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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把两个壶重新拎起来比画比画。
杨管家一听这话,明白了,怪不得这个宋公子如此着急,不用猜都知道,一定是吃亏了,该!大小姐那么开朗个丫头若不是给气急了能派店霄珥出来?
心中有了计较后依旧是那副笑脸对宋公子问道:“不知公子有何事吩咐?”
“公子我是看到那边有彩船停驻,想与几位小姐前去观赏一番,需要管家应允并抽出船来摆渡。”
宋公子又恢复到翩翩美少年模样,不温不火指着那几条越来越近的船说道。
可就在这时候大家却突然发现那几条船往开始移动了,从方向判断正好是斜着碰到这边船队。
“杨管家速去告知陈大人,让他使官船拦上去,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准靠近,咱们这边船工各就各位,护卫准备远程武器,减速,躲到货船中间去,找人看住这个宋公子,我先去寻大小姐了,其他事情你问那个陈大人吧,我不懂。”
店霄珥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宋公子一眼后随口说出一连串命令,握着水壶,噔噔噔!跑了!
一时之间船与船相互号令不断,比起店霄珥不专业的指挥来,陈大人倒是显得游刃有余,看着那几只靠过来的彩船应对自如,这彩船一共有六艘,一艘略微大些,其他五艘都是中型船只,浩荡着挡在了江水中间,被江州官船围上后,就那么静静地泊着,看样子是等待这边人过去。
“小店子,没有事情了,他们不是来打劫的,爹跟我说过这家,他们拦的就是我们这边的两艘客船,一会儿我们赔些银子过去就行,把鞭子收起来,别一副拼命的样子。”
杨大小姐站在一个有遮挡的地方,用手中的‘看很远’向那边停着的船队看了眼后,回头安慰着已经把九截鞭抽出来的店霄珥。
水上的风轻拂过来,带动起大小姐两鬓的青丝,店霄珥发现,这个小姑娘又恢复到了那时教训二掌柜的模样,声音坚定沉稳,透明清澈的眼睛中有一丝淡然。
店霄珥不由松了口气,把那九截鞭重新慢慢围上,同时嘴角带起欣慰的笑容,这才是当初遇到自己的那个大小姐,那个可以随便决定如归事情的大小姐。
“大小姐,对方确认已经是苏家,我们是赔下一万两银子走,还是,还是和他们比一场?”
杨金主不知何时出现在二人身后,恭敬的对大小姐说着情况,脸上并没有任何波动,好象同样熟知此事一般。
“多少钱?一万两?一万个铜钱还差不多。”
店霄珥听着那张口一万两的坦然,自己有些难以接受,以前每天三十个铜钱的待遇都能让一等店小二嫉妒、陷害呢,小狗子他爹就因不到一两银子的药钱,愣是拖了几个月,好在由拳镇水灾时经手过银子,稍微有些免疫力。
“杨管家为什么?这苏家是干什么的?凭什么给银子?”
店霄珥手攥成了拳头,看着杨管家等他给一个答复。
“哦,你问苏家啊,听我爷爷说,太爷爷象我这么大的时候,就跟着大小姐的太爷爷出来闯荡,是京中没落的家族,那时苏家盘踞在杭州,没有人可以撼动他们的地位,我太爷爷跟着大小姐太爷爷在由拳镇遇到了另外两伙人,都是京中没落家族的一员,于是呼有着相同志气的人聚到了一起,有了由拳镇几间茅屋的三个小店,一个叫迎鸿,一个叫泰来,还有一个叫如归。
后来三个小店因为互相攀比着做买卖,慢慢发展变大了,一些其他地方的人也都过来吃饭,再后来苏家因为独霸杭州惯了,已经忘了如何好好经营,被渐渐壮大了的三家店在杭州挤了进去,多少年下来,苏家被挤退到长江这边,好在还有些底子,重新又站稳了脚跟。
新皇登基时,当时那三家在杭州已经快要没有对手了,为了不再出现苏家的情况,大着胆子邀请进来不少小的势力和家族一同在杭州竞争,同时由拳镇开始了每年一次的酒楼博艺会,只要不出人命,可以使用任何手段来打压别家的博艺会。”
缓缓的语气中,一段陈年往事被杨金主轻轻道来。
“那现在这是怎么个情况,他苏家还收买路钱不成?”
听到这段真实的故事,店霄珥突然觉得生命中某些东西被触动了,不再想那一万两银子,而是想知道一个真相。
“小店子,这个我告诉你,我爹在我出来时候跟我说的,苏家呀,他们笨笨的被赶出了杭州后,在长江站住了脚就还想着回来,可那是不行地,怎么办呢?我们杨家和另两家商量好了,如果苏家能够在每年一次的西湖歌妓比试中争得头牌,那么就给他们腾出一个地方,可这些年他们一次都没赢过,嘻嘻!
哦!听说今年他们找到一个好的姑娘,有希望赢呢,我爹也有些担心,不过,你那首彩云追月一出来,我们就不怕了,还有,还有你给宋雨萌那首梁祝,她可是一直在努力偷偷练着呢,你明白没?”
杨大小姐拦住了还要说话的管家,抢先跟店霄珥把她知道的说出来。
店霄珥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们其实一直都明白,就我一个人不明白,我不干了。”
说着话他装做要走。
大小姐以为店霄珥真生气了,连忙拉住他“小店子,你别走,不是不让你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要不这样,以后我明白什么了就也让你同样明白,不会在有不明白的人了,这么说你明白不?”
“比试和不比试有什么不同?”
店霄珥陪着大小姐胡闹了一阵后心情好了不少,郑重地问道。
“从十五年前开始,我们杭州三家在长江上只能跑货船,若有客船那就必须要给苏家一万两银子,一次一给,不想给钱就要在比试中赢他们,可以免费过去,输了就要给三万两银子,以前比过几次,都输掉了,陪了不少钱,这两年就都没有客船了,至于今年,我是杨家大小姐,是不可以坐货船过的。”
大小姐又解释了一下。
“硬过呢?”
“硬过他们就到处宣扬,别人就都知道我们怕他苏家,没有愿意人选懦弱的酒楼吃饭吧?”
“他们具体比什么?”
“八方接应!”
第十五章 男儿当笑万重浪
“我来,八方接应我熟,赢了那一万两银子分我一半就成。”
店霄珥勇敢地站出来表态,他舍不得那钱啊,由拳镇都赢过呢,这次也照着上回来。
杨大小姐与杨管家两个人却都没有任何高兴的表情,杨管家是两眼看着天上来回飘动的云发呆,大小姐则用脚蹭着甲板上的漆色撅个嘴难过的样子。
江水啪啪拍在船帮上,被官船围住的那六艘船上终于摇出来一叶小舟,随着波浪起伏而忽高忽低隐没着,船上只有一人,双手握浆,神态自然,看上去好象长在船上一样,水上功夫可见一般。
“前方可是杭州杨家客船?长江苏家月梦阁船队有礼了,还望主事之人出来答话。”
那摇船过来之人是二十来岁一个大小伙子,上身光个膀子,下面罩了一条到膝盖的短裤,直直站在不停摆动的小船上,双手做拱,扬声喊话,光那份气势就比官船上这些人强。
“听说钱塘那边大潮来时都有人跳下去挥舞旗帜,名为弄潮儿,此人想来也不会逊色少许。”
店霄珥站到船边远远看着,不由叹息着说道,钱塘江他没工夫游览,想象一下那小舟上的人也能感觉出来那种气势。
“这就是你刚才要比八方接应我不赞成的原因,他们比的东西和由拳不一样,我们那个比法是岸上的,等万一他们有人上来,好压他们一头。”
杨大小姐伸手挥去沾到头发上的水珠,用‘看很远’瞄了那一人一舟后幽幽地说道。
周围那些官船之上的人都静静看着这个小伙子在那表演定舟的功夫,都认为一个人没什么危险,更多的是准备在一旁看热闹。
杨家可没这样的能耐,只好挑了一只稍微大些的船,召唤来一个杨家不错的船工,迎了过去,气势上就逊色不少。
“来人不知是苏家什么人啊?本人乃杨家此次西行船队总管,杨金主。”
杨管家看他这样子觉得身份不能太高,故此想借此压一压他。
“见过杨管事,小人乃是苏家一普通打杂之人,遇此小事才安排到小人身上,小人姓唐,贱名涫洱,不知贵方是要直接过去,还是要讨教一番?”
说着话有一浪花扑来,啪的一下子砸在他这个小船上,结果他那身子只轻轻一晃便纹丝不动,连杨家划船这个船工都不由暗暗叫了声好。
被人用这话挤兑后,杨管家习惯性搓着手指头想‘好名字啊,唐涫洱,堂倌儿,店霄珥,店小二,这都能人啊,看来起名字就要这么起,哎!以后我儿子就叫羊皮袄了’
“堂倌儿是吧,稍等一下,我家小姐今次同来,最后主意要由她定。”
给人家名字好一顿羡慕,杨金主回身用手指了指后面那条客船。
杨管家下去时,店霄珥就坐在船头,跟一脸不甘与无奈的大小姐商量。
“大小姐跟我说说吧,都有哪些项目,看看你的小店子我可否应付一二。”
“嗯,小店子,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好的,这次要是拿到岸上比,他们加起来都比不过你,可水里的东西不一样的,第一项,划船,你那晕船刚练过来,怎么和人家比呀?”
杨大小姐来回拉伸着那个‘看很远’先夸了店霄珥一通,无奈地又把事实说出来。
店霄珥倒是无所谓,不就是个划船么,这项大不了认输,以后练厉害了,天天来挑他们场子,晕船那么难挺过来的事情,自己不也是连着吐几次好了么?人家行,我就行!
想到这好象突然间,心中就充满了豪气。
“大小姐你接着说,这项不行不是还有别的么?他们不会是仗着在水中便利就比划船、摇浆、摆橹、撑蒿、推楫、打帆这些东西吧,那咱派黄大江上吧,一定能赢,那天跑的时候,你看他那三个棚的船,速度比我们乘的小船还快。”
“咯咯咯!小店子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那天你怎么就知道他们能跟着跑呢,那两个小家伙都卖力气呢,嗯,他们比划船,比游泳,比踩水端菜,就是撑着托盘装上菜,从一只船踩水到另一只船上;比捕鱼,专门有杈子用来叉的。”
杨大小姐觉得有小店子在身边就开心,一边笑着回想那天的事情,一边数着手指头说比试项目。
店霄珥在旁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出言打断大小姐的话“这些不还是和水有关系么,派黄大江上吧。”
“不行的,黄大江未必都能赢,后面就不是了,和岸上的差不多,比作画,画的东西应是水中的,比唱词,唱的也必须和水有关系,比做菜,要选江中有的东西,最后是比一个船舱的装扮,看看谁家的船舱能让人最留恋,苏家月梦阁船队就是靠着一个月梦阁的船舱才出名的。”
看起来大小姐对这苏家也是非常重视,一个一个数着都说了出来。
“我想去比一下,可我不知道能不能输,或许赢的面不大,大小姐你觉得呢?”
店霄珥心中默默掐算着八个项目,不停的往自己身上安,想象着每一项比试时自己应该如何去做,最后终于是咬着牙征求大小姐的意见,若是不用钱,他早冲上去了。
杨大小姐把那个‘看很远’抽出来又往那个人身上瞄着说道:“和你比试之人就应该是前来搭言这个,长的倒是挺壮实,可我知道你一个可以打他俩;年纪也轻,可惜他那样子一定没你心眼多;那手划船划的都起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