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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一个人来呢,每次菲西兰姐姐都会把我送到营地附近,看着我找到你们。她说和你们一起玩不是件坏事,还说大坏蛋哥哥就是因为和你们在一起才会是现在这样的好人……”
“不要喊我大坏蛋哥哥。”红焰摇着头无力地反驳着,他的话自然都被我们忽略了。
“每次带我出来,她都瞒着叔叔伯伯和哥哥,你们送我回去的时候我也会先找菲西兰姐姐,让她带我回家。”里格希斯有些遗憾地说,“可是,菲西兰姐姐不愿意和我一起来找你们玩,她好象很不愿意见到大坏蛋哥哥……”
说到这里,这个极富有正义感的小家伙又伸出小手指着红焰,用告状的口气对我们——主要是对凯尔茜——说:“一定是他欺负过菲西兰姐姐,所以姐姐才不愿和他一起玩的。”
典型的孩子的想法,简单得让人羡慕。
“……不过,菲西兰姐姐好象很喜欢和凯尔茜姐姐说话,她们有时候会聊上半天,把我一个人扔在旁边。”说着里格希斯委屈地撅起了小嘴,看得出,他对这件事很不满意。
我们惊讶地把头转向凯尔茜,在此之前,我们真的不知道她和月溪森林的美貌“星眸”有过私下的接触。红焰既有些奇怪又带着些紧张地问凯尔茜:
“你们见过面?”
“嗯,有时候我会在营地外面看见她送里格希斯过来。”凯尔茜没有否认。
“她对你说了什么?不会又是那些讨厌的话吧。”红焰有些厌烦地说,“那帮长老们天天都来找我,他们怎么就说不烦呢?”
“才没有!”忽然,凯尔茜有些激动地否认道,“菲西兰是个好姑娘,她一直都没说过我一句坏话。我们只是……只是……谈过些私人的问题。”说到最后,凯尔茜的脸没来由地红了一红,声音也渐渐轻柔了下来。她不自觉地望了红焰一眼,目光哀怨又彷徨。
“好好好,她是个好姑娘,你也是。别生气嘛……”红焰可能没有发现凯尔茜的异样。见她生气,精灵游侠只有呵呵笑着道歉。
“大坏蛋,又欺负凯尔茜姐姐!”这时候,里格希斯又冲过来做凯尔茜的“保护神”。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小家伙已经完全抹去了对红焰的畏惧感。每次他都能借着凯尔茜的力量小小地惩戒红焰这个“大坏蛋”,这一大一小两个精灵每次碰面,都会让我们迸发出难以平歇的笑声。
“我哪里有……啊,你居然敢踢我。让我教会你什么叫做尊敬长者的礼貌。”红焰一边笑着一边抵抗着小家伙的拳打脚踢,不时还装出一副疼痛的样子来。忽然,他怪叫起来,把两条粗壮的手臂伸向面前的小精灵。
“凯尔茜姐姐……”和每次冲突一样,小里格希斯又窜到凯尔茜身后躲藏起来。在女海盗既心疼又开心的笑容面前,红焰也就只有偃旗息鼓的份了。
“小家伙,你要是答应不踢我,我就扛着你跑到河边去。”红焰只有改变策略,出卖身体换取小家伙的友好。
“要跑两个来回!”小艾格拉斯从凯尔茜身后伸出两根手指,狡黠地笑着。
“再多跑两个来回也没问题……”红焰大笑着一把拉过小家伙,把他高举过头顶,神情暧昧地看了凯尔茜一眼,转身向银星河跑去。他跑得很快,就像是一阵吹散春日细云的熏风,撒下一串清脆动听的孩子的欢笑声。
这时候,凯尔茜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用与这几天来完全不同的高亢嗓音大喊了一声:“红焰,你要小心啊…………”喊完,她委屈地蹲下身,两只手捂住鼻子和口腔,轻声啜泣起来。两行清澈的泪水不断从她的眼中滑落,犹如两条悲伤的河流,将她的心分成了碎裂的几瓣。
不用凯尔茜亲口告诉我们什么,我们都看得出,就在刚才的那一刻,女海盗已经做出了她最终的决定。那大概不是一个让人愉快的决定吧,她正在哭泣的脸是这样告诉我们的。
没有人上前安慰她,我们不知道如何安慰我们脆弱的友人。她现在需要的或许就只是这样一场痛快的哭泣,而后勇敢地站起身,迈向自己选择的道路。我们所能做的,就只是支持她。无论她作出的是什么决定,我们都要支持她。
当红焰肩扛着里格希斯的身影在我们的视野中逐渐放大时,凯尔茜止住了哭泣。她昂了昂头,面带泪痕,用我们曾经熟悉的冷静坚强的声音对我们说:
“我先回去了,他如果问起来,就说我累了。”
说完,她抹了抹自己的脸,转身离开了我们。她走得并不快,但每一步都很坚决,仿佛想就这样永远离开我们似的。
在她的背后,红焰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这个英挺的独眼精灵游侠雀跃地扛着肩头的孩子,大呼小叫。在他的右手,紧握着一大束粉红色不知名的野花。那芬芳的花苞在他手中轻轻跳跃着,散发着野性的美丽,就像是那条正在逐渐飘远的鲜艳头巾。
第十六卷:异恋 第一百三十九章 红巾飘落,无声的告别
凯尔茜最近很好,这让我很担心。
我知道这样说听起来很古怪,但事实就是如此。自从上一次凯尔茜在我们面前失态地痛哭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并不是变得更郁郁寡欢,而是重新变回了以前的那个狂野豪爽的女海盗。她的精神变得很好,好得简直可以用“神采奕奕”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而她前一阵因为焦虑而变得瘦弱的身体也渐渐恢复过来。
复原的凯尔茜变得比以前更加亲密地对待红焰,她更喜欢和红焰单独相处而不是与我们一起。我们时常可以看见他们在树林中并辔而行,或是相互倚靠着安静地坐在银星河畔,细数着河上泛起的闪亮浪花。有时候小精灵里格希斯也会加入到他们之中。每当此时,我们都会尽量地避免打扰这一对可怜的情侣。即便是和我们在一起时,凯尔茜的眼中也似乎只有红焰的样子。她有时一脸幸福甜蜜地偎在红焰肩头,有时又失魂落魄地在红焰身旁望着他,仿佛想就这样把他的影子永远印在自己的眼睛里,印在自己的心里……
除此之外,凯尔茜的表现和我们所熟知的女海盗没有更多的不同。我们又能在在矿区的斗技场中看见她矫健的身姿,在那里,凯尔茜依旧还是那个勇敢无畏的女剑手,一次次在我们面前展现她过人的身手,用一个接一个胜利羞辱着许多男士的勇力,毫不留情地把他们击倒在地。她仍然喜欢爽朗地大笑,喜欢大口畅饮泛着香醇泡沫的麦酒,喜欢在聚会中肆无忌惮地高歌起舞,为我们展示她的热情,就像我们从初识到来到圣狐高地时她一直表现出的那样,甚至比那时表现得还要奔放热烈。
但我觉得这些正常的表现恰恰是一种反常。尽管无法描述清楚,可我分明地感觉到在凯尔茜活泼爽朗的表面下,压抑着一种难以言表的烦恼。她并没有真正把那些惹人苦痛的烦心事彻底抛却,而更像是把它们淤塞在自己心中不为人知的所在,任由它们滋长纠缠。我没来由地觉得她现在所表现出的开朗只是痛苦爆发前暂时的平静,谁也不知道凯尔茜将会为这这暂时的欢悦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只是单纯地觉得一旦这些苦痛爆发出来,就将不再是一个外表坚强内心柔弱的姑娘所能够承受的。
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感觉的人,事实上,除了对这一切毫不知情的红焰,我们的伙伴们或多或少都感受到了这种让人忧虑的异常。米莉娅有时会在私下里表达她的担心,用她所谓“心理学”的术语来说,这种表现属于“心理重压引起精神上的焦虑,产生了试图缓解冲突和焦虑的消极防御机制的暂时自我麻醉行为”,这种貌似正常的表现有可能会因为“压抑的不断积累达到临界点后,产生自我质疑和自我毁灭的不理智”。她的话太深奥,并不适合让像我这样缺乏知识的人去了解。如果说我从中听出了什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自我毁灭”这个可怕的字眼。
我只知道凯尔茜现在的情况很让人担心,比她前一段时间痛苦虚弱的时候还要让我们为之担忧。
或许只有可怜的红焰为凯尔茜的转变而高兴,一无所知的精灵游侠把这当作了病情好转的表现。恋人的变化让他愈加开朗地面对每个人,我们经常可以可见这个单纯的大男孩热情地与每个从他面前经过的人打招呼。有一次,我看见他拉住一个值班士兵的手大声说:“你好吗,士兵?希望你一切都好,希望每个人一切都好……”说着大笑着向凯尔茜的住处跑去,把受了惊吓的士兵留在在当地,半天也没有回过神来。
那一刻,我有些不忍心去看红焰飞奔离去的背影。我深知,当凯尔茜真的有一天离他而去时,他现在的喜悦将会千百倍地变成悲伤和痛苦,折磨着我们的异族友人。
谁都知道这一切会发生,凯尔茜的一切表现都把事实指向了那看似唯一的一个结果:她的必将离去,在某个出人意料的清晨或深夜,永不再回来,回到朋友和爱侣的身边。而我们的处境尴尬得可笑:我们只能眼看着朋友的离去,却没有挽留她的立场和勇气。
没有先兆地,突变发生在一个宁静的清晨。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屋外那个敲门的人显然十分焦急,厚重的房门在他的敲打下发出十分响亮的声音,如果任由他这样敲下去,或许他真的能把房门敲碎也说不定。
我不知发生了什么,套上一件外套赶忙拉开了房门。刚拉开门,一个高大的黑影急切地向我扑来。他紧抓住我的双臂,来回摇晃着我的身体,用带着哭腔的焦急声音大声问我:
“杰夫,你看见凯尔茜了吗?你知道她在哪里?”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知道这个几乎把我脖子摇断了的家伙是红焰。借着初升朝阳略显单薄的光线,我看见我们的精灵朋友两眼布满血丝,带着强烈的恐慌。在他身后,弗莱德和普瓦洛并肩站立着,两个人沉默不语,微微低垂着自己的脑袋,歉疚地不敢看着红焰。
“……昨天她送里格希斯回月溪森林,她坚持不要我陪着,说我要是和她一起回去,遇到精灵们或许会更尴尬。结果……结果她一整夜都没回来。”红焰慌张地对我大叫着,“她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从来都没有。每次送里格希斯回去的之后她都会很快赶回来。天啊,我真该死,昨晚我不该就那么粗心地让她一个人去的,我真是个混蛋,让凯尔茜一个人在外面,居然睡得那么早。我昨晚就该去找她。”
听着红焰的话,看到弗莱德和普瓦洛的表情,我想我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一刻我很为难: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红焰的问题。难道让我告诉他,他挚爱的姑娘已经离他远去,永不会再回来了么?
看着他慌张又激动的脸,我说不出口。
“我……我不知道,我没看见她。”我诚实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但从我内心深处却涌起一阵无法遏止的强烈愧疚,这份愧疚让我不敢面对红焰炽热期盼的目光。
我挣脱红焰因为紧张而有些僵硬的手臂,忙乱地穿起我的衣裤,试图用这些动作掩藏我的心虚。当我背对红焰套上我的鞋子时,我觉得后背一阵的刺痛。我觉得红焰在看我,他的眼神就像火焰一样灼热,让我无所遁形。这一刻我几乎忍不住要告诉他我所知的一切,接受他愿意给我的任何惩罚,只要这能让他好过些。
可当我穿戴好回过头来时,发现这一切不过是我的自责心造成的错觉。我们可怜的朋友正垂头丧气地坐在木屋外的台阶上,茫然地看着眼前尚未完全亮