种态度，他狠狠的扇了顾长辰两个耳光，怒喝：“滚！有多远滚多远！”
顾长辰站起身，朝外走去。
外面一个人也没有，就连赵肃，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他才走出两步，就又听见伍不凡在身后怒喝：“今天晚上你操爽了，操腻了是吧？”
顾长辰止住脚步，伍不凡冲过去，一个扫退撂倒顾长辰，压住他：“每次都是你占我便宜，最后一次了，也该轮到我了！”
刺啦一声，顾长辰的裤子被撕裂，他没有反抗，更没有挣扎，伍不凡紧紧的掐着他的脖子，恨不得掐断它。
顾长辰忽然伸出双臂，将伍不凡温柔的抱住，轻轻的吻他，伍不凡心中又是愤怒，又是难过，硬生生的冲进去，弄得自己疼的大声哀嚎，疼的直掉泪。
天空一片黑暗，唯有一颗蓝色的星，挂在东方。顾长辰坐在冰冷的石阶上，伍不凡身穿大红的喜服，坐在厅堂上。两人就隔着五步远的距离，却再也没说一句话。
最终，伍不凡还是忍不住，走过来，蹲在顾长辰的身旁，顾长辰笑了笑，伸手将他的手握住。
伍不凡道：“你不喜欢在下面。”
顾长辰道：“很不舒服，只觉得酸涨，根本没你平常说的麻痒酥软。”
伍不凡沉默，过了半晌，道：“你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这样，每次都让你在上面的人了。其实我也觉得你在上面更好些，你真的……真的不会再和我……”
顾长辰抬眼看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就连这里，那颗特有的蓝色星都隐去不见，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
顾长辰道：“不凡，如果我说，让你跟我走，到皇帝管不到的地方去，你肯不肯？”
伍不凡一愣，随即道：“长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顾长辰道：“不是，我只是，有些想念一个地方。”
伍不凡道：“什么地方？”
顾长辰看着漆黑的天空，他知道，亿万光年之外，那就是他想念的地方。
“一个相爱的人可以自由的成亲，一个没有强权，一个人和人平等的地方。一个即便是掌管数万星球的人，也不可以强迫最卑微的乞丐与自己不爱的人一起生活的地方。”
伍不凡奇道：“是仙界？”
顾长辰神色一凛，或许，那个世界，有的地方像天堂，然而更多的地方……
他摇头：“不，是地狱！是，修罗地狱也比不上的地狱！”
天色已经开始渐渐变亮，远处的吹拉之声隐隐可闻，顾长辰起身，猛然道：“皇上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改变主意，看来，他是铁了心要赐婚了！”
伍不凡道：“长辰，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忽然听不明白了？”
顾长辰看着渐渐露出的朝霞，叹了口气：“不凡，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其实是个可怕的恶魔，你会不会，恨我？”
伍不凡更加茫然，顾长辰迈开脚步：“虽然很渺茫，虽然这可能是一个玩笑，但是，我要去试一下。”
顾长辰走到门口，猛然回头：“不凡，不要和公主拜堂，我去帮你，把皇上取消赐婚的圣旨，要回来！”
上一次决定这么做，是为什么？
是为了不扣奖金，为了完成任务。
而这一次，决定这样做，又是为什么？
顾长辰回头，看着穿着大红喜服的伍不凡。
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顾长辰将时间慢慢的，一点点的往前推移，是什么时候呢？是自己重伤在床，看见他的时候？还是在《天策》中同生共死那么多次的时候，还是在当初，公司的阿珂第一次拿人物原画给他看的时候？他都不记得了，或许很早吧，不然，为什么有那么多关口可以选，升到四十级有那么多不同的道路，他每一次，都选的是萧关，每一次，都选的是找他呢？
顾长辰到最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只是，仿佛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喃喃的，低低的：“很早吧……大概很早……大概，在你还不认识我的时候……”
寝殿门口，还在穿朝服的赵肃，收到了太监的通传——顾将军求见！
赵肃疾步走出，他也在等着这一刻。
那个人跪在地上，脊背却挺得笔直，朝霞自他背后升起，发射出一样的光芒：臣顾长辰，求见陛下！臣有要事启奏！
70、寝阁中的秘密
臣顾长辰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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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肃站在他的面前，下巴微微的昂起，一脸漠然：“顾长辰，朕问你，臣子的私事和君主的威严，那个重要？”
顾长辰低着头：“天子威严，代表国家，不可侵犯！”
赵肃又问：“个人情爱与天下太平，哪个重要？”
顾长辰慢慢的抬起头：“当然是天下太平！”
赵肃的脸上，露出了些微满意的笑容，他的双手拢在袖中：“公主下嫁一事，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所以，你可以回去了！”
顾长辰抬起头，看定赵肃：“臣并非为此事前来，臣正是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千秋永固而来！”
赵肃微微扬眉：“那便在朝堂上求见吧！”
顾长辰缓缓站起身，明澈的双瞳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隐去：“臣要向陛下启奏的这件事情，可以让陛下少费十年之功，便能一统天下，唯有密奏！”
赵肃不为所动：“顾长辰，欺君是死罪！”
顾长辰亦跨上一步，拦住赵肃的去路：“臣有一百个脑袋，也不会欺君！”
赵肃饶有兴趣，将顾长辰上下打量一眼，微微挑眉：“哦？”
顾长辰沉默作答。
赵肃笑了笑，一扬手，招来身边的小太监：“你，前去崇政殿，就说朕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早朝！”
小太监飞跑去了，赵肃转身：“顾卿家随朕过来！”
顾长辰站着一动不动。
赵肃回过头来，歪着头看着顾长辰，过了片刻，忽然一笑，招来一直侍立远处的杨复光：“杨公公，你去告诉公主，就说朕有东西要送给她做嫁妆，让她等朕一等！”
杨复光喏了一声，也走了，赵肃这才又对顾长辰道：“顾将军，如果你送给朕的礼物，不能让朕满意的话，朕想，公主大概会希望看到她情敌的脑袋！”
说毕，也不去理会顾长辰，径直朝离这里最近的寝阁走去。
顾长辰不远不近的跟在赵肃身后，待到他的脚，完全踏入寝阁的时候，大门缓缓的在他身后合上，将刚刚升起的朝霞隔绝在阴暗之外。
寝阁中空无一人，赵肃站在殿中，阳光一点点的传进镂花的窗户，斑驳的洒在他的身上。
顾长辰就站在离他三步远的距离，神色平静：“臣知道，陛下为何一定要将公主许配给伍不凡！”
赵肃扬眉。
顾长辰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明慧公主，并非与陛下是一母所生，更不是陛下疼爱的妹妹，而是……”
赵肃脸色微变。
顾长辰继续说道：“而是陛下的眼中钉，肉中刺！因为，明慧公主，和当今皇后一样，都姓傅！”
赵肃的手猛然收紧，眼中杀意顿起。
顾长辰缓缓的摇头：“其中曲折，牵涉历朝后宫，臣不想知道，也不愿知道，臣只是不明白，为什么是不凡？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他要受牵连！？”
赵肃赫然上前，一直配挂在他腰间的宝剑陡然出鞘，冰冷的剑锋散发着寒意，紧紧的贴着顾长辰的脖子：“顾长辰，你知道的太多了！”
顾长辰哂笑一声，他的确知道的太多了。
明慧公主的母亲影妃，与当时还是礼部尚书的傅一鸣私通，却被一个卑微的才人撞见。那个卑微的才人由此被影妃暗害，丢了性命，卑微的才人临死时的样子，一直刻在当年只有七岁的赵肃脑中。
满脸血迹的才人，拿出自己所有的首饰和银子，恳求照顾自己的太监杨复光，将自己的孩子带出宫去。
这个才人只受过一次宠幸，她的孩子已经七岁都尚未有任何封赐。
赵肃永远记得他和母亲相见的最后一面，母亲含着泪，嘴角流着血，紧紧的将他搂在怀中，用着低低的喃呢的声音：“阿肃，不要再回皇宫，永远不要再回来！”
可是他还是回来了，还是依靠仇人的力量回来的。
他娶了仇人的女儿做王妃，将仇人的女儿当做亲生的妹妹一样来疼爱，加封仇人为宰相。
半年前，还封了仇人的外孙做太子。
这一切，就是为了有一天，将这个叫做傅一鸣的家族，连根拔起，半点不剩。
这是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就连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杨复光，也不知道。
赵肃想不通，这个世界上，明慧公主的真实身份，只会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他自己，另一个，就是当朝宰相傅一鸣。
而他母亲之死的真相，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就连傅一鸣，也恐怕不清楚。
眼前的这个顾长辰，他明明已经调查过他的身份——偏远小镇的一个孤儿，父母因发大水而亡，自己昏迷在云州城外，被云州知州白鸿飞救回去的时候，虚弱的连站也无法站起来。
他深信顾长辰的背景清白，提升的快完全是他个人的能力，所以他才这样放心的用他。
所以他才会信任他，因为这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由自己发掘，自己提拔起来的人。
所以他甚至，在某些瞬间，面对着这个人，有着些许心动的感觉——只是因为心里完全没有设防。
可是……
赵肃的手紧紧的握着自己的剑柄，这个人，真的是背景清白么？他究竟是什么人？
顾长辰面色如常，赵肃的手心有些发汗，如果，这个人真的是奸细，是卧底，是敌人派到自己身边来的，他的剑，会毫不犹豫的下去。
可是，赵肃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